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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088章 年夜

“他啊,朕叫他辦旁的差事去了, 怕是年裡回不來, ”雍正笑道:“明年開了春,他自會回來的。”

“出了遠門?!”弘曆是半點訊息也沒得到,心裡更是不知道啥滋味, 他總覺得皇阿瑪有很多的事, 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但凡事情, 總有點頭尾, 馬腳的,可是弘晝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是半點都猜不到他到底去辦什麼差事。

真的是一點風聲也沒有。

弘曆不得不更慎重了些,道:“大過年的, 他竟也不在。也罷了,既是為辦差事,不在也沒法子。”

雍正還想弘晝呢,也擔心的很,聞言道:“無妨,他不在, 年還是照過。這段時日, 你受累了, 差事辦的不錯。”

“多謝皇阿瑪讚許。都是兒子的本份。”弘曆道:“都為大清辦事, 無有不盡心的。兒子不賞可,只是趁著年節,賞一下受了累的大臣們方好, 也叫臣工無有怨言而感激皇阿瑪皇恩浩蕩。”

雍正失笑道:“你比朕還想的周全些,行,這個事,你擬個功勞摺子上來,年後就賞。”

“是。”弘曆笑道:“倒也不急於這一時了,眼下正遊玩,皇阿瑪若不棄,不若兒子陪遊。也與妹妹親近親近。自妹妹進別院,兒子一心想見,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見著,可不得好好相處相處,以後也不至於生疏了。”

蘇培盛心道,這是來了就不想走了。

得!果然是有備而來。

大約是這所有的疑惑,寶親王是想親眼見見,來解開了。

可惜,他哪兒解去,便是見著了,也未必能解得開這不妥和不知。

雍正看了一眼弘曆,心裡門兒清,便笑道:“走吧,帶你妹妹一併遊玩,看看這園子。”

“哎。”寶親王笑應了,跟在雍正身後,側在翠兒身邊,不遠不近的,既客氣也不顯疏離,與翠兒說著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一會兒說這個屋簷好,一會兒又說那個亭子的來歷,出處,以及題字的趣味等。活脫脫一個瀟灑的風流的無一處不妥當周全的皇子哥兒。也正因為這事事萬全,倒叫翠兒覺出有點怪怪的。

她也說不清哪裡怪,只覺得他辦事說話特別會來事,既會照顧人,又會照顧人的心情,還很細心的解說,不會讓人感覺到無知冒犯和尷尬。

慢慢的翠兒都沉默了,弘曆說什麼,她都只是點點頭,也不咋吭聲。

弘曆對她心裡也有點數了,雖還未看過相貌,但是他是什麼人,三言兩語裡,看她走路,說話,行事,就能探出底兒來。

這個翠兒,新公主,絕不是多富貴人家出來的,雖說禮數不缺,然而,到底失了底韻,一些意境,以及一些稍高深偏僻的出處,她就不說話了。

要麼,從小讀書晚,啟蒙晚,要麼,就是不叫她出閨閣,不怎麼學的,奉承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素養在教。

但是,看她行態,倒不卑怯,弘曆一時也弄不清,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真公主,還是有什麼來歷。

弘曆疑心的是她是有什麼來歷他不知道,就是這份未知,依舊讓他如梗在喉。

走了走,還特意的觀察了她走路之類的,更叫翠兒感覺古古怪怪的,直覺他與弘晝還真的不大一樣。

翠兒置身於這樣的環境中,是很敏銳的,她雖不是多精細的人,但是也不算粗枝大葉,一些微妙,她能感受得出來。

弘曆大約是看到她興趣寥寥,不願意說話,便道:“妹妹話真少。”

翠兒失笑,道:“只是感覺四哥哥知識淵博,我竟跟不上,若是胡言亂語,倒叫四哥哥笑話,因此便不多說了。”

弘曆道:“你本是公主,自有千嬌萬寵在身,多讀些書,陶冶些情操,怡養些性情,也是好事,只是不學,本也無妨,這個可沒什麼叫人笑話的。”

翠兒只是笑笑,在紗帽下的眉頭卻微微蹙了。

感覺四阿哥,有些圓潤過頭了。五阿哥雖說也有點無厘頭,但不至於兩面說好。而他呢,見她有些答不上話,接不上話,或是不願意答話了,他就往另一頭說,說本不讀書,也不妨事。

這的確是有點叫人說不出的感覺。

所以翠兒竟覺得還是五哥哥更令人親密些,像弘晝那樣的,有堅定的哪怕是沸鬧的立場,哪怕與他一時吵起來了,也是天生的親密的,想要親近的。

翠兒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奶和大爹爹不願意讓她見四阿哥的意思了。

果然啊,眼見為實!

