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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099章 完美的人

笑鬧了一陣,弘晝便回扶蘇帳中去了。

扶蘇呢, 勤懇的在處理後續政事呢, 撿重要的先批了。弘晝倒好,往榻上一歪,撿了糕點往嘴裡塞, 悠閒自在, 笑道:“有意思, 真有意思。”

扶蘇看他這樣, 也由著他,別看他現在悠閒,等回了清宮,等著吧, 有他忙的。

因此只失笑道:“哪裡有意思?!”

“項羽,劉邦,都挺有意思。”弘晝嘖嘖道:“我去的時候,三人都打起來了。不過我雖勸了,只有陳勝吳廣聽進去了,項羽以後肯定是刺兒頭。”

扶蘇怔了一下, 道:“刺兒頭?!也就是能容就容, 不能容, 只能除了!”

“是。”弘晝嘖嘖道:“要說劉老兄才是老謀深算呢, 我拿太陽做比喻,他就拿太陽來下釘子。我看他遲早要與項羽死掐。現在就容不下他了。借我之口,下讒言, 嘖嘖。嗯,也算不上讒言,就是未雨綢繆!扶蘇啊,你說說這心思,可呵,嫉才小能人,將來比李斯還會。但若說他只嫉才吧,也不算,他對陳勝吳廣不至於如此,我尋思著但為英雄,其實都對同量級的人都會比較防備。”

什麼意思?!也就是說劉邦預測了項羽將來立功,必是與他爭強的人,但陳勝吳廣不至於。這二人脾氣是一,最重要的是能力也稍次。性格也沒那麼強勢。這樣的人,不為頭等,反而在人才冒尖的地方,反而是巨大的優點了,太木秀,可未必是好事。

而建功立業方面,身為楚名將之後的項羽的優勢,是無人可比擬的。

扶蘇聞言放下筆,道:“嗯?!他們是死敵?!”

弘晝瞅他一眼,笑道:“你也很敏銳嘛,一心二用還能抓住重點!”

這麼說,就是死敵了。

扶蘇笑道:“只要不危及社稷,皆可容納。有本事的人,都有怪癖和脾氣,沒有聖人。”

“你也長進不少,”弘晝笑道:“講真的,一開始見你的時候,我還心驚了一把,尋思著你這個人對自我的標準這麼高,萬一也這樣要求別人可咋整,那我豈不是萬分不能入你的眼,你將來治國,武將文臣是不是也都入不得你的眼?!”

這是在黑他吧?!扶蘇苦笑不得,他是嚴於律己,但絕不是嚴於律人的人好嗎?他是寬以待人!

“我剛見你的時候,也挺驚訝的,四叔也是皇室氣度,怎麼會生出個野猴子來!”扶蘇輕鬆的笑道。

“扶蘇,你學壞了。”弘晝一臉痛心的道。

“嗯,被你帶壞的。”扶蘇一本正經。

弘晝一臉驚訝受傷的看著他。

扶蘇無動於衷。

真的變了啊,這學霸品質,心變黑了。

弘晝撫著額,道:“啊,還以為你這樣的正經人,不會開玩笑呢,沒想到也是會開玩笑的啊?!”

扶蘇笑道:“弘晝,在你之前,我所見的人,從來沒有你這樣的。很有趣。”

“行,聽起來像是在誇我,這就行了。”弘晝道。

扶蘇笑道:“你這樂觀開朗的性子,倒是真難得。我真不是在誇你。”

你怎麼能這樣呢扶蘇,你原本不是這樣的扶蘇啊,你變了,真的變了!竟然還親口拆穿不是在誇我。弘晝看著扶蘇,哭笑不得。

扶蘇卻輕鬆的笑了,弘晝根本不知道自己珍貴在哪兒。初見他的人,可能很難認可他的珍貴。

四叔知道,他現在也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特別有趣。扶蘇自小生長的環境,註定了他絕不可能接觸到底層小民,而能見他,並與之來往的人,要麼是工於心計之人,要麼就是禮儀品格,文學武藝都是德才兼備之人。他什麼樣的都見過,什麼樣的都接觸過。唯有弘晝這樣的無賴類的,真的沒見過。

