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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107章 催生

晚上睡的挺踏實,挺沉, 早上就清爽的醒了。吃早飯, 逛了一圈兒,要回去的時候,翠兒眼睛就酸了, 十分不捨。

“得回了, 你娘要生了, 我可不能離家太久, 再說離家久了,也叫人疑心。”林覓道:“你乖乖的。有你大爹爹照顧你,我沒有不放心的。別太想家。”

翠兒點首,忍著淚, 送林覓回去。

林覓帶著兩副畫,放進了空間擺設上了,又遞過來人參,道:“給你們主僕補補,翠兒還小,別吃這個。”

蘇培盛忙笑著接了, 道:“老人家回去好好的, 常上線聊聊。”

“今天呆一天, 明日咱也要起程去沿海了……”雍正道。

因此告別了。

雍正給了一票的給林覓帶著了, 都是蘇培盛連夜給收拾出來的,還有翠兒繡的東西,做的字帖, 畫本之類的,書藉,筆墨,都是給家裡人的,都給帶上了。滿滿的幾大包,叫奶看著時機給家裡人。還給未出生的那個做的小衣服鞋子,都是用的好布料。又軟又漂亮。

而給趙佶的呢,則是一副油畫的套裝,什麼油彩啊,各種筆啊,全打包了一套,當然了,還給了教程類的,雖然沒有師者,但對愛好者來說,有些他自個兒也能摸索入門。

趙佶一開始還端著呢,假裝神神在在的,也不多在意這玩意兒。直到光屏消失了,他才一改不在意,忙不迭的去摸彩筆和畫之類的了,喜的不得了,愛不釋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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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覓笑著打趣他,道:“剛剛不是還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嗎?!”

趙佶道:“我這不是不想看他顯擺麼?!”

“他不至於這點東西就要你感恩戴德,向你邀功。剛剛他可提了一字半句。就是不想讓你不自在。”林覓笑道:“受恩有愧,他還是知道的。他這人,雖然打趣是打趣,然而真的做事的時候,不是那種不合時宜,施恩招怨的人。所以你也別誤會,他送這個,是為了讓你難堪,他真的就是關心你。”雖然關心的方式確實有點特別。冷不丁的要扎人一把的。

“我知道他是不見外。”趙佶道:“我雖無用,但好意壞意,我是能分得清的,這個雍正皇帝,心是好。”

總歸是與金國皇帝不一樣的。那個時候,金國賞了多少好的用的給他,可是,這些都是帶汙辱性質的,呼之即來,喚之即去,那些……不提也罷。

而雍正的善意,趙佶明白。便是有點看他不順眼,但絕不至於到這種誤會人好意的程度。

林覓松了一口氣。趙佶是天性爛漫,特別樂觀的人。

其實很多人要經受了很多難以忍受的事情以後,整個人都開始尖銳,敏感了,出不來那種。可是趙佶不是,歷經千帆,往事雖還常上心頭,可是他的內心還是住著一個小男生那種,雖然幼稚,當皇帝是不合格,然而終究是過去了的事。

現在的他,其實本性極好,特別好相處。

雖然也有點文青病,偶爾也要傲嬌一下。

林覓便笑了,“你不誤會就好。”

趙佶歡歡喜喜的摩挲上手了,特別技癢,想要試試手,在那邊想試手,都怕別人瞧見筆自己動起來嚇著,此時倒是十分放開了,自在自如的看著這畫筆有什麼不同。

林覓笑的不成了,道:“真別說,當皇帝的,都有點這個,老四也是這般,有時候偷偷的摩挲一把始皇的東西,還不叫始皇知道。與你這還真類似。”

趙佶倒笑了,道:“他也有這種時候?!”

