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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宇智波帶土

被我中止的戰鬥終於還是開始了,大家也看出我說要“與宇智波斑”結盟只是虛晃一招,雖然我的所作所為讓人很不爽,但目前來看似乎還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面對戰意昂然的斑,大家只能對我的各種做法勉強捏著鼻子認了。打崩了五大國的聯合通緝叛忍算什麼,在宇智波斑這個明擺著要搞大事的突出矛盾面前,大家也只能先放一放私人的“小恩怨”,聯合起來一致對外。

我知道大家只是暫時認栽,卻多少對那個聯盟契約抱著僥幸心理,想著日後慢慢研究,不過隨他們怎麼玩,螞蚱再蹦也只不過是寸草之間,永遠看不到草叢之上的景色。

日後,他們才有更多機會去好好體驗這些契約的效力。

不用我去做什麼,對於斑的威壓,四位火影紛紛自覺地擺出戰鬥姿勢對峙起來,鳴人也再次使用了仙人模式,鼬更是下意識伸出一條手臂斜橫在我身前,頓時,無數查克拉在半空中激烈地碰撞,如同暴風雨中翻滾暗湧的浪潮。

但斑卻並沒有立刻進攻,而是看了一眼不遠處咆哮的十尾,微微凝眉,集中注意力,像是進入了某種冥想狀態,在仔細感受著什麼,周身的查克拉像是沸騰的海水,不斷激盪著,一層一層向外擴散。

顯然,在我們這邊上演歡樂喜劇的時候,斑也沒有閒著,他雖然看戲看的開心,但也不是沒想對付我們的策略。

那種感覺……

粗重的線條像是瘋了一般以斑為中心瘋長,形成可怖的漩渦,而一旁的十尾也彷彿受到了同化,那些原本已經有些萎靡的查克拉忽然暴漲,裹挾進漩渦中,漸漸捲起風暴。

眾人都不知道斑在做什麼,卻能感覺到空氣中躁動的查克拉。

我微微皺起眉,卻見十尾忽然奮力撐起身子,長長咆哮一聲,十條尾巴狂亂地飛舞,在震耳欲聾的聲響中揚起塵土,與此同時,斑眼中彷彿閃過一道流光,萬花筒寫輪眼飛速流轉,他猛的伸出手,這一下,查克拉匯聚到了極點,粗筆描繪的線條四相奔走。斑像是抓到了什麼,只是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揮手,虛空中就彷彿有東西斷裂了。

線條如同野草般順著虛空破碎的縫隙間鑽進去,這下也許不止是我看到了,其他所有人都看到半空好像扭曲出一個漩渦,噗通,噗通兩聲,掉下來一個人影。

嗯,掉在斑身邊的只是一個人影。

而另一個,也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忽然出現在我身旁,在我還沒做出什麼反應之前,鳴人已經撲了上去,驚喜地大聲叫道:“卡卡西老師。”

掉出來的人,正是之前進入了空間的卡卡西和帶土。準確地說,斑想要抓出來的人,是帶土。卡卡西大概只是因為待在同一空間裡受到牽連,被一起帶了出來。

他們兩人的情況都不太樂觀,渾身是傷,衣服破爛,胸口裂著大口子,鮮血大股大股地向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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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尚還有鳴人攙扶。帶土則是孤零零地站著,身邊的宇智波斑如同二大爺一樣傲然屹立,暴漲的查克拉還未平復,微微吹起他狂放不羈的長髮。帶土堅強地踉蹌了一下,終於還是吐出一口血,半跪倒在地。

斑把帶土強行從虛空中拽了出來?

就算可能有帶土和卡卡西都身受重傷導致空間不穩定的緣故,斑能感受到那個獨立開闢的空間已經是極限了,不可能……

我心頭一跳,手中下意識地握緊了刀。

也不知道有一瞬間我的表情是怎麼樣的,鼬偏頭看向了我,但很快,水門的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帶土……?”水門驚愕地看著對面那個人,隨即面色複雜起來。

進去小黑屋之前時還是品味很差的圈圈面具,出來後,面具早就不知道丟去了哪裡。宇智波帶土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他的半張臉上滿是疤痕,寫輪眼中飛鐮狀的勾玉緩緩旋轉,與卡卡西左眼中的圖案如出一轍。

也不知道他們在空間裡都談了什麼,實際上他們在虛空中,分分合合,情緒時而激昂如同驚濤駭浪,時而又沉痛宛若蒼山孤漠,兩個人吵也吵過,打也打過,寧願抱在一起也要來個愛的掏心,那些線條濃墨重彩地傾瀉出來,喧鬧得我都沒眼看。

我對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顯然,結果不怎麼美好。此時他們兩人都臉色灰敗,卡卡西一直以來的沉穩破碎了,他半垂著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徹徹底底地,從胸口的破洞裡隨著鮮血一起流逝出去,抽空了他的力氣。

談崩了?