還無賴的這麼理所當然,無賴中還有一種貴氣,另外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品質。

扶蘇覺得他特別有趣,連自己也有所長進,變得樂觀會開玩笑了,與他相處很是輕鬆。同樣的,也學會了怎麼樣去識更多的人,去欣賞人表面之下的心。

若非弘晝,只恐他絕不會重視劉邦這個人,頂多給個小官做,也就頂天了。久而久之的,這種人在底層所攪弄的風雲,也未必比項羽低。

但是在高層不一樣。在朝廷裡,劉邦這樣的怪才不知道有多少,他想輕易的收服誰,這是絕不可能的。金銀財色美人,都收服不了任何人,而若論德,誰沒有,論才,更是數不可勝數。

所以弘晝才說這個人必須重用,重用,是在監管之下,同樣的,也是將他與底層割裂了。

他永生永世,也難以再成勢,立下基礎。

只能在權力的核心中掙扎,耗心神。

但是李斯,蒙毅等輩,哪一個又是好相與的?!別說他們,便是項羽,都是讓劉邦如哽在喉的人了。

這樣的人,不能做小官,只能做大官,大官才是真正的限制了他。

做了大官,他輕易不能舍,能力也有點束縛,也就如同羽翼被縛住,才是真正的轄制。

而他自己,也許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掙脫的出來。當然了,他長袖善舞,發揮所長便是。

只是,想要再成勢,哪那麼容易。

在始皇,扶蘇,蒙家,李斯全滅的情況下,也許可能,可是現在不都在麼?!只說李斯這個人,在始皇面前,當然慫的很,在別人面前,與大佬也無異。他向來又有點嫉才妒能,特別排擠,同時又特別喜歡爭寵的人,也就是他,排位的時候,他一定是第一,才可以。

若是以後有人非要搶第一,不用始皇和扶蘇怎麼樣,李斯就能咬死對方。

現在上下有秩序,要爭也只能在一定的秩序下爭,不會像以前那樣失控。

一切,早已有所不同了。

“待回咸陽,我定稟報皇父,”扶蘇道:“這二人若是用好了,的確是有大用。”

弘晝笑道:“始皇肯定能壓得住。”始皇這人,看著是暴龍,其實,他個人的脾氣,是真的不壞,而且特別好。只是他為君王,所考慮的方方面面,就會顯出狂暴的一面來。這政治本身,就是殘忍的。這一點,不能全叫始皇本人的脾氣背鍋。

扶蘇道:“多謝提點,對這二人,我定小心。”

弘晝道:“這有什麼可謝的,我倒是挺感慨的,你這個人,很行。”能容得下,這樣的氣度,將來不可限量啊。

“秦要讓所有遺民認可,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弘晝笑道:“讓六國遺民認為自己就是秦人,其實只要太平個二三十年,就能做到了。”

扶蘇笑著,他當然會努力的。始皇也會努力的。

等到一代代的下去,所有百姓都會認為自己就是秦人,其實做好了,真的要不了多少年。因為新的一代新生,而老人,總會遺忘,逝去。

而排外,排擠,不能容……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子民本身的延續,就已經在換血換代。

弘晝去翻了翻他旁邊的摺子,道:“還有這麼多的瑣事啊,看來還有的忙。”

“撿重要的先處理了,這邊已經理順的差不多了,有條不紊的按章進行就可以,”扶蘇道:“明日一早,我們便回咸陽,將你也平安的送回四叔身邊,只怕他老人家擔心壞了。”

弘晝笑道:“我回去後,怕是也有的忙了,那海務上的事,比起這個,也瑣碎的很。還要與商人打交道。”

“商人?!”扶蘇道。

“嗯,先前到蘇州的時候,開海的訊息一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帖子遞到了我這裡,我都沒回應,只是,想要興旺,還是要靠他們。萬事皆由朝廷來,就失了活力了。”弘晝道:“只要控制大的方向,抓緊了一些東西,其實百姓的活力很強的,所以這海務,還是商人的事兒……”

