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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085章 對比

他知道,從始皇立太子開始, 就已經決定要稍退一步了。

因為始皇就是這樣的人, 在前的時候,誰也別想擋著他,要退的時候, 也不會留後路, 馬上就決斷了, 就去做了。雷厲風行, 魄力十足。得益於此種性情,他們父子以後一定會更加好相處的。

始皇叮囑他道:“去拜訪一下李斯,也是表明一個態度。新的君臣關係,不惜禮賢下士。彎腰無妨!”只要李斯感覺到了尊重, 就會有分寸,以後不越矩,便不必把君臣關係弄僵。更無需動盪。

所以扶蘇低頭,始皇負責以後敲打,不就君臣和諧了嗎?!父子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好。”扶蘇倒不是去送禮,送禮未必顯得把這封太子的恩與情給私人化了。並不好。他拎了些圖紙, 出宮去尋李斯商議了。

能議事, 就是要重用啊, 這個態度就很明顯。

而胡亥呢, 看到旨意的時候,已經驚呆了,他現在說話行事也頗有點弘晝的影子, 比如說話吧,道:“臥糟,臥糟!大長公子立了太子,不得了,不得了了,完了,完了……”

他想起以前對他多有不敬。一時駭的不輕。以後太子登基,會不會找他算帳啊?!一想就慌慌的不行了。

以前的他,也不是會考慮這種事的性子,但是之前弘晝不是說過嗎,一旦日月換新天,他不就完蛋了嗎?!因此胡亥心裡苦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急的要跳腳,慌慌的衝出宮室,要去尋弘晝。以前他可沒少得罪扶蘇。萬一以後算總帳,他就完了,完蛋了……

現在後宮很亂,都一個個的憋了心思要送禮,緩和與扶蘇的關係呢,因此倒也沒人想起來攔他。

然而哪兒找去,弘晝早出咸陽了。

待得知弘晝走了,胡亥像失了主心骨的小可憐似的,捂著背嘶嘶的叫疼呢。那五鞭子可打的背都有傷口,這才剛結痂,這一跑就出了汗,這汗在傷口上一打,疼的辣的滋味更別提了。

再一看,竟沒一個宮人前來關心尋問,胡亥心裡就更委屈了。

這才剛封太子,瞧這宮裡一個個的只惦記著太子的事了,以後真要做了皇帝,哪還有他什麼事啊?!

上面的人是皇父和兄長的樣子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胡亥想起弘晝說起的這話來,頓時像沒了腳的蟹一樣的瘋跑著去找始皇了。眼淚嘩嘩的掉啊,他現在胡鬧,皇父在位,氣的狠了,也頂多是關起來,若是打幾鞭,也不會打狠了。宮人還會放水。若是以後兄長在位……

他以前從來都沒想過皇父可能會逝去,然後換上兄長做那個位置啊。這心裡不就慌的跟什麼似的了嗎?!

這一瘋跑就跑到始皇跟前來了,一跪下來就哭,道:“皇父,皇父……”

那個嚎啊,真的跟死了老子似的。

噗通一聲,始皇聽著都替他疼。

始皇額上青筋直跳,道:“不是關禁閉了嗎?為什麼私自跑出來?!”

“長兄封太子,我為什麼不能出來……?”胡亥看始皇一副要是他說了不好的話就要打死他的威肅表情,頓時一哽,道:“慶賀?!對,兒子出來就是來慶賀的!”

“哭著慶賀?”始皇不信,看他這表情,就知道定是弘晝嚇了他。雖說有用吧,但是這慫貨,以前可想不到這區別,這弘晝一嚇,就成了這般模樣。也真是又可憐又可恨,又嫌他沒用的很。

“兒,兒子高興!”胡亥哭道。

要不是這哭的實在太醜,始皇還真信了他的邪。

始皇聞言有點氣,也有點好笑。是啊,朝議已定,這當然是普天同慶的好事,誰能不高興啊?!

