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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七三章

晉.江.獨.發.

七三章

來香不知用什麼藉口哄住了福寶,居然沒有出來鬧騰, 豆苗兒大感省心。

將陸宴初扶回寢房, 豆苗兒睨他一記, 讓他坐在軟塌, 作勢要拆他頭上的紗布。

按住她動作,陸宴初擰眉望向她,嘴角往上揚,略有幾絲薄薄撒嬌的意味:“這才止住血呢!”

對上他漆黑的眸, 豆苗兒輕咬唇瓣, 收回手攏進長袖, 偏頭賭氣道:“我看是你不敢讓我瞧你傷勢吧?”

“哪有?”被猜中心事, 陸宴初只好硬著頭皮把腦袋湊過去,一副乖乖巧巧任人宰割的樣子,“看吧看吧,你看,我跟你說,傷並不嚴重, 就一道小口子, 破不了相。”

“誰要管你破相還是不破相。”

“怎麼不管?”陸宴初好笑地去拉她的手, “夫人若不管我, 還有誰能管誰會管?”說著, 順便得寸進尺地要環住她腰。

嚴肅談問題的時候,最討厭動手動腳了。

豆苗兒推開他,面上氣惱。

“嘶”了聲, 陸宴初頃刻抬手觸了觸紗布,面頰揪成一團,似是被她推避的動作弄痛了傷口。

“怎麼了?”豆苗兒一驚,登時不敢再亂動,任他摟腰一把將她纏住,也不知他究竟是疼了還是故意對她使苦肉計。

將頭埋在她胸前,陸宴初舒服地喟嘆一聲,“閣老年紀不小,力氣居然不可小覷,好在砸來的只是一枚小印章。”不等豆苗兒介面,他迅速道,“不過此時此刻依偎在夫人溫暖的懷抱,便哪裡都不痛不疼了。”

“我又不是止痛藥,少來這套。”豆苗兒嘟嚷了一句,低眉盯著他頭上紗布,知他假裝風淡雲輕,就不再強行看他額頭,畢竟御醫才處理好的傷勢,她若不分輕重地揭開,指不定又要流血。

“我跟你說。”豆苗兒心疼地望著他,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她情緒突然低落,嗓音也變得很是沙啞,“你能不能好好保護你自己,上次……”不願提及陸文晟那家子的事惹他心累,可今日不與他說清楚,她不能安心。吸了吸鼻子,豆苗兒接著道:“你知道嗎?你若有什麼閃失,我怎麼辦?福寶怎麼辦?最緊要的是福寶,他那麼小,他真的需要你。”

“我懂。”

“不,你不懂。”豆苗兒搶白,語氣著急,“福寶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所以我拜託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夠離那些危險的地方或者危險的人遠一點。上次的事情暫且不提,這次呢?你明明可以規避,旁邊站了那麼多帶刀侍衛,為何那個印章沒砸到旁人,偏生砸到了你?”

陸宴初立即心虛地埋頭:“我倒黴。不過我可以保證,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豆苗兒氣不打一處來,她神色複雜地與他對視,半晌,一字未吐地推開他,掉頭就走,“我先去看看福寶。”

“豆苗兒……”

不顧他呼喚,她匆匆踏出門檻往左快行,直至走累了,這才愁眉苦臉地駐足。

倚靠在木柱上嘆氣,豆苗兒蹙眉盯著憑欄下開得正好的一朵小花,她當初正是因為福寶,才頭也不回地從揚州趕往京城。陸宴初好便代表福寶好,他若出了什麼差池,叫福寶如何能熬過這些年?應該與他說清楚的,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說給他聽,迷惘地抬腳,豆苗兒沒有方向地緩步往前,又想,她此時腦子裡亂七八糟,與他坦白之前,她起碼要先在腹中打一遍草稿。

穿過長廊,越過拱門,豆苗兒徐徐走著,不經意抬頭,驀地望見站在金魚池邊的道徵大師。

大師手持串珠,雙眼闔住,唇瓣唸唸有詞,似是在修行。

豆苗兒悄聲上前,不願打擾道徵大師,她靜靜佇立在他身側,望向池中嬉戲的兩條魚兒。

“施主。”道徵和尚似有察覺,倏地睜開眼眸,轉頭看她。

“抱歉,打擾到大師了。”

搖頭否認,道徵和尚隨她目光望向池中,兩條魚兒穿過墨綠水草,繞著池邊遨遊。

“施主還在煩憂?”道徵和尚望向遠處,寬慰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施主盡心盡力便可,切莫太勉強自己。”

“眼下倒不是愁那邪術。”豆苗兒驀地感到一陣赧然窘迫,一旦涉及到陸宴初與福寶,她便將先前的全都放到了一邊,實在是……

“是因為首輔大人?”道徵和尚有所聽聞,瞭然頷首。

豆苗兒“嗯”了聲,輕聲道:“我能夠站在這裡,全都託當年大師的指點。後來福寶生病,也正是因為大師的一番話,我才帶著福寶來找他。”豆苗兒悶聲繼續,“他不知道這一切,也不知道他的命就是福寶的命,他若身受重傷福寶定也會有影響。今日在內閣,就因為兩位大人的爭執,倒連累他受了傷,幸在傷勢不太重,可我卻受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他就不能安分些嗎?”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是個和尚,自然調解不了這種夫妻間的置氣拌嘴。