扶蘇道:“這一點上,你比你四哥靈通。”

“你見過我四哥?”弘晝道。

扶蘇搖頭,道:“聽四叔提起過,他跟你不太一樣。對此持否定態度。只恐視此為洪水猛獸。弘晝,你別妄自菲薄,你身上的珍貴,四叔都看得到。他有多重視你,你自己都不知道。”

弘晝一愣,眼睛已是酸了,便不說話。

話癆加惹禍精不說話的時候,才是怪事,是真正動心動情的時候。

扶蘇道:“聽四叔說起過,之所以不將秘密告訴你四哥,之所以不將海務總攬交給他,顧慮的也是這方面。先前我並未見到你四哥,因此不敢斷定,現在卻是有點明白了。”

“四叔說你四哥才德兼備,什麼都有,具備了君王所具備的所有的品質,可他缺了最重要的東西,而你,滿身都是缺點,都是破綻,卻擁有最珍貴的大氣,這是海納百川的大氣,大清想要往海上走一步,需要的是你這樣的。”扶蘇道:“這一次,我是明白了,你對劉邦等人都能包容重用,而對商人,也無偏見,海務雖繁瑣,你也不會視為洪水猛獸,只會想要去疏導……”

可是他四哥不是,他會塞住。他怕開了一個口子,再也收不住。他會恐慌。因此還不如一勞永逸的塞住。

而若是今日他在這裡,他若向著扶蘇,一定會讓扶蘇殺了這所有的隱患和人才。

隱患是消失了,若是人才也凋零了。

而秦始皇的大氣,根本不必於此。

他不一樣,他會想要消除,消滅,堵塞。這樣的思路,完全就與弘晝的不一樣,簡直是背道而馳。

而弘晝心裡是真的沒有偏見。他不輕看劉邦,也不重看他扶蘇。不重威,不下勢。領軍有方,不恃強恃傲恃勇恃著身份,看著行事沒有規矩,其實事事都在規矩裡,他知道事情的後果,所以很慎重,還親自去察看了他們四人,為扶蘇分憂……

只是他乖張,才顯得無厘頭。其實他反而真正的體現了一個王者的品質。

扶蘇打算要與雍正深談一番了。

當然了,這一切都要揹著弘晝,扶蘇深談也是為了四叔,不是為了向弘晝施恩,請功,圖他感激的。

扶蘇雖未見過弘曆,卻經過這些,已經猜到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完美的人。

之前雍正看著自己,說弘曆與他很像,卻也不像。扶蘇一開始不明白雍正為何有此感慨,現在卻有點明白了。

追求完美的人,一定會掩飾非與過,甚或會做出一點粉飾太平的舉動。而扶蘇的完美卻是補不足的完美,日新月異的完美。

所以雍正才說,像又不像。論學識,品行,才德,能力,手腕,真的很像吧。

只是這些卻不像,扶蘇從不掩飾任何東西,心中也沒有偏執與執念,以及自大自負。

現在他竟有點理解,為何雍正說像又不像的時候,就在嘆氣了。

弘曆完美,可是他想立不能立,弘晝呢,還差了點決心。所以扶蘇總覺得自己應該幫上一幫。

看著雍正天天愁著,也怪可憐的。

頭髮白了的人,五十九了,還要愁著後繼無人,能不傷心焦急嗎?!

有時候,看雍正對著自己眼巴巴,恨不得他沒投在他清宮的樣子,怪可憐的其實。

他想弘曆如果在今,絕不會容得這四個人,同樣的,他也輕視商人,不會與他們打交道,而海務就會廢馳,寧願不開。甚至,他若知道了雍正的秘密,他來了秦,會與弘晝一樣,看著野猴子似的,其實,都守著一定的準則嗎?!