不高興就是有問題,這貨也不算太蠢。

弘晝帶他胡鬧過一陣,現在好歹也知道點分寸。

比起李斯,江山社稷的叮囑,他其實可能更不放心的反而是這個幼子,因為他真的太蠢了。蠢的極致,若是扶蘇太善待,他可能得了勢,會被人利用,來害扶蘇,可若是冷落,始皇又不太忍心他太慘。

所以為父親之心,真的要交代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別提。

始皇想了想,便道:“起來坐吧。以後你要尊重你太子兄長,旁人若是說他不好,你得要維護兄長,維護兄長就是維護你自己。”

胡亥怔了一下,坐下來,點了點頭。

這貨不將話與他說明白了,他是不懂。

始皇道:“也是對你好,若是你帶起頭來對你兄長不好,別人一則看輕你,二則扶蘇不高興,你也討不了好,明白?!”

“兒子明白……”胡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始皇特別無語,可是話還是細碎的說啊,好歹也是為了保住胡亥的命。就他這副蠢樣子,若是被人利用了,犯了不得不死的大錯,到最後父子三人都得承擔這後果,豈能不傷心?!

“真明白了?!”始皇語重心長的道:“以後你就要在扶蘇手下過日子了,你要記住,不可再像以前那樣,他是長,你是幼,他是君,你是臣,要謹記這一點。這是本分。”

胡亥點頭。

“當然了,在外人面前,你們是兄弟,兄弟親還是與外人親?!”始皇道。

“當然兄弟親。”胡亥道。

“如果外人說你兄弟不好,要對付你兄弟,你該站在哪一邊?”始皇道。

“兄長這邊,”胡亥道:“外人是外人。”

“這就對了,記住這兩點,以後你的日子才好過,明白?!”始皇道。

“皇父這話,與弘晝說的很類似,”胡亥道:“可我以前得罪過兄長,兄長不會與我計較吧?!”

這蠢貨以前幹過這蠢事?始皇都無語了,“不會。”

胡亥松了一口氣,也就是說從現在改,還是能來得及的,他便點頭道:“以後我一定尊重兄長,再不敢犯了。”

那就好。對這呆子的智商,始皇是真的不抱啥指望。光看著就心塞了。

就這呆樣,以後扶蘇不遠不近的處著也就行了,這樣子既不能擔當大任,又不能出謀劃策的,親近幹什麼呀?真給了重任,才是真災難。這種用人就坑的呆貨。

“好好的,你兄長胸襟寬廣,你別太過,叫外人抓到把柄,叫你兄長為難,你兄長又何必與你為難?!”始皇道。

胡亥低了頭,道:“兒子以後不胡鬧了。”

這不,又哭起來了,道:“以後皇父在位,與兄長在位,可完全不一樣了,皇父在位,兒子怎麼胡鬧,都沒大事,可是兄長畢竟是兄長……”

本該怒的,可是始皇聽了這無禮的話,心中也酸酸的。

可是換代交接,總會經過這麼一遭的。

“皇父,兒子心裡害怕,難受!”胡亥抱住了始皇的衣袍。

始皇正感動莫名的,又聽胡亥道:“皇父,後宮都在忙著給新太子送禮呢,兒子要不要也送點啊?!”

始皇沒忍住,踢了他一腳,道:“你這扁豆腦袋也就能想點這種歪點子了!”

胡亥被趕出來的時候,還有點蒙呢,這是咋了?!有長子為太子當真正的得力兒子了,他這幼子就可憐沒人愛了。

不過以後還是要老實點,不然像弘晝說的,可能以後看眼色過日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反應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腦袋瓜在不在脖子上呢。

他縮著腦門,也不敢現在去尋扶蘇,尋了也不知道說什麼呀,乾脆一溜煙的跑回後宮去了。

東宮當然在咸陽宮正殿的東邊了,路經過那兒,發現要改建,把牆院拆的拆,合的合,要弄成規模的正殿宮室。當然了,以前很多住那的人,也得讓出來……

胡亥怔怔的看了一會,又回首看著咸陽宮正殿的屋頂上的盤龍和犀首。他明白,以後真正的要敬著太子了,因為他是一國儲君。君臣有君臣的相處之道,而不是以前兄不兄,弟不弟的。