在見之前,便是奶或是大爹爹說再多,她也是不明白的,然而一見面,便恍然大悟,言語有時候太蒼白,人是什麼樣的人,一相處,就全知道。

弘曆在觀察著她,翠兒又哪裡不是在同樣的觀察著他?

都說聰明人說話,三五句之間便能探到一個人的性情或是喜好,或者基本第一印象就能確定,大致判斷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弘曆是這樣的,翠兒也是這樣。

她就是覺得這個人有點自大,讓她感覺不舒服。

弘曆見她還是不答,也不再說什麼典故,來處,或是評點風景了,只是笑道:“聞聽妹妹已十歲了,再過兩三年,想必說親者無數,求親者能將皇阿瑪的後宮門檻踏破。憑妹妹的出身和這般的品貌,定可挑選貴婿,屆時,若妹妹不棄,我託大,幫著妹妹相看。”

雍正在前面聽見,停下了腳步,沒有說話,只是在看風景,似乎在等翠兒怎麼應對。

蘇培盛倒是有點擔心的看了一眼過來。

翠兒聽的也有點惱火,難道他還能將她的姻親當作籌碼,做她的主嗎?!

五哥哥都從來不會拿她的親事打趣的。

這話,實在有點越界了。

然而,她卻是不能發火的,這一點,自與農女不同,在村裡,她便是發作了,啐了別人一臉,也不是大事兒,可是在大爹爹身邊,她不能不顧他的顏面,以及身為貴人的氣質,還有他的兒子的體面。

因此她便笑了笑,道:“我雖有幸,成了公主,這是天大的幸事,我本不該說喪氣的話,依著這榮寵,也能過上一生。可是若只是寄希望和一切於父,於夫,只恐自身立不起來,不管嫁什麼樣的郎君,日子也過不好。多謝四哥哥抬愛,還操心我這般的小事,只是,我一則還年幼,這樣的事,不該操心,二則,不管什麼出身,都只知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這個道理,便是自食其力的百姓都曉得,我自深知。萬沒有憑著這樣的出身,反倒眼界見識,倒不如平民百姓明白深刻的。況且眼下說這還是猶言過早。”

這是婉拒了。

弘曆倒是被她的應對說的怔了一下,心道,這個妹妹雖然有些底韻不足,可是這股氣勢,倒頗有些草原上的風骨。本以為是個軟嬌花,哪知道是個硬骨頭,這不軟不硬的懟回來了,倒不留情面。

而聽她言語中之意,竟有幾分說不出來的獨立自主的感覺。

這般的性情,倒是難見。

弘曆有些稀奇的看著她,見她雖小,卻極有風骨。雖不是她欣賞喜好的那一種溫婉品行的,然而,這撲面而來的一股自信,倒是奇特。

“倒是我說早了,妹妹說的是,的確言之過早。”弘曆笑道:“也是我多事,妹妹的事自有皇阿瑪做主。以後若有合心意的,妹妹可自主,與皇阿瑪。”

自主,她的自信又是哪裡來的呢?!

立志於此。可惜皇家的公主,大清的公主,哪一個又真正的能自主了?

