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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八章

晉.江.獨.發.

四八章

大年三十的京城遍佈喜慶,一道道噼裡啪啦的爆竹聲從遠處傳到耳畔。福寶穿著簇新的襖, 蹲在綠韶院要給黑妹大黃以及大黃的兩個崽兒戴上福結, 奈何小家夥們不肯配合, 撅著屁股就逃, 院子裡貓叫犬吠,喵喵汪汪的,還有福寶追趕著或氣急或哄勸的嗓音。

奴僕們個個面帶笑意,走進走出, 往日沉悶的首輔府邸因著母子倆的到來, 像是提前度過冬日迎來了暖意融融的春天。

午膳前, 管家李韜呈上一個窄長方形的紅木匣, 稱是彤巷那位送來的。

豆苗兒喜出望外,制筆乃臨時起意,一切過於倉促,短短時日,周大師竟幫忙在新年前做了出來,而且還做得這樣精緻。指腹摩挲著手中毛筆, 豆苗兒目光投向窗外, 小小的窗裡, 福寶正與小家夥們玩得起勁, 她不知不覺也跟著彎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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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思及方才與福寶的對話, 豆苗兒難堪地清了清嗓,小孩子不懂事,自然說得輕巧, 待福寶他自己長大成人,可還好意思仍攥著爹孃的衣袖撒嬌?她與陸宴初的談話當然要進行,但要用大人的方式才對。

取出年食與福結讓管家託人送去彤巷聊表謝意,李韜離去前,豆苗兒鼓起勇氣叫住他,不大好意思的開口:“首輔他今日大概什麼時辰回來?”

“回趙夫人,首輔早朝前交待,若夫人問起,便說讓夫人夜裡不必等他,宮中設宴,首輔脫不了身,興許很晚。”又笑道,“首輔為福寶備下的禮物老奴稍後就送來。”

豆苗兒扯扯唇,陸宴初這段日子的忙碌她都看在眼裡,縱然是年日,可公務當然最重要。這支筆……再找個機會送給他吧!

午膳時,福寶聽到爹晚上不能回來與他一起守歲,很是傷感,本來這幾日就見不到爹,過年怎麼還不回來陪他呢?

他委屈地扒了兩口飯,再不肯動筷。

豆苗兒左哄右勸,招數想盡,偏偏他坐在高椅上癟嘴不吭聲,油鹽不進。

怒極,豆苗兒驀地將銀筷擱在桌上,她動靜不算很大,可還是發出了“砰”的一聲。

周圍侍奉的婢子們不敢吱聲,平日母子和和睦睦鮮少動氣,一時之間,她們冷不丁有些發懵。

福寶亦是愣了下,他抬頭望向孃親,見她沉著面色,風雨欲來,心中又懼又怕,堆積在心裡的委屈更甚。

“大年三十,不準哭。”

拼命咬著嘴,唇色泛白,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福寶硬憋著不敢哭出來。

“既然不吃飯,那就撤了吧!”豆苗兒淡淡道。

婢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怎麼辦。

“娘,您還沒吃呢!”氣氛緊張,福寶偷偷看她,啞聲道,“您別生氣,爹過年都不能陪我們,福寶就是委屈,才吃不下飯。其實您是不是也不開心?也想讓爹回來?您以前哄福寶吃飯都不生氣,今天怎麼啦?”跳下高椅,忍著兩泡眼淚,他捉住她手腕輕輕搖晃,“娘別生氣,咱們吃飯吧,等爹回來,福寶一定替您好好說道說道他。”

“胡說什麼?”拍開他小手,豆苗兒氣得微微紅了臉,周邊幾個小丫頭捂嘴偷笑,見她目光掃來,紛紛收了神情,佯裝正經。

“你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娘就是因為你不肯吃飯才生氣,不關別人事。”

“可爹不是別人啊!”

“福寶。”豆苗兒面色嚴肅,“再說一次,娘只是因為你不吃飯才生氣。”

“好吧!”略微聳了下小肩膀,福寶點頭,“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又撓了撓脖頸,困惑道,“上次馮先生教福寶新詞,叫欲掩彌、彌……”

豆苗兒斜眼盯著他。

結巴半天,福寶拍了下掌心,興沖沖望著她:“想起來了,叫欲掩彌彰,好啦娘,咱們吃飯吧!”輕輕拍她手背,福寶臉上笑容燦爛,顧自爬到高椅上坐好,他有模有樣地捧起碗往嘴裡扒飯,並給她夾了塊櫻桃肉,催她,“娘,您快吃呀!福寶都在吃了,您又不是生爹的氣,那現在就沒有生氣了對吧?”

憋屈地拾起銀筷,豆苗兒悶得難受。

這孩子,竟然能將她說得啞口無言,陸宴初不也沒這個本事麼?

她現在若再生氣,豈不是承認她在怨陸宴初不回來?

豆苗兒將櫻桃肉喂入嘴裡,鬱悶的都嘗不出肉味兒……

大年三十,為圖喜慶,要做的事情很多。福寶很快被轉移注意力,巴巴跟著護衛們跑進跑出,等到傍晚,豆苗兒抱著累到出汗的他洗漱沐浴。

兩人用完晚膳,便一起在綠韶院裡放煙花。

“娘,福寶好想常亭哥哥他們。”對煙花的新鮮勁兒一過,福寶就跑來撲入她懷裡,他雙手緊緊摟住她腰,輕聲道,“可福寶不想再回去了,他們說爹不能離開這裡,福寶要在這裡陪爹。”

豆苗兒輕笑著安慰他:“沒事,你可以給常亭哥哥他們寫信,等書院放假了,讓他們上京來找你好不好?”