想起以前對扶蘇不敬的話來,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不一樣了,以後,不一樣了。等扶蘇登基,以後只會更不一樣,越來越不一樣。

到了晚上,始皇上了線,見著雍正,便笑道:“扶蘇已立為太子,他也決心做好儲君。”

林覓聽了忙恭喜道:“這是好事啊。”

“是啊,是好事,”始皇道:“接下來便是祭天祭太廟事宜,以及大典,要很忙了。”

趙佶神奇的看了一眼始皇,心道,都道始皇帝最是恐怖的人,沒料到私底下,還挺和藹,其實也是有愛子之心的。也是,再強的人,也是人,先是人,再是君啊。是人,就有為父之心。

雍正聽的卻是酸溜溜的,忍不住酸道:“以後大秦的基業算是穩了一代了……”可大清的後繼之人,還沒著落呢。弘晝也不知道何時開竅,若是不開竅,不下決心,他怕是得另看人選。這一蹉跎,不就越來越落後了嗎?!

當然了,輸給始皇也沒什麼丟臉的,可是事關後續之嗣,大清江山,他又怎麼能不著急?!

始皇笑著,知道雍正酸呢,也不與他計較,只道:“你的事,急不來。”

廢話,雍正當然知道急不來,可是急不來,跟心裡急,也是不衝突的。他便嘆了一聲,轉著佛珠不說話了。

始皇道:“就算弘晝跟你說,他下了決心,你就要封太子了?不讓他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擴充套件擴充套件眼界?!”

雍正看了他一眼,聽這話不太對啊,他瞅了一眼始皇,道:“怎麼?!你也有想出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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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若出海,叫扶蘇一併去,”始皇道。

雍正便正視著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你這個人,既然知道有海上世界,又怎麼會不動心?哼,這是想讓扶蘇來偷師了吧?!怎麼?大秦的疆土還不夠嗎,又有新目標了?!”

“征服也未必有一種方式,像老人家說的,不一定是開疆擴土,”始皇語氣柔和的不像話,極不正常。

雍正若不知他的反常是什麼意思,就是見了鬼了。

“你也想弄海上貿易?”雍正道。

“等天下更太平些再弄吧,”始皇道:“現在不是時候。”

所以,這是將這目標讓扶蘇去繼承和完成了?!

雍正也道:“行吧,我也不小氣。叫扶蘇只管來,弘晝若來了去了沿海,叫扶蘇也一併去看看怎麼行事造船的。”

廢話,始皇心道大秦造船也不差,他要弄的也不是船,而是技術,還有生意啊,藉機瞅瞅哪些生意能做,取取經唄,學學章程唄,以後大秦弄起來,也就有數了!

雍正一想又不得勁,心裡悶悶的,之前一直覺著好像是自己佔便宜,始皇大氣的很,吃點虧也不在意,現在想一想,怎麼都不對啊,怎麼好的,全被學去了……

蘇培盛看這二人對視,也是心中暗暗好笑。

他看林覓弄種子呢,便道:“老人家,讓我進來吧,萬歲爺也弄了點新種子來,我幫著搬進來,幫著種點兒……”

“行。”林覓將蘇培盛弄進來,蘇培盛將種子的匣子也給搬進來了,先是給趙佶行了一禮。趙佶忙還禮道:“客氣了!”

真的直視的看到對方,還挺震憾的。這個想,透明人啊。那個尋思,這大清的宦官,還挺有意思。這麼會來事。真是不一般。周全至此,是真的雍正的翻版。比如雍正做皇帝的低不下的頭,他來補,就很不錯了。

林覓對趙佶笑道:“他們兩個懟來懟去的也不關咱的事兒,咱們種咱們的地。”

“行。”趙佶笑應了。

蘇培盛忙將種子給拿了出來遞給林覓看,道:“都是果子蔬菜的,這一次收集的都是良種,品種多樣,老人家種種看。”

