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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086章 隔空對擂

賴氏的臉脹的極紅,忍了忍, 看著胡老太。

林覓可不饒她, 只淡淡的道:“千萬別叫我聽見老李家出息了子孫,倒不認親的話來。不然我打到胡家去評理。當年我老李家落魄的時候,也沒見哪個親的熱的拉拔一把。別說沒出息了, 便是真出息的, 與胡家有干係?!”

“姑媽不認公爹和侄兒幾個了嗎, 不想認這親還是怎麼的?!”賴氏道:“何必說出這個話來, 多少年的事了,說出來,好叫人沒臉。小輩還在這呢。”

“是啊,多少年的事了, 也不咋親近走動了,一代親,二代表,三代了,心裡不親,早了早好。也如你我的願, ”林覓道:“就這樣吧。你覺得呢?!”

胡氏在一邊聽的也訕訕的。

賴氏是臉一陣青一陣白, 半晌, 胡老太也不叫倒茶。賴氏再厚臉皮也受不了這個氣, 掉頭也不吭聲的跑了。

二狗子三狗子幾人松了口氣,還好沒吵起來。這賴氏舅媽看上去挺厲害的樣子。

果兒一樂,戳了戳大狗子的手, 道:“大哥,為你的親事吵呢!?”

大狗子一臉茫然,他對於娶親這種事,是不懂的。在他的認知裡,組成小家庭,他也是蒙的。想不到,自然也就不想了。

“娘。”胡氏到了林覓身邊,道:“那個……”

“你知道我最恨什麼人嗎?掉了井裡,仇人會用石頭砸你一把,巴不得你死,本是仇人,這種也不怨,陌生人看了,怕惹事,躲開了,我也不恨,我最恨的是一家人,都不拉一把,最叫我恨。要想家裡關係好,這種人家,再不能沾,你可明白?!你的孃家是你的孃家,別讓這家人,成為大狗子的親家,延亭是你丈夫,這半輩子受胡家的氣,還少嗎?!以前你是糊塗,哄了多少去,我也不追究,但是以後,少來往,就這麼不冷不淡的淡了就行了。”林覓道。

“我知道了。”胡氏是健忘的,憶起當初延亭受傷,胡家連個屁也沒有的時候,看都不來看的樣子,心裡也是一堵。往事上心頭,難免難過。

這是根本沒把延亭放在心裡。

林覓看了一眼胡氏,道:“行了,去忙吧。”

想一想,自己還活著呢,以後好歹還能看點兒。就胡氏這人,只怕這賴氏一鬨,她腦子就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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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家裡秘密多,不來往,不密切的,反倒是好事。

叫林覓說,這胡家也不是一般人家,把兩個姑子不當回事的,倒也真有意思,這是完全不當回事,才會這樣吧。一般人家,好歹顧著面子,不至於做絕呢。

便是有親熱的人家,也有鬧的不來往的人家,偏這胡家與李家的關係是兩邊都不沾,就這麼不當回事的淡著,沒心沒情的,林覓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還真是第一回見。

這樣的人家,冷處理就完了,本來是說冷著冷著以後慢慢不走動,走個形式的也行。

哪知道,現在看著大狗子出息了,倒巴巴的湊上來,也虧她想出一出是一出,又送一個女兒來。

啥玩意兒!

胡氏訕訕的出去了,她這種時候最怕婆婆了。

趙佶在一邊旁觀了全程,笑道:“老人家威武!”

