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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挪地兒

上次李思雨說的那種大型的釘耙已經做了出來,在李思雨畫的基礎上改動了一些,不過整體還是那個樣。

最開始下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順暢,最後改了幾次,如今已經能夠投入生產了。

因為用這種釘耙耙過的地,土顆粒更細,種起來更容易一些,雖然現在看不到產量如何,不過想來也不會差的。

就是那種田種久了的老莊稼把式,也知道土顆粒細了,這澆水還施肥都容易很多,也更容易用在種子和幼苗上吸收。

三月三,春天早已到,天氣漸漸的變熱起來,田裡和原野上都已經萬物復甦,變得綠油油的。

睿哥兒如今穿著薄薄的夾襖,也已經能在炕上爬了,嘴裡也不是只會‘哦’,而是會‘啊啊’的叫起來。

只是最近老是流口水,把前襟弄得溼答答的,胡氏說這是開始要長牙的跡象了。

為了防止睿哥兒下巴被口水給弄得發炎,李思雨給他準備了好幾打口水兜,只要是溼的差不多了,就讓人給換下來,這樣以來,這下巴總算沒有紅腫。

記得以前看別人家的小孩,那要出牙的時候,可不就是下巴被弄得紅彤彤的,嚴重的都發炎要爛了。

青月那邊來了信,原來是青月已經有喜了,這可是個大喜事,李思雨忙讓人準備東西給他們帶過去。

胡氏過來看望外孫,他正在炕上拿著一個跟磨牙棒一樣的桃木棒在咬呢。

“這口水真是多啊,睿哥兒看來是要先出門牙了。”胡氏笑道。

有的孩子是先出下面的牙,而有的是先出上面的門牙。

“娘,雲亭要當爹了!”李思雨笑著說道。

“嗯,我也接著信了,這可真是快啊,也不知道你婆婆那邊送什麼東西。”胡氏說道。

“那邊有青夕在管著呢,應該是很不錯的,娘,你想送什麼就送什麼唄,姑母那邊肯定是不會說什麼的。”李思雨說道。

“不是這個,我這也是為了你小姑子青月著想,要是我們送的東西比你婆婆家送的要好一些,那青月臉上也不好過。”胡氏說道:“你婆婆那個人,每個準數,咱們要是差的太多,青月現在是當媳婦的,你姑母自然不會說什麼,可是那些下人呢,難保不在心裡嘀咕了。”

這個倒是真的,李思雨想了想說道:“娘,這也沒有什麼,我這邊也是她孃家嫂子,我多送一些就行了。跟青夕那邊也打聲招呼,和他們一起送,這樣就不會出問題了,您覺得這樣如何?”

胡氏說道:“這樣挺好,那到時候我們這邊也跟著一起送,說起來,你姑母這也是要當祖母的人了,我們賢哥兒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李思雨笑道:“娘,您可以現在就給賢哥兒物色啊,過不了幾年賢哥兒就可以成親了。”

“說起這個,我這心裡更是沒有數了,你說是給賢哥兒說個武官的女兒,還是文官的女兒,也不知道你爹是喜歡什麼樣的親家。”

李存安最開始是文官,現在是武官,所以還真是不知道李存安喜歡什麼樣的人家當親家。

“那娘可以直接問爹嘛。”這還不簡單?

“奶奶,大爺知道親家太太過來,讓人從匯賓樓送來了一桌席面。”大風進來稟報說道。

胡氏忙道:“女婿怎麼每次都這麼客氣啊,家裡不是有廚子嗎?讓廚子做一些不就好了?外面的多浪費?”

林俊彥這個女婿做的特別好,每次只要是胡氏過來,都是讓人從外面買好的東西,讓廚房準備。雖然他中午不能回來,可是卻讓人覺得很貼心。

李思雨笑道:“娘,這是你女婿孝敬你的,匯賓樓的飯菜不是您喜歡吃的嗎?那就多吃一些,跟你女婿還客氣什麼?”