“老四有心了。”林覓感慨極了,看了一下光屏中的二人,還在相互隱諱的交換著眼神較著勁呢。這是競爭的勁頭又上來了,一時也不管空間裡的事,大佬有時候暗中較勁也挺有意思哈。

不過老四做事是真的細心,知道她這世道要亂,怕是活下去一定會用到空間裡的出息,因此別的不說,只給了不少種子來。

這個東西可是能救命的。不管是空間種的能活人,還是收了種子再弄到外頭去到處灑一點,長出來了,好歹能收點兒吃的。

世道亂的時候,吃的東西才是正經東西,而不是銀子或錢幣。

三人也不管這二人說話較勁,便尋思著怎麼種,怎麼收種子之類的了。

雍正還在盯著始皇呢,道:“你這剛統一六國,步子可別跨太大。”小心扯著淡。

始皇道:“我這不是有個先進的例子在前,能實現彎道超車嗎?!”

這話說的,雍正鬱悶極了。當初他千方百計的把扶蘇哄來,結果還是落了始皇的套了?!

雍正一想又愕然極了。這話,明顯就是林覓的話,也不知這始皇私底下與小老太聊過多少天了,瞧這話說的都特別有意思。

一開始始皇被他堵的是多糟心啊,結果現在倒好,以前總是被堵的劣勢,怎麼現在反倒被始皇弄出了優勢來呢。

雍正拼命的開始回憶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哦。是從扶蘇能到大清開始的。

果然,人不能太得瑟,一得瑟,也不知道人到底是誰中誰的招呢!

始皇這是拼命的要借鑑了。

真特麼的,能坑爺的,也就只有始皇帝了。

雍正有點無語,也有一點後悔,但他也不承認,更不會說了,只能將這些打落牙齒和血往肚子裡吞,道:“……嗯,有目標。”

始皇心裡要笑瘋了,不過面上還是很鎮定的,道:“以後多指教了,對扶蘇可不能藏私啊。”

雍正一噎,氣的不行了,便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以為我對扶蘇也小氣,呵,當我是小心眼還是咋的?!”

你不是小心眼?不過,對扶蘇還是極為盡心的,的確不算小心眼。

始皇在嘴上,也不與他多計較。君子要贏,也未必非得贏在嘴上。

讓雍正吃了這個憋,始皇心裡可高興,又得意,再加上有了太子,兒子也比老四的出息,心裡別提有多樂呵。人逢喜事精神爽,現在的始皇,的確是極為高興的。

雍正心裡悶的呀,真是沒法說的感覺。

真是老馬失前蹄,吃了這個悶虧。

所以說,大氣也有大氣的攻略和得失。這始皇以前看著是吃虧,其實,他真的一步步的,半點沒吃虧好嗎,頂多是嘴上不像他似的不饒人罷了!

難道是朕真的太小氣了,雍正都有點自我懷疑了。

雍正捧了一個匣子上來,放到了貨架上,道:“老人家,給老人家看著買糧吧,也備著急用,若不夠,再與我說,這種身外之財,只管提。”

林覓接了過來,開啟看了,都是銀子,便道:“多謝,我可不客氣了。”

雍正道:“若不夠,或是要糧之類的,可一定要說,別生撐著,咱都是老朋友了,這點忙是隨手之勞。”

“好。”林覓心中一暖。

始皇也抬了一個箱子過來,道:“給老人家,看看怎麼出手,也買糧用吧。”

一大匣子珍珠呢,林覓吃了一驚,也謝過了。

這珍珠當然不好出手,當然不及銀子好使兒,是硬通貨,然而,秦的貨幣不同也沒辦法。始皇已經盡力了。

始皇道:“若有需要,只管說,無論是糧,還是避難,都可力所能及。”

林覓鄭重的笑著應了,這兩個能想到這一點,她其實心裡挺高興的。給了他們靈泉水和收的一些食物,種了一會兒地,閒聊了一會兒,這才送蘇培盛回去,便下了。

趙佶道:“這珍珠很小。”

