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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三

經過兩天兩夜的車程,火車終於進入了川藏鐵路。

兩天兩夜的車程,可以早已經把簡潔折磨的頹廢不已,連帶耐性也消失殆盡。但是當火車進入這段路線,看著廣闊的青藏高原,還有那巍峨的高山與澄淨的彷彿是洗過後的藍天白雲,它是那麼突然地出現,卻又一點的不顯突兀,安靜祥和的讓她所有的不耐都突然變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彷彿也變得平靜。離開那個城市時心底充斥的喧囂與急躁,還有不甘與不平,在這一瞬間,彷彿被過濾一空。

下火車時,即使是火車站裡的嘈雜與凌亂,也沒有影響到她的此刻清靈的狀態,她覺得自己還沒有真正進入西藏,領略西藏的洗禮,但是整個人卻已經得到了昇華。

找到一家便宜而乾淨的旅館,在經驗豐富的小cat帶領下,似乎顯得並不是那麼的困難,簡潔隨著她根本沒有繞多少的路,就直達目的地。兩個女孩子,為了省錢,也為了安全,自然是只要了一間房間,房間的位置出乎意料的好,推開窗戶,入目便能夠清晰的看到布達拉宮側身,那麼的聖潔與寧靜。

十分湊巧的是,兩個人在房間裡剛剛安定下,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整個拉薩突然之間下起了傾盆大雨。簡潔與小cat兩人不由慶幸的相視而笑,有種劫後餘生的味道。

等到兩個人梳洗完出來時,雨已經停了。但是大雨清洗過的拉薩,卻有種清冷的感覺,簡潔在小cat的提醒下,穿上了來時帶的唯一一件外套與絲巾。還不是吃晚飯的時間,但是經過那麼長時間火車上非人的伙食折磨,兩個人都選擇來到旅館下邊的餐廳裡吃飯。

可能是考慮到漢族同胞的緣故,餐廳的伙食並沒有簡潔想象中的充滿藏族風味,但是也怕水土不服或者說懶得出去吃,兩個人倒是在這裡渡過了她們來到西藏的第一餐。

也是在這個餐廳,簡潔和小cat遇上了之後旅途上的另一位忠實夥伴大森。

大森比簡潔他們早到一會兒,吃過勉強算是下午茶的一頓飯後,就坐在餐廳裡用手機發著已經到達拉薩的資訊。而小cat正好也用手機上了網,看到雙方的資訊,不由告訴了簡潔,簡潔自然是忍不住抬頭尋找,大森恰好坐在就坐在他們旁邊的那張桌子上。

大森比小cat年齡近似,模樣有點小帥,體型高大,剛剛站起來換桌到簡潔這邊時,簡潔還偷偷和小cat打趣說,彷彿看到了一座小山在移動。

不過雖然對於大森的第一印象簡潔和小cat都覺得對方不會和忠厚老實搭上邊,但是幾天的接觸下來,兩個人卻都在心裡默默的把這個名字和這四字形容詞劃上了等號。兩個人甚至還得寸進尺的對大森使喚上了癮。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高大的身材和強壯的體力,她們拿來當勞力使喚,而那張有點小帥的臉蛋,則是她們用來對付從六歲到六十歲藏族女同胞的必勝法寶,也可以說是討價還價很好使用的秘密武器。當然最最驚喜的則是大森那一手出色的攝影技術,比起自學成才的小cat與只和柯鎮霖學了點皮毛的簡潔,自然是比不過的。

簡潔出門時候其實挺匆忙的,相機根本沒帶,不過現在卻是不必擔心了。而其他一些旅遊要用到的東西,也在第一天遇到大森後,半推半就把對方當了勞力使,在幾乎把整個拉薩跑了個遍的情況下,用小cat無與倫比的討價還價功力,將東西全部買齊了。

他們三人其實比團隊約定好的聚集事件要早上幾天,不過這幾天她們倒也沒有閒著,將下一站要去的尼泊爾的簽證辦下後,他們又在當地購置了一批文具,送到了當地的孤兒院裡,然後還轉了一些小廟。

這幾天,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在旅館待著的時間,就是收拾個人衛生還有睡覺。簡潔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幾天來,也並沒有開機。直到七月一號那天團隊所有的人員在拉薩聚集,商定第二天一起離開去山南。簡潔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才將手機拿了出來開了機。