丈夫尊敬自己的父母,這當人妻子的只有高興的。

“其實還有是睿哥兒的原因,他爹上次帶了一次羊奶羹,睿哥兒吃了就很喜歡,我看那,這次指不定是想到了這些,一會兒肯定還有這道羹。”

匯賓樓開業時間不長,不過做的東西卻很好吃,這餘澤要吃大餐,基本上都會去這匯賓樓,李思雨他們是內宅夫人,去那邊的機會很少,不過這匯賓樓人家能送席面,就跟現代的外賣一樣。且服務態度也好。

要是哪家要宴請賓客,可以請這匯賓樓的廚子過來包席面,只要給包席面的錢,和準備材料就成。

匯賓樓背後的東家真是會做生意,不過李思雨知道這匯賓樓在京城也都是有開的,東家說不定就是達官貴族,所以也沒有人敢打這匯賓樓的主意。

這邊雖然只有一個掌櫃的,可是為人是很圓滑,哪邊都不得罪。就是鍾縣令也不能說人家做的不好。

胡氏聽李思雨這麼一說,忙把外孫一把抱了起來,說道:“你的嘴可真叼啊,喜歡吃羊奶羹。

”對李思雨笑道:“睿哥兒這得虧是這個時候出生,不然那,哪裡有現在這樣的日子?”按胡氏的說法就是,自己的外孫是個有福氣的,不然不會投胎到她女兒和女婿家裡,這羊奶羹可是個金貴玩意兒,一碗沒的一兩銀子是拿不下來的,他喜歡的東西還都是金貴的呢。

好在女婿家裡供的起他,“走,跟外祖母去吃羊奶羹去。”

從睿哥兒半歲了,李思雨就開始給睿哥兒吃些不是人奶的東西,比如開始喂起了迷糊糊,大家都說這個時候,可以吃一些這些東西,以後才能慢慢的吃幹的東西。

除了吃迷糊糊,李思雨也開始把水果弄成糊糊狀,讓睿哥兒開始吃下去了,這樣可以補充維生素,營養全面那。

像這羊奶羹更是不用說了,絕對沒有問題。

只是李思雨也讓自家廚房也做這個,但是總是沒有那匯賓樓的好吃,睿哥兒嘴巴刁,吃了那匯賓樓的,再吃自家的,就不大喜歡吃了,真是個挑剔的小家夥,別的東西也不見他挑啊。

後來跟林俊彥說了,他倒是二話不說,只要是有空,就會讓人送過來,要不是李思雨後來說了幾句,她敢保證,這傢伙肯定讓匯賓樓每天都會送給過來的。

雖然他們家不缺錢,可是也不能把孩子養的太嬌慣,這一碗一兩銀子的,夠人家平常老百姓吃一個月都不止了,這要是讓睿哥兒每天都吃至少一碗,那麼一個月得花至少三十兩銀子,這完全是太浪費了。可要不得。

林俊彥趕回來的時候,胡氏還沒有走,林俊彥給胡氏行了禮,胡氏說道:“我想著把睿哥兒帶到我們家一段時間,你們看?”

外祖母想念外孫子,而且隔得這麼近,怎麼會不同意呢?

林俊彥自然沒有意見,李思雨更不用說,把奶孃跟著帶過去,那邊也有照顧的丫頭。

自家爹平時也是想著外孫子呢,這次帶回去不知道多高興呢。

而林俊彥自然是想讓這小子去他外祖母家,因為這樣,晚上他們的動靜大,就不用擔心廂房裡還有睿哥兒這個小子了。

自從有了這個小子,他們晚上的時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睿哥兒半途醒來了,而且只要睿哥兒哭了,妻子都會放下任何事兒去看那小子的,弄得好幾次他都很鬱悶。

於是在睿哥兒離開自己家去外祖父家的第一天晚上,李思雨累的腳指頭都不願意動彈了,第二天又是日上三竿才起來。

也是這沒有公婆在身邊,不會計較這些,不然李思雨覺得自己真是可以找個地縫去鑽了。

人家一看這起來晚的原因,就知道晚上你幹了什麼事兒,這真是沒有隱私啊。

雖然已經生了睿哥兒,可是看著那下人把被子和被單給收走的時候,李思雨還是覺得臉紅的慌,以後還得繼續鍛鍊,然後把臉皮給練的厚一些才好。

睿哥兒他爹可是早上吃完飯就去當差去了,他是不會遇到這種尷尬的事兒的,好吧,這種情況是正常的,李思雨不想在這方面糾結這麼多。再說,他們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有什麼害怕被人笑話的?