“有啊。”林覓道:“人的性子還真各有不同,遇上自己感興趣的,難免都有點這樣情態。只有始皇不一樣,他要是對什麼有興趣,會大大方方的問。”

趙佶笑道:“他那人,確實大氣。我都不敢直視他。”

林覓也聽樂了,道:“這畫筆畫彩的就在空間裡用,別帶出去了,家裡叫果兒瞅見,不好解釋的。”

趙佶自然應了,屁顛顛的抬著搬到竹樓裡放好去了,還挑了一個有陽光有窗景的屋子放了,方便以後好作畫兒練手。弄好以後又來幫著林覓掛畫,搬東西。趙佶審美很有意趣,這竹樓被他一收拾,真的品味都上了一個層次。

真別說,蘇培盛準備的東西還挺沉。

搬到竹樓以後,林覓才開啟一一的看,道:“這麼多,不能一下子就帶出去,以後慢慢帶,不然家裡問起來,不好答的。翠兒給的東西,也得慢慢帶回去,只說是老大見了翠兒帶回來的。或是託人帶回家的。”

趙佶過來瞅都有啥呢,衣服,布料子,都是這個時節能穿的,也不張揚,卻料子很細很軟,做裡衣和外衣的布料都有。一些糕點,宮裡的時興的東西,包括紙折的宮花,還有書,手抄本,筆墨紙硯,另外就是江南的果子之類的了,茶葉等等。最難得的是,還尋到了幾瓶藥,卻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藥。

什麼藥呢?!跌打損傷的藥酒,都是太醫調配的,估計是給家裡老大和大狗子備著的。難得的還有婦人的藥丸子,保養丹那種。

還有一瓶是利婦人生產的藥丸子。並且附了一疊紙,是雍正的筆跡,寫了各種藥的吃法兒等等。

趙佶拿過來念了念,道:“這個老四,很用心了。”

細心的沒法說,過去一天,陪著,說笑著,玩著,完了還帶著回來。這般周全的人,讓趙佶都沒話說。最難得的是,這些,都是他與蘇培盛親自著手準備的。

這份親自,就與親人,親戚之類的又有何區別?!

不假他人手,就是珍而視之了。

林覓當然知道,早就知道,笑道:“先帶點出去,其它的先放著,若不然真不好說。追問起來,我可怎麼答?!”

說罷挑了一盒糕點,茶葉,還有藥酒,藥丸都給帶出去了,包括書之類的,也帶了。不過這個,打算到晚上再給高氏,叫給二狗子和三狗子。

林覓現在能感知到屋裡有沒有人呢,因此見自個兒屋裡沒人,這才出來了。

聽了聽聲音,高氏和胡氏都在廚房呢。也是,現在這兩個沒事就在廚房忙活,別看家裡人不多,其實真論起來,廚房的事也不少,基本集中了家裡的事的地方,做飯在那,洗衣在那,燒水在那,吃飯也在那,白天便是嘮磕也是呆在廚房的時候多。冬天呢,可以烤火,廚房暖和不少,春天呢,可以在院子邊上曬曬太陽,除了夏天熱以外,一年倒有三季最喜歡呆的就是這兒了。有時候果兒湊熱鬧,寫字都願意去廚房桌子上寫,主要是有煙火氣兒,能聽大伯娘和姑姑說說話,蒸了好吃的糕或饃,大伯娘和姑姑就會盛了塞進她嘴裡,好吃的基本不停,便是有果子,乾果的,也會端一牒到她這,所以果兒一天裡也有不少時候呆在這。

她是女娃,讀書識字沒那麼嚴格,因為不用科考,反倒比二狗子三狗子輕鬆多了。

這兩隻,現在啟蒙已過,要接觸四書了,果兒有時候看他們背誦都頭疼的慌。而她卻輕鬆很多,不需要死磕這個,她只是看興趣所在,讀的書反倒比這兩個還多些,涉獵極廣。

所以,有時候教條與興趣,真的不知道誰捆人多。二狗子三狗子要科考,註定了他們要一本本的通讀釋義,然後吃透爛熟的。然而同樣的也沒有時間,去涉獵很多其它的有意思的書藉。至少現在還不能。

林覓便喚了一聲。

三人一聽聲音,都喜了,果兒飛快的跑進屋,道:“奶,你回來了?!咋沒聽見動靜呢?!進門也不喊我?!”

高氏和胡氏也進來了,道:“娘,回來了?!咋不叫我們去村口接?!”