這話,未免有些狂妄,雖的確比公主更有公主的品格。然而,未免失於驕矜了。

弘曆又哪裡知道,雍正也未必能做得了她的婚事的主呢?他只是知道,大清的公主,也不敢有此自信說出這樣的話。想嫁誰就嫁誰那一種。

雍正失笑了一下,大約是想緩解翠兒的無語,便在前面叫了一聲,道:“快來看看這金魚。”

翠兒應了一聲,丟開弘曆,快步的跑前去了,頗有點逃開弘曆歪纏的感覺。蘇培盛看她輕快利落的腳步,倒是失笑不已。

雖略失些莊重,然而,卻有一種俏皮的感覺,這樣才像個少女,不然天天悶著,也著實替她心累。

雍正抓了一把魚食給她,笑道:“喂喂看,一撒就都來了。”

翠兒接過,捻了一點撒下去,看到金魚前來爭食,便笑了起來,倒忘了弘曆還在身後,也顧不上去理會他了。

弘曆看她倒有幾分靈動,有一種矛盾的感覺,在她身上,這樣的,倒是少見。

雍正與翠兒餵魚,弘曆便拉了一把蘇培盛,塞了一錠進去,蘇培盛訕訕的笑,道:“這,寶親王,這,奴才收不合適啊,萬歲爺眼皮子底下呢……”

“也沒見你少收弘晝的,怎麼?收爺的,倒燙了你手?”弘曆似笑非笑的。

蘇培盛因此倒不好不收的了,便放到袖籠中去,他不是嫌銀子燙手,而覺得寶親王的眼神才燙人呢,便笑道:“寶親王若要問便問,奴才能說的,自言無不盡。”

蘇培盛覺得寶親王是精明過了頭,而弘曆呢,則覺得這奴才是精明成了精。

這兩說話跟打啞謎似的。

弘曆道:“公主,與我,親是不親?!”

這是問到底是不是愛新覺羅氏的血脈了。

若不是親的,這天天養在身邊這般親密,還封了公主,若說是親的,這藏頭露尾的,連面都不露。不古怪嗎?!

看寶親王這意思,是不問個答案不罷休了。

蘇培盛便知道,今天這問話,不能善了,心一橫,道:“親也不親。”

啥意思?!

寶親王被這模稜兩可的話給說的反應了半天都有無數次猜想。

到底親不親,這奴才沒明說,但是親也不親這話的意思,就概括的範圍老大了。

所以弘曆愣住了,蘇培盛呢,收了銀子,趁機就溜到雍正身邊去了,寸步不離的,再不敢被寶親王給逮到了。

好不容易遊園結束,上了轎子以後,蘇培盛才松了一口氣。

弘曆恭送起轎,還道:“明日兒子來陪皇阿瑪過年。”

“你先回吧。明日午後來既可。”雍正道。

弘曆這才站在園林門外看著轎子起身,道:“兒子恭送皇阿瑪!”

蘇培盛哪裡再敢與他說話或對視,跟著轎子快快的回去了。

到了別院以後,雍正才失笑道:“他問你什麼了?!”

蘇培盛擦了擦腦門上的汗道:“寶親王實在過於敏銳了些,奴才是真怕說錯了話。”怕說錯話這話也有意思,是說說了真話,得罪了雍正,要打板子,同時呢,也怕不說話,又得罪了寶親王,被記恨,所以他們這些奴才難做人啊。

雍正聽了失笑,倒有點同情他,知道他是不會胡亂說話的,便道:“也難為他憋到現在才問。”

封公主的事多久了?一兩個月了,可是他愣是不動聲色,先自己去查,真查不出來了,才到現在問,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問,不偷偷摸摸的問。

就是側面告訴他,他疑心這公主的來歷呢,若是父親知道,好明確的告訴他一聲兒,也算對兒子有個交代不是?!

當然了,也給了回旋餘地,沒有當面問雍正,只問蘇培盛,就是想說,不交代也行,反正就圓滑周全的不得了。

連雍正都嘖嘖嘴,道:“……這老四……”

蘇培盛見他表情複雜,便道:“因此奴才說了模稜兩可的,只叫寶親王去猜。憑他怎麼猜,也猜不準……”

可是猜,也會腦補很多東西啊。

“今天他這巧遇,可真不巧啊。”雍正笑著,只差說處心積慮了。

雍正今天沒叫翠兒回側院去,主要是要過年了,要她放放假,放鬆放鬆,回了屋內,去了帷帽,等都暖和起來了,雍正才笑著與她喝熱茶吃點心暖身,在外跑一下,身上的血都冷了,一回屋,這爐火烤著,可不就舒服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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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北方好,京裡都是炕,暖和,這南方溼冷溼冷的,偏偏還要睡榻或是床,”雍正道:“這個時候,倒是想念北方的炕了,暖閣裡也舒坦。這爐火終究還是烤人的慌。”