微風被診出有了身孕,李思雨就讓她去養胎去,不能還懷著身孕讓人幹活不是?

這樣的事兒她也做不出來。只是微風這一走,大風是接手了微風的事兒,但是手頭上確實是人手不夠了。

當然府上還有那種粗使的丫頭,這微風一有孕的事兒被大家知道了,都想著能夠到奶奶院子裡當差呢。

李思雨跟微風說的是,等她生完孩子,覺得能過來當差了,就繼續過來,這邊管事媳婦的位置是給她留著的。

對於陌生人來說,李思雨還是喜歡用熟悉的人。

“大風姑娘,來給奶奶拿飯菜?哪裡用得著您親自過來啊,讓小丫鬟過來就行了。”廚房的王大媳婦忙殷勤的過來說道。

大風知道這王大媳婦有個閨女,也是在府裡當差的,心裡有想法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人好,能好好的伺候奶奶就行。

“奶奶的東西怎麼能讓別人隨便端?萬一出什麼事兒,誰也擔待不起。”大風正色說道:“以後嫂子可別說這樣沒輕沒重的話了。小心沒有大錯。”

“是是是,大風姑娘說的對極了。”王大媳婦說道:“大風姑娘,奶奶那邊人手已經選了嗎?我這裡舔著臉,想請大風姑娘在奶奶面前美言幾句,我家小梅是在奶奶的院子裡當差的,不過只是個粗使的。大風姑娘如果看著她還好,那就是她的造化了。”

大風聽了說道:“這事兒還是要看奶奶的意思,一切都以奶奶的意思為準。”她可不能隨便推薦人,其實平時那個丫頭做的怎麼樣,大家愛都看在心裡,這王大媳婦的女兒小梅倒是老實,只是不夠機靈,在主子面前伺候要是不機靈那反應就不夠快,很是耽誤事兒。

而且她現在被主子信任,就這樣隨便提拔人,那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大媳婦還要說什麼,大風忙制止道:“王嫂子,我也是跟你說實話,這不是我說不說的意思,本來我就是奶奶身邊的下人,奶奶信任我,我怎麼能仗著奶奶的信任,給主子做主?這事兒我要是應承了,到時候奶奶不同意,你我都沒有臉,奶奶同意了,萬一你家小梅做了什麼錯事兒,我和你更是沒有臉了。你也制動啊,奶奶對下人都是很不錯的,咱們當下人的,只要能過的平穩不比什麼都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也對虧這王大媳婦沒有暗地裡給自己塞些什麼東西,不然她都不會跟她說這些話。

聽了大風的話,王大媳婦就知道這事兒沒戲,也不敢說什麼了,畢竟在這府裡當差是很好的事兒,跟大風說的一樣,安穩!且主子們從來不動則打罵,不像別的府上,時不時的從後門抬出去一個死人。

林俊彥春耕事宜後,就要和別的千戶一起去衛所聽差,他就讓李思雨去孃家住,也是怕李思雨一個人在家裡沒有人陪,特別是晚上,更是擔心這安全問題。雖然家裡護衛也多,可是這心理上的害怕,不是人多就可以消除的。

李思雨收拾了一些東西,就帶著稻香和麥苗回孃家去了。

胡氏見李思雨回來,就說道:“睿哥兒才過來幾天啊,你這就過來了?女婿不怪你才怪!”

