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月之中, 樂凝不能動彈, 只能感受到周身霧氣如刀割般肆意劃拉她的血肉,受傷最重的右臉,半塊皮肉已經垂至臉頰邊緣, 毀容的劇痛疼得樂凝雙眼赤紅,冷汗直冒, 一滴滴鮮血混著因疼痛而密佈的細汗, 順著她的右臉滴至肩膀滑落,齊整的髮髻早已被霧氣割開, 黑絲粘著血肉,血肉模糊的模樣同方才那位溫婉氣質的女修完全判若兩人, 令人不忍直視。
但這遠不是結束,白夢月嘴裡開始唸唸有詞。
隨著她嘴裡的叨唸,霧月之中的方才還在肆意凌虐樂凝的霧氣,突然漸漸凝結起來,越聚越大,不一會, 一個雙手環抱大小的氣團出現在樂凝面前。
氣團雖不大, 但其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卻讓早已因疼痛眯眼地樂凝不禁想往後退,可惜她身體也被霧氣也被禁錮住,完全無法動彈。
而當看到氣團直直去往的方向,樂凝瞬間瞳孔放大。
白夢月,是想毀了她!
樂凝下意識咬咬牙, 眼裡閃過一絲決斷。
白夢月自信滿滿地看了一眼完全閉合的霧月之術,右手的拈花指還在散發出一陣陣霧氣。
雖霧月之術,白夢月只學了個皮毛,但這霧氣卻是白家至寶。
千萬年學習霧月之術的白家先輩們,均會在學成之日,將一絲霧氣交由白家看管傳承,後世子孫可以藉由引渡前人霧氣,加快修煉霧月之術的速度。
這千萬年下來的累積,這一絲霧氣早已凝成龐大氣團,不知比當初壯大了多少。
白夢月引渡的霧氣,有著千萬年的前人的一絲積累,使她使用霧月之術時,就連渡劫期大能都無法察覺其中的動靜,但在時間上卻極短,撐不了太久。
可時間再短,也足以她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毀了樂凝。
白夢月想毀了樂凝,這個想法從她看見樂凝在第一試被段和景等人團團相護時就沒有消散過,她眼裡劃過一絲狠毒。
不過一個四靈根。
憑什麼?!
憑什麼能被她心悅之人所護?
憑什麼能跟他們站在一起?
唯二的女修?
呵!
又憑什麼把她的名字同我放在一起?
這樣的廢物,老老實實當個雜碎才該是他們的人生!
我只是幫她認清現實而已。
莫不以為,抱上條大腿,就能變成金鳳凰了!
想到毀了樂凝,能讓雲仲痛苦,白夢月面上笑容加深,她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臺下的神色擔憂的鍾彩。
而下一個,就是你!
雲仲!
同時,鍾彩也看見白夢月突然掃過來的陰冷目光,瞬間內心一寒。
她想對樂凝做什麼?
鍾彩直覺不好,當下起身想去阻止比鬥。
卻被一旁的蒼墨拉了拉,鍾彩面露焦急,蒼墨卻衝她搖搖頭道——
“雲師弟不可,比鬥之中,唯有比鬥雙方一方卸力或認輸才能中斷比賽,而且……”
蒼墨下巴點了點掌門的方向道——
“而且雖沒明說點到為止,但有掌門看著呢,該沒事的。”
蒼墨的話略微安撫了下鍾彩,可鍾彩二人均沒想到,這霧月之術連掌門都看不破。
白夢月最後一句咒法唸完,嘴角微泯。
是時候結束了!
白夢月手裡散發的霧氣越發濃厚,包裹著這樂凝的一圈,從白漸漸轉灰。
只待完全變灰,那霧氣便能完全絞殺樂凝的丹田,讓她修為全失,淪為廢人。
一個容貌盡毀,修為全失的女修。
還有什麼資本去抱大腿?
又有什麼資格站在段和景身邊?
想到這,白夢月止不住的嘴角上揚。
但就在這時,一道金光突然打向樂凝那團霧氣之上。
白夢月面容一滯,順著那道金光就往高臺上看去,不止白夢月一人,在場所有弟子都驚訝地看向那個方向。
王掌門看向白衣尊者,微有愣怔——
“尊者為何突然插手比鬥?”
白衣尊者沒說話,摸著金貔貅等待霧氣散去。
白夢月因為白衣尊者的阻攔,如今也不能再使出霧月之術,她眼裡閃過一絲緊張,想著應對之詞。
就在霧氣完全散去之後,在場弟子均是瞠目結舌,高階修士亦是難得詫異。
只見霧氣散去之地,一女修趴在地上,似乎完全失去了氣力,但若只是這樣,不會讓眾修士驚訝。
只因那女修滿身傷口,體無完膚,衣不蔽體。
觀眾席上有那直對樂凝正面的,駭得掩面大呼——
“你們快看她的右臉!”