林覓倒樂了,道:“這麼不知數的,不忍她。”

真就別忍,越忍越把自己當回事。

高氏進來了,道:“娘,賴氏嫂子起了心思,回家怕是要添油加醋的說了。名聲倒是不怕,她說她的,咱們家是什麼樣的人,村裡人也有數,也不聽,只是,她這一鬧,萬一她們父子幾個倒來鬧的,不像話,對大狗子也未必好。”

“沒事,慫包們要敢來,有我呢,”林覓哧笑一聲,道:“公道自在人心,他們有臉來,我還沒臉懟不成?!真來了,旁的不提,只跟他們算算這些年的舊賬,不把他們底子扒了,我就不是胡老太……”

高氏本來擔心的很,一聽她這樣說,倒是一樂,娘在家真是主心骨,她的心就穩了,笑道:“好,真來了,咱們家兄弟也不少,咱們村,也不少人呢,哪怕他姓胡的……”

林覓笑了。

高氏道:“我去看看大嫂。怕是心裡不自在呢。”說罷便去廚房了。

王氏在屋門口探頭探腦了一會,沒進來。

趙佶看著都笑的不成,道:“這三個兒媳也怪有意思的。”

“人多人少都是江湖,都是紛爭,別看家小廟小的,事兒也半點不少呢,”林覓小聲嘀咕著瞅了一眼王氏,王氏見老太眼這麼尖,忙把腦袋縮回去了。

林覓對她翻了個白眼,這貨,還真是不磊落。鬼崇啥呢?!

這種事你就正大光明的看個熱鬧,又怎麼了?還能吃了你!偏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不像個話!哎。沒一個省心的。

這事也就過了,這一天都臘月二十九,馬上就過年了,村裡倒傳出閒話來,高氏進屋道:“娘,今天村裡有人來問我,說那天賴家嫂子的事情,我就一五一十的說了,村人也都明白咱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可是胡家村的人不知道啊,村人有在那有親眷的,說是他們村上到處都在說咱李家的不是人了,說是大過年的賴氏嫂子來咋家,屁股都沒落座,茶都沒喝上一口,就被轟出來了,說是咱們家現在有頭有臉了,在這一帶能橫行五六的了,現在都六親不認了!”

林覓一聽都氣樂了,道:“你咋說的?!”

“我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村人也都訝異,說賴氏那兩個小女兒,還不到十歲呢,說讓大狗子等多少年去,也是造孽的,扯謊都不要臉了,這樣的,活該被轟出去!”高氏道,“我怕名聲越來越差,因此就到處解釋了一二。”

“做的好,”林覓道:“他們不要臉,何必給他們臉面!不過村人也有村人的打算,還是盯著大狗子呢,一則是幫咱們家說話,二則也有私心,肥水不留外人田,都想村裡內部消化了!”

高氏本來有點嚴肅的,一聽胡老太這樣說,不禁樂了,道:“娘通透,不出門就能料到。確實是這樣,我解釋的時候,說了不下十遍大狗子不早議親,可村人當沒聽見似的。”

“他們只怕等了過年就要來探口風,這個年也過不好……”林覓苦笑著,又道:“胡家是不敢鬧上門來,如今我還活著,若是我早死了,這個時候已經打鬧上門了。這家裡能拿住事的也只老大,卻是他們家的女婿,還不得來轄制了去!早些年,的確是我錯了……”

“大嫂都與大哥這麼多年了,娘別說了罷。”高氏道:“將錯就錯也是一輩子,所幸現在有娘看著呢,別說後悔的話了。”

“也是,胡氏聽了難免傷心,倒是你提醒我,”林覓和藹的對她笑了笑,又道:“他們不敢上門來,一是怕我,二是怕我扯出這些年的舊賬來,他們不佔理。可是又丟不下臉皮臉面,咽不下這口被拒了的氣,當然要到處說我老人家的不是了。信不信的,也不要緊。真說上了,也頂多說我這個老婆子不講理,不必理會他。只是話頭上卻不能矮了人一頭,不過是兩個村之間打擂臺罷了,村裡看著我的面子,誰敢站到他們村那邊去,好歹是懟上一懟,隔空打個擂臺罷了。不必上升到面對面的吵架……”

“唉。”高氏道:“村裡有娘的面兒,又有娘主張,不能不為咱們李家說話。村裡就是這點好,裡外還是分得清的,遇到事一條心。”

“是啊,我這活這麼多年了,也是村裡的老人了……”林覓笑道:“若再有村人好奇來問,你就去說說,可不能讓那賴氏胡說,什麼屁股不落座,茶都沒喝一口的,這些年,她少拿了咱李家的東西?!不要臉的,你也與你大嫂打個招呼,要是村人來問,叫她別慫了,該說的就說說。叫人評評理!”