道徵和尚訕笑一聲:“他身為首輔,統領內閣,這是職責之內,施主莫生氣。再者人生在世,難免磕磕碰碰受些輕傷,一帆風順的人生是不存在的。”

“我不生氣,我只是擔心福寶,誰要管他在外面做什麼!”豆苗兒聽大師居然為他開脫,一時顧不上有理還是沒理,紅著眼睛惱上加惱道,“如果不是因為他的生死與福寶性命緊緊相連,我才不要管他是死是活,他願意涉險就涉險,他願意受傷就受傷,我絕對置之不理。”

“這……”誰還能願意受傷啊?道徵和尚一個頭兩個大,決定不再火上澆油,保持沉默罷了。人情緒激動時本就衝動,他再說幾句,指不定她更憤怒。

氣氛沉默,豆苗兒賭氣地盯著水草裡歇息的兩條小魚,恨不得將陸宴初變成其中一條,好生生圈養在魚缸裡,日日盯著,看他還能生出什麼事端。

靜寂中,一陣微風拂過,雕花拱門牆角下半人高的青草隨風飄動。

一雙青黑色長靴半融入青草叢之中,足足站了半晌,見雕花縫隙裡的兩人有了動靜,才沉默離去。

春困的時節,福寶飽睡了半個多時辰,揉著眼睛惺忪轉醒。

粉色小嘴張開,哈欠打到一半,扭頭,登時一怔。

“爹。”福寶遲鈍地坐起來,意識回籠,興奮道,“您今日怎麼回來的那麼早?娘說等福寶睡醒後去將軍府看慕春姐姐來著,爹您去嘛?”說著,愣住。他大大的眼睛盯著他額頭,上面包裹了一圈圈白色紗布,好像是爹受傷了?眸中頃刻罩上一層水汽,福寶擔憂地朝陸宴初傾身,“爹,您怎麼啦?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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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輕傷。”眼睛裡的迷霧漸漸褪去,守坐在床邊的陸宴初順勢握住他小手,低頭拿起他的小鞋為他穿上。

“疼嗎爹?”福寶噘嘴,“您怎麼和娘都一樣不小心,娘有時候切蘿蔔也會不小心切到手呢!”

陸宴初不自覺蹙了下眉,他雙唇囁嚅,想問些什麼,終究沒有問出口,困惑遲疑的目光落在福寶圓啾啾的小臉上,陸宴初往上揚了揚嘴角,作罷。

福寶只是個孩子,還什麼都不懂,他不該旁敲側擊的向他打探什麼。

“爹,您怎麼了?”敏感察覺出爹不高興,福寶兩隻小手握住他右手,天真地歪頭笑道,“爹是不是疼?那福寶讓娘去做蜜汁地瓜吧,每次福寶摔傷了或者是肚子疼,娘都會做蜜汁地瓜,平常時候絕對不會做哦,只有福寶不舒服的時候才能吃到。爹以後不舒服的時候讓娘做吧,甜甜的暖暖的地瓜吃下去,一下子會好受很多哦!”

他語氣誇張,彷彿孃親的蜜汁地瓜比靈丹妙藥都更有用,陸宴初好笑地摸摸他臉頰:“算了,爹不疼。”

福寶卻很固執,雙臂撐著床榻,他麻溜滑下來,留了句“爹等一下下”,便飛快跑出寢房,找孃親做蜜汁地瓜去了。

綠韶院有小廚房,福寶一路不停的撒嬌糾纏,豆苗兒被他拖拽著進入儲存蔬菜的地窖。

惦記著爹腦袋上的傷口,福寶在裡面翻找了半天,終於成功發現大半籃地瓜。

“娘,找到了。”眉開眼笑地衝上去,他咬緊牙關,吃力地提起籃子,憋紅了臉回頭望著豆苗兒,上氣不接下氣道,“娘,做、做蜜汁地瓜,爹、爹……”

豆苗兒忙讓他擱下,嗔道:“拿兩個不就好了?當心你胳膊。”

無奈至極地接過他手裡的兩個地瓜,豆苗兒心底其實有些不大情願。拿甜點哄哄孩子確實奏效,陸宴初都那般大了,哪吃這套?

而且,都不知他獨自反省的如何,她為何還要向他諂媚獻殷勤?

“娘,爹好痛呢!咱們快點吧!”福寶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塵,抱著她大腿催促。

“你爹真疼得厲害?”摘掉他頭上的一片菜葉,豆苗兒質疑道。

“呃……”福寶眼神一呆,拿手撓後腦勺。

瞧他這樣子,豆苗兒什麼都知道了,點點他額頭,豆苗兒嚴肅道:“每每此時,你是不是都忘了先生教過的道理?以後再謊報軍情,娘饒不了你,知道嗎?”

“唔。”乖巧點頭,福寶咕噥跟著豆苗兒往外走,“這也算成合理猜測嘛,爹肯定好痛的……”

豆苗兒睨他一眼,見他噘嘴不吭聲,便默默收回視線。

她當然知道他也疼他也痛,可她就是生氣,氣他不肯好好保護自己,上次差點失去生命的教訓還不夠嗎?她哪能時時守在他身邊,替他與福寶擋下所有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