眾人下意識看過去,均是同樣驚駭。
皮肉完全掉落,黑絲與血液交融,宛如被剝了一層麵皮,徒留半臉赤色,現下誰也不再記得方才樂凝的溫婉模樣,膽小的弟子甚至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大多年輕弟子還沒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更何況樂凝先前還是個秀美的女修。
而有些資歷的弟子和高階修士,雖不懼眼前景象,卻也是齒寒,這白夢月,居然對同門下如此毒手!
王掌門看著血肉模糊的樂凝,終是明白為什麼尊者會阻止,再這麼困於霧月之中,樂凝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
白夢月對同門如此殘忍,這讓王掌門氣憤難當。
但突然白夢月渾身一顫,軟倒在地,眼裡有止不住的驚恐和慌忙——
“怎麼會?霧月之術,夢月只學了個皮毛,攻擊不高,最多能劃傷兩下,樂師妹怎麼會受如此嚴重之傷?”
無辜歉疚的雙眼,讓眾修士譴責的眼神微有一頓。
但白夢月的辯解之詞,並沒有打動王掌門,王掌門厲聲問道——
“你說你不知霧月威力?莫不是今日才第一次使?”
白夢月唯唯諾諾道——
“雖不是第一次,但夢月之前練習霧月之時,均是拿小巧靈獸練習,如今那些靈獸都完好無損地呆在夢月的院子裡,而且夢月練習之時,文曜師弟和夢月的隨從,白齊白悠,均有在旁觀看,掌門如若不信,可問詢他幾人。”
武文曜確實看過白夢月練習霧月,當時白夢月靈力已然殆盡,但霧月之中的小靈獸也只是受了些輕傷。
所以當王掌門同他確認時,他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夢月如此良善,自不會對同門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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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像樂凝之流,要是落在他手上,他才不會放過她。
誰讓她眼神不好,與雲仲關係密切。
王掌門想著白夢月的說辭,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你說他幾人能看見霧月裡面的情況?”
白夢月狀若不解,點了點頭。
王掌門神色更加嚴峻,大喝——
“說謊,方才的霧月,我等均無法看清其中情況!”
白夢月一聽,身形一滯,眼神閃過一絲驚疑,慌亂支吾道——
“不…不…這不應該…怎會如此……”
慌亂中,白夢月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突變大駭——
“除非……”
白夢月停了停,不再說下去,然後頓時正了正身子,跪在掌門面前,眼底劃過一絲愧疚——
“掌門,是夢月之過,傷害同門,夢月領罰,內門合格名額,夢月也愧不敢當,不如給樂師妹吧,夢月愧對樂師妹。”
白夢月突然話鋒一轉,一番言辭說得情真意切。
但這番作態,明顯另有隱情。
王掌門問道——
“你接著說,除非什麼?”
白夢月臉上有著遲疑,片刻後,還是不言。
王掌門追問了幾句,白夢月這才嘆了口氣,言道。
原來,平日她使出的霧月是她自己凝練的霧氣,這次為了內門大比能夠合格,她特地拿出了白家傳承千萬年的一絲霧氣融入她自身霧氣之中,以求能好好應對考核。
只是她未曾料想那絲霧氣威力居然如此之大,竟把樂凝傷得如此之重。
現下,白夢月只求領罰,合格名額是愧不敢當。
王掌門和眾修士先是一滯,但見白夢月認錯態度良好,也是不知者情有可原,神色稍有微緩。
甚至有弟子覺得錯不在白夢月,她不過想晉級,她又不知那霧月威力那麼大,只能說是樂凝倒黴。
白夢月的一番作態,讓輿論的局勢大幅扭轉。
王掌門神識掃了樂凝一番,沉吟片刻道——
“若你不知,倒也不能全怪於你,內門合格名額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待這次內門大比後,自去領罰,不過,你該慶幸樂凝只是皮肉有傷,其餘無礙,不然這懲罰可就重了!”
聽到前半段,白夢月低垂的秀美面龐上,本是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但聽到後面,卻有些驚疑。
樂凝在霧月之中,居然只是受了皮肉傷?
白夢月想到方才毀了她的計劃,打斷霧氣的那道金光,目色一沉。
而那位白衣尊者此時眼神並沒有落到白夢月身上,而是落到一旁從剛剛便一直死死盯著白夢月,氣勢陡變冷凝的雲仲身上。
會成長成什麼模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大家,今天補不了了,看看在月底之前補上更新。
師父留著白夢月有他的意圖,突然有種教女兒鍾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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