高氏道:“是要與大嫂說一聲的,這個事,她最有發言權了。”

“早些年家裡苦的時候,也沒見他們胡家人上門,現在,倒是惦記著親事了,”林覓道:“這個事,還是你拿個主張。”

高氏應了。實在是應付這種事,大嫂應付不來。為啥呢?!這年關裡,男人們都在忙呢,跟著李延亭上山的上山,買東西的買東西,還要準備過年。

女人們不就閒著嘛,傳八卦,東家長裡家短的,能聚到一塊嘮磕上一天都不嫌累的,聚到哪家屋裡炕上,嗑點瓜子花生的,我的天,有的說了去。

但是應付這種事,胡氏就幹不來,因為她說話就顛三倒四的,保準一會兒說她嫂子這樣好那樣好,然後再委屈委屈,說一說這些年自己對他們的好,分不清主次的亂說一通,到最後顛三倒四的連說了什麼都搞不清。

遇到這種需要戰鬥的時刻,就完全打不了擂臺。

高氏不一樣,平時也不參與這些家長裡短的說事,從不摻合,有人來說,她就一聽,從不發表意見。

但是這次不一樣,這事關村裡的聲譽,以及家裡的名聲,哪能任由別人說?

所以高氏一聽就來告訴胡老太了。

林覓一叮囑,她當時就出去了,拉了村裡一堆的嫂子媳婦的到了自己屋裡嗑瓜子去了。胡氏也在,被高氏拉過去了。說啥呢?!高氏引導著胡氏說了說這些年給了胡家多少東西,又說了李延亭重傷胡家都不來的事情,更說了說賴氏來說親呢,空手來的,然後高氏就在旁邊溫婉和氣的說了,家裡也不貪胡家什麼禮不禮的,一家子親戚也不講究這些個,然而家裡有長輩在呢,這空手來,叫他們做小的都替娘難受……

這麼一說,王氏也湊上去了,高高的聲兒道,那可不是,她婆婆還是正經親姑姑呢,但她爹來,哪一次不帶點禮給胡老太,這胡家做的不像樣啊……

有王氏這一摻合,更熱鬧了,高氏在一邊引導,胡氏呢,說著就哭啊,委屈的啊……各家勸啊……

趙佶是飄到邊上聽的津津有味,回來嘖嘖稱奇道:“這各村與各村之間,也打擂臺啊?!”

“那是當然,”林覓笑道:“別說村裡之間了,便是一條巷子裡住著的城裡人,也會這樣的,哪怕為點小事,也能說上一年半載的官司,一般都是隔空打擂臺,一般潑婦一樣罵到門前的,畢竟是少數。多數不都是暗中較著勁嗎?!”

趙佶聽的津津有味,袖著手在袖子裡,雖然沒有實體,卻還是特別興味的,道:“真的有意思。這個事,我琢磨著,的確是不能讓。讓了以後難免理虧,以後少不得要被孤立了。說八卦的人,都拉幫結派,不解釋的人,不就被孤立了嗎?!這要是在朝堂上,也是要命的事情……”

“怎麼?當初士大夫們也這樣抱團?!”林覓一想這場面就樂了。

“有,怎麼沒有?當初為了斷他們的官司,帶的我也聽一件事來回的攻擊,能聽上半年一載的,翻來覆去的說,又加上他們舌燦蓮花,文辭飛揚,有時候他們在朝上相互罵起來,我都插不上嘴,”趙佶想起舊事,覺得自己的確是沒有什麼領導能力,連當時的場面都壓不住,一個一個的都要他作主,他就暈了。

林覓聽的哈哈大笑,道:“也是,世間的道理,其實真的就是差不多。哪裡都有人情世故,官司較勁。無論是明面上的,還是暗地裡的。哪裡沒少過紛爭呢。”