我想這麼問卡卡西,但那濃重的情緒太過強烈,就好像一直以來都死死壓抑著的東西終於發酵了,靜悄悄地,衝破了佯裝平靜的水面,在他身上綻放出美麗的花來。

那些黑色的花朵大片大片開放著,並不像火山噴發那樣猛烈,而是自然而然地,從焚燒過後的灰燼中生長出來,輕輕搖曳,既安靜又豔麗。我終於覺得卡卡西順眼了,這幾乎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花,真想不到能從人的身上孕育而生。我想開口,卻又莫名地老老實實閉上了嘴巴。

“你浪費了太多時間。”斑對帶土淡淡地說。估計他還有其他想說的,畢竟帶土手上尾獸丟了那麼久都沒發現。

“……只是做個了斷。”帶土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嘶啞地說。他用手撐著膝蓋,努力了幾次,才終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是認識的人?”柱間好奇地看向水門,作為最早死的初代目,錯過了之後很多精彩的事,這也沒辦法。他只是察覺到這個出現在斑身邊的人,似乎和我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倒是扉間看了看帶土,又看了看被鳴人攙扶著大叫老師的卡卡西,低聲咕噥了一句:“又是寫輪眼。”

“嗯。”水門望著帶土,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宇智波帶土……是我的弟子。”

我注意到卡卡西眼中似乎泛起了波瀾,他似乎才發現在場的人數有點多,從脫節的小空間裡回到現實。

“為什麼……”卡卡西瞪圓了眼睛看著波風水門,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就連那些盛放的黑色花朵都簌簌搖動起來。

“是佐助把火影們叫出來的說,佐助剛做了超厲害的事啊卡卡西老師。”鳴人好像憋了好多話終於有了傾瀉的地方,拉著卡卡西手舞足蹈起來,大有一種要把我剛說的話做的事全都複述一遍的架勢。

水門向卡卡西和鳴人回以寬慰一笑,接著說:“旗木卡卡西,也是我的弟子。而鳴人……”水門看向鳴人,父子兩人在對視中好像達成了什麼默契,目光透露出堅定。

“鳴人,是我最驕傲的兒子。”

我看著這對關係奇異的父子,他們見面時並沒有表露得多麼激動,卻又好像充滿著血脈相承的默契。

我突然發現水門和鳴人眼睛的形狀很像,面部的輪廓也很相似。那大概波風水門就是一個放大版的鳴人吧,同樣有著湛藍色的眼睛和陽光般燦爛的金髮?

那可真是夠耀眼的。

為什麼宇智波家的父子就沒有這樣的默契?難道宇智波家還真就是代代傳承,天生反骨?

“哈哈哈,緣分還真是奇妙啊。”柱間笑著說。

“大哥,這不是該笑的時候吧……”扉間扶額,他一點也不輕鬆地看著帶土,嘆息道,“又是萬花筒寫輪眼嗎?”

這是相當奇妙的局面了。

在場的人裡,竟然有四個宇智波,而這四個宇智波,估計也是宇智波一族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血脈。

這其中,又有三雙萬花筒寫輪眼,每一雙眼睛的背後都藏著一個由血腥、絕望和極度的憎恨凝聚起來的故事。

我幾乎都能想象大白毛領子的內心活動,但他的想法似乎也沒錯,宇智波確實是一個天生與悲劇密不可分的忍族。

出問題的總是宇智波,連帶著身邊的人也會一同捲入厄運的漩渦之中。

“帶土,你為什麼……”水門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這大概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衝擊。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死去多年的三好乖徒弟搖身一變成為了終極大反派。

“老師。”帶土打斷了水門的話,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位來,他的神色似乎有一瞬複雜,但又很快化為冷硬的面具,“不要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了……”

“先把那些放在一邊。”斑說道,他示意帶土看向那邊發育不良的十尾,“計劃有變。”

似乎經過了剛才和斑那一瞬間的力量同化,十尾此時顯得更萎靡了,帶土看過去,也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是怎麼回事?”

