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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五章

晉.江.獨.發.

四五章

卯時初,豆苗兒睜開眼睛, 借晨曦微光, 她目光緩緩遊移, 打量四周。

這應該是陸宴初的寢房, 內裡擺置十分簡潔,沒甚多餘的物件,看起來並不奢華。

身下床榻也是他夜夜都臥著的吧!思及此,豆苗兒不大自在地換了個姿勢, 懷裡福寶“哼唧”一聲, 睫毛顫了幾顫, 掀開眼皮喚她“娘”, 又沉沉摟住她腰睡下。

不敢再動,她留心聽外面聲音,可首輔府卻很安靜,直至天亮,幾條街外的嘈雜聲才徐徐傳到耳邊。

給福寶穿好衣裳,豆苗兒抱他去外洗漱。

掀開紗簾, 外室四個婢女蹲身行禮, 端水倒茶十分殷勤。

豆苗兒問, 她們便說是聽李管家吩咐過來伺候他們的。

早膳由李管家與廚房管事一同送來, 想伺機瞭解他們母子二人的喜好。

房裡一下多了這些人, 豆苗兒忍著不適,陪孩子吃飯。

李韜規規矩矩站在一旁,得首輔叮囑後, 天不亮他就將闔府上下聚在一起,複述首輔與他說的那句話,讓大家都知道這對母子的重要性。陸宴初升至首輔不足半年,府裡大半下人都是後頭進的,極少數原先就跟著他。李韜雖一直任管家一職,可教管寥寥數人與大幾十號人的感受完全不同,這數月悠悠過去,他才摸索出一點門道。

“趙夫人,首輔上朝前吩咐,翰承院過於狹小,讓老奴帶您與小少爺去尋個寬敞喜歡的院落。”李韜見小少爺似乎飽了,忙低聲道。怎麼稱呼這女子其實是個難題,“趙夫人”還是陶平教他的,陶平從前就是首輔貼身護衛,私事或辦差多是他替首輔跑腿。據陶平昨夜透露,這趙夫人不得了,他沒見她時還當是誰,一瞧廬山真面,可謂嚇得面色劇變,這位正是前不久他們下揚州遇見的“德善書院”院長趙夫人啊,這可不得了,真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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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韜不懂,但從首輔和陶平的態度上得到證實,這趙夫人真不是外面隨隨便便的女人那麼簡單。

挑選院落?略蹙眉,豆苗兒用帕子給福寶擦嘴,敷衍道:“等首輔回來再說。”

“是。”

“娘,爹什麼時候回來?”

見他們吃完,李韜笑著令人將膳食撤下,答:“回小少爺,具體時辰說不準,偶爾早朝後聖上宣見,就會晚些。”

似懂非懂地點頭,福寶歪歪腦袋,拉著豆苗兒撒嬌:“娘,福寶想吃糖葫蘆,還想去見慕春姐姐和學成哥哥,咱們多買幾串去找他們玩吧!”

知將軍府再去不得,至少她帶福寶去不得,豆苗兒撫摸他額頭:“慕春姐姐和學成哥哥忙著照顧沈將軍,很忙,沒有時間陪你玩耍,娘帶你去買串糖葫蘆好嗎?但你不能多吃。”

“嗯嗯,好吧……”

牽著福寶起身,沒走幾步,管家李韜一臉為難地站出來擋在他們身前,尷尬道:“趙夫人,買糖葫蘆這種瑣事還是讓下人們去吧,老奴馬上讓人給小少爺買回來如何?”

豆苗兒直直望著他,驀地輕笑,隱隱透著幾絲譏諷:“他吩咐的?”

“首輔也是擔心您與少爺太過疲累。”

不想在福寶面前流露太多情緒,豆苗兒明白陸宴初是想把他們囚困住,果然,他現在的行事風格很附和他的身份。蹲下身,豆苗兒勉強溫聲對孩子道:“我們去選福寶想住的院子好不好?糖葫蘆等會兒吃!”

“好啊好啊!”聽到可以自己選,福寶立即開心地蹦起來。

李韜樂見其成,立即引著孃兒兩去瞧府上空置的院落。

實際上除了翰承院,整座府邸都很空,宅子在聖上賜下後進行了簡單翻修,大部分維持原先風格。福寶全程精神抖擻,在他做主下,挑了綠韶院,因為他喜歡裡面的小池塘,能養魚兒。

巳時,陸宴初匆匆回府。

翻身下馬,他目光陰沉地掃向府邸周遭,旋即睨了眼跟在身後的陶平。

心領神會,答:“人還在,據屬下觀察,他們大抵在黃昏交班,由此可見,的確是為了趙夫人而來,並且……”話說一半,撞上首輔冷冽眸光,陶平及時閉嘴。

將馬交給旁人,陸宴初方要踏入門檻,出來迎他的李韜交給他一封信,道是將軍府大小姐沈慕春寫給小少爺福寶的,一個時辰前送到府上。

氣不打一處來,陸宴初僵笑著接過信箋,很好,不僅在府邸周圍安插眼線,竟還敢拿福寶當擋箭牌?忍住撕掉的衝動,他拂袖闊步進府,問:“他們人呢?”

“在綠韶院。”

腳步一頓,調轉方向:“院子可收拾妥當了?”

