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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108章 難關

雍正笑,再沒有比親眼見識, 看到事情的方方面面, 更能引導教育人的了,這孩子跟著自己遊南,看看吏治, 到了那邊再看看時事, 必有很多感悟的。

雍正說著, 便將人參拿出來瞅了, 笑道:“這人參是好東西啊,叫太醫把點脈,看著量配出來,蘇培盛, 咱一起喝!”

“哎……”蘇培盛笑道:“奴才有口福了。”

翠兒才十歲是不能吃人參大補之物的,因此也不上口。

雍正心滿意足,高高興興的出發繼續南下,離開揚州了。

尋思著年底前,得回京去過年。帶著翠兒到宮裡去住,才是。不然當皇帝的, 也不合適離京太久。

而始皇呢, 也累的很, 他瞅著人參, 尋了醫者來把了脈,配了量,這參茶一喝下去, 真的精神百倍。人也整個的舒坦了。

當然了,每每聽到胡亥驚世駭俗的事的時候,就沒那麼舒坦了。

美中不足,就是咸陽城裡最近胡亥與劉邦二人鬧的有點過,野猴子又沒人盯著壓著,可不就放縱了嗎?!

李斯不在,扶蘇不在,蒙毅還沒回,始皇又沒空搭理他,因此,這是越鬧越過!

始皇管兒子是簡單粗暴的,犯了錯,直接罰,罰到長記性,可偏偏有人便是被罰了也不長記性,始皇也是頭疼了。

見宮人進來,始皇放下筆,開始頭疼,低聲壓道:“又出了何事?!”

宮人道:“劉大人在宮中飲醉了酒,與幼公子與美人嬉戲,不小心,不小心……跌進湖裡去了!”

始皇特別無語,道:“死了沒有?!”

宮人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這麼冷酷的語氣,忙道:“並無,已命醫者照看,暫無恙。”

“是劉邦一人跌進去了,還是與胡亥一併跌進去了?”始皇道。

“都,都跌進去了……”宮人訥訥小聲的道。

“也好,凍凍腦子,清醒清醒。”始皇冷聲,透著長長的嘲諷的語氣。

他一揮手,宮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了。

始皇拎起筆,又放下了,揉了揉太陽穴,樂極生悲,說的就是這兩個人,越來越誇張,越來越放浪形骸,這是想學紂王弄什麼酒池是不是?!

始皇竟然莫名的開始想念弘晝。

這小子雖然也胡鬧,好歹有分寸,不至於像這兩個這麼的混鬧,鬧出多少笑話來了。

前兩日還在咸陽坊間跟人打了起來,好像是調戲了什麼人家的小嬌娘,被家中父兄追了幾條街,說出去都丟人。

始皇現在竟也有點頭疼,忍無可忍。

一直忙政務倒沒顧得上老四說的損招,其實還真有點用。

對付這種人,也只能用這種法子了,若是用國法,難免是殺雞用牛刀,說出去也不好聽。

始皇現在深深的覺得,他哪是忍著匈奴幾年,是忍著這廝幾年吧,才得了官職,現在都得意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劉邦。

也罷了,這個人,也是招黑體質,為了匈奴的事捱罵,上上下下的箭頭全對準了他,逮著罵,倒是為他轉移了不少矛盾。他又行事荒唐,不大在乎名聲,被罵的也不少。

很多人都以為他又是另一個寵臣,天知道,始皇光聽他的破事都煩。

跟沒見過世面似的,不是見錢眼開,就是見色起意,天天混美人堆裡,要不就與坊間的江湖豪士混在一塊。說他見錢吧,但也不算貪錢,因為揮金如土,不吝嗇。說他見美人心動吧,也從來不動心,混過就忘。

所以,始皇想一想,這個人,其實的確棘手,若是只是好奢侈,而貪心,這樣的人反而好拿捏。

最怕就是這種百花叢中過,卻留不住他的雄心的人。

他荒唐是荒唐,但是能分得清大小事的人。這個人,像雍正說的,確實不像正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輕看他。