“尾獸早已被盜走了。”斑言簡意賅地總結道,他緩緩抬起手,指向我,帶土也一同看了過來,“現在,尾獸在他的手裡。”

不管怎麼說,火影也好,條約也罷,這些都不過是戰鬥間隙的一個小插曲。斑和帶土的計劃必須依靠尾獸,而尾獸和四位火影的力量全都握在我的手裡。

所以,如何爭奪到我,是這場戰鬥的核心。

“佐助嗎……”帶土看著我,在他還戴著面具的時候我們算是有過一些接觸,互坑的時候毫不留情,而有些時候卻又半真半假地對我挺照顧,當初一路背我回去接受治療,後來看我眼睛流血還遞遞毛巾,給我準備專治眼睛的特效藥。這是同為可悲人士之間的惺惺相惜?還是宇智波那總是不合時宜的護短和心軟?

可能是出於不甘心,帶土最終還是忍不住問我,“你為什麼仍然選擇和木葉站在一起?”

哦對了,和剛才花一段時間看清了我的真實意圖的斑不同,他還記著要拉我進他們的斑兜聯盟呢。

可惜兜已經被我掰掉了,剩下的斑帶組合也被我掏空了大後方,直接拿走了計劃核心。雖然從戰略角度講,能策反我是最明智的選擇,不過……

出乎意料的是,我還沒來得及說出拒絕的話,斑卻替我回絕了。

“放棄吧。”斑這話是對帶土說的,他看著我,也說不清是傲慢還是其他的什麼,緩緩勾起嘴角,道,“這孩子恐怕才是這群人中最堅定的那一個。”

宇智波斑……話太多了!

這是在諷刺我假裝跳反利用他?!

我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諷刺過去:“難不成我還要站在滅族兇手那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才是真正謀劃要手刃親族的人,更何況,當年脅迫重傷的我加入曉的事我還沒算呢。

也許是被我的話戳到了敏感神經,明明動手滅族的那個人不是他。斑卻像是被微微激怒了一般,嘴角輕撇,化為一個冷笑:“是宇智波一族先背叛了我。待在那樣愚昧的村子裡只能是自取滅亡。”

切,和小孩一樣扯什麼誰先背叛,難道豎起手指說一聲“撤”就叫背叛了嗎?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背叛。每個人都是在不斷選擇中度過的,永遠都是選擇更重要的,拋棄不那麼重要的,一如鼬,一如我。

誰能保證自己永遠是“更重要”的那個呢?

族人總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選擇,為此放棄了他,這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就算他說得對。

宇智波一族留在木葉中的結局必然是慢慢消失,現在的一切也足夠說明問題。但是,在他眼中可以被籠統稱為“族人”的那些人,其中還包括我的爸爸媽媽!

可是我和斑有什麼好吵的,又不是參加辯論賽。

氣氛逐漸緊繃,我也暗自沉下心,放緩呼吸,默默握緊了我的刀。論打架,我們並不處在劣勢,鼬,鳴人,火影,尾獸,都是我握在手中的砝碼,倒不如說,不敢輕舉妄動的是斑才對。該做的都做了,趁火打劫的盟約也已經完成,接下來我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風悠悠吹拂而過,不遠處十尾的嘶吼漸漸低落下去。氣氛彷彿焦灼到了最頂端,但斑卻依然沒有行動。

“恐怕就算是抓住你,你也不會把尾□□出來。”

一片寂靜中,斑忽然開口。他看著我,語氣篤定,緩緩道,“所以我在想,你到底會把尾獸藏在什麼地方。”

蒼白的暴風雪在半空中炸裂,白茫茫地撲了我一臉,那些原本肆意滋長的線條好像忽然間離我遠去了,朦朦朧朧的,如同蒙上了一層霧氣。

又來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眯了眯眼睛,手指緊扣著刀柄的觸感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導過來。我分辨不太清面前的物體,只能感覺到來自斑身上那不斷暴漲的查克拉。

“能從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尾獸,你所精通的遠不止幻術那麼簡單。你的能力,和空間有關?”斑的聲音穿過呼嘯的暴風雪,顯得有些飄忽。

這是合情合理的猜測。

就算我能施展幻術瞞天過海,也不可能獨自把八隻體型龐大的尾獸全部帶走,不留一絲痕跡。但如果我和帶土一樣有能力操控空間,那就變不可能為可能。

而對於一個能操控空間的人來說,最安全的藏匿地點在哪裡?

當然是虛空之中。

這才是斑把帶土強行拽出來的原因。

他需要帶土的能力。

果然,斑接著道:“帶土,這就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