“娘,你女婿去衛所那邊去了,是他讓我回來陪您的。”李思雨忙道。

這女婿真是太好了!“正因為女婿對你好,你這時候就該在家裡。”胡氏說道。

“那我現在回去了?”李思雨說道。

胡氏忙笑著說道:“這還說不得你了?都當娘的人了!氣性還這麼大。”

“這不是更您開玩笑嗎?我就知道娘捨不得我走。”李思雨笑著說道。

“好啦,回來住也行,不過你們府上的事兒可別放著不管,女婿是這邊的千戶,你好歹也給他注意點影響,雖然女婿讓你回來,可是這老是回孃家,別人也會說你們兩個人的。”

“那說的都是嫉妒我的,嫉妒我孃家離得近,嫉妒我日子過的好唄。”李思雨說道。

和胡氏進了屋,就看見睿哥兒正玩得開心著呢,見到熟悉的娘,就伸出雙手,恨不得站起來要娘抱。

李思雨立刻上前把睿哥兒給抱在懷裡,胡氏在後面看到了說道:“這小沒良心的,外祖母和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見到自己娘了,就只要娘了!”

睿哥兒當然聽不懂,就是長著還沒有長牙的嘴在笑。

胡氏自然不會生自己外孫的氣,“睿哥兒,外祖母吃醋了!”李思雨笑著跟睿哥兒說道。

睿哥兒大概是好幾天沒有看到自己的娘,摟著李思雨的脖子就不放。

胡氏笑著說道:“是啊,吃醋了!不過這樣我才放心了,誰生的孩子,這孩子就跟誰親,孩子跟你這個當娘的親,我高興著呢。”畢竟女兒以後老來的依靠就是兒子,如今外孫粘自己的女兒,這是多好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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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有奶就是娘了?這小孩子也是聰明著呢。知道誰是他親孃呢。

外祖母照顧外孫,那肯定是好的不能好的,李思雨也只是問了奶孃,這幾天睿哥兒吃的怎麼樣。知道一切正常,中間也加了迷糊糊和水果糊糊。

李存安下了衙見到李思雨也是很高興,“女婿去衛所了?”這個時候去,難道是有什麼事兒?

不過衛所那邊是女婿的家裡,就是有事兒還有親家公在旁邊呢,所以李存安詫異了一下,就沒有太過擔心。

等林俊彥從衛所回來,就直接到岳父家裡接妻子和兒子。

胡氏滿臉的不捨,李思雨說道:“娘,咱們隔得這麼近,你想過來直接就過來了,你這樣弄得咱爹都跟著難受。”

看來賢哥兒應該快點兒成親,給娘生個孫子,她就不會這樣了。

胡氏說道:“成了,我是捨不得睿哥兒,你趕緊回去,把家裡好好歸置歸置。”

在馬車上,林俊彥抱著睿哥兒,李思雨笑道:“娘這是真把睿哥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咱們隔得這麼近的,就是天天過來看也沒有事兒啊。”

林俊彥手上一頓,李思雨自然看到了,說道:“怎麼了?這次去衛所沒有事兒吧。”

“可能我們在這裡住不了多久了。”林俊彥說道。

原來這次去衛所,就是上頭已經發了明文,父子不能同在一個州府為官。

現在林俊彥和林指揮使是同在肅州,自然是不符合規定了。

“那不是文官才那樣規定的嗎?”李思雨覺得這規定也太有些嚴了,他是知道文官是不能父子同在一個地方,這樣也是為了避免父子兩人的權利範圍過大,到時候會出現什麼不公平的事兒。尤其是文官,這管的是地方上的政務,更應該注意,也是為了避嫌。

武官方面就沒有這麼多講究,畢竟在邊關或者衛所,父子同為官的例子多的是,有時候真的有戰爭了,那就是父子同上陣了。

這到底是誰這麼無聊,非要弄出這種規定?武官又不插手地方政務,用得著這樣嗎?

林俊彥說道:“現在武官也是這樣規定了,像我這樣的,自己是千戶,上頭的衛指揮使是自己的父親,這樣肯定不行。”

“難道他們還怕爹偏心咱們?這真是笑話!”現在他們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奮鬥來的,丈夫也是憑自己的本事考上了武進士,然後才授官的,要說公爹那邊給了什麼便利,也就是他從小培養了一個好兒子。不過這不是大多數父親該做的嗎?