翠兒遞了手爐過去,道:“大爹爹捂捂手。”

雍正笑著接了,道:“今天見到你四哥哥,覺得他怎麼樣?!有話不妨直說。”

翠兒見雍正問,才敢說,若不問,她萬沒有主動評價大爹爹的兒子的,因此也更不可能說寶親王不好了,畢竟疏不間親在這裡,她雖與雍正熟稔如父女,然而,寶親王與他才是真的血脈相連的父子。

她斟酌了一下,笑道:“四哥哥有話拐著彎說,這一點,倒不如五哥哥說話直,讓人相處著,心裡踏實,沒那麼多心眼,直來往去的,反倒更令人放鬆,更容易熟悉起來。與五哥哥相處,我不累,也不會想那麼多,心眼更不必總提著,一句話要仔細聽,恨不得聽十個意思來,五哥哥讓我很放鬆,說過了笑過了,也就算了。話是過耳了,人卻入心了。可是四哥哥,說話拐個十個彎的,一話套一話的,我是半個字都得想清楚了,才好說出口,一是唯恐有什麼破綻,立馬就能被抓住了,二是說多錯多,寧願不說才好。今天說了話反駁他,實在是不想讓他以為,我是個只恃寵而生驕的人,倒叫他怔了一下,以為我前後不一……”

“直有直的好處,這多心也有多心的好處。”雍正道:“可一家人相處,直接就有直接的妙處了。”

當初弘晝不就第一面就與她熟了嗎?!

這也是另一種天賦。

可是弘曆不一樣,這也是第一面,他卻看到翠兒恨不得豎起渾身的盾牌來,後來只幾句話,她都恨不得用言語化刀劍去反駁他的誤解來。

未免相處累,也傷筋動骨。

這第一面的關係怎麼處,其實很影響以後的相處之道。基本定性了。

“是的,五哥哥確實混仗些,雖然有時候說話,也會被他氣到,但不會放在心上,我是信任他的。”翠兒道:“可是四哥哥給人的感覺,反而讓人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感覺。雖然他極力的想要展示柔和親和力,可大約是因為想知道的太多,反而說的太多,露了太多的破綻來。他是想試探我的來歷。”

“不弄清楚,他哪裡肯放心?!”雍正一嘆,也不再提弘曆的事了。

弘曆必然是試探和多疑的。

弘晝自然也有,可是當然他就直接來問,甚至是闖,是吵鬧,問不出來的時候,又耍賴,見還是問不出來,也是難得糊塗。

最近雍正頗有一種活的越久,反而想法顛覆的感覺。

弘曆樣樣皆好,可是,有些地方,反倒失了大氣。太過於摳細節了。

雍正心裡真的有一種荒謬的感覺。

難道人老了,想法也完全不同嗎?!

他竟覺得弘晝的粗不是真的粗,而是一種抓大放小的大氣從容。

雖然他還未覺出他的真正決心和改變。然而,弘晝的確,是有章程的。

他知道親疏遠近,對外人,對大臣,是一萬個心眼子。可是對他,與對翠兒,以及對蘇培盛,都是混鬧中帶著認真的真切的。

翠兒見雍正沉默,自然也不可能多說了。

雍正將手捂熱了,笑道:“也不知道弘晝出征順不順利,這小子要是分得清大事小事的輕重才好呢。”

翠兒笑道:“兵者,大事,主大兇,這樣的事,五哥哥不會馬虎的。況且,秦兵兇悍,萬沒有萬軍叢中,還有叫他去對戰的,這麼多人護著,一定安全。”

“說的也是,始皇肯定嚴密看護,他嘴上是不說,可朕就是知道,他這個人,”雍正道:“挺會恩怨分明。”