要重用,但也要彈壓一下了。不然真的光聽著都受不了。又不能完全丟開手不管。

始皇心情煩躁,吸了口氣,起了身,道:“傳宗正來。”

宮人領命去了。

宗正就是子嬰,扶蘇為太子後,他就正式的為宗正了,主要是管皇族,秦公室的所有事,包括司法,當然了,太子也是宗室中人,因此,他還兼職太子家令一職,東宮的事也是他兼管的。也是因為始皇信任,加上扶蘇信重。除此外,朝廷中的事,他也是有任職的,像後宮的事,朝中大臣的事兒,他都能管得上手。

這個事,涉及到後宮與胡亥,找子嬰,的確是最合適的。

子嬰很快就來了,“陛下。”

始皇松了一口氣,這個事子嬰出面最合適不過。

“朕建基以來,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官員有品級,後宮有分封品級,唯有有功的臣子夫人卻無有賞封,一般都依附於丈夫,這實在有些過時了。夫妻陰陽相合,丈夫若有封,妻子當也有封誥才是,”始皇慢慢的道:“乾坤相宜,才是陰陽迴圈之道。同時,也是秦廷對部將與臣子的封賞。”

子嬰聽了怔了一下,丈夫有地位,妻子自然水漲船高,但是陛下的意思是,獨立的給大臣的妻,也有另封賞了?!有封號誥命是完全不一樣的,可能得來是依靠父兄丈夫兒子等,然而一旦受封,也就是具有獨立的官制。這其中是涉及到很多的事情,也就是朝廷得有專門的部門管理,包括禮儀,規矩,因為一定地位,貴族的品格是不能丟階層的臉面的,這其中的事多了去了。陛下怎麼會想起來這個事?!

這個事,在以前是沒有先例的。只有公室的公主等才會有品級,享受貴族待遇。

“陛下仁德,雖欲加封,只是此事當從長計議,一旦受封者眾,必有牽掛到禮儀,司獄,品級等一應諸事,只恐還要成立部來管理,”子嬰道,“是否頗費。”

“獎有功,蔭妻封子,並不費事,秦初立,很多事,得要形成規矩,好的一面,都可以推行,延續下去。”始皇道:“至於管理,從禮儀司單獨拎一個組出來,管理一下既可,每年要給與一定的待遇,包括封賞誥書,所標配的朝服,車駕標準,年節之薪俸賞賜,年節進宮聽賀之儀,皆不可少。誥命從夫品級而定,然誥書單獨賜下。所管歸中宮皇後,朕無皇后,東宮太子妃引領即可,宗正兼領管理。”

子嬰聽了,便道:“是。臣去見太子妃,一併出章程來。”

“將朝中文臣武將,包括宗室中有功,有品級,有年份的所有臣子都列出排號,屆時一併加封賞賜。命太子妃一一接見。”始皇道。

子嬰應命去了。

他的效率還是很快的,就去尋了太子妃說了此事。

太子妃哪裡管過這樣的事?!因此便來面見始皇了。

太子妃是很怕始皇的,規規矩矩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賜坐。”始皇淡淡的,也不多廢話,直道:“扶蘇不在宮中,你是太子妃,當擔起太子妃的職責來,為朝廷和太子分憂。大臣妻族等事,萬不可嫌煩,一應都要管理,你要明白你身上的職責,不要只管東宮諸妃之嗣,更有大責。”

太子妃明白了,始皇是要她施恩與眾臣之妻,一為施恩顯朝廷之恩,二是掌控臣子家事,包括子嗣。能做扶蘇之妻的人,也是出身顯赫之人,這般的事,一提便也明白了。

“敢問皇父,兒臣並不知朝中大臣哪個最受蔭封,還請皇父明示。”太子妃恭敬的道。

始皇點點頭,這般資質,不算愚鈍,將來必是扶蘇的賢內助,始皇覺得他這溫婉的性格也很好,不是強勢的性格。對這個兒媳婦他很滿意,現在最後擔心的問題也消失了。將來應能做好皇后。皇后不止是帝妻,更是後宮之主,身上的職責很重,與宗正的職責也是各司其職,很重要的。