未必。他可能反而會起野心或貪心……

扶蘇其實什麼都明白。

弘晝對他豎了豎大拇指,“一葉知秋,說的就是你,你還未見我四哥,卻料的大差不離了。等你見到他,你就知道,他什麼都好。”

什麼都好,有時候,未必是好啊。

扶蘇見他悶悶的,便不多說了,自己先把摺子該批的全批了,然後下發了下去。

兩人晚上對坐,臨行對飲。

扶蘇見他一臉愁容,道:“怕了?!”

“你是長公子,倒不怕的,若有才德者,越不過你去,我不一樣,”弘晝道:“扶蘇,我回去後,就要與四哥競爭了……”

能不怕嗎?!怕的不是四哥,而是怕兄弟相爭,必有毀傷。父子傷情義,最後不能收場。

扶蘇道:“我是長子,雖非嫡出,然而,秦國的各公子也很多,小到受寵的胡亥,的確雖有相爭,卻終究越不過我去,這一點,是事實。而皇父強勢威重,秦公子們都很收斂,便是有爭,也很剋制,從不敢放肆。我佔了長子的名份,長子的優勢,有才德相加,又得皇父看重,的確比你,要容易的多。”

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但是你非為長,就怕了嗎?!”扶蘇道,“立嫡立賢,才是永興之道。”

立嫡立賢。嫡與賢並不衝突,可以是嫡,可以是賢,是這個意思嗎?!

“世事無常法,才是法則。”扶蘇道:“不要被此所束縛。這才是我所認識的弘晝。”

弘晝舉了杯,道:“敬你。”

扶蘇與他碰杯對飲一杯,二人相視一笑。

要爭,卻也要守心的去爭,只要爭的正,也就無所怕了,不懼傷兄弟情份。只要分得清主次就行了。

況且,弘晝要對四叔有信心。

他所努力的,四叔都會看見的。

一國之嗣,終究還是決斷於一國之君的。

弘晝明白了,他所為,為心而已,不用旁的手段,堂堂正正的去爭,爭贏了,不負皇阿瑪,也不負兄弟,若是爭輸了,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只是讓皇阿瑪失望了而已。

扶蘇道:“弘晝,不必怕,就算真輸了,也無妨。即使兄弟不能相容,我這裡還是退路,和親王也是大秦天下的和親王。”

“好。”弘晝笑道:“若是輸了,我來輔佐你,只是你要多包容包容我了,我鬧騰,怕是會樹敵。”

扶蘇樂了,道:“好。”

可是,還是希望弘晝更進一步的。因為他配得上。不是身份配得上,而是才能心胸,樣樣配得上!

其實這一刻,他們都明白,若是真輸了,弘晝是絕不會被容的。也是圈起來過一輩子了,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扶蘇才做出這樣的承諾。

離開大清,縱然難過,至少還有相對的自由。

扶蘇是長公子,比起他的確算是幸運的,他的前面沒有擋路的兄弟。可是弘晝要爭,誰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便是扶蘇,也為他捏一把汗的。

兩人難得氣味相投,第二天一早,便帶著各自的營先回咸陽了。兩營合一,一徑跋涉回程,腳步都加快了。

始皇先接到他們回來的信,心中十分喜悅,頗有幾分心情好的思念感情湧出來。

晚上上線便說了此事,雍正雖什麼也沒說,但這咧開的嘴,還用人說麼?!

心情好著呢。

林覓笑道:“你可是到揚州了?!”

“到了。”雍正道:“剛停下來,休息兩天,便去察看河堤,開了春,雨水若氾濫,千里江堤,叫人懸心,不可不察不慎啊,若有不妥,少不得要撥銀子先加固督造了,有備無患。”

始皇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這人真的是勞碌命,沒有一刻歇的時候。

林覓也笑道:“你這真是勞模典範,別的皇帝南遊是玩,你倒是工作,玩的時候倒少。別的皇帝去遊,當地的官員頂多花錢,你這,他們是要丟命啊……”

蘇培盛聽的樂呵呵,趙佶聽的也忍俊不禁的。

蘇培盛笑道:“可不是,在蘇州殺了一批,揚州現在的這一批,也有點腿抖呢,哈哈,下一步是要去杭州,當地的臣工,都已經預備起來了,怕的不成……”

雍正聽了只笑,道:“去了杭州,帶翠兒到西湖看看,到那邊估計開了春花,正是好時節呢。”

林覓笑的不成了,道:“你啊你……”

始皇悠然淡淡的道:“順便再抄幾家,掙點路費。”

雍正瞥他一眼,這人,冷不丁的這麼一開口,像諷刺似的。今天心情好,也不理他,只是笑。

林覓卻是笑的不成了,抄家皇帝這名聲,真是了不得。現在連始皇都聽習慣了,印象太深了。

雍正笑道:“老人家那裡最近如何?!”