剛剛開機那一會兒,簡潔被手機裡充斥的各種資訊的滴滴答答聲音給搞愣了,等到手機停止了聲響,她才一一檢視手機這幾天忽略過的資訊。

簡父簡母自是不必說,柯鎮霖的電話與資訊更是沒有斷過,簡潔比較奇怪的是,竟然還看到了柯雨霖打來的電話。

其實也是一種帶著逃避一般的心裡,她並不想和任何人聯絡,包括簡父簡母。她明白,只要自己一旦和他們取得聯系,那麼隨之而來她要面對的,便是她一開始處心積慮想要逃避的問題。

最後,在上車的時候,她只給簡父簡母發了一通報平安的簡訊後,便將手機再次關閉。

山南的桑耶寺自然比不得布達拉宮的宏偉,但是簡潔卻很喜歡,比之先前看到的那些小廟而言,自然是要精彩的多。

雖然路途並不算順利,渡船、大巴在沙漠之路的顛簸都讓人疲憊與煩躁不堪,但是旅途中的各種樂趣卻也一直不斷。經過大片大片的青稞地時,從古民居裡出現的藏民熱情而淳樸,手把手教著她們把剛摘的青稞枝搓成青稞粒吃,還有山南路上一路的桑格花,美麗燦爛,熱烈而嬌豔動人。還有那在藍天白雲映襯下的雅魯藏布江,說來也挺搞笑的,簡潔一路上不停的讓大森替她用那條美麗的江做背景拍照,但是一直到離開後看照片時,偶爾聽到大森提起,才知道這條就是傳說中聞名的雅魯藏布江。

來到桑耶寺,所有的人臉上都有顯而易見的疲憊,但是沒有誰喊累,連一向嬌生慣養的簡潔,即使在感覺腳底都走平了的痠痛折磨下,也沒有抱怨,她虔誠的看著這個與世無爭的桑耶寺,此時,心中一片祥和,遠處有藏民的歌聲傳來,寺中滿園的桑格花迎風招展,大片大片的開著,美得讓人心醉。

離開桑耶寺後,原本從拉薩一起出發的團隊開始分成了好幾支小隊行動,有留在拉薩市區的,也有打算去珠峰的,而簡潔和小cat還有大森,卻打算去阿里,簡潔完全是跟著小cat走,而大森則是跟著兩個女孩走,或許是擔心兩個女孩的安全,充當護花使者。畢竟,她們這支隊伍的人最少,去阿里的條件也實在是太艱苦了。

坐上大森不知從哪裡租借來的吉普車,三人一路上倒是歡聲笑語的前行著,不過樂極生悲,竟然開錯了路,司機大森自然是被兩個野蠻的女人暴力教訓了一通,大森自然好脾氣的受著,到了最後,兩個女人也教訓不下去了,樂作一團,或許是來到了這個地方,心情也變得平靜安樂,在開錯了路,錯過了午餐和晚餐,甚至在晚上□□點還沒有找到旅館的情況下,三個人竟然一點都不急,不過她們的運氣十分好,在臨近第二天的凌晨的時候車子開進了拉孜,並且找到了一件便宜的讓人無法置信的招待所,每人只要十五塊,當然條件是無法恭維的,髒的讓人難以忍受。但是他們都備有睡袋,而且身體的疲累也讓他們不再在乎這些問題。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他們就躺進睡袋裡,也很快的進入了夢鄉。

拉孜是進入阿里地區的最後一個縣城,這是簡潔認為的,只是因為這是最後一個比較過得去的地方。當然這裡的藏民也讓簡潔有些無語,他們會很稀奇的看著他們三個外來者,然後對身邊的同伴說一些聽不懂的話,那感覺,就像是被當成了珍稀動物觀賞。

不過經驗豐富的小cat卻笑著安慰:“這些人都沒有壞心,只是把我們當成是外國人一樣稀奇了。”如此說法,讓簡潔也心安了不少。

或許是在有了先前的心理建設,或許是因為又小cat和阿森給予相伴的安全感,在去神山的路途上,的確是很艱苦,借住的是當地的居民家,他們來時備的乾糧並不多,而且誰都不能夠保證接下來的路途會遇到什麼,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將這些不多的乾糧保留下來,而吃當地居民準備的伙食,腥的讓人無法下嚥的酸奶,還有吃不慣的炒青稞,酥油茶……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途中他們吃到的最好的伙食,竟然是一碗泡麵加火腿腸。簡潔喝到這熟悉的第一口湯水時,竟然感動的都要落淚了,而大森直接用實際行動,狠狠的吃上三碗表示對它的喜愛。