趙佶笑道:“老人家這三個兒媳婦性格完全不同。王氏雖然怪模怪樣的,不過事關家裡的大事的時候,她不糊塗,也是向著家裡的。特別是高氏,有條有理,有主有次,有點大氣。只有胡氏……是老人家這侄女兒,與老人家倒是不太像。”

胡老太可精明,可是這胡氏吧,大事來就暈了,完全分不清主次了。

聽他聽的隱諱,林覓一笑道:“是啊,各人有各人的性格。”

“老人家老三舍下這樣的妻兒,”趙佶搖搖頭,道:“是個狠心人。”

想到老三,林覓心中便微沉。趙佶知道她心裡悶呢,便也不再提了。

晚上,李延亭回來了,道:“珍珠出了一半,還有一半匣子裝了,娘收起來。”

林覓道:“都買糧了?”

“都儘量的買了,不管成色,能買的儘量買了,”李延亭道:“都在山上分開藏了。另外,糧價又翻了一倍上來。”

“這樣漲下去,可怎麼得了?!”林覓道,這訊號不太對啊。

“當初那主家已經不在了,跑了。”李延亭道。

“跑了?!”林覓吃了一驚,道:“為什麼跑了?!他可是本地人啊,舍家舍業的跑了,逃難,求生?”

“怕是裡面有點不妥,不然不至於這個時候跑了,”李延亭道:“這前這一家也是做生意的,販賣貨物,各種都做一點。我知道裡面不妥,所以去打聽了點他的事,說是在這半年前,他做了幾批糧食和鹽的生意。娘,我怕他現在反應了過來,怕是知道這糧食與梁地有關,所以怕惹禍上身,這才舍家舍業的跑了。”

這就解釋的通了。京城出了訊息以後,與梁地的關係以後,他大約是料到不妥,才當機立斷的跑了。

也就是說,老三的事,其實也是牽扯其中了。

“這要查起來,老三脫不了干係。”林覓道:“官府可有查?!”

“並沒有,至少現在沒有,怕是顧不上呢,也沒能管得上這一邊,但是以後要查,說不清就查著了……”李延亭道。

“那主家的生意都脫手了?!”林覓道。

“鋪子和田宅,低價折給了其它人,人已經都走了。悄悄走的,一點訊息也沒有,鄰里說的是去投親。”李延亭道:“怕是要跑到梁地去了。”

“這可是要出大事啊。”林覓心砰砰直跳,道:“去請裡正來!”

李延亭連夜去了。裡正來的時候,心都砰砰跳,道:“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林覓便將這件事給說了。請他拿主意。

裡正已經肅白了臉,來回踱著步了,還顫了一下。

“這要是族裡出了這樣一個人,可是滅九族的大罪!”裡正臉都是肅然的。

“是逐出族,還是辦喪事,只說他死了?”林覓道:“這件事不能瞞著你,得商議了定下的好。”

裡正坐了下來,道:“貿然逐出族,誰能不疑心?這個時候,難免有好事者疑了心,反倒惹出事端來。”

“辦喪事!”裡正拍手決案,道:“只說老三死了,以後村裡人也一口咬定,李老三就是死了!這件事只老人家與我知道就行了,村裡族老,也不必再說。這個事,還是儘快辦。叫老大辦!”

林覓點點頭,果然,事情還是叫老四給料定了啊。雖然真的有什麼大禍,也未必有用,然而,若是不事發,若是小罪,就是可以混過去的!

林覓的心也砰砰直跳的厲害,道:“裡正,我老李家出了一個不肖子,真是連累村族裡了!”

裡正苦笑道:“誰能預料到這個?誰又能料得到了,若是世道不亂,他跑出去在外頭出息了,也是好事。可是哪裡能料到這個。老人家也不必難受。如今這世道,也不知道滅族之禍還是生死難存之災先來呢?!說不定還未等到上面算賬,人都餓死了!”