“比起五哥哥,我倒覺得扶蘇哥哥現在,可能才是真的刀光劍影,”翠兒道:“從長公子到太子,是完全不同的跨越。又是大臣們眾議,小爹爹親封的。倘不是穩重之人,這般的抬舉,便心態上輕狂了,人再一高高捧,一不注意,就重重的摔下來。”

“我看過秦的史了,扶蘇哥哥要收服李相,只怕光憑才能與仁德還不夠,還得足夠有胸懷,而胸懷,只恐扶蘇哥哥比小爹爹還略差一籌。”翠兒道:“我是怕他與李斯之間,還有的磨合。”

“哦?!”雍正倒有點訝異,道:“差在哪兒?眾所周知,始皇脾氣發怒的時候,流血千人也是有的,而扶蘇是出了名的仁慈。”

“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納隙容私的胸懷。這一點,扶蘇哥哥比起小爹爹,還差的遠。”翠兒道:“他□□怨分明,黑白分明了。水至清則無魚,這一點,扶蘇哥哥還有的要跟大爹爹和小爹爹多學學。”

雍正倒是真的驚愕於翠兒的看法了,道:“翠兒才是真的識人知人。”

翠兒笑道:“多看,多聽,多學,多想,學得文武藝,識得真偽人,將來回去可以幫著大狗子哥哥看人識人。直到有一天,大哥娶了妻,有了真正值得託付的人,我這心裡才能放鬆下來呢。”

雍正道:“你很擔心你奶藥一時半載的練不成?!所以才做了這樣的打算,將你奶的心思,自己承受了?!化為自己的責任?”

“那個丹藥,只怕並不容易練成,奶到現在一聲不吭的,只怕沒有進展呢,”翠兒開始剝松子,一粒粒的放到盤子裡,道:“我幫不到奶和大哥什麼,只能盡力的以後能幫一時是一時了。我就希望奶的藥能煉成,大哥就真的能好起來了。若是好不起來,我就擔待著,幫襯著。大哥是有本事的人,我跟著他在外行走也行的。直到大哥娶了大嫂,我就可以丟開手了。只是大哥若娶大嫂,這樣的大嫂,怕是不好娶呢。”

雍正心中對她更為讚賞,道:“你心目中的大嫂應該是個什麼樣的人?!”

“聰明溫婉,知人識人,文武雙全的人,最好是武將世家的女子方好,我知道大哥出身配不上,因此,哪怕是支系的,沒落的,庶出的都可,但是,一定要有點本事,才能幫著大哥,大哥也能有人疼的。”翠兒道:“所以,要達到這個目標,大哥還要更努力上進才行呢。我不知道奶是怎麼想,但奶要大哥晚點娶親,只怕也是有點想法的……大哥走士途不行,但是可以走武舉,他這麼厲害,若是朝廷辦武舉,他只要努力些,進精英榜,應該沒問題。”

翠兒還不知道小老太世界戰亂的事情,所以只是寄希望於武舉,心裡已是有規劃了。

這孩子,竟還有這麼長遠的打算。

“所以啊,只要上了武舉,只希望大哥能被人欣賞,能招為婿,更好了,不求什麼名將世家,也不攀圖富貴,只是一是要溫婉些的性子,不嫌我大哥傻,二是要知人識人,聰明的很,能幫著我大哥,三是一定要有點武藝。將來夫妻和諧,共扶助對方,這樣子,大哥一生也就圓滿了。”翠兒嘆了一聲,道:“是我胡思亂想了,這樣的圓滿,又哪裡求去,我在這裡想的好,可是遇著什麼樣的人,順不順的,誰能知道呢?!我估計奶也是這個想法,若是遇不著,或是不合心意,寧願叫大哥暫時不娶的。”

大狗子這樣的,與其配個嫌他的,還不如單著呢。

翠兒與林覓想的的確在一塊。

“你不愧是你奶的孫女,連想法都不謀而合。”雍正笑道:“你大哥這是傻,可是美中不足,才是人生。會圓滿的。有你和老人家一起為他著想,他還能有什麼不圓滿?一定上進,能得到別的圓滿。”

翠兒笑起來,重重的應了一聲。

這孩子怕是想家了,卻是忍著不說。是好孩子啊。

可是雍正知道小老太家裡亂著忙著呢,便也沒提要上線,見一見的話,只說老人家都好著呢。

怕她胡思亂想,雍正便陪著她說話下棋,一時天黑盡了,便升了爐子來,蘇培盛笑道:“今天有熱乎乎的鍋子呢,萬歲爺和公主嚐嚐兒,菜品都是小老太拎出來的,可新鮮的存著,肉呢,是獻上來的,又滑又嫩,還有江魚,搓成了魚丸,再在冰天雪地裡一凍,透明透明的,往鍋子裡一燙就能吃。嚐嚐!”