“劉邦有妻名呂雉,當重封。”始皇道。

太子妃瞭然,最近也有風聞這個人與幼公子所為之事,的確荒唐,始皇單獨提出來,想是要重用劉邦了。所以他的妻子,是個重要的口子。要重視,但同時不能叫他們夫妻同心之意了。

太子妃道:“是,兒臣領命。”

始皇點首,沒有多言,太子妃便告退出去了。

始皇的頭才稍好了些。

真別說,平衡之道雖然煩了些,然而有用,怪不得雍正管的事特多,大臣家裡的妻兒,狗屁倒灶的事,甚至夫妻關係好不好的,還有大臣間的指婚,他都管的很多,不是嫌事瑣碎,而是真的有用啊。

太子妃當天就請了呂雉進宮了。當然,藉口不是用的要封賞他,封賞這個事,要與其它大臣們的妻子一道封的,不能單獨封,但是投緣是要做的,同樣的,以要她就近照顧落水的劉邦為由宣進宮室的。呂雉當然得了太子妃的青眼。

甚至十分得寵的在宮裡住下了,命了宮人照顧。

而劉邦呢,一落水差點沒了半條命,在胡亥宮裡躺著呢,一醒就要出宮,結果睜眼看到髮妻,嚇的不輕,呂雉見他身邊美人相伴,哪有不氣的,眼睛都紅了。

現在這個時候能在劉邦身邊的,都是他睡過的美人,也就是胡亥送的。

呂雉是萬萬都想不到,他進宮都能有美人,而且以後少不得還有品級,並且是宮裡來的,還不能苛待,而這些都要她來善後。

胡亥的深深的記得弘晝的話,一定要多送美人啊,所以呢,基本上劉邦寵過的,他都打包,一併丟給劉邦領回家去,劉邦不敢自己領回去,但這不是呂雉來了嗎?!

胡亥直接命人打包送給呂雉,呂雉是氣的要咬碎了牙齒,但不得不領命。

太子妃聽了這事,也是挺佩服這夫妻行事的。特別奇葩。

呂雉這個人,很善妒,而且特別恨劉邦不尊重她的立場,以前弄些外面的回去就算了,那些下賤的,她也很好處理,只是這些……領回去當菩薩供著嗎?!

呂雉一想到此,就紅了眼眶,把劉邦唬的不行。少不得哄上兩句。

妒這個事,一開始可能是委屈,到後來可能是恨,再到後來可能是冷漠變態,心狠手辣,到最後,就會變成對弈。

太子妃看出來,這呂雉不是個善人。

有意思。雖不明白皇父所有的打算,但制衡之道,她還是明白的。

因此,便與呂雉越顯投緣,十分善待。

同樣的,她開始與臣婦結交,李斯的妻,諸大臣的妻等,尋問婚姻,年紀,婚配等等,關係一下子就近了。始皇沒正妻,以往這些事兒,後宮也沒人有資格和品級去管。

但是有了太子妃就不一樣了,這公室與大臣的關係,彷彿如水之魚一樣的融洽起來。臣子們感恩始皇想著他們的家眷,而始皇呢,也覺得這個特別好,似乎雖然瑣碎不少,但是對大臣家的所有事,都更能掌控了。不賴。

陰陽和諧,確實不賴。

王屠戶天不亮就跟著李延亭父子進城去了,天微明時,就配好了藥回來。李延亭叫人送他回來,說自己中午過後下午就回來。

王屠戶知道他忙,便道:“有我和延壽呢,你若是抽不出身,不用擔心家裡的事兒。”

李延亭道:“我儘快回。”

王屠戶拿著藥回家了,林覓道:“親家別慌,我來看看藥的成品。”

“唉,唉……”王屠戶應了一聲,便忙過來將藥小心的開啟了,林覓學了這麼多時間的藥理,也頗有些瞭解藥理,只是空間的藥與這裡的不太一樣,因此,只能用外面的藥草了。

她對著藥方子看了看份量和藥材的優劣,對上了才松了一口氣,道:“算是可以的藥了,藥材質量不是頂多,但不是失效的。這就行了。”她尋思著再加上老四給的,再加上空間的藥丸啥的,還有參和靈泉保底,一定沒事。