“嗯嗯。”揉了揉眼眶,福寶打著哈欠,表示滿意。

“困了?娘抱你去歇息。”

“不要。”抓住她衣裳,瘋狂搖頭,眼睛裡滿是期冀與堅定,“福寶要等爹,娘與福寶一起等吧!”

“管家說爹會很晚,你睡一覺,明早起來再見他。”

嘴裡哼哼唧唧就是不答應,豆苗兒沒轍,只得抱他入廳房,讓他歇在一方矮榻,在這兒等爹從宮中歸來。

守在一旁,豆苗兒給他蓋好被褥,望向窗外越來越暗沉的天色。

疲憊的福寶很快陷入酣睡,豆苗兒想起來地走去內室,拿著個香囊躡手躡腳走到矮榻邊。

定定望著福寶恬靜的面頰,她取出香囊內的玉佩,小心翼翼給他戴好。

六年前,陸宴初上京赴考前,贈予她這枚玉佩,今日此時,她就交給福寶吧!

替他掖好被角,豆苗兒披著薄毯,託腮坐在桌旁。

屋內燈火通明,怔怔望著燭廟,以及擱在桌面上的紅木匣,睏倦逐漸襲來,她微微閉目,靜等時光流逝……

臨近子時,一輛馬車從大街拐入深巷,軲轆軲轆急急行駛,然後停在首輔府邸大門前。

陸宴初滿身酒氣地掀簾下車,疾步行入府內。

得到訊息的李韜忙出來迎接,知首輔大人一門心思都在綠韶院,眼下離新的一年還有兩盞茶左右的功夫,首輔還來得及趕去綠韶院。

“大人。”想著日子喜慶,李韜匆匆跟在首輔身後,有心讓他高興,索性把今日午膳時趙夫人與福寶鬥氣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說給他聽。這些話都是當時伺候在房內的婢子們說的,李韜聽進了耳,不得不在心裡暗道,小少爺外表瞧著乖巧,卻實打實是個鬼靈精啊!

疾行的步伐微頓,陸宴初挑了挑眉梢,不可置信:“確定不是添油加醋故意拿我尋開心?”

“首輔,瞧您說的,誰敢拿您尋開心?”李韜笑道,“千真萬確,您快去瞅瞅,小少爺知您今晚回的晚,卻與趙夫人仍未歇下,巴巴在綠韶院等您呢!”

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又驚又喜,隱隱總有些覺得不對勁。陸宴初瞥李韜一眼,薄唇輕啟:“有賞。”

“謝謝首輔。”李韜一愣,喜出望外的忙道謝。

頷首讓他退下去歇息,陸宴初穩了穩莫名悸動的情緒,快步踱入綠韶院。

院內安靜,想必是她讓人都下去過節了?

放輕腳步,他拾階而上,站在簷下望向亮堂的廳房。視線逡巡一圈,便見福寶蓋著被子睡在矮榻,而她則撐著手腕坐在桌旁,似等的久了,一雙美目輕闔。

果然他們是在等他,看來沒賞錯李韜!

嘴角不自覺浮現出笑意,陸宴初急躁慌亂的思緒在這一瞬間陡然變得安寧平靜。一整晚,他在宮中心神不寧,聖上賞酒,同僚敬酒,他不願耽誤時間,沒有推卻的盡數飲盡。臺上歌舞昇平,宴席觥籌交錯,滿是愉悅的笑臉中,唯有他遊走在所有的熱鬧之外,一顆心忐忑不安,只想儘早脫身回到府邸。

原來,不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他們也在等著他……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彷彿能將所有的頑石都化為柔水。

悄聲行到矮榻邊,心疼地望著母子二人,陸宴初輕手輕腳連著小被褥一起將福寶抱起,慢慢朝內室走去。

撥開紗簾,即將行到床榻邊,懷裡孩子嚶嚀一聲,長長睫毛掀起,露出漆黑而清澈的眼眸。

“爹。”小手從被褥裡鑽出,捉住他衣襟,粉嫩的唇漾開甜甜的笑靨,“新年快年。”

軟糯嗓音落在耳畔,陸宴初聽著差點落淚,他顫抖著埋首吻在他額頭:“新年快樂,福寶。”

“睡吧,娘馬上進來。”將困怠得忍不住重新閉眸的福寶安置在床榻,陸宴初視線驀地看到他胸前的玉佩,記憶回籠,六年前的一幕幕再度閃現在眼前。怔怔站了須臾,他又親了親福寶溫軟的臉頰,抽身而退。

走到外廳,陸宴初坐在她身旁,專注地盯著她燈暈下柔和的面龐。

她這六年吃的苦受的累遠遠超出他想象,孩子有多難帶,他如今也深有體會。哪怕福寶乖巧,可他只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會鬧會不講道理也會淘氣調皮。

或許是太多的挫折苦難讓她的心變得越來越難以親近?但這並不是她的錯。

情不自禁伸出手,他指腹落在她眉心,略微下滑,劃過鼻尖,落在她嘴角。

氣息裡浸著濃郁的酒香,陸宴初晃了晃頭,是醉了麼?似乎每每飲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不,應該說,不能在醉酒時看見她,因為,總會忍不住的想親。

作者有話要說:  目測一整週文下會被廣告侵佔,請大家與我一起保持淡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