“還好算是幾方平衡了,”林覓道:“現在朝廷與梁王在前線僵持著呢,暫時一方滅不了另一方,一方也難以寸進,不能很快解決的樣子,還好這裡離那邊挺遠的,我估計這邊的影響不算太大。朝廷裡,聽老大說天天吵架,為軍中耗費和糧草的事情,主和派和主戰派扯皮,恨不得要打起來,我估計皇帝就為這些事挺耗神的。這個事,還是被老四料到了。”

雍正本來就是這麼過來的,道:“朝廷本身凝聚力就在,打仗不難,難的就是扯皮,只怕有的扯,這樣的人際官司,可不好處理,處理不好,心不能同一,皇帝發號施令總有人拖後腿,前線戰事也可能會延誤時機,所以才說當皇帝難吶。我看這個事,怕是輕易解決不了,有的扯皮了。還是像始皇好,始皇在,誰能敢不與他同心啊,是吧?!”

始皇掃了一眼雍正,呵呵,這個人,見縫插針,冷不丁的就要反一口回來,這人就是多大度的人。

始皇也不理他。

“所以這個事還挺難的?!”林覓道。

“嗯,皇帝肯定要殺人,但是殺人難服心,這個時候,殺人殺的不是時機,就人心離散,更不妥,反而叫人心散了,所以要考驗皇帝的手腕了,這就需要有水準的皇帝了,老人家有什麼後續情況,跟我說,我幫著老人家分析,看看形勢。”雍正道。

“好,好。”林覓道。

“這個事,像景帝誅晁錯就做的很好,時機,人心,把握的極準。”雍正道。

趙佶怔了一下,看著雍正,嗯?!確定是讀的同一本漢史嗎?!怎麼感覺不太明白呢?!

雍正瞅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一聲,這昏君懂什麼?他估計與普通人一樣,看不到真正核心的東西。

林覓道:“怎麼說?”

“晁錯要削藩,先削吳王兩郡,吳王被逼反了,聯合諸侯王,發動七王之亂,打著什麼口號呢,請誅晁錯,以清君側,這個,眼不眼熟?!”雍正道。

林覓點點頭。始皇對此是不知的,自也聽的認真。

“然後朝中和派,都要殺晁錯,以退七王之兵,這是主和派,柔弱又無能的人,心懷僥倖,特別天真。以為真殺了人就能讓七王退兵,卻不知道既使殺了人,也退不了兵。七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雍正慢悠悠的,像說故事似的,道:“景帝當然也知道,主戰與主和,天天爭吵,除了彼此消耗以外,沒有同心的可能,再這樣下去,心不能同一,就會出大事兒,所以他要殺了晁錯,晁錯也必須死。”

始皇怔了一下,暗歎此之精妙。

倒是趙佶呆了呆,有點沒想明白這機鋒。便看向雍正。

“晁錯這個人,其實也是不懼死的人,他應該是請赴死的,他瞭解時勢,為了能削藩,不惜自身之死,也要解決漢之憂慮,帝王之患,因此,他是那種為了實現理想,而不惜身死的真正忠臣。我想景帝必也如此想,甚至可能還與晁錯交過心,”雍正道:“晁錯被殺棄市,七王依舊不退兵,朝中僥倖派,主和派,立即失了僥倖,力主戰,一戰而平七王之亂,漢廷大安。”

趙佶呆住了,這個事是這樣理解的?!