“怕是扶蘇特意尋來的小的,這孩子細心,既有始皇的大氣,又學到了雍正的細心,又同時擁有兩者的手腕,是個特別好的孩子。”林覓道:“能進秦宮的珍寶,必然是最好的,東珠這種,定然成色最亮,最大的才能進,而這般小的一匣子,始皇是想不到的,他的心思從不在這些小事小物上,只有扶蘇,怕是早早的就特意的準備了。這一種,就比較好出手,雖珍貴,但也不至於不能出手的地步,小心些,倒不妨礙了。”

趙佶明白過來,道:“扶蘇不愧是扶蘇啊。那個人的兒子,也難怪了。只是不曾料到這對父子關系這麼好。”

“也是虧了老四緩和,舊式相處的父子嘛,不親近的多,”林覓笑道:“現在這父子雙方都算放下成見了,雍正功不可沒!”

“有時候,的確需要旁人緩和一下,才更好,只僵著,倒不是事,”趙佶也明白過來,笑道:“始皇想是領雍正的情的。自也會對弘晝盡力。”

林覓笑道:“這兩人,就別指望他們之間能有真正說好話的時候,這種情況難見,什麼事都能較個勁。比比國力,比未來,比兒子,比比人情世故,手腕行事,甚至在我這,也要比一比誰會來事,誰更會送禮,那以前這兩人的事真是一籮筐也說不完……”

趙佶聽的怪有意思,笑道:“大神打架,也不關老人家的事,反正咱也不算池魚。好歹殃不著咱。”

“是啊,還能得好處,就叫掐吧,以前我還攔一攔,現在壓根不攔了,反正不至於真打起來。這兩個,不至這麼幼稚。”林覓笑著捧了捧珍珠,道:“明日這珍珠和銀子都給老大,看看可以出手,再買點糧回來。”

“馬就要過年了,能出得手嗎?!”趙佶道:“會不會被人盯上。”

“老大託點關係,也能出得掉,分開賣與買,小心一些,不會有事。”林覓道:“老大這些年認識的獵戶多,商隊也多,再則鏢局和府衙的衙司,還有一些大戶的,也都認識點,在外行走的人,門路總是有的,正好過年了,一則送人情往來的多,二則是家裡辦喜事的也多,這珍珠不大不小,盯緊了人家去售賣,未必不能出手,一匣子扎眼,但是一顆兩顆的,好出手。”

趙佶一尋思,道:“這倒是,這一顆顆的,普通人家買了鑲個珠釵也不算越矩。”

超過一定規格,便不是普通庶民能戴的了。這種頭飾,其實對有功名的人家,有封蔭的人家,以及庶民的規格是完全不同的。

就是品格等級。

商戶再有錢,哪怕再穿金戴銀的,有些樣式也是絕對不能配的,比如鳳釵,超過一定規格的,也絕對不行,像這東珠再大一點,就只能官家小姐才能戴了。

所以林覓才說這珠子不大不小,剛剛好。大了就扎人眼,小了呢,又不咋值錢。

所以才說扶蘇細心。

外面是白白的雪,印的晚上的天也不怎麼黑,不過還是感覺到冷意。

林覓過了簾子將果兒蓋的嚴實了些,這才上榻睡了。

趙佶也習慣了,就蹲在角落眯一眯,雖然他現在這狀態也用不著睡覺。

一開始的時候,他對自己也是很茫然的,不知道這樣的存在能做什麼,到底有什麼樣的未來。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在。

天下雖大,何處都可去,然而,有一種冥冥的約束,也是一種羈絆和依賴。

人再強大,其實都是渴望被人需要的。

所以,現在的趙佶習慣了以後,就感覺特別自在。

小老太就是他新的家人,新的羈絆,他喜歡這兒,喜歡小老太。特別溫和,沒有攻擊力。

他眯著眼睛,微微一笑,聽著微微的小老太的呼吸聲,覺得心裡特別的踏實,心安。

這裡,雖有羈絆,可是很自在,很自由。

第二天一早,林覓就將李延亭叫進來了,道:“這兩盒子先拿去用,珍珠分開出手了,能出手多少是多少,只是別扎到人眼,要小心。出手的錢,給裡正,讓裡正讓村子裡人去買,這樣分開,才不會叫人盯上。”

李延亭開啟看了,道:“那兩位給的?!”