林覓笑道:“回就回了,接個啥?!”

她捏了捏果兒的小臉蛋,找了一枝宮花折到她頭上,笑道:“看看可好。”

說是宮花,其實說的是手藝,並沒有宮裡的標誌的,宮裡匠人出手的,市面上,也是難尋的,但誰也想不到是宮裡的不是?!

因此倒可以放心戴。

果兒喜著了,道:“真好看,奶,這花是什麼花?!牡丹嗎?!”

“不是,是芍藥,”林覓笑道。農家裡便是想帶回真花,也是不能夠的,因為村子裡哪有什麼花兒朵兒的?尤其還是這種。便是有,也是桃花菊花之類的。牡丹和芍藥,都是農家人看不到的,果兒當然也只在畫上見過,所以如今見了這樣的宮花,特別稀罕。農家艱難,都用於生存,誰也沒有閒心逸志去種什麼花兒。頂多一點月季之類的一生一大片不用打理的那種。

“真好看,”果兒道:“我要給姐姐留一枝,等姐姐回來戴。”

你姐姐且不缺呢。林覓眼中軟軟的,摸了摸她的頭髮,這孩子,也是好孩子。

翠兒給果兒帶了不少東西,只是不能現在拿出來的。不好解釋。

這兩姐妹,相互牽掛著,以後感情肯定好,能相互扶持幫襯。這樣子才叫姐妹,才叫一家人呢。也有那一家子裡幾個閨女的,卻是都跟烏眼雞似的,鬥的窩裡折騰,等都嫁了,又不來往了,一見面就跟仇人一般。便是回家拜個年,都能吵起來。

還好自家的孩子稟性都好,教育也沒落步。挺好。

“娘,這花是?!”胡氏道。

“老四家給的,我帶了心意去,他們家能不給點回禮嗎?除了這花,還有糕點筆墨之類的呢。”林覓道。

“這花裁的別出心裁,”高氏道:“是書香人家嗎?!”

“是,家裡頗有些根基,”林覓道。

難怪了。高氏明白了,便也不問了,笑道:“果兒真好看。”

“收起來吧。”林覓將糕點也遞與她,道:“和你哥哥們分著吃了。”

果兒點首,先將宮花盒子小心的收了,這才將糕點拿著去尋二狗子三狗子了。趙佶飄去瞅了一眼,見三個孩子小心的吃了,還留了點給大狗子,心中便是一暖。又看了看兩個狗子讀的書,寫的字,這才回來了。

胡氏也不懂筆墨好不好的,現在這些家裡也是常見的,因此也沒多說,只是問林覓好不好玩,在哪兒之類的。

林覓一面應和著,一面將筆墨給了高氏。高氏卻是識貨的,見拿出來的,與以往給的那些竟有點相似,都不是凡品,一時也有點想問不敢問,最終也沒刨根究底。

罷了,娘給的,她受著。心裡存有感恩,不理所當然就成了。沒必要領了心意,還要問這問那的。看出來了,娘應和著大嫂,不大想說根底呢。

“我去看看老二媳婦,”林覓道。

二人這才回了廚房。

林覓進屋看著王氏的肚子,還有蒼白的臉,都有點心驚肉跳的。

她上前撫了一把肚子,道:“這樣子得催產了,不生也得生,再長下去,可生不出來了。”

“娘,不足月可怎麼活得成?”王氏拼命搖頭,剛初春還有點涼,她卻怕熱,身上都有虛汗,道:“不行,不行,得足月了再生。”

林覓擰了眉頭,也沒說她,只是等李延壽回來,便問他,道:“你媳婦這樣子,若是有個好歹,你怎麼整?!”

李延壽慌了神,六神無主的要哭的樣子。

得,這也是個沒主見的。

林覓嘆了一口氣,道:“你去叫你丈人來一趟,只說我有事與他商議。再請大夫來把一下脈。”

“娘……”李延壽腿都軟了。

“別哭,像個爺們一樣,你媳婦還要你擔當呢,你倒先不行了,怎麼整?!”林覓無語道。

李延壽穩了穩心神,軟腳蝦似的去了。

趙佶道:“真的要催生嗎?!”