“蘇爺爺也別忙了,一併坐著吃吧。”翠兒笑道。

雍正也笑道:“不錯,不錯,來坐。今天不分主僕。來……”

“那老奴可不客氣了,”蘇培盛將東西整好,便笑著坐在了下首,忙著燙菜,一面笑道:“老人家家裡怕是忙亂,等以後閒了,一定叫過來住,這樣一起吃,更熱鬧呢。”

“是啊,缺了老人家,下回一定叫上,”雍正笑道。

翠兒點點頭。

“今天雖是二十九,卻是當咱是過年了!”雍正道:“明日上午要祭拜一下天地,祖廟的,下午弘曆要來,怕是沒今天這樣自在。來,翠兒,喝點果酒,嚐嚐味兒,意思一下,就是過年了!”

蘇培盛忙倒了一點,笑道:“梨花白,度數不高,公主還小,只吃一杯便好。喝了這杯酒,過了今天,就是十歲了。是個大人了……”

翠兒接過來,見酒燙的熱熱的,便道:“敬大爹爹,敬蘇爺爺,新年好!”

“哎,新年好!”蘇公公樂呵呵的,自己倒了熱乎乎的烈酒,與她碰了杯飲盡了。

雍正也飲盡了,笑道:“翠兒喝慢一點,少喝一口,仔細醉了!”

翠兒的杯子是上等的官瓷,點點大,然而,透著香氣和暖暖燻人醉的溫暖。

這裡,是她的心之所在,另一個家。真正的血脈與家雖不在這裡,可是,在這裡的每一天,都是踏實的。像家一樣溫暖!

三個人,身份各有不同,在這一刻,卻是真正的貼心之人。

人與人的心,其實有時候,真的與出身,地位,血緣未必有必然的關係!

一時飲到三更天,說說笑笑的才散了。

侍珠扶著翠兒回了側院歇息,王嬤嬤過來幫她擦臉,看著她的臉蛋,微裡透紅,有點醉意,如那桃花一般豔麗,這樣的相貌,讓她們見了都心驚。

這要是再過上幾年,還不得瘋?!

平時翠兒是嚴肅的,如今醉了,卻帶了點天然的憨氣,有點天真的可愛。

公主的相貌,真是好啊。

先前,公主剛來的時候,萬歲爺與她單獨夜聊半宿,她們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今天看這相處,分明只是父女之情。但若說是親的吧,好像沒必要這麼親密,要是說不是親的吧,萬歲爺又怎麼可能會對一個不親的公主這樣親密?!

別說寶親王猜疑,其實她們心裡又如何不猜疑。都不過是因為忠心,所以閉目當啞巴罷了。

只是今天看這相貌,再長上幾年,的確是要被人給盯上。

如果真的不是親的,是給五阿哥爺還是給四阿哥爺準備的?!

公主都透出姻親她能自己作主之意,也就是說萬歲爺一定是隨她心意的,那麼……

難免有諸多猜想,又哪裡知道她說的完全是另外的意思呢。

她們只是心裡嘀咕,若說真不是親的,那麼,應該是給五爺的,而不是四阿哥爺?!不然為何不肯透面呢?

與五爺倒是真的相處的如親兄妹。

她們細看了看,眉眼之間,是半點都不像萬歲爺。也許真的不是親生的吧?!

反正萬歲爺的安排,她們也是半點不懂。

第二天一早,已是大年夜當天了,上午雍正便去郊祭了天地山神,因在蘇州,也就沒怎麼折騰,就在城外設了祭臺遙祭的。然後便是祭太廟先祖了。這麼一通禮下來,一上午基本就過去了。也是因為古人起的早,若不然這麼大的禮走下來,半天的時間哪裡夠?!