王屠戶顯然也松了一口氣,道:“親家就是見識多。”

林覓謙虛幾句,道:“早些年吃過苦,草也吃過,藥也識得過,因此才略懂些。親家,你去與她說一聲,吃過午飯,大夫來了就發動。”

“好。”王屠戶忙去了,不一會就聽見王氏嚎了起來,聽著是不肯。

王屠戶氣的忍不住在二房裡吼了她,父女二人吵了一大架,這還是第一次王屠戶發這麼大的火。

高氏想去勸兩句,胡氏拉住了她,道:“別擔心,她就是嘴上橫,會聽的。咱去,倒不好了,人家是親父女。”

也是。這父女是真的相互關心的,也是相到信任的。王屠戶說的話,比誰都好使。

李延壽也是左看看右看看的慌了神。

王屠戶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種六神無主的人,黑著臉道:“不趁現在還能生得出來把他生下來,難道等到時候生不下來,我拿殺豬刀把你肚子剖開?!聽我的,中午多吃點,今天就生!全準備好了,藥也好了,大夫,穩婆都好了,不生也得生。”

王氏躲屋裡哭呢,王屠戶氣的黑著臉,到底是沒再發大火,忍了忍,出來幫著熬藥了。一副是補藥,一副是催產藥。先後順序還真不一樣。

胡氏與高氏燒水,煮紗布剪刀之類的,還安慰了王屠戶幾句。

林覓出來對著二房喊了一聲,道:“延壽,你還不去請穩婆,在屋裡幹啥呢?!”

李延壽出來,道:“娘,真的要生啊?!”

林覓瞅他一眼,道:“都這時候了,還問這個話?!”

李延壽只好套上牛車去接大夫和穩婆了。

林覓對二狗子三狗子和果兒道:“今天別寫字了,到奶屋裡去玩吧。”

三人應了一聲,拎了書去了。

午飯的湯里加了參片,是雞湯,王屠戶給王氏端過去,道:“別怨你婆婆,是為了你好,你都不知道,這雞湯,這人參,這麼粗的,你不知道是為你好嗎?!別不識好歹,就顯得不知感恩,不是人了!”

王氏哭過了,也接受了,接過來湯就喝。想是攢些力氣,好生。

這個難的時候,這樣的產婦待遇,這周邊的村裡人家,是想都不要想。

便是富貴人家,又有幾個把產婦當人的了?補的太過的有,催產早生的真沒有,至於說保大保小,更不用說。

偏生是個蠢的,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真叫人生生是無語。

不過王屠戶也知道,胡老太不是圖兒媳婦的感恩戴德,能不招怨就不錯了。所以,他都明白。

他雖怨這個女兒是個蠢貨,然而,也心疼她呀。

語氣就放緩放柔了,道:“多吃點,多攢點力氣,雞湯在吊著呢,下午餓了還有。”

一家人吃午飯的時候,李延亭和大狗子匆匆的回來了,應是趕了路,身上都有汗。進門吃飯,道:“怎麼樣了?!”

“等大夫和穩婆來就生,”林覓道:“不會有事的。我雖不中用,也有點經驗。”

李延亭道:“要我做點什麼嗎?!”

“大狗子吃了飯進奶屋裡去,延亭在外面幫著端東西就成。”林覓是現代人,不避諱什麼外男要避物件之類的臭毛病,因此能忙的就幫。

李延亭心也提著,便去架柴火燒鍋水了。這水是不能歇的,多得燒點,隨時得用。

李延壽匆匆回來了,大夫和穩婆也來了,李延壽也顧不上吃飯,這個時候哪有心情吃什麼飯?!匆匆的進屋安慰王氏去了。

大夫還是笑呵呵的,倒是穩婆打趣道:“喲,這夫妻可真是恩愛吶,也難得見老人家這麼不見怪的。”

陰陽怪氣的婆婆她見得多了,所以來了李家,倒覺得這才是不正常的。

林覓笑道:“兒子夫妻感情好,當母親的不高興,還得生氣不成?!”