“再長下去,可是要人命了,她補的還可以,便是早產一個月,也不礙事,孩子大著,養得活。”林覓道:“真要再過半個月一個月的再生,我怕出事啊,你看看老二,真沒了他婆娘,他能活得下去?!哎,翠兒果兒他們都沒管過,小的要是沒娘又沒爹,才是造孽。”

“老人家心裡可有底?!”趙佶道。

“有底,好歹也有點底氣,”林覓道。

不錯,有人參續命呢,再不濟還有靈泉水呢。

林覓仗著的就是這兩個,才敢催早生。

之所以這麼做,是怕什麼呢,主要是怕胎到時候太大了,反而生不出來,她便是神仙也難救,到時大小都保不了。真生不出來,還能剖婦產嗎?!這裡是做不到的。

真到那時候卡那裡不上不下的,有靈泉也救不了啊。這個胎大的,再放縱下去,就是悲劇了。

林覓嘆了一口氣,道:“賭一把吧,不能眼睜睜的叫她犯蠢啊。這個蠢婦,哎。說她,她還不聽。我只好得罪她了,不聽她意見。”

王氏就是那樣的人,林覓再瞭解不過了。

趙佶道:“老人家心善。”

若非心善,有幾個人願意冒著得罪人的風險做這個主?巴不得不管,到時候是死是活,自己是命罷了。

所以林覓真的就是那種看不到便算了,真見著了,她不會不救。哪怕王氏這人吧,實在是蠢極。蠢還不自知。

林覓將空間晾乾的人參取出來了,道:“到時候先拿這個吊命,真不行了,還有靈泉。這個連老大的腿都能治好,始皇和雍正都能活過來,活一個區區婦人,容易。也許還用不上呢。”

趙佶笑了笑,道:“是呢,總歸是有把握的。能做老人家的兒子,有福。”

是說李延壽吧?!

林覓笑道:“老二也孝順,雖然呆了些,但到底心中是真的孝敬著我的。”

若非如此,哪個肯聽老眼昏花的老孃的?且不放在眼裡呢。真別說,這樣的兒子,也多的是。不管是敬著的,或是不放在眼裡的。都未必肯聽老孃的。

李家不同啊,林覓的威望重著呢,主要還是做事讓人心服,兒子兒媳心裡敬著怕著。李延壽呢,是事事聽。李延亭也是有事,事事與她商議。娘見識大,多聽這樣的睿智老人的,準沒錯兒。

這樣的相處模式,其實真的少見,村子裡,其實真沒這樣的。

有些老人,到了老年,也就沒什麼存在感了。雖說孝敬著,供養著吧,但是家裡的事,其實,表面聽,兒子們其實都做自己的。也從不商量。

這樣的其實才是常態。

而林覓這,也不算是獨斷專權。她行事都是充分的尊重每個人的意願,以及權衡了生死利弊以後做出來的。所以才叫人心服。

趙佶覺是她這樣的老人,也難怪教出這些孩子們呢,這樣的好。

比如她吧,若是誇老人兒子孝順,普通老人早得意洋洋了,可她不是,她會說兒子孝順,這樣的話,多妥貼。不光是這麼說的,也是這樣感激著老二的。

人與人的關係,家庭的環境影響,其實很深的。

父母兒女終究要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才能培養出真正的情份。不然難免不會有怨氣生出。

到了下午,王屠戶就來了,先進了二房屋看了一下王氏的肚子,心砰的跳了一下,憂心忡忡的不得了。再聽王氏說的話,那叫話嗎?!還嫌補的不夠大呢。

王屠戶本想說兩句李延壽,但見他臉色發白,出汗,六神無主的樣子,也不忍心說了。又想了想自己,之前也給了不少好的吃食,的確自己也有責任。

他瞪了一眼王氏,這呆貨,只知道關心沒出生的這個,豈知他也有為父之心,也擔心自個兒的女兒呢。

他也懶得與他多說,與她說不通,便過來看胡老太了。

林覓請他進屋坐,李延壽也要進來,被林覓眼睛一瞪,又可憐巴巴的縮回去了。李延壽乾巴巴的道:“那我去請大夫……”

“親家啊,孩子們都是沒主見的,也不知輕重,看看這情況,我也不得不請您來說話了,好歹咱們共同作個主。”林覓開門見山。

王屠戶心裡發涼,道:“也幸虧親家沒有只睜眼看著,能伸手管一管,我這心裡妥帖。我聽親家的,好歹生死由命,真出了事……必不怨怪!”