趙佶有點沮喪的想,果然啊,他真的不具備帝王手腕,他讀史的時候,只以為景帝軟弱。哪裡知道,他示弱,而同心用強。趙佶是真正的接受現實了。

他真是被這兩個大佬皇帝給對比的成渣渣的感覺。

怎麼比也是比不上的。

他的確沒有天賦,當皇帝到那個地步,的確也是軟弱。他甚至可能比主和派,軟弱派,更僥倖。

林覓沒有注意到趙佶發愣,只道:“這個倒與平三藩之亂有點類似。”

“不錯。”雍正笑道:“先帝爺平三藩時,也是如此的,三藩如此之亂,必要平,他們發兵,也是以清君側為名,所以我清廷也有第二個晁錯,先帝爺為此,很內疚,忠臣難得啊……”

“說到你爹啊,他真的了不得,八歲繼位,誅大逆臣,平三藩,定彎灣……”林覓笑道:“那個時候,他的年紀也很輕。雖也有意氣,卻也有一種無前的敏銳。若非如此,三藩反而拖到後面,會很麻煩。”

“是啊,”雍正道:“所以,年輕氣盛,也是有好處的。”

說到康熙,雍正的眼神都柔軟了。這世上的皇帝,沒有比康熙做的更完美的人。一般帝王,有國無家,有社稷,無子女兒孫。可是康熙顧家,顧後院,養的兒子,一個也沒荒廢。

這樣的人,是真的少有中的少有。便是始皇這人,對兒子們其實也不咋的,除了一個扶蘇,其它的公子,與康熙的兒子比,還是算了吧。他壓根沒管過。

不過心裡想想,絕對不對始皇說的。

又笑道:“所以,先看看這皇帝的手腕老不老辣。若是不老辣,錯失了時機,這戰對狀態會延遲,只會越來越麻煩。光京中的扯皮就耗人心神了,就得立斷!殺人看時機,但是殺對了人,又不一樣了。”

景帝雖辜負了晁錯,辜負了忠臣,又留下軟弱的名聲,可是他終究是穩住了社稷。一個會知勢,懂示弱的景帝,是無敵的。所以他才能平七王禍亂啊。這一舉,有幾個皇帝能掐準時機做好。景帝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名聲。而事後,他並沒有任何解釋。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為了不想留下工於心事的名聲,也許只是出於愧疚,所以預設了,什麼都沒有再提。

但他這個皇帝,對晁錯,必也是愧疚的。那個當下,或許有很多的無奈和妥協。難堪,而又不敢面對吧。

林覓道:“好,我讓老大多打聽訊息和局勢。”

“流民流竄,可有派大臣前來安撫流民?”雍正道。

林覓搖了搖頭,道:“只聽說有運往前線的糧草,卻還沒有顧得上流民呢……”

雍正沉默了一下,盤著佛珠,有點憂心忡忡的道:“這個皇帝水準不太行啊,再遲要起□□的,”

比起梁王,其它這才是真正的大禍患。不趁機撫好民,一旦成了勢,水都滅不掉的大火。

“是啊,這麼久了,還未來人呢,只是發了旨到各城郡,叫當地安撫,推給當地,有什麼用?!當地這個時候自顧不暇,哪裡肯出錢出力安撫流民的,這樣下去,各自為政都可能,”林覓也有點憂慮了,道:“這皇帝要麼是沒意識到嚴重性,要麼,就是朝廷開支難,沒有錢銀,多餘的糧去安撫百姓,要麼,就是朝中有阻力,筋疲力盡了……哎……”

始皇擰眉道:“如此優柔寡斷,這種皇帝,該殺!梁王贏了才好呢!”

“……”林覓哭笑不得,行吧,始皇是一萬個看不上這樣的皇帝。只是這話說的,她身邊還有一個呢,叫趙佶情何以堪?!