要說父親給了他們什麼方便,那絕對不可能。

“吏部發的文書,很快就要下達了,爹那邊是因為京城裡有同僚,所以先一步知道了小心,這次讓我過去,也是想和我商量這個事兒的。”林俊彥說道。

“那我們豈不是要去肅州以外的地方?”剛剛生活穩定了,這又要搬遷,李思雨真是捨不得,但是也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生活了將近二十年,還從來沒有和父母和賢哥兒分開過。

李思雨心裡真是捨不得。而且特別難受。

以前和爹孃一起過窮苦日子熬過來了,可是這突然要分開,她這心裡一下子接受不了。

“別難過,我和爹已經商量好了,我們直接去衛所。”林俊彥說道。

睿哥兒看見自家爹腰間的一個掛件,就抓住在玩,完全不知道大人的心情已經有了變化。

“那你的意思是,爹要致仕了?”要去衛所,只能是公爹不當官了。公爹不當官了,他這個衛指揮使的位置就要由李思雨的丈夫林俊彥來擔任了,因為這是可以承襲的。

林俊彥點點頭,“爹是這個打算,他也不想我們離開的太遠了,家裡就我一個獨子,不如早早的把指揮使的位置給我,他身上也有個伯爺的爵位,不是官位,也沒有影響。”

主要是爹想讓孫子在身邊,這樣的文書下來,他正好可以順水推舟了。而且林俊彥也不必還帶著妻兒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根本沒有什麼損失。

不過李思雨想的是,這到了衛所,那就是要在衛所住很長時間的,說不定就是一輩子,這樣以來,豈不是就要和婆婆在一起生活了?

想到林夫人的那個脾氣,李思雨有些無語,這都還沒有生活在一起呢,就能折騰來折騰去,現在真要在一起生活了,那還不得水深火熱啊。

不過如今她能在生了兒子的前幾年,沒有婆婆在身邊,已經比別人幸福多了,誰家不是跟著婆婆在一起生活的?

既然嫁了這個男人,那就應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一輩子的事兒,怎麼能因為麻煩就退縮了呢?

所以李思雨很快振作起來,既然無法改變,那就應該改變自己適應起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有公公和丈夫的支援,還怕什麼?而且現在也有了睿哥兒,也得為睿哥兒打算不是?讓他在衛所那邊生活是對他更好一些。

李思雨現在傷感的是,去了衛所就是離父母更遠了,以後見面的次數就更少了。

但是還是那句話,得適應,誰家嫁閨女不是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婆家?李思雨是被大家寵壞了,所以才覺得以後的日子難過,其實以後的日子才是正常的日子呢。

“別擔心岳父,說不定過個幾年,岳父就能調到衛所裡去了。”林俊彥說道。

這次他要調走,這千戶的位置就空缺了,他已經提議讓姜副千戶接替自己的位置,這也是大家的慣例畢竟來個外來的和尚他不好唸經,姜副千戶在這邊情況也熟悉,自然知道自己岳父的本事,為了留住自己的岳父,他肯定會把岳父調到千戶所的,而且既然往上調,這品級是上升的,而不是下調,百戶是正六品,副千戶是從五品,而所鎮撫只是從六品,也就是說岳父大人要想被留在千戶所,只能是當從五品的副千戶。

在從五品的副千戶上熬上幾年,他這個名正言順的衛指揮使也能把他調到衛所當差,就是不想上提,也可以當同品級的從五品的衛鎮撫。

手上的權利在正當範圍內,給親戚找些好處,這也是應當應分的,如果他連這點也做不到,搞的什麼都大公無私,在這個官場上是混不下去的,因為你連你的正經的親戚都不管,那麼你還能提拔誰?