總不能怪管事的,而不怪那不管事的吧。要真是管事的招了怨,不管事不管不顧的反而無事了,這天下的事不是亂了套了?!

王屠戶是明白人,所以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林覓道:“得親家一句話,我就作主催生了。放心,早點生下來,不是壞事,也不會有事的。再到了足月,才是真的要命了。”

王屠戶看她一眼,道:“親家啊,你是個好人。”

有多少人家只顧肚子裡的,不顧兒媳婦的,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他的女兒是有福氣而不自知,是個又蠢又有福氣的。

“都是為了兒女,”林覓笑道:“今天親家別回了,咱準備準備,明天就發動。”

“好,我叫村人帶個信給家裡,這幾天都不回去了,索性最近也沒生意做,也不用咋進城,”王屠戶發狠道:“她要是不肯,老子拿殺豬刀把她剖了肚子!”

趙佶在一旁笑的打滾,這王屠戶還真的挺有意思啊。

可是王屠戶卻是眼眶紅著的。

林覓笑道:“有親家在,她一是心裡放心,二則是也擔點怨,以免孩子生下來弱點,她倒怪起我來!”

“她敢!”王屠戶道:“她腦子是不清楚的,這個主,我來做!必不叫老人家好心反倒生了怨的。她要是不肯,我真不饒她!”

“有親家這句話,有親家這樣信任,就行了!”林覓道:“咱也放寬心些,必無事。”

王屠戶點點頭,心裡砰砰跳著,雖說著這樣的話,可到底是擔心極了的。他佩服的看了一眼林覓,覺得女兒修了八輩子福才有這麼個婆婆吧?!

王屠戶全在心裡了,旁的也不多說,畢竟這樣的事,相互理解,大恩,有時候語言感激是淺薄的。

王屠戶便叫人帶話去了。現在各個村也每天有人來往通訊之類的,主要是互道山上和城裡的事情,所以帶個信的事,很方便。

李延壽便將大夫給請來了。現在他再後知知覺,也覺得不大對勁了。主要是村子裡一般不遇大事,誰會把丈人和大夫都給叫來?!便是大哥傷了腿的時候,後來治腿,也沒再叫大夫了呢。前期還請過幾個。

所以李延壽臉發白,腿發軟,整個人呆滯又沮喪,惶恐,六神無主的樣子。看的王屠戶也是特別無語。

也罷了,他這人,是真的好丈夫。

王氏還說李延壽呢,道:“現在家裡也不富裕,孩子生了還要花錢呢,請大夫做什麼?!”

為了買糧,家家戶戶都基本掏的差不多了,所以,王氏心疼銀子了。

王屠戶聽了氣的不成,卻忍著,怕大夫多心,還對大夫道:“別聽她胡說,只當她放個屁就完了,千萬別入心。”

大夫在村裡走來遊醫啥的,這樣的話,不知道聽過千遍還是萬遍了,所以半點不入心,笑道:“沒事,叫這位放心,我不是多貪銀子的人,必不多收。”

王氏聽了便訕訕的。

有王屠戶在,王氏老實多了,到現在也不知道是為著什麼呢。見把了脈,還問道:“沒事吧?”

大夫瞥她一眼,沒吭聲。

當大夫的,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瞥一眼,三句話也就大致能猜出什麼性子了。因此只是笑。

王氏心大的很,還笑呢,道:“我就說沒事吧?唉,請你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你看我這沒開藥,能不能少收點診金。”她還呵呵笑呢。

大夫也呵呵笑,將箱子拎了出來了,王屠戶又是一陣說不要見怪。大夫也早不以為意了。

王屠戶請他進屋借一步說話。

林覓倒了茶給他,大夫低聲道:“不好。”

二人心中咯噔一聲,對視一眼,道:“不好生?!”