穩婆賠著笑道:“是,是,老人家真是慈仁。”

林覓瞭解這種人,見習慣了出生,也見習慣了生死,因此對人命,有一種麻木。有些心理陰暗的,可能會因為心中莫名其妙的東西會使陰的,因此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塞進了一顆銀錠子,道:“勞煩了,我這兒媳婦的命全在你身上呢,勞你用心。”

穩婆沒見過這麼大方的,銀子給的利索的,比地主老財家還大方,一時眼睛都亮了,咧著嘴笑道:“老人家放心,包在我身上!”

王屠戶見她做事妥貼周全,還沒反應過來呢,也是,只顧心慌了,哪想得起來這個?!

因此見了,才想到這個,他在市井混久了的,不是不懂這些人情世故,主要還是太著急了,都顧不上了,因此上前對穩婆道:“待生了,我也給重謝。”

穩婆笑道:“哎喲,今天老婆我可是撿著好運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大夫笑著先進去了,把了脈,道:“發動吧。”

穩婆進去了,叫李延壽出屋,李延壽紅著眼睛都傻了,哪裡肯出去,固執的要守著王氏呢,穩婆也是第一次見這種陣勢,一時也是挺無語的,也就隨他了。

林覓端了催產藥進來,道:“喝了吧,別怕,努力的生出來。有你嫂子和姑子照顧著呢,你別瞎想。”

“娘,”王氏此時也有點怕了,哭了。卻是忍著淚喝了藥。

穩婆道:“等開宮口才算發動。還得等。這肚子的確是大的過頭了。”

李延壽一聽都眼淚巴巴的了。王氏也驚著了。

林覓看這兩個,嘴角就是一抽,這個時候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哎。

高氏端了茶和點心進來,請穩婆坐著等,也潤潤口,笑道:“有點力氣,才好接生,千萬別客氣。要什麼與我說。”

穩婆可高興,笑道:“老人家真是好人家,看看這孝順的,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應該的。”林覓笑著出來了。

王屠戶急的不知道怎麼辦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臉焦慮,“親家……”

“安心等。”林覓道:“有我看著呢。”

王屠戶點頭,有了點主心骨,便坐到了椅子上等,就在院子裡坐著。

林覓對高氏道:“你常進去瞅兩眼。穩婆這樣的人是不能得罪的。不透點好處,她有所保留。這樣的人,是有幾分本事的,想要順利生,她拿出看家本領,與你二嫂自己生,可完全不一樣,人也能少受些罪。”

高氏應了。

王屠戶開始在身上掏銀子,大約是想約穩婆。

林覓按住他的手,沉穩的道:“別太擔心,若是引人貪心敲詐,可不是又害了她去?!”

王屠戶這才收了回去,事後重謝也成。

幸虧家裡有個能壓得住的啊。見識大,知人廣。就是拿捏得好度。

大夫也在坐著呢,聞言道:“雖胎大,但胎位算正的,受點苦,應能生得下來,問題不算大。”

王屠戶心定了不少。

不一會兒,藥效就發作了,王氏在屋裡叫的嗷嗷的,李延壽呢,也哭的叫的。一個比一個高聲兒。

穩婆在屋裡瞅了,哭笑不得,出來道:“沒事,宮口還沒開呢。”還真是第一回見還沒生,兩口子就嚎成這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殺豬了。

林覓高聲道:“留點力氣,這個時候哭累了,一會子哪有力氣生?!”

婆婆發話,頂瓜瓜。屋內戛然而止。

王屠戶都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那嘆了一口氣。

胡氏在那忍著笑,差點沒繃住。

林覓瞥她一眼,道:“進我屋看幾個娃去,別嚇著了。”

胡氏巴不得一聲呢,她可不想聽王氏瞎叫喚,聞言立即就進去看四個孩子去了。

裡正等人聞言來了,很多鄰居也來了,一時人聲鼎沸起來,一個個的說沒事,定沒事,又是安慰,又是看熱鬧的,弄的院子裡特別的亂。

裡正與林覓作主,先請他們回去了,說是等生下來了,再請大家喝酒,現在家裡忙亂,都沒空招待的。以此為理由,把這些人客氣的請出去了。

這個時候,添什麼亂啊?!