“是。”林覓道:“盡力的準備,倘若情況再糟,我還有點糧,真不夠了,跟他們兩位借點,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村族裡的人都餓死了,你壓力別太大。”

李延亭道:“我知道,娘,事情未必到那個地步!”

李延亭瘦了不少,因為最近準備山的事宜,所以天天跑,帶著大狗子二人冰天雪地裡的一跑一整天,哪能不瘦?!

他當下也沒說什麼,只是道:“這匣子放娘屋裡,省得胡氏見到了問。”

林覓點頭。李延亭將這藏到榻下去了,只用帕子包了一把珍珠放懷裡細細放好出去了。

李延亭這兩日因為天天跑,還買了匹馬在家裡進出方便。所以現在家裡一牛一馬的。

因要出手錢銀,便沒帶大狗子了。

大狗子吃了早飯,便來了果兒這裡開始寫大字,兩隻也算安份,比起翠兒在的時候,清冷了不少,以前多鬧騰啊。二狗子三狗子也放假了,因為兩天便要過年,私塾先生便早放了幾天,又佈置了功課,也就天天在家裡讀書了。

二人見這邊都在寫字,也將紙筆都搬了過來,四人坐炕上,暖和和的,在桌子上寫。偶爾搭個話。

趙佶走過去看了一會兒,眼神在大狗子的字上停留的時間最久。

趙佶是另一種風格,而大狗子卻是狂灑的狂草氣質,那種波瀾壯闊的大氣灑脫的字型,叫趙佶看直了眼,過來悄悄的對林覓道:“久之,必成大家。”言語之中頗有可惜之意。

可惜有點傻乎乎的,哎。

林覓看了大狗子一眼,那側臉,俊俏的像會發光。他是真的長開了。

她對趙佶道:“給他取個名吧。農家不講究字不字的,有個名就成。二狗子三狗子還是叫先生取,以示尊敬的好。”

趙佶道:“好,名,我來取便好。不過我得想一想。”

“好。”林覓笑道:“不急。取了名也是在外行走用著方便,這個年紀了,叫大狗子不像樣了。可是在家裡,他永遠是家裡人的大狗子。”

趙佶笑道:“說的是。”

正小聲嘀咕著,突然聽到外面有人來了,不是賴氏又是誰?!

只聽見胡氏起了身道:“嫂子來了,快進屋喝點熱茶。”

賴氏道:“沒事,先進來拜見一下姑姑。”

說罷胡氏便陪著賴氏進屋來了,賴氏堆了笑,道:“姑姑,家裡人惦記你吶,叫我來看看,家裡可有啥缺的,要是缺,只管與我們說便是。”

說罷眼睛又覷上了大狗子,上前便是一拍,倒把四個孩子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後又叫人。

“真乖啊,個個都長的這麼好看了,在姑屋裡養著就是不一樣,瞧瞧,”賴氏道:“尤其大狗子,真是一表人材,還出息了,現在不僅能走鏢,還會武會寫字的,這身本事,可不得眼饞死人家的水靈姑娘,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做親呢。這身高,這臉蛋,這俊俏公子樣兒的……”

說罷咯咯的笑了起來。

趙佶沒能忍住,窩在小角落裡,捂著嘴忍不住笑的不行了。

也是,雞窩裡出了鳳凰蛋,哪個不盯著?!這不,這不就來了嗎?!之前因為村裡忙,倒也沒多少閒人上門打聽大狗子的,現在倒好,這親上加親的親家來了。說的話,特有意思。

大狗子現在渾身上下是掩不住的光芒,他精奇的看著賴氏,對這個舅媽說的話,不僅不害羞,還挺好奇。

他這樣子並不知事,哪知道什麼害羞不害羞的,還沒開竅呢。

看他這樣子,賴氏倒是好笑,也不看老太心裡怎麼想,什麼表情,便撲過來道:“姑媽,也該給大狗子定下來了,也好叫他知知事,這樣也不是辦法不是,大狗子有本事,我也知道一般人家姑姑也瞧不上,之前說的我孃家的那個,怕是相貌人品的也不般配,我這不是又來了嗎?!要不,看看我家那個……”

對她的來意,林覓是半點不意外。不過她瘋了,才會再親上加親。有病還差不多。所以,不管人品好壞,相貌美醜,都不可能相看的。林覓本就無意。況且,對這胡家,林覓可沒好感。

胡氏都驚了,道:“嫂子,這不好吧?你家兩個還小呢,也不般配!”