趙佶果然側站立,沒臉面對始皇帝了。

“你哪裡懂這左右為難的艱難?這捉襟見肘的難堪?!”雍正道:“不是我向著這皇帝說話,只是這個時候,的確是挺難的。尤其是朝中臣工不與他同心,還要拖後腿的情況下,只怕這皇帝都睡不著覺。”

始皇道:“該殺不殺,無威,自然不能號令臣工服從,沒有錢銀,不會學你抄家嗎?!多抄幾家,就有錢了,平時不把點臣工的把柄,要用的時候,連罪名都編不出來,能有什麼所為?!”

始皇冷笑道:“廢物一個!既沒有能左右支絀,維持本意的能力,不能像你一樣先周全同心,不如非常期用非常手段,鐵血雖狠,但有用,就是好手段。最怕的就是不能決斷,生生錯失了最佳時機,不是廢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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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佶更縮了一點。

“……”雍正嘴角一抽,說的是有道理,不過,得要看什麼人來執行才好,要是執行的好,當然是始皇一樣的狠傢伙,要是執行不好,見血,呵呵,等著擔個昏君的名聲滅國吧。

雍正倒是能理解這左右妥協和為難,然而,他也認同始皇的看法。

也是,始皇這人,是理解不了這樣的左右為難的。他手腕狠著呢。

雖然柔和不少了,其實本質上的東西,終究未變。因為這兩種都不矛盾,關鍵還是在於執行力。

雍正一想,人的性格真的不同,還真是有意思。反正方法千萬種,抓緊時機最重要!要是時機錯過再錯過,只怕是傾覆啊……雍正擔心的是這個,怕老人家日子難過。要不是擔心老人家,那皇帝怎麼當,他才懶得操心。

所以他也不會就這個問題與始皇掐,掐起來沒啥意義。

這一點他與始皇一樣,反正皇帝贏還是梁王贏,他們都無所謂。迅速安定,老人家日子安穩,才是他們盼望的。

只是看這現狀,確實怕是做不到了。

但願那朝廷或梁王爭點氣吧,爭取一兩年內把事給解決了,真要僵持個十年八年的,還不得直接滅國啊。

雍正細心,又問道:“老大呢?!”

“領了衙門的職務,組織了人手,自己防禦清山中野獸和流民了,”林覓道:“衙門一是預設,給了文書,軍中也是如此,還借來了弓與刀等,也算是預設,現在三方平衡,相當於一個微妙的關係裡。各管各的,這周邊現在還算控制得住,只要沒有更多的流民前來,就算太平。”

“不錯,綁在一條船上,才不會有翻船的可能,”雍正道:“既三方平衡,就好。若是以後有變,要老大當機立斷,該動手就動手……”

林覓應了。

這個雍正也是,說的殺人跟殺小雞似的。趙佶無語的心道:自己還是與他們不是一路人啊。

雍正道:“自己組織人手固然好,可是這都需要錢糧。這個事,還要再斷一斷方好……”

“是呢,現在只是幾個村的人手,為此就有點入不敷出了,一開始還能賣點野獸有點收入,現在卻難,”林覓道。野獸當然越打越少。

雍正笑道:“我倒是有辦法,只是現在還不到時機……”

“難道還有富戶主動給送錢糧不成?!”林覓笑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不可能的。”

雍正道:“無米,何不去攻佔有米之地?!”

林覓駭了一驚,道:“啊?你是讓老大去攻佔城池?不行,不行,這可是反賊。”

雍正道:“現在不是時機。是不錯。但是攻佔城池,一是有錢糧,二是有供給,不一樣。就能脫困境。三呢,流民問題,朝廷若解決不了,最後還是要禍害周邊,與其如此,不如讓老大招納為己用……不要用自己去,扶持一個傀儡就可以,自己不露面就行了,可操作性還是挺強的。這就是四方平衡,加上一個秘密的籌碼,才能立於不敗。老大現在這樣很危險,時勢一變,他很可能被官府和府軍給利用或害了,在亂世,有更多的籌碼,誰就是英雄,時勢至此,一定要決斷!”

始皇看了一眼雍正,發現這人心機還真的蠻深的。天天淨琢磨這些了。扶持傀儡的辦法都想的出來,想出來不難,關鍵是執行易出問題啊,萬一不受控制,還不是會反噬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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