等回到家,李思雨就更想明白了,自己早晚是要到衛所過日子的,現在不過是提前了,所以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這真的要走,就有很多東西要處理,家裡的下人也不是全部買的是死契,還有些是僱工,這次走了,就不可能再回來了這些僱工家都是附近的,也肯定不會跟著去鐵甲衛的。

箱籠的東西有大風他們收拾,沒有什麼問題,關鍵是現在這個奶孃,她家裡是在這裡的,而且還有自己的孩子,本來她們是要在這裡住上好幾年的,所以就選了個本地的奶孃,現如今這主人家要搬走了,奶孃那邊肯定捨不得。

誠然,她可以用那契書來約束人,可是這樣以來,那就成了強逼了,用一個不情不願的奶孃,她還擔心著呢。

李思雨拍拍頭,這還是私底下問問那奶孃的意思吧,現在文書還沒有下來,先不說這個了。

不過大風等幾人是要說的,她不擔心她們要給洩露出去。

自然過了一天他們幾個都知道了。微風也從南風那裡知道了。

大風去看望微風,就把這事兒給又說了一遍,“這是誰這麼缺德啊,弄出這麼個規矩來,好不容易能在外頭過幾年清靜的日子,這又要回去了,不知道夫人又弄出什麼么蛾子呢,還有五太太她們,以後也肯定不消停。”相比較衛所,她肯定更喜歡餘澤。

而且這餘澤是自己家的大爺從無到有給弄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今說走就要走,真是太狠心了。

微風說道:“這也是早晚的事兒,大爺也不可能在餘澤一輩子,大爺在餘澤做的事兒,這邊的人肯定會記住的,其實大爺要是在意這些虛名,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那鍾縣令不是老是想讓人忘了大爺的功績嗎?但是有什麼用?這邊大部分人還不是只記著大爺的好?這次不回衛所,就要去別的州府了,你覺得是到衛所好,還是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好?”

“當然是回到衛所好了,去別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早晚還要回來,我只是擔心咱們夫人和奶孃不對付。”大風說道。

“你覺得大爺和奶奶應付不了夫人?”微風問道。

“這個當然是能應付得了啊。”夫人那樣的,根本就不夠鬥的。

“所以,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你現在主要就是把奶奶要帶回去的東西夠收攏好,給奶奶打好下手就行,咱們說搬就搬了,別落下什麼東西。這個千戶所啊,不是咱們的家啊。”

李思雨也給自家孃家那邊送了信,胡氏自然是一番傷感,她捨不得女兒,可是也沒有辦法,女兒嫁人了,那就是夫家的人,夫家在哪裡,她就要跟著在哪裡。

“親家公這次算是捨得啊,這麼個年紀就要致仕了。”胡氏感慨道:“都是當父母的,不容易啊。”

李存安道:“早點致仕也早點安心,如果賢哥兒現在能獨當一面,我也會致仕的,以後咱們種種菜養養花,有時間了,還可以回趟京城多好?”

“你就甭提雨姐兒擔心了,女婿會照顧好她的一切的,這都是當了娘的人了,你別總把人當成還是小孩子一樣。咱們雨姐兒是從在流放的路上都已經長大了,在任何地方都能活的好好的。”

擔心也沒有用,這日子都是自己個過,酸甜苦辣也是自己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

是啊,女兒是早就長大了,早就不是她這個當娘的要操心的了,只是這心裡還是捨不得啊。

等正式的文書下來,大家都知道他們的指揮使林大人已經致仕了,然後林俊彥林千戶要回衛所襲了他爹的差事了,這以後餘澤也是衛所的一個千戶所,所以這林大人是他們最上頭的長官。

要說這上門慶賀吧,大家都知道這裡面是因為父子不可同州為官,所以才導致了這麼個情況,難道要慶祝人家林指揮使致仕賦閒了?這不是找抽嗎?