五天後,三人終於來到了神山。運氣並不好,竟然遇到了收費站。

三個人要六百塊。簡潔準備掏錢買票,小cat伸手阻止,上去與那收費的小男孩調侃過後,竟然直接放行,分文不收。對方還熱情的邀請他們進帳篷喝茶。不過天色已晚,他們怕找不到住的地方,只能夠婉言拒絕,對方似乎還有些失望。

大森開了一會兒車時,正好遇到一輛坐著也要進入神山轉山的藏族夫妻,大森當機立斷跟上他們的車子免得迷路。原本大家的用意挺單純的,只是想要跟著他們以免多走冤枉路,但是沒有想到,當車子停在旅館的時候,卻有了一個更大的驚喜,那對夫妻訂的房間是五張床的,正好多出三張,對方熱情的邀請他們三人免費入住。

簡潔他們高興壞了,欣然答應。這趟出來本就是走窮遊路線,雖然經過這麼多日的相處,可以發現三人的經濟狀況並不差,但是大家心中都還是本著能夠省點就省點的念頭,至於說擔心對方的壞心,簡潔他們完全不會有這樣的顧慮,來到西藏,他們領略了太多淳樸善良的藏族同胞的善心與幫助,這個地方是神奇而神聖的,完全和他們以前生活的大都市不一樣,這裡的人,幫助你就是幫助人,只是本心而為,他們只是一種單純的付出,根本不會想過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當然這裡的住宿條件依然很差,廁所和梳洗的場所都是露天的,但是這麼多天來艱苦的磨礪,已經不算什麼的,甚至在躺在床上的那一刻,那種滋味,讓你幸福的想要哭。

三人會選擇來阿里,來神山,根本沒有計劃性的,只是一種本心而為,只是想來,便來了,所以真正到了這裡,他們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行程,商量後,他們決定跟著那對藏族夫妻一起走,當然,有種想法,也是為了報答他們收留的善心,下車的時候,簡潔他們就發現他們帶來了很多的經幡、食品還有其他各種生活用品。這對夫妻看著年紀有些大了,上山的時候,能夠分擔一些,也是好的。

不過,等到出發的時候,他們才發現對方早就請好了挑夫,而且人家的體力比他們這三個年輕人好上許多,一路上反倒是麻煩了他們許多。

藏族夫妻打算先去林則貢巴寺,林則貢巴寺坐落在半山腰,沿途開了很多黃色的小花,明豔的傲立著,那位藏族的大姐告訴他們,這是班結梅朵花,以前拉薩也有,不過現在已經難以找尋他們的蹤跡了。簡潔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不受汙染的地方才能夠看到這樣的花朵。

簡潔是第一次參加藏族式的祈福儀式,整個過程,寧靜的不可思議,虔誠的卻又讓人想要落淚,從膜拜、祈福,點酥油燈一直到轉寺,不知道為什麼,簡潔的腦子裡想到了很多的人,有她的父母,有柯鎮霖,還有柯雨霖、林晨晨甚至還有陳瑞與柯雲菲,倒是到了後來,她亂糟糟的腦子一片放空,她什麼都不想再想了,不管是誰,此刻,她都只想虔誠的為對方祈福,即使那個人是陳瑞,或者是柯雲菲。可能來到了西藏,她更加相信了一種因果說,更加相信了善有善報,以德報怨。她不知道當自己離開這片聖地的時候,會重新有一種什麼樣的想法,但是站在這片聖潔的土地上時,她決定學會釋然,學會寬容,也學會用一顆善良的心來對待所有的人。

所以,後來當她從那次劫難中劫後餘生之後,她想著,可能是她這次在西藏中的虔誠祈禱讓老天決定放過她一馬。

下山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聯絡父母,只不過,她的想法並沒有成功,手機信號早在好幾天前基本上是收不到了,這次,老天也並沒有優待她。沒有聽到父母的聲音,她躺在床上開啟手機上的相簿看著全家福,她是看著這張照片入眠的。

等到了早上四點多,簡潔被小cat與阿森叫醒起床,此刻天色烏起碼黑,看不見五指,三人簡單的在露天的洗手間裡馬虎梳洗後,便整理行裝準備轉山,一共要轉十三圈,是個艱鉅的任務。而且天氣會很冷,簡潔穿上行李中後來添置的一件衝鋒衣,還有厚厚的運動褲時,然後將口罩和手套帽子全部戴好,就準備出發了。