“哪不般配,大的雖已嫁了,但還有兩個小的,先訂上親,反正姑媽也要多留大狗子幾年,等長大了,可不就正好能成親了嗎?!這不就是親上加親了嗎?!”賴氏也是發了昏,連兩個隨意選的話都說了出來。

林覓可不縱她,不軟不硬的道:“這親上加親,也未必就親了。我那二媳婦的親爹,好歹經常能見個人影,便是人不來,東西也來,這才叫真親。家裡自然與王家也走動的多了,人家給禮,我們也不失禮。只是這胡家也怪,兩個姑娘嫁在李家呢,結果一年到頭的也不冒個影來,倒怨咱們不怎麼回孃家的,也得能回得了啊,這不是不能空手嗎?!”

林覓往賴氏手上看了一眼,十分不客氣,道:“你這,倒是挺不客氣的。真不見外啊。”

賴氏的臉僵了,也青了,手縮了縮,十分難堪,辯解道:“倒是我失禮了,我這出門急,都忘了手上的東西,本來爹和她哥都準備上了,瞧我糊塗的……”

“若是有心,人不來東西也來了,若是無心,來不來的,其實也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去,”林覓淡淡的道:“不過年中就說過了,大狗子的親事,不急,你還是千萬別瞎說,到時候壞了你家丫頭的名聲,我李家可不認帳!”

賴氏的臉火辣辣的紅了,彷彿被人迎頭扇了兩個耳光,道:“姑,瞧你這說的……”

“這裡不是沒外人嗎,話說清楚了的好,省得相互掰扯。”林覓看著賴氏,表情很嚴肅,道:“以前是以前,便是胡家得了點好處,我也無所謂,可是親事是親事,誰敢謀我家孫兒的婚事,我饒不了,也容不得!你回去告訴你公爹和你丈夫,就是我那幾個侄兒,要是還認姑媽呢,以後年節走動一回,也算全個顏面,省得在這十里八村的丟人,叫人議論。若是不認呢,咱老李家也不稀罕。反正早些年再苦,不也撐過來了嗎?!我這也不欠胡家的,反倒是胡家虧我們家的多,賴娘子,你這心裡也有數吧。我兒媳婦是個糊塗的,我這老婆子雖老了,卻不糊塗,你糊弄她,糊弄點吃的喝的用的,沒啥,我也不計較,但主意打到我家孫子身上,就別怪我狠心不給你臉面了。”

賴氏一言不發,臉色脹紅羞臊的無以言說的地步。

這幾乎是撕破臉皮了。

她完全沒有料到這老婆子會有這嚴重的話等著。這是把胡家的顏面往地上踩了。

賴氏想發作,但忍了忍沒動。

良久才道:“李家也不是飛黃騰達了,這還瞧不上一般人家了咋的?姑媽,你這話,未免託大了,我這倒要看看將來大狗子要作什麼樣的親。”

“千萬別說誰瞧不起誰,我的話可從來沒有這個,你別冤枉我,”林覓不冷不熱的道:“只是這生疏了多少年了,現在倒熱情起來,難免叫人心裡犯嘀咕,我李家好壞,也不是胡家說了算的,好不好,壞不壞的,不影響走親,也不影響干涉親事不親事的,只是這好的時候,不分你我好壞的,倒是親熱極了,這壞的時候,也沒見這麼親熱過啊,難免叫人心裡不得勁不是,這十里八村的人哪個也不是傻子……”

這幾乎是罵胡家勢利眼,好的時候湊上來,不好的時候不冷不熱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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