“胎大,必要難產。”大夫道:“這補的也太過了。”

王屠戶心亂如麻。林覓道:“勞煩大夫明日再來,催產。要準備什麼,我們今天就準備。明天也請穩婆來。”

大夫愣了一下,道:“確定?!”

二人都點頭。大夫笑道:“這麼多年,倒難得見一個這麼有魄力的,成,我也擔這個風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他開始開藥,寫的密密麻麻的,又說了要準備的東西,叫備齊全了,又道:“若是有參片,更保險些。”

“有,”林覓便拎了一顆參出來給他看了。

大夫瞅了一眼,道:“這可是上好的參啊。”

連王屠戶都愣了一下,看著林覓。

“這一根可夠了?!”林覓道,“生產,加上產後補身子。”

“夠了,這參是極好的,這麼大的,倒是看不出來是多少年的了,”大夫笑道:“如此,便更有把握些。明日我再來。”

“還請聖手用心,無論如何,保住大小。”林覓道:“若是難保,保大棄小。”

大夫覺得這老太實有魄力,肅然起敬道:“老人家,有你這句話,放心,我便是只一成把握,現在也有了三成。明日我再來。”

“到時定備上厚診金。”林覓道。

大夫拱手拎著箱子回去了。

王屠戶送了送,回來道:“不料親家準備了這麼多好的。”

林覓道:“應該的。”

王屠戶點點頭,一切都在心裡了,很多事兒,真的語言是蒼白的。王家與李家一輩子沒為兒女的事紅過臉,客客氣氣的,也相互照應了這麼多年,情份總是在的。所以王屠戶並沒有再多言。

“這藥得進城抓,也不知道好不好抓,”王屠戶道。

“明日一早,親家和老大一起去,他有路子,認識的商人也多,包管尋全了,”林覓道:“再不濟真沒有,還有高秀才,他是秀才,認識的高門也多,無論向哪家周全一下,借也能借來些藥材。”

很多高門大戶,糧,藥,書啊,都是常年備著的。有時候外面緊張買不著的,他們家裡必有準備。

這個時代就是囤積的時代,不像後世,缺什麼出了門超市全有,用不著囤貨,生活方式很不一樣。這裡,卻是什麼都留著,都捨不得丟的,窮人家也喜歡囤積,富人家更是如此了。

“好。”王屠戶點點頭,心亂如麻的很。

“這個事先別和她說,不然受了刺激,今天若是宮縮了,可得受罪。明日再說。”林覓道。

王屠戶點頭。

高氏和胡氏進來了,道:“娘,可要準備些什麼?真的要催生嗎?!”

“明日慎重,你們兩個也要受累幫點忙呢,老二媳婦是個糊塗的,老二關心則亂,明日只恐指望不著呢。”林覓道。

“成,一定準備起來。”胡氏道。

“莫透了風聲。”林覓道。

“我們省得。”高氏道:“廚房要燒水的鍋子得好好洗洗了,剪刀之類的也要煮上一晚。煮藥的爐子也得找出來。”

胡氏道:“我去找,”

二人低聲嘀咕著,出去了。

這一家人齊心的很。

王屠戶心不在焉,晚上吃飯都沒什麼勁頭,吃完了飯,李延亭回來了,見到王屠戶,忙打了聲招呼,又對林覓道:“娘回來了?玩的可好?!”

“挺好的。”林覓笑道:“翠兒帶了點東西回來,下回你瞅著機會,給家裡人,只說是翠兒託人帶回的。”

李延亭應了。林覓便說了這個生產的事。

李延亭道:“明日我便跟王叔一道去城裡,包管買全了。我也請個半日的假,回來看著,若是有啥事,也能幫著跑跑腿。”

“好。”林覓道:“外面的事可順利?!”