漸漸的夕陽落霞了,王氏才發出一聲真正的慘叫。與剛剛那些嚎叫完全不一樣。剛剛那些不過是無病呻吟。可這一把所有人都驚了一跳,屋內四個娃都嚇著了。胡氏一聽,臉色也微微變了,她忙安撫四個孩子,擔心的看向門外。

高氏進去看了,出來對王屠戶和林覓道:“難生。”

王屠戶眼前發黑,腿發軟。

李延亭忙來扶了他,估摸著這樣下去,得叫王屠戶看大夫。大夫上來掐了一把他的虎口。

王屠戶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覓將參片拿給高氏,道:“叫她含著。她受累了。”

高氏忙進去了,叫王氏含著的時候,王氏明顯的眼淚的就下來了,真正疼到極致的時候,反而聲音變小了,沒力氣了,李延壽已經哭的不知道說什麼了,看著弱弱的樣子。

王氏拉住高氏的手,道:“……要是,要是……”

“別要是……”高氏安撫的握住她的手道:“一定會順利的。有娘在呢。”

“娘,娘……”王氏哭了,這個時候,她也明白了這一胎會有多難,之前她還沒想過這個的嚴重性。現在才知道,老人家的飯沒白吃,有些經驗,真的是她不懂。

“娘……”王氏拉住高氏的手道:“……翠兒,我要見翠兒,妹妹,要是我不行了,我不能不見翠兒最後一面啊……”

“說什麼呢?!”高氏聽了心酸,道:“這個時候了,拼命生才是,別胡思亂想。二嫂,集中精力,生!”

王氏眼中全是焦慮和擔憂,她伸手,手上全是青筋,摸了一把大肚子,心裡難受極了,原來真的不是危言聳聽,她這肚子,再拖一個月半個月的,只怕直接去見閻王了。

李延壽哭道:“都是我不好!”

高氏將參片含到王氏手裡,道:“叫二哥出去吧,他這樣子,倒添亂!”

這哭的,還要叫人安慰他呢,越哭,越影響產婦。

王氏看著李延壽一眼,有些不忍,卻是點了點頭。她是要拼一把,可這眼神,倒是預感到可能會不好似的,不捨的像是要生離死別。

高氏見李延壽不肯放手,便勸道:“別在這裡影響二嫂的心情,她得集中精力生下來才是,哭有何用?!”

李延壽覺得自己沒用極了,聽了這話,到底是松了手,一出來,人直接就癱了。李延亭呢,是抱住他放到椅子上,跟灘爛泥似的。

大夫見了,也是歎為觀止,忍不住嘴角一同,對林覓道:“老人家真是疼兒媳啊。”

林覓道:“是因為我將兒子當個人。哪怕他是個不中用的,我也尊重他。才會對他婆娘好。”

大夫倒是訝了一下,聞言頗有點感慨,點了點頭。

“還請無論如何,莫嫌汙穢,進去看看。”林覓道。

大夫是看出來了,這位老人不是普通人,並不避諱這些,他們當大夫的,也是看人做事,看事做事的,主人家不避諱,他當醫者的自然也不避諱,便道:“這便進去,老人家安心。”

他進去了,過了半天,出來道:“再端一碗催產藥來!”

胡氏出來,忙去盛了端進去了。

高氏一直沒出來,陪著王氏。

胡氏出來道:“大夫與穩婆說,宮口開的不夠,還要加大藥量!”

李延亭道:“我去熬藥。”

王屠戶的手都在抖,卻是堅持著站了起來,道:“藥爐子在那……”

二人一道去了。

大夫和穩婆,和高氏一直在裡面,胡氏一會進去看一下,見王氏都沒聲兒了,心裡也急的慌。

陽光下去了,星空升起來。藥是又端了進去喂了。

胡氏和李延亭做了晚飯,叫眾人吃。可也知道哪怕吃不下,這個時候,都得補充體力。這一宿,看樣子都得熬。因此都吃了。

胡氏端了滿滿一大碗雞湯進去了,半晌出來道:“只喂了小半碗,吃不太進去。疼的臉色白的不成!”