林覓一聽,心裡也怪難受的,道:“有備無患!辦吧……”

裡正道:“要小心。沒有屍體肯定有人疑心,只先辦個衣冠墳,再說老三已經在外頭要被人運回來了,以後有機會,外頭亂了,總有些無人收的屍體,到時候再裝進去,誰能知道?!都是白骨了……”

“好。”林覓點了點頭,應下了。

裡正反倒安慰起她來,道:“不管咋樣的難關,咱們村,一起撐!早些年,也不是沒經過更難的時候。那時候……”不用提,一想都覺得是地獄,是真正的亂世!

林覓送裡正出來,忙叫李延壽扶裡正回家去了!

李延亭進了老太屋,道:“娘。”

“明日大年三十了,咱們家不辦喜事,辦喪事。”林覓道。

“娘決定了?!”李延亭道。

“嗯,事不宜遲,還是要儘快的辦。”林覓道:“明天就辦。”

李延亭知道輕重,一一應了,道:“好!”

“叫你三弟妹進來,這件事情她得知道,其它人都別說了,”林覓道:“你二弟也別說,他一定會傷心,可是,再傷心也不能說。只說出了意外就行。”

李延亭應了出去了。

高氏進了屋,聽了林覓說的,道:“我聽娘的!”

守活寡與真寡婦有區別嗎?!沒有的。高氏不在意這個。只是想到二狗子三狗子的事,難免叫人傷心。這兩個孩子並不知道他們的爹並沒真死。只是卻不能告訴他們。

也是,真死,與犯了事的真相哪一個更殘酷?!誰知道呢?!

等以後長大了再說便罷了!

高氏出去了。林覓對趙佶道:“人真難辦啊,老三實在狠心。現在叫他這樣死了,以後他若知道了,還得怨恨,說我不認他這個兒子!”

趙佶道:“他必化名在外,若是個精明的,只恐一時半會的也出不了事!”

“嗯。”林覓閉上眼睛,心裡其實並不好受!

上了線以後雍正還安慰她,道:“聊勝於無吧,老大還是要想法子立個功勞,以後消息靈通也有個應對。老三這個事要是不出事還好,就怕以後出了事,算起來,便是他除族了,或是死了,都沒用的。就是滅族之禍。但是家裡有人有軍功就不大一樣,可以抵罪!”

林覓心亂如麻,卻是應了。

雍正看她實在不安,便道:“老人家別太擔心,我看老三這麼滑,幾年的也出不了岔子,況且若是僵持住,這真的打起來了,沒個五年八年的,怕是結束不了。這麼多年,足夠應變很多的事了。”

林覓的心情松了一些,她知道老四的意見最為中肯,又聽他說道:“只是若是出事,只恐會影響到二狗子三狗子的前程,這麼幾年,他們正是學成要科舉的時候,萬一出事,爆出來他們的爹的事,前程盡毀!所以,趁著這機會,給這兩個換一支,最好記在老大名下,大房這一支,將來若是出事,也不影響他們科舉。若是有個功名,也是功勞,也可以抵些罪……”

“好!”林覓忙應下了,道:“高氏呢?!她以後莫名其妙的成了遺孀,就……”

“休棄後,老人家收為義女!”雍正道:“把這層夫妻關係給剃除了。”

“我明白了!”林覓道:“這樣也好,高氏成了我的女兒,以後也不必再那樣看人眼色過日子。”

“若是村人問,只說老人家不忍她守寡便是,若是有人來提親,也只半理不理的,假裝半應不應,透點心意來,村人便不會多疑心了,只會以為老人家還想將她再嫁一次,便不會疑心老人家這個休棄收義女的行為。”雍正道。

“這倒也是!”林覓松了一口氣,道:“只是這事還是得與高家商議一下。”

“只希望老三的能量別那麼大,別真是滅九族的大罪吧,”雍正擔心的是,萬一李延亭以後立的功不夠抵的,萬一這李延治的破壞力太強,最終老人家一家還是……”

林覓聽出不對勁來,便道:“老三他果真……”