這一折騰,到下午雍正回別院的時候,老胳膊老腿的都疼了。

再加上冷,寒風一吹,他這都僵直了腿了。

弘曆跟進來,幫著捶腿,道:“皇阿瑪,要不先歇息一下,每年這時候是真的忙,忙過了,也就好了,只是這當下,確實不好受。”

“老了,年輕的時候,跟著你皇瑪法也沒覺得如何,如今覺得老了,才難受。”雍正笑道:“你且去吧,我眯一會。你再來!”

弘曆應了,見雍正躺榻上眯起眼睛來,他便出別院去了。往側院瞅了一眼,只見門口守著侍衛,等閒不叫人進的。

雍正雖累,卻睡不著,蘇培盛給了手爐叫捂腿呢,笑道:“萬歲爺裝睡,躲一時是一時?”

“與他說到晚上,朕得累死。”雍正笑道:“還不如躲個閒,年夜飯再叫他。弄點泉水來,朕要喝,喝了人就精神了,不累了。是好東西呀。再好沒有的東西。”

蘇培盛忙沏了熱熱的茶來,是用泉水燒開了沏的,可香可精神。

雍正一喝,人就歪榻上舒坦了,笑道:“還是始皇舒服,有了太子,祭天地祭太廟的,讓太子去就行,自己呢,稍微露個臉就行了,倒是能躲躲懶。倒是朕這,任重而道遠,還要有很多的時間,才能真正的交出去,少不得眼下就擔著吧。”

交太子祭天地太廟的,是天經地義。

可是雍正是絕不能叫皇子去的,這是一個名正言順的問題,若是叫弘歷代去,難免給人一種要交以江山的錯誤訊號,所以才說,雍正需事事親為,真是半點錯不得,躲懶不得。

便是這種走禮的事情,也是半點躲不得懶啊。

翠兒來了,雍正叫她屋裡坐了。

蘇培盛笑道:“萬歲爺還是多忙幾年吧,”

“也是,朕這勞碌命喲,”雍正笑道。

說的翠兒都笑了,道:“大爹爹若以後交付了江山,有什麼打算?!”

“打算?!”雍正道:“唔,跟徽宗一樣,跟著老人家。蘇培盛這老家夥,還有我的狗子也帶著,都習慣了。有個說話的人。我估計始皇也是這打算。真別說,沒他在,還不自在,有他在,有人掐一掐,到哪兒都好。”

翠兒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終有一天,小老太也會離開家的可能,一時怔愣了一下,鼻子就酸了。

雍正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便道:“你奶,最多不過在人間活百歲吧,百歲以後就得消失了,不然真成了妖精了。”

也就是說,最多三十年,奶就得棄下一切走了。

走去哪兒呢,飄著到各世吧?!

而她與奶的緣份,只有三十年嗎?!

“三十年,你也長大了,估計那時候,已成婚,子孫都有了,”雍正笑道。

翠兒不吱聲,心裡亂糟糟的。

雍正怕她胡思亂想,大過年的倒傷心,便笑道:“你不過才十歲,便是相貌過人,也不妨的,要不然趁今天,見見你四哥也好。總歸是有這麼一天的。”

翠兒卻搖了搖頭,道:“倒不是藏頭露尾不敢見,而是終有一天要回家去。我這乍然來,他就已疑心,再貿然走人,只會更添麻煩,見過了,難免還要究底,唯有不見,以後真回去了,四哥哥也就當一陣風過了就算了。不然以後,更多疑心,後患無窮,不好!”

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早早回家的了。

雍正便知,她的心意了,她的心在家裡呢。便悵然道:“如此也好。”

翠兒怕與他生份了,也怕他難受,便笑道:“好在五哥哥總是知道的,親密的,便是我回家了,他也知道我,也能去尋我玩的。雖然村裡沒什麼玩的,但是他那性格,必也不嫌。”

“也是,你們的情份,總是不同。”畢竟是共享秘密的人,比血緣可能更長久更相互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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