李延亭道:“都挺順,娘放心。”

母子二人交換了個彼此都懂的眼神,李延亭這才吃晚飯去了,又拉著王屠戶去喝酒。王屠戶用過飯了,但也心裡發愁,因此坐過去喝上兩杯。

“延亭啊,你告訴我,這世道,還有的好嗎?!”王屠戶道。

李延亭不能多說,只道:“會好起來的,現在暫時忍一忍。”

“哎,忍一時可以,忍個幾年,怕是難吶。”王屠戶嘆著世事無常,好日子才過幾年呢,到老了,倒見著這等的不堪。

一時說的傷感,再加上有心事,也就多飲了幾杯。

李延壽扶王屠戶回二房歇下了。

大狗子吃完飯被果兒拉去吃糕點了。大人的事,他們也不懂。如今倒是樂呵的時候。

趙佶看林覓不露聲色的,卻知道只怕她也有點憂心的。

而雍正呢,已經開始命人要起駕了,他對翠兒道:“沿著江一直往下,巡示江堤一回,經過城市可以看一眼,瞅一眼吏治與民情,然後繼續往南進發了,爭取以夏以前趕到弘晝那去。沿海那夏天有不少好吃的。海鮮是一樣,還有各色果子,正是上來的好時候,去了嚐嚐。”

翠兒笑道:“好。”

“去了只恐也見不著弘晝幾回,天暖和了,他就得出海剿賊了,這些賊盜,以前是沒精力管,如今倒是得好好肅清了,不然總跑上岸擾民搶掠,”雍正笑道:“叫弘晝這小子去把他們給搶了,正好二期要用的錢,也有了。”

翠兒與蘇培盛聽了笑的前仰後合,翠兒笑道:“這個事,五哥哥的確做的出來。”

“行兵不做賠本的買賣,”雍正笑道。

蘇培盛道:“萬歲爺整天就尋思著給朝廷省銀子吶,這算盤打的真好。”

雍正笑道:“這些年,他們搶的也不知道積累了多少,既不動也就忍了,既然要動,當然連老巢也給端了。弘晝可不會只做表面的光鮮,他且知道低聲發大財呢。這小子,陰著,像朕。”

翠兒笑的不成了,她知道小爹爹辦事,不好大喜功,內地裡的實惠和好處,才是真的。五哥哥真的也與他一個本質的。

估計這父子倆在做準備出兵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算這二期的錢了。父子二人都有默契,儘量的少用國庫的銀子呢。

說的也是,國庫的銀子都是為了國家備不時之需的,修河堤了,哪裡發水了,撫民了,都需要用錢。

因此這沿海的事務要辦,但不能叫大臣們罵了辦,就得儘量的少用國本。

這樣子,捱罵就少了,阻力也少了很多。

這其中,未必沒有周全和無奈,以及平衡和妥協。

父子二人都腦子清楚,事得辦成,但是呢,也不能天天與大臣們吵架抬槓,天天將精力放在這上面,真的事也辦不成,人也氣死,不如無視,少起矛盾,轉移矛盾,儘量讓他們沒話說,當然了,還是要低頭好好做事的。

弘晝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呢,財要悶聲發。

父子二人對於出兵這件事,是有默契的。

雍正教導翠兒,道:“事要辦成,不光要講大義,還要講利益。成大事者,一定不能只佔據高義,其它就不管了,還一定要先將利益擺的清清楚楚,這樣才能真的成事。出兵這個事,肯定有人反對的,可是兵部能立功得封,就是利益,而大臣民們也能辦成事,少用國庫的錢,少吵架,他們臉上也有光,這也是利益。有了事做,就有了可以升遷的機會。這都是利益。”

翠兒聽了若有所思。

“要成事,不是與所有人辯論,說不如做。要成事,也不是要說服所有的人,而是要因勢利導。”雍正道:“做人做事都是一個道理,這就叫智慧。智可以後天讀書取得,而慧,就需要悟性了。有些小聰明,要不得。慧是吃虧,是敦厚,是捨得,是有所取捨。”

翠兒道:“嗯,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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