“老三不是個簡單角色啊……”雍正道:“亂世出英雄,老人家,老三若沒這個機會還好,在治世裡也頂多鑽營個管事的,就行了,可是現在這樣好的機會,幾年的時間,足夠他鑽營著不擇手段的往上爬了……別小看他。不是一般人。”

雍正從不亂說話。

林覓一聽,腦仁都疼了。

“看這樣子,怕是在他從高家鑽營的時候,去了那主家以後,就知道了這個機會,千方百計的要沾手生意,肯定看出哪裡不妥了,梁地要出掉鑄的錢幣,高價購糧,以他這樣的人,必然是看出有問題和機會的,可還是迎上了去,”雍正道:“步步為營,那個之前的春香,目的是什麼,是控制高秀才,也是一種牽制。可惜失敗了。他就又立即鑽營了別的。我估計他一開始是想做下頭的。”

“下頭?”林覓驚了。

“對,就是在這邊購糧,然後透過商隊,運去梁地,他也能發財,掌握一頭,”雍正道。

林覓心都涼了,也就是說老三一開始利用春香,就是為了擴充套件下頭?

“現在嘛,怕是做上頭,或是做中間了,他棄了這邊,必然還要鑽營別的人身上,”雍正道:“有機遇就上的,不擇手段的人,能爬到多高,誰能知道?!”

看林覓臉色難看,雍正其實也不是想把話說破的,只是必須得讓老人家知道可能的後果啊。

“多謝老四,”林覓忙著下,便道:“新年快樂,今天我就不與你多說了。”

“行,老人家先忙自己的。”雍正知道她心亂如麻,便道:“新年快樂,翠兒這,老人家放心。會好好過年的。”

林覓道了謝,便先下了。

趙佶聽的也是心裡一顫的,他都不得不服這老四的敏銳。只是隻言片語,就能拼湊出完整的事情來,只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雍正能看到的全貌,而他呢,卻連半貌都沒猜著。

果然啊,他與真正的明君之間的小事上的差距都如此大了,更別提別的高瞻遠矚的大事大格局了。

不服不行!

趙佶便安慰了她幾句。

林覓又尋李延亭商量了,也不挑過不過年了,只是馬上就辦。

第二天一早,就吩咐李延壽拎了四樣禮帶著二狗子三狗子去見私孰的先生,要去求名,上族譜。因此,李延壽也不耽誤,忙趕了牛車去了。

禮呢是早就備好了的,燻魚一盒子,臘肉一盒子,果子,乾果一盒子,然後是酒兩壇,茶一盒子算一樣。這就四樣了。李延壽還特意的另買了一套文房四寶,不多珍貴,但也是求名的一個心意,不止是為了拜年。

因此去了以後,恭敬的將禮獻上了,又將年禮送上了,說明了來意,只說了為啥年前來,是因為族裡急著要名字上族譜呢。

因此杜先生也沒有拒絕,取了紙筆,寫下了兩個名字。

李延壽叫二狗子三狗子跪著謝了先生,便帶著他們帶著紙回來了。

李延壽將紙遞給了林覓看了,林覓開啟,是李咎,李極兩個名字。

李延壽也不懂啊,道:“娘,這名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林覓笑道:“就依這個名。先生取的當然好。”

李延壽這才高興了,完成了任務的高興。

趙佶過來看了,道:“這杜先生也算是個文人,這名字的確是有出處的,極不錯。大狗子的名字,也依這個意境,取一個字吧。”

說罷也取了紙筆,寫下了兩個字:李瑕。

“白壁微瑕,無咎,無極。”趙佶道:“凡事過滿則溢,取名也一樣,美中不足方好。”

林覓笑了笑,道:“不愧是文化人,這名字,取的極妙!”