大森依然當仁不讓的將三人今天所有的食物和用具都背在了肩上,這個時候,其實簡潔和小cat的揹包中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很輕鬆,但是真正開始了路途,簡潔發現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很辛苦很辛苦。高寒,缺氧,這一切都重重的加劇了他們身體的負擔。藏族的大哥大姐打算在一天內轉完山,於是對於簡潔他們而言,就必須保證了速度。

簡潔一向覺得自己的體力很不錯,但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個包袱。她好幾次都想要放棄,但是看著揹著那麼多東西的大森還有早就氣喘吁吁的幾乎呼吸不上的小cat咬牙在堅持著,她就說不出放棄。

身邊的藏族大姐一路上不停的往他們的嘴裡塞著牛肉乾和奶片等東西,給他們補充體力,防治高原反應。簡潔此刻早就累的臉嘴裡塞進的東西是什麼味道都不知道了,她甚至連嚼它們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偶爾路程減慢時,才勉強將東西吞進肚子裡。

第一次,她覺得堅持就是勝利,一直走到她的腳麻木了,幾乎都分不清自己是幹嘛,腦中的唯一信念,便是走走走。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借住了一所寺廟的住所,在這個簡陋的住所裡呼呼大睡,幾乎喪失了知覺一般的昏睡,一直到了晚上,他們才起來吃了點乾糧。

雖然身體上十分的累,腿腳痠疼的彷彿是自己的,但是他們都很興奮,大森甚至拿出手機分享了他抓拍的沿途風景以及那麼些磕長頭的信徒。幾人嘰嘰喳喳過後,也記不清是在幾時睡得,但是第二天早上四點多,生物鐘彷彿是有了定性,他們不約而同的睜開了眼睛。

洗漱過後,他們回到房間開始吃起了早餐,藏族的大哥大姐也在吃餈粑,甚至還饒有興趣的給他們三人也捏了一把,不過味道實在不敢恭維,三人勉強嚥下來,都不約而同的拿起自己的乾糧來掩蓋先前的味道。

吃過早飯,幾人又開始了新的路途,來到了岡仁波齊,不過簡潔沒有意料到的是,今天竟然比昨天還有艱難。她甚至在上山的途中,還差點掉進了冰河裡,幸虧大森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救得她,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溼了一條腿的褲腳,那冰冷的河水讓她小腿的肌膚冷的刺痛。

大森和小cat以及藏族的大哥大姐都脫下自己的保暖衣物給簡潔禦寒,簡潔緩過勁來後,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拒絕,她實在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她咬著凍得清白的嘴唇只做無事狀,堅持讓大家不要因為她而耽誤行程。不過即使如此,大家還是盡力的照顧著她,將氧氣儘量留給她,包裡唯一的一條高熱量的巧克力也被塞進了她的嘴裡。

可能在西藏奇蹟真的無處不在,在經過這樣的磨難後,簡潔竟然沒有感冒或者生病,一直到行程結束之後,她也只是腿疼的想哭,身體痠疼的彷彿不是自己的,大家見到她流淚的原因只是因為這個時,都不約而同釋然的笑了。

畢竟,在西藏,特別是這個條件惡劣的地區,小小的一個感冒,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或許是經歷過這樣一段非凡艱辛,卻又充滿意義的旅途,等到大家一起結伴去了尼泊爾時,他們三個卻是這堆同伴中最懶的三人,在尼泊爾的那段時間,他們常常待在旅店或者咖啡店裡看著外邊的美麗的景物,卻甚少跟個趕集似地跑去看那麼有名的景點。一直到三人再次和那堆同伴分了手,他們才開始振奮起來。

去印度,就像去阿里的決定一樣,得不到這群同伴的贊同,即使這群驢友都酷愛走遍世界各地,但是都選擇不約而同的將印度排除在外,特別是北印度,這裡經濟落後,人粗野而又帶著一絲精神制,所有去過的人都是緘默,直呼這是一個神經病的國度。

但是小cat卻很感興趣,她的旅途計劃中將這一個國家作為重點的一項計劃,簡潔反正是賴定了小cat,而大森,依然以保護者的姿態相隨。

不過,等到了這個國度,大森卻受盡了辛酸。這個“神奇”的國度,與西藏的聖潔寧靜,尼泊爾的淡泊明遠不同,他的一切顯得那麼的暴躁而焦慮,這裡的國人,長相粗狂,簡潔幾乎後悔來到了這個國家,她覺得與她曾經看到過電影裡美輪美奐的場景完全不同,美麗的紗麗不見了,漂亮的建築不見了,甚至她覺得這是她一生來過最差的地方。

