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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五九章

晉.江.獨.發.

五九章

正月底,京城昨夜下了場大雪, 溫度驟降, 天兒冷得與隆冬時節不相上下。

幸在今晨出了太陽, 堆積的白雪漸漸開始融化。

承郡王府邸門前, 幾個僕人拿著掃帚專注掃雪,偶爾談笑幾句最近京城內的新訊息。

要說最新要聞,沒什麼能越過首輔與趙夫人的婚宴,還有整整四日, 盛宴即將舉辦, 聽說短短半月, 首輔府邸門庭若市, 哎,誰叫首輔大人位高權重,趙夫人也聲名遠播呢,這都是他們天生命好,同一個地方出來的妙人兒,彼此情深義重, 真是羨煞旁人也……

府邸西面偏門處, 一頂看起來不算奢華的軟轎從承郡王府邸後門低調抬出。

隱隱約約聽見奴僕們嘴裡的那些話, 趙靜書猛地闔上軒窗, 吩咐車伕加快腳程。

她厭惡聽到關於陸宴初趙寄書的任何訊息, 什麼叫命?她從不信命!以前不信,現在當然更不信。

左繞右拐,約莫半個時辰, 軟轎在雅雀口的巷子外停下。

幕簾掀開,戴著帷帽的趙靜書緩步走出,帷帽紗簾很長,將她臉蛋與身形都掩住。

她站直身子,朝後淡淡道:“瑤眀跟上,你們幾個在這裡等我。”

“是。”車伕與護衛齊齊應聲。

主僕二人沉默地走入深巷,似對此處並不陌生。

在長滿青苔的宅院前駐足,趙靜書掩在紗簾下的秀眉輕蹙,抬手示意瑤眀叩門。

“咚咚咚。”

“咚咚咚……”

連續數次,一道蒼老不耐又沙啞的嗓音傳來:“煩不煩?這樣擾人清夢可是要斷子絕……”

門“吱呀”開啟,年約五六旬的老漢衣裳凌亂,皺巴巴的胸膛露出大半,他一雙豆眼骨碌轉動,瞅著面前的兩位女子,立馬腆著笑臉滑稽地作出行禮姿勢:“當誰呢,原來是太王妃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閉嘴。”趙靜書沉臉怒斥,紗簾隨動作輕微晃動,目光陰冷地攫住眼前老漢,她壓低聲線,“陳老三,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本分,連續大半月,你人上哪兒去了?”

不等他回答,她斜眼示意,令瑤眀守在門外,率先抬腳步入亂糟糟的院子裡。

陳老三在她背後偷偷做了個鄙夷的表情,轉頭色眯眯衝容貌中上的瑤眀拋了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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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眀後退半步,不喜地蹙眉。太王妃是寧遠候義女,親生爹孃乃趙氏竹雕接班人,所以怎會有這般不入流的舅舅?

一前一後走入內室。

趙靜書摘掉帷帽,褪下披風。

屋裡陰冷,空蕩蕩的,像樣兒的擺置一件沒有,冷氣入肺,趙靜書怒不可遏地盯著他罵:“你又去哪兒嫖賭?竟敢一個月都沒有訊息?”

陳老三慢條斯理把衣裳合攏,嘀咕道:“我又不是你奴僕,難道連個自由都沒有?”

“自由?你要自由?那就別三天兩頭找我拿銀票。”

“那不行,這可是我應得的。”陳老三挑起稀疏的眉毛,絲毫不懼地挑釁道,“你現在哪樣不是我從別人身上給你奪過來的?十幾年前,我跟你說的那番話你還記得嗎?”輕嗤一聲,陳老三繞到桌邊倒了杯冷茶,跟她叫板道,“趙靜書,你天生就沒什麼福命,沒我,就你個鄉下丫頭能有什麼出息?”

“你……”深呼吸數次,趙靜書攥緊雙拳,嚥下心口火氣。

她走到陳老三身前,用力按下他倒茶的壺,扯唇諷道:“趙寄書,你不是說她死了?”

“是死了啊!”陳老三煩道。

“死什麼?她不僅沒死,馬上就要做首輔夫人了。”氣不打一處來,趙靜書甩開手,“你就顧著在煙花柳巷和賭場尋歡作樂,所有人都知道的訊息你竟然聽都沒聽過?”

將茶杯擱在桌上,陳老三愣愣道:“恍惚中似聽過這個名字,不過沒留神,不是……”他匪夷所思,“怎麼可能?當年你與她之間的紐帶莫名其妙斷裂,除非她死,不然沒有別的可能性,咱們又沒先掐斷那柱香。”

“這你的事,我怎麼知道?”趙靜書煩不勝煩,她在桌的另一邊坐下,拽起袖擺,露出纖細的手腕,只是那腕子上一片片類似淤青的斑痕。

“我身上這些類似淤青的東西顏色又深了,你再給我換個有福氣的人。”語氣隨意。

陳老三蹙眉瞅去,面色肅穆,他定定望著日漸美貌的趙靜書,都已記不清當年的小丫頭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跟你說過,你要奪福,就會遭到反噬,這些年,你貪得無厭,趙寄書後又找了一個又一個,連兒子都是用不正當手段才保住,我告訴你,再這樣下去,你不僅僅是少活數十年那麼簡單,連我陳家後代都會被你連累。”

“那你要我怎麼辦?”趙靜書猛地起身,惡狠狠瞪著他,“難道你要我任由身上這些醜陋的東西一天天擴大,最後遍佈全身連臉上都是?我寧願死也不要變成個見不得人的老巫婆,陳老三我告訴你,你沒別的路,你這幾日就給我算出下個目標,血液髮絲我想辦法給你弄到手。”

目送趙靜書奪門而出,陳老三坐在凳子上,氣得恨不得摔茶壺。

一時貪念啊!