白壁微瑕,說的是大狗子,略有點美中不足,可總體就是美的意思。這趙佶真的叫人沒話說。

而咎字和極字,杜先生取的意思,可能是說微我有咎,然而依舊可以追隨無極之美。是說人雖沒有完美,然而依舊可以以不完美之軀去追尋真正的無極。是在學業上哪怕沒有完美的頭腦,也可以追求無涯般的苦海的意思。

可是現在卻與瑕字相輝映了。

既往不咎。希望二狗子三狗子以後知道他們親爹的事情的時候,能夠放下,只往前走。

林覓心裡滿意極了,只是到底有點難受。

林覓去尋裡正,道:“都上老大這一支的族譜。也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前程。”

裡正自然心知肚明,道:“好,我先上,然後等老三死訊過了,再公佈。”

林覓嘆了一口氣,又道:“我要把高氏休棄,收為義女!”

裡正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道:“老人家對這個兒媳,算是真心實意了。只是這個事,外人怎麼說呢,怕是會非議!”

“只預設要另嫁便是,背點汙名不算什麼,”林覓道:“只要能保住她的命就可以了……”

“那三房就徹底的沒有了,斷了!”裡正道。

“斷吧,一併辦了。林覓道。

裡正道:“老人家心善,又有魄力。”

“該當如此,”林覓道:“高氏無辜,高家也無辜。無論如何,得摘出來!”

裡正嘆了一聲,便先辦了此事。

下午,李延亭便回來說了老三死在外面的事,只說是出了意外,遇到土崩,被砸死了。然後人還在路上,被運回來怕是得等年後。現在只是得了這個死訊。

當下家裡就掛了孝布。

老延壽和二狗子三狗子都聽蒙了,眼淚就唰唰的掉了下來。

今天正好是大年三十啊,出了這樣的事,誰也沒想到。

因此李家是一片哀嚎,村人也都來幫忙,一時之間,弄的村裡也難受起來。

有主意的便說,“先辦個衣冠墳,不管咋樣,這喪也治,弄好了,也召召魂,也叫老三先回家看一眼再安息。等人回來了,再下葬便是。”

那個便去勸高氏和林覓,只叫別傷心。

李延壽哭暈了過去,李延亭微不忍心,可是,有什麼辦法,他什麼也不能說!

一時李家忙的亂糟糟的。大年三十就在布孝中過了。

這個喪事特別,因為是大年三十,誰也不能留在李家吃飯的,得明天才吃,而且大過年的,確實不大吉利,因為沾了喪事,倒不好去拜年的,也因此,這喪席怕是也吃不上,不好吃的。

村裡人回家吃年夜飯的時候,都嘆道:“還這麼年輕,咋就說沒就沒了呢!好好的非要跑到外頭去,現在就這樣沒了,所以人不能心大,還是呆在家裡好,老老實實的,也是一輩子!”

“這老三也是有志氣,可惜命不好,”也有人搖頭嘆息,道:“可惜了高氏年輕守寡,還有兩個孩子沒了爹,可憐!”

“哎,誰說不是呢,胡老太還年老喪子呢,這個年紀了,誰能受得住,沒看到人都呆了嗎?!”

村裡議論紛紛的,第二天便是大年初一的,胡家不好聽的話傳來了,說什麼呢?!

說的極難聽,就是因為胡老太刻薄才克子,怕是克了老三了,這一家子,不是好人家。薄情才出這樣的事兒……

李延壽本來自責後悔當初沒有攔住老三跑了,現在正是難受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一聽這話,哪裡能饒了這胡家村?!

當下眼睛發亮,帶著麻孝,挑了個扁擔便要去砸了胡家!

“老二!”林覓厲聲斥道:“你想讓老三的靈不得安嗎?!”

李延壽哭了,抱著棺木嚎道:“……要不是我沒攔老三,也不至於這樣啊,害的弟妹成了寡婦,孩子成了孤兒了……嗚嗚嗚!”

“跟你沒關係!”李延亭上前抱住他。

李延壽哭的難受極了,抱住李延亭自責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李延亭的眼淚也掉下來了,手上青筋突了突,抱緊了李延壽。

老三已經走了險路,老二,他一定得看好了,保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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