“老奴命婢子打掃整理後,趙夫人說喜清淨,讓大家出去,老奴不敢不從,過會兒去瞧,這院門便從裡落了栓。”

“怎麼回事?”陸宴初皺眉,“你給我說說他們起身後的事情?她面色如何?心情如何?”

“看起來尚好,只是早膳後,小少爺想吃糖葫蘆,趙夫人準備帶他出府,老奴想起您的叮囑,將他們挽留在府邸,遣人去外買了幾串回來。”

“誰讓你攔著他們了?”

李韜震驚:“不是您……”

陸宴初氣得胸脯起伏,覺得這次比竇娥都冤:“我是讓你多派幾個護衛跟著他們,人別丟就行,不是叫你限制他們自由,你這樣誰能高興?”

“首輔恕罪,是老奴的錯。”

“自己給自己懲罰。”陸宴初煩躁不已,嘀咕道,“你不確定可以問我,罷了罷了,怨我,日後該說的話真是一個字都不能省。”

李韜滿臉通紅,羞愧不敢作聲。

行到綠韶院,陸宴初推了推院門,推不開。

自家府邸的院子,居然進不去,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綠韶院空間大,陸宴初沒臉扯著嗓子喊他們開門,他揉了揉一直跳動疼痛的太陽穴:“去搬個梯子來。”

“府邸裡沒有梯子。”

陸宴初忍住情緒:“那就去隔壁綏王府借個梯子用用,綏王府沒有,就去隔壁的隔壁謝太師府借。”

“是。”滿頭大汗,李韜拱手急急離去,帶人找隔壁的大人們借梯子。

讓身邊其餘人等退下,陸宴初煩躁地在綠韶院前走來走去。

從寬袖中拿出信箋,越看越礙眼,他猛地塞入袖中,眼不見為淨。

李韜自知辦砸了差事,這會兒十分盡心,兵分兩路去隔壁綏王府與隔壁的隔壁謝太師府,不過片刻功夫,十分有效率的共借回兩把梯子。

陸宴初吩咐他們把梯子固定在一邊牆側,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首輔要爬牆這種事,想來也不願被瞧,丟面兒,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心中愈加肯定趙夫人與福寶這對母子的地位,首輔大人新晉上任,卻極少在府中擺譜,數月過去,沒有對任何下人紅過臉,也就這兩天最興師動眾。

凜冬,府中大半樹木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唯有少數常青樹依舊蔥綠蓬勃。

陸宴初穩了穩梯子,搖頭,嘆著氣往上攀行。

他實在想不到別的法子,福寶太小,敏感脆弱,又死心塌地站在她那邊,他總不能讓護衛強行衝撞開大門,便只能丟丟臉出此下策!

坐在牆頂,陸宴初吃力地將梯子換到另側。

卻聽牆下一聲驚呼:“爹,您在幹嘛呀?”福寶瞪大圓溜溜的雙眸,左手拿著個啃了幾口的蘋果,一臉好奇地指向高空,“爹,您是想幫福寶看樹上鳥窩裡有沒有小鳥嗎?”

陸宴初眉頭一跳,隨他視線往上看,綠韶院牆角下一棵光禿禿的樹上高處確實有個鳥窩,他輕咳一聲,認真給他解釋:“冬天小鳥們都去溫暖的……”

奈何福寶過於興奮,根本沒要聽他說話,原地高高蹦了幾下,他扭頭就喊,“娘,爹好厲害!娘……”

“別。”陸宴初伸手阻止,卻晚了。

豆苗兒本就離孩子不遠,聽他叫娘,三步並作兩步小跑過來。

“娘,您說鳥窩裡沒有小鳥,爹現在要幫福寶親眼瞧瞧,爹是不是好厲害?”星星眼地扯豆苗兒衣袖,福寶興奮得眉開眼笑。

豆苗兒望向面無表情坐在牆頭上不上下不下的陸宴初,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不過他們現在處在僵持之中,可不能率先示弱,再者,不是他想要把他們倆給圈/禁起來?撇了撇嘴角,她冷著臉走去前方,將綠韶院大門敞開。

陸宴初心底有氣,他反正已在牆頂,何必再折返走正道?

將梯子擱穩,他順著長梯往下。

福寶在地上蹦蹦跳跳:“爹,您剛才看清楚了嗎?鳥窩裡有小鳥嗎?福寶可以上去看看嗎?”

“沒有小鳥,等來年春天,爹再帶你看。”

“好呀好呀,春天什麼時候來?”

陸宴初笑著抱起他,盯著他天真的眼睛,心柔軟的一塌糊塗:“快了!”

父子說說笑笑進屋,豆苗兒站了半晌,提裙跟上。

倘若真的可以在首輔府闢出一方清靜之地,他忙碌公務時她帶福寶,他清閒時陪伴福寶,倒也不錯。

但……不是長久之計吧?

見她踏入門檻,陸宴初摟著福寶,不耐地從長袖拿出信箋,遞給她,忍住譏誚,儘量平靜:“將軍府送來的。”

豆苗兒愣了愣,接過,信箋有摺痕,封口那兒有點破損。

“我可沒看。”見她盯著信出神,陸宴初忍不住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