他怔怔望向樹梢上剩餘的積雪,搖頭嘆氣,“奪福”這術法邪祟得很,他祖上卻不知如何得來的這方子。據說數百年前陳家祖先用過,祖先遭到反噬下場悽慘不提,以至於陳家世世代代仍受反噬影響,窮困潦倒衰運連連,到他這輩仍未走出陰影。

當年無意偷到術法的他心想,傻啊,他不用,讓別人用唄,別人發達富貴了,給他錢就行。

於是,他將目光轉移到同縣的趙家那個女孩身上。

有了這術法與試探福運的木念珠,他才知道,原來趙靜書這女孩身上並無福運,那怎會被寧遠候侯府接去京城?直到他看到趙寄書,才恍然大悟,敢情趙家來了招狸貓換太子,人寧遠候侯府要的是這個才對。

不過關他什麼事呢?“奪福”邪術本來要找的就是這種有貪戀又福運不佳的人,所以,他順利煽動了這個趙靜書,跟著她一路來到京城……

明晃晃的太陽漸漸升高,將屋簷上存留的白雪折射得發光。

時辰將至晌午。

綠韶院松針樹下,福寶穿著厚靴,與一早過來的沈學成吭哧吭哧努力堆雪人。

豆苗兒怕他們冷,特地做了小雞燉蘑菇,以及熱騰騰的八寶粥和杏仁豆腐羹,用美食引兩位小饞蟲進來用膳。

沈家的這對姐弟向來同行,趁兩個男孩子去隔間吃飯,豆苗兒朝悶坐在窗下託腮發呆的沈慕春行去。

“怎麼了?”豆苗兒遞去一碟糕點,眸含擔憂地問,自回到京城,沈慕春這姑娘心事倒愈發多了。

“趙夫人。”頓了頓,沈慕春側眸看她,不解道,“你為什麼喜歡首輔?他除了長得好看,似乎也沒什麼好的了。”

“他的好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而且……”豆苗兒失笑出聲,思及她的反常和年紀,突然心領神會道:“慕春,不會是你爹想給你訂下婚事了吧?”

“嗯。”毫不羞怯,沈慕春頷首,“說是晉陽侯府上的世子。”

“這個……”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豆苗兒自問她與陸宴初不算,但也沒辦法給沈慕春建議,只能安撫道,“你爹是疼你的,想必那世子無論品性還是才學都屬人中龍鳳。”

輕笑出聲,似很不以為意,沈慕春捻了塊糕點,沒什麼食慾。

下午,姐弟兩告辭,只道初三再來吃喜酒。

豆苗兒鬧了個紅臉,與福寶送他們出府。

“娘,您與爹成親好玩兒嗎?”回綠韶院路上,他們走在廊下,福寶踮腳想夠一盞盞紅燈籠,奈何他太矮,燈籠太高,撈不著。

豆苗兒耐心等他,不無心疼道:“不好玩兒吧!你看你爹最近多累。”

“是啊,爹好疲憊,家裡日日夜夜都好多人,好麻煩的樣子,既然成親又不好玩,那為何你們還要成親?”

愣了一瞬,豆苗兒望向遠處,為什麼呢?她慢慢思忖著,爾後笑著收回視線,俯首望著他,眸中生出星星點點,調皮道:“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

福寶:“……”他明明很聰明的,哼,娘居然敢說他笨?

母子二人纏鬧著走遠,一路都是福寶撒嬌求解釋的哼唧聲。

一日又一日,天徹底放晴,積雪化成水,慢慢在太陽下揮發,再沒了絲毫蹤跡。

四天後,二月初三,雪後的京城春意漸濃,樹枝抽芽,點點新綠嬌俏可愛。

許是連老天爺都知道今兒是個難得的喜慶日子,特讓太陽公公早早露了臉,是這三個月以來最好的天氣。

按照豆苗兒原先想法,他們能補拜個天地就不錯了,花轎這些便免了,畢竟她都住在了他府上,還做這些豈不是讓人笑話?

陸宴初卻很會在這時候仗著首輔身份作勢,只道誰敢嚼他舌根誰敢笑話他?

豆苗兒好笑,心想之前買在三條街外的院子如今總算派上了用場。

初二晚上,豆苗兒離開首輔府邸,宿在隨意買來的宅院內。

一夜輾轉,未能闔眼,天不亮,就被喊起,此後折騰了幾個小時,到底沒經驗,蓋上蓋頭後她稀裡糊塗裡就被塞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