這裡的大街髒的像垃圾廠,動物在大街上橫行霸道。這裡的公交車滿的比沙丁魚罐頭還要恐怖,甚至那公交車的外邊都能夠攀巖上人搭車,搖搖晃晃的,她一度認為這車子開不出十步,便會散架,當然事實證明,並不會。

還有這裡的男人,盯著你的目光直白而富有侵略性,讓你渾身不自在的害怕。

初始來到此地,簡潔害怕,恐懼,同時又無比的煩躁後悔,她甚至還一度遷怒小cat,但是住上幾天後,先前的經歷讓她的心臟強大的復甦,她開始學會了苦中作樂。

雖然在簡潔看來,印度是個很差勁,很野蠻的國家,但是這裡的人並非不懂禮教,相反,簡潔和小cat兩位女士在這裡受盡了禮遇,不管是在公交車、火車還是其他的餐廳裡,印度男人把女士優先原則貫徹到了極致。還有她淘到的美麗的紗麗,以及一些帶有迷人宗教色彩的建築,都讓她心醉。

不過老天似乎見不得她好,在她剛剛領略這個國家的魅力時,一場6.8級的地震打斷了她的旅途,也幾乎讓她喪命。

地震發生時正是晚上。

她和小cat一個房間,初始房子搖晃時,她們以為是錯覺,等到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逃出去了,幸好,他們租住的旅館比較簡陋,床並不是席夢思,底下有很大的空間可以藏人,兩個人靈機一動,拉著雙方的手躲進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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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正是因為租住的旅館簡陋,房子倒塌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砸下,將他們掩埋,最後困於一個小小的空間裡。

死神的鐮刀幾乎差一點就收割了她們的生命,即使小cat這樣堅強的女子,此刻也只是一個需要人安慰的小女人,她與簡潔手拉著手,互相用手中的力量鼓勵著對方。

她們的運氣真的很好,因為旅館的房間很小,剛剛進來的時候,為了節省空間,兩人都將行李扔進了床底下,開啟裡面,有幾包還未解決的壓縮餅乾和小零食,還有兩瓶還剩下大半瓶的礦泉水。這些足夠支撐到她們等人來救援,只要不出意外,她們生存的機會很大。

但是這裡的救援速度真的很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已經過去了大半天,根本就沒有任何動靜傳來,心底裡的絕望在漸漸地擴大,手中的水已經很省著喝,卻也剩下不多,悶熱導致他們身上汗水不停的排洩。

兩個人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說話,節省體力,也節省水,但是他們在這種絕望的氣氛壓抑下,都渴望得到對方的一些話來轉移注意力,來獲取一絲堅持下去的希望。

是小cat先開的口,她沙啞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其實,這趟出來之前,我和我男朋友剛分手。”

簡潔的手不覺一緊,在黑暗中看向了她。小cat又繼續慢慢說道:“談了挺久,從大學起就開始了,差不多要結婚了,但是他說我根本沒有誠意想和他好好地生活,成天想著往外跑,他忍受不了了。”

“其實……”她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他外邊有人了。但是我也知道,我也有錯,所以和平分的手。”

“是他對不起你。”簡潔啞然說出這麼一句。

小cat似乎笑了笑,開口道:“感情中沒什麼對不起的,一段感情的分裂,其實要想想兩個人的原因,在他沒有找別的女人之前,是我的錯,我常常一個人跑出去大半個月不見人影,根本不像個女朋友。而他也一直對我很好。”

簡潔沉默了,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這種理論,她不禁反思自己和陳瑞那段七年的感情,固然有柯鎮霖和柯雲菲的介入而影響,但是試問這七年來,她作為一個女朋友夠格了嗎,似乎多數時候,都是陳瑞在照顧她,讓著她。

而和柯鎮霖的婚姻中,似乎,她所認為的容讓與妥協,做的也不夠格。在柯雲菲這件事情上,對錯姑且不論,但是她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站在柯鎮霖的立場上想過什麼。

她突然有些後悔,從阿里地區出來後,她開始慢慢聯絡父母,但是對於柯鎮霖,她依然採取了逃避冷戰的做法。倘若今天她真的會死在這個地方上,她真的有些遺憾。

如果能夠出去,她真的想要好好重新開始,至少,做到她應該做的,擔負起她的義務,不要再像以前那般渾渾噩噩,驕縱的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