可是不慶祝,這林大人確實是升官了,而且以後是他們的直系上司,這個時候不討好,那以後機會就沒有這麼難得了。就是鍾縣令也親自過去拜訪了這林大人呢。

要知道衛指揮使可是正三品的官啊,比他這個七品的芝麻官要大的多了,雖然這文武官員來往的少,可是也架不住什麼時候,就要求到這林大人身上了。

不過林俊彥卻謝客,除了要交接差事,都不帶見外人的,也是他現在這個職位是直接關係到很多千戶所的,他也不能明顯的表示對這餘澤的千戶照顧的意思。

免得別處的千戶也跑過來獻殷勤。而姜副千戶也知道自己被林大人提拔為正千戶了,而李存安緊接著就被姜千戶給提成了副千戶,他所在的百戶所,也是交給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塗大郎,塗大郎最開始是總旗,如今提成百戶也是理所應當的。

所鎮撫娘子有些不服氣,她認為就是提拔也提拔他家的丈夫才對,怎麼就成了那李存安呢?

等那田信農回來後,所鎮撫娘子籍和他抱怨這個事兒,也是為丈夫抱不平。結果田信農說道:“你還真以為這姜千戶是為了拍林大人的馬屁啊,我告訴你,這要是沒有李存安,這邊他就玩不轉,他也是為了他自己,順便讓林大人看看,他對林大人的老丈人的提拔。”

“真有這回事兒?”所鎮撫娘子說道:“也沒有看那李大人有什麼本事啊。”

“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我告訴你,以前就有別的衛所的人想把李存安給挖過去,這不沒有成嗎?人家挖過去也早就當了副千戶了,所以李存安當副千戶,我沒有什麼好不服氣的,何況本來他是百戶,比我的品級要高,我這也不丟人!”田信農說道。

而且心裡也明白,人家就是沒有本事也給提了自己也無話可說了,畢竟林大人如今成了衛所的指揮使,換做是他當了千戶,也會提拔林大人的岳父,就算李存安沒有本事也得這樣,何況人家是有真材實料的?

他可不想雞蛋去碰石頭,對李存安這位衛指揮使大人的岳父,他敬著都來不及呢,怎麼能想著因為他搶了自己的職位而心存怨恨呢,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田信農嚴重的告誡自己的妻子,以後這種話不準說,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了,可別怪他不客氣。

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就看到眼前的利益,不知道深淺。他不說點狠的,這以後闖了禍就來不及了。

而且現在衛指揮使是從他們餘澤這個千戶所走出去的,對餘澤肯定有特殊的哦感情,以後比別的千戶所更是要行事方便一些。這要升官,那不是早晚的事兒?

李思雨這段時間一直在歸置東西,這個府邸也是要交接出去的,當然當初林俊彥建的時候用了不少自己的錢,所以這餘澤的千戶所公中要收回這個府邸,是要給林俊彥補貼錢的,這一點兒他們可不會裝大方,說不要了,該給自家的就得要。

只是李思雨擔心的是奶孃的問題,這要走了,奶孃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李思雨想的是,如果這奶孃不樂意過去,那就算了,她在去衛所的這兩天,用些羊奶和迷糊糊也能應付的過去。

早就跟奶孃說了,也是讓她這幾天考慮考慮。如果她樂意去,李思雨是讓睿哥兒在過一周歲後就給他斷奶了,當然不會虧待這個奶孃的。

“奶奶,奴婢看著小少爺還小,奴婢願意跟著過去。”奶孃回覆道。

聽也回家和家裡人商量了,不過她和丈夫都認為,既然已經跟人籤了契書,那就不能言而無信,主人家心善,不用契書來約束自己,但是這人不能沒有良心,何況平時主人家對自己也好?她就是再捨不得自己的兒女,也不能做這種不守信用的事兒。

李思雨說道:“這樣也好,我想著等睿哥兒滿週歲了,就讓他斷奶了,你放心,兩年的銀錢我會一分不少的都給你結親的,之所以這樣,一來是我想著讓睿哥兒能早點斷奶,二來我也是當娘的人,知道和子女分開的痛苦,所以你等那時候,就回來和你的孩子們好好的過日子吧。”

奶孃感激的給李思雨磕了頭,“多謝奶奶,奶奶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的奶小少爺的。”這真是碰上了好人家了,她不僅能拿到一樣多的以前,還可以提前回來和兒女們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