“還醒著嗎?!”林覓道。

“醒著,是沒力氣。一直在含著參片,但是宮口沒開全,這個也沒用啊。”胡氏道。

林覓也有點擔心,她身後的趙佶道:“要不要給含口藥丸?!”

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況且這還是剛開始。林覓心裡還算穩得住,必須得等宮口開了才行,不然急也生不下來啊。

王屠戶已是快暈過去了。

林覓起了身,進室內去了。

屋裡穩婆也是滿頭的汗,道:“按了肚子,但是宮口開的不夠,怕是難產。”

林覓上前掏了一顆雍正給的催產藥,道:“含進去。”

王氏此時已經沒多少體力了,聞言下意識的含了進去。眼巴巴的看著林覓,道:“……娘,我想見翠兒。”

這貨,一向都張揚,倒很少見她這樣虛弱,留戀的樣子。

林覓道:“你好好生下來,日後自有相見的時候,這個時候想這些做什麼?”

王氏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貨哦,不是太樂觀,就是太悲觀。一遇到事,慫了就。

“莫哭,留著體力,”林覓去看了一眼,道:“再不開,就得剪開了。”

王氏抖了一下。

穩婆點頭,道:“只能這樣了,不然……”真的會死人的。孩子悶死出不來,大人也得夠嗆,不得好。

“只是產後怕是不好癒合,”穩婆看著林覓道。

“沒事,先渡了這個難關以後再說,產後,自有大夫和藥照料。”林覓道。

穩婆倒是真的佩服這個老太太了,對王氏道:“你是個有福氣的,生個娃,這麼多人守著你,可得好好生下來啊,將來的福氣還在後頭呢。你是好命的,可千萬要受得住了!要是受不住,一切白搭!”

王氏聽了這安撫,點了點頭。

她頭上全汗溼了,高氏打了熱水給她擦汗,給她清理手心的汗。

胡氏聽見果兒哭了,便忙去屋裡抱著安撫了。

也是,這孩子小,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況且,再與娘感情不好,也是母女連心的。

王氏也聽見了,眼淚又下來了,高氏道:“沒事的,好好生,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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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閉了閉眼睛,養神,她一定要把這一胎給生下來。

胡氏道:“果兒別哭,你越哭,你娘越心慌。”

果兒果然不哭了,胡氏道:“別怕,會好起來的,有娘在呢。”

果兒看了院子裡坐的如同主心骨的林覓,心一下子就定了。

這個時候了,也的確是都依賴著她。

這些年來,家裡的主心骨就是她,彷彿遇到任何事,有她在,家裡就塌不了。

精神上,她是所有人的依靠,家裡人都愛她敬重她,依賴她。

她都不慌,所以眾人心裡都有底氣,一切有條不紊,雖然也心亂如麻,但到底是沒生亂子。

月上柳梢了,高氏終於出來了,道:“全開了,一定能生下來的。”

王屠戶站了起來,道:“真的?!”

“真的,”高氏道:“一定會沒事的。”

王屠戶松了一口氣,不斷的道:“辛苦了……”

胡氏道:“我進去吧,你歇歇!”

高氏點頭,去喝水補充點體力。她也有點吃不消了。

胡氏倒了茶水點心進去給大夫和穩婆,又端了雞湯進去,再餵給王氏。

王氏面目猙獰,此時疼的連哭叫都沒聲了。胡氏光看著都覺得發抖。

她一面給王氏喂湯,一面鼓勵她,自己也要急哭了。

林覓看看差不多了,進了廚房,弄了一碗靈泉水出來。李延亭道:“娘。”

“備著。真到鬼門關了,也能拉得回來。”林覓道:“你這弟弟和弟妹,是糊塗的,要不早生,這命得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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