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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七四章

晉.江.獨.發.

七四章

處理好食材,豆苗兒讓福寶站遠些, 以免誤傷。

將地瓜切塊放入燒熱的油炸得金黃酥脆, 撈出, 再放入姜蒜炒香, 加糖加蜂蜜加一勺酸酸甜甜的果醬,熬製成芡汁。最後放入地瓜塊悶煮一會兒,大功告成。

豆苗兒動作嫻熟,嘴角掛著微微輕鬆的笑意。

她很少為陸宴初做飯了, 這樣的瞬間令她突然回憶起從前在泖河村的日子。

不管那時她的初衷是什麼, 至少在為他烹飪的時候, 她全神貫注而又全力以赴, 她希望他能夠喜歡,每次她都滿懷憧憬著與他見面,期待得到他的認可。

裝盤,豆苗兒灑上一些炒熟的白芝麻。

地瓜與芡汁完美融合,紅橙橙的,窗外陽光落在盤中, 生出細細碎碎的亮光。

“好香哇!”福寶踮起腳跟, 化身小饞蟲, 脖頸不斷吞嚥著口水, 捧臉砸吧道, “好想吃呀!”又很快搖頭,雙手捂住胃部,自言自語的告誡自己, “這是為爹專門準備的,福寶要控制住自己,嗯嗯,控制住自己。”

豆苗兒聽著好笑,扭頭看他一眼:“娘做了很多,等下你與爹一塊兒吃。”

“嗯嗯,那我們快去找爹,娘您快點。”用力點頭,福寶等不及地催促,眼睛熠熠生輝。

頷首,豆苗兒用食盒裝好蜜汁地瓜,牽著福寶走出廚房,沿著長廊去找陸宴初。

寢房無人,繞了一圈,在書房逮著了他。

陽光正好的窗下,他正捧著書卷閱覽,額上一圈雪白紗布格外顯眼。

顯然此人是忘了作為病人的本分了。

“噔”,將手中食盒重重擱在桌上,豆苗兒走去他身邊,一把奪走他手中的書抱在手裡,眸中浸著薄怒:“不能好好休息養傷嘛?你每次都這樣。”

陸宴初擰眉望她一眼,復而低頭,默默盯著桌面出神。他哪兒看得下去書?不過是試圖轉移注意力罷了,他需要冷靜,唯有冷靜才能理智的思考與判斷,從而再做打算。但顯而易見,失敗了。

“爹,您真是的。”福寶頃刻小大人的幫腔,眉毛擠成一團,還嘆了聲氣,“您也太不乖了。”

瞬間無語,陸宴初略覺麻煩地望向福寶,沒想好該如何與一個孩子狡辯。

“娘專門為您做了蜜汁地瓜呢!爹您能不能聽話點?哎,福寶都比您懂事!”一邊噘嘴說著,一邊不忘記顯擺地向豆苗兒求證,“是吧,娘?”

視線在父子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一圈,豆苗兒撇嘴,淡淡道:“一脈相承,半斤八兩。”

“唔,什麼意思?”福寶撓了撓臉頰,不懂就問。

豆苗兒斜睨陸宴初一眼:“問你爹。”

對上福寶“求知若渴”的目光,陸宴初斂下心頭燥意:“就是你沒爹懂事的意思。”

“哪有?”福寶不幹了,著急地掰著手指細數爹不懂事的事蹟,譬如娘晚上特地為他留的湯他沒喝,譬如說好陪他踏青放風箏卻爽約,譬如……

一件件,記性倒挺好。

陸宴初眉頭越擰越緊,這孩子……

怒意一掃而空,豆苗兒暗暗發笑。

她這話果然不假,一脈相承就是一脈相承,兩人的性子簡直如出一轍。

“好了好了。”再說下去,怕是“病人”都要氣得沒了胃口。豆苗兒朝福寶招手,笑道,“蜜汁地瓜快涼了,趕緊過來嚐嚐。”

立即閉口不言,福寶“嘚嘚”跑過來,趴在桌面翹首以待。

開啟食盒,豆苗兒遞給福寶銀筷與木碗,給他夾了兩三塊甜膩膩香噴噴的蜜汁地瓜。

滿足地捧著碗,福寶埋頭聞了聞,拿眼睛直直瞅著陸宴初。

豆苗兒心領神會,他是想等爹先動筷。

從食盒取出另一雙銀筷,她給陸宴初送過去。

一動不動,陸宴初視線落在從她手腕,沿著往上,與她清亮的目光在半空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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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畫面有多熟悉,在過去的些許年中,他時常夢見。

誠然最初聽到她與道徵大師的那番話後,他有一瞬的震怒愕然,但稍微想想,就知她話裡肯定有與他置氣的成分。

她對他,不該毫無情分。

區區幾句話,無法抹滅他們的朝夕相對,更無法抹滅她對他付出的一切。那深深刺入她肩膀的一劍,他每每思及,仍心有餘悸,偶爾會從噩夢中驚醒,望著睡在身旁的她,會慶幸經歷過無數的彎彎繞繞後,她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爹……”拖長了軟軟的音調,福寶撒嬌地搖晃身子,示意他快點動筷。

