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也想獲得力量
奇犽的想法和情緒, 拿尼加明顯還不完全懂, 但是奇犽非常嚴肅認真，讓拿尼加覺得自己必須做出一個反應。
“我兩邊都超喜歡的，我不能兩邊都要嗎？至於最後, 最後是什麼時候？”
被拿尼加問倒的奇犽張了張口, 他只知道拿尼加應該不會一直以這種狀態維持下去。但是奇犽隱隱有感覺, 拿尼加有