驀地回神,陸宴初接過銀筷,主動夾起一塊蜜汁地瓜。

香軟酥糯,舌尖頃刻被滿滿的甜膩團團包裹住。陸宴初望著她,微微走神,她其實不知道,他不習慣食甜,但卻從不討厭也無法抗拒她為他做的任何食物。

一旁守著的福寶眼見爹終於嘗了嘗,像得到了某種提示,立即迫切地將頭埋入碗裡,“唔唔”吃得幹勁十足。

豆苗兒哭笑不得。

拿出帕子給福寶擦嘴,餘光注意到陸宴初似乎一直在看她。豆苗兒故意斂去笑容,朝他投去淡淡一瞥。

“怎麼不吃了?”她皺眉望著整整一碟蜜汁地瓜,有點忐忑,“不合胃口?”

陸宴初搖頭,又夾了一塊,慢慢喂入唇中。

不過片刻,父子兩便將蜜汁地瓜分食得一乾二淨。吃完了,福寶哼唧哼唧揉著肚子喊難受,惹得做爹孃的陸宴初與豆苗兒心疼好笑又氣惱。因為兩人方才無論怎麼勸阻,他就是不肯聽,瞧,貪吃的後果來了吧?

忍不住數落幾句,豆苗兒抱起孩子,一邊用手輕揉他肚子,一邊帶他去找剩下的消食丸,準備兌水喂他半顆。

陸宴初擔心地提腳跟上,等母子二人入了內室,他定定站了片刻,聽到福寶哼哼聲漸退,便轉角往另個方向行去。

道徵大師被安排住在離綠韶院不遠的雅院內,對於他的到來,陸宴初並未多加試探追問。

那些年,她棲身在揚州潛麟寺,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謝謝寺廟裡善良的僧人幫忙照顧她。

可接連幾天,她的反常,她的不安,以及她古怪的話語……

她與他置氣,也萬萬不會隨便說出那句話。

倘若真有隱情,道徵大師勢必就是知情人。

頭頂的太陽漸漸往下沉落,陸宴初踏著霞光站定在雅苑廂房簷下。

猶豫半晌,他抬手叩門。

“篤篤篤。”輕輕三下。

門應聲而開,道徵和尚雙手合十,面上平靜,看到來者是他的一剎那並未流露出訝異或旁的神色。

兩人互相見禮,道徵和尚退後一步,迎他入內。

陸宴初幾不可察掃了廂房一圈,客氣道:“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大師無須客氣,與我夫人或是管家明說即可。”

“蒙首輔關照。”道徵和尚行禮,笑道,“出家人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再者,夫人安排得十分周到。”

彼此客套一番,氣氛漸漸沉默。

陸宴初攏袖輕咳,站在窗下朝外望去,幾隻鳥兒從空中忽地飛過,不留痕跡。

回眸望向神色沒有任何變化的道徵大師,陸宴初不好開門見山,只得委婉道:“不知大師是如何與我夫人結緣?”

笑著朝他走近兩步,道徵和尚隨他將目光投去窗外:“老衲與首輔夫人能夠相識,確實是緣分。多年前,老衲遊歷四方時途經泖河村,因誤食當地的一種毒果暈倒在山林小路,是首輔夫人心善,救下了老衲。”

陸宴初眉頭微皺,求證道:“可是紅庲子?”

“沒錯,正是此物。”

“紅庲子外表鮮豔,極具欺騙性,像熟透了的小櫻桃,除卻竹安本地以及附近的城鎮,倒是罕見,也難怪大師會誤認它為無毒的野果。”提及此處,陸宴初緊繃的面頰略放鬆,說到家鄉,哪怕是有毒的野果,也倍感親切,一股思鄉之情更是油然而生。

道徵和尚頷首:“正因如此,老衲才會結識心善的首輔夫人。”

“看來她對大師非常信任。”陸宴初扯唇,眸中劃過一絲傷感與虧欠,“我赴京那年,她留信,說去揚州潛麟寺等我,可惜……”

對他們之間的過往十分清楚,道徵和尚便跟著喟嘆一聲,感慨造化弄人。

話寒暄到這裡已足夠,驀地轉移話題,陸宴初眯了眯眸子,突然單刀直入直奔主題道:“敢問大師,我與福寶之間究竟存在什麼聯絡?”

微愣,道徵和尚垂眸,思忖半晌:“首輔這問題……自然是父與子。”

“大師明知我問的不是這個。”淺笑出聲,語氣變得嚴肅,陸宴初無比誠懇道,“還請大師為晚輩解惑,她曾說帶福寶上京就是為了尋我。那時我當她純屬糊弄敷衍罷了,時至今日,我卻好像有種不安的直覺,雖然這種直覺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又沒有依據。”

緩步徘徊在廂房內,道徵和尚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搖了搖頭,望著他道:“首輔何必著急?恐怕再等上幾日,夫人自會如實以告。”

“但我想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無論事情時好時壞,至少別當著她的面手足無措。”嗓音壓低,陸宴初無奈,他心底介意的是,哪怕他對她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可也會害怕那個未知的真相,害怕它會影響到現在所有的一切。如果早些知道,無論它是什麼,他勢必要好好守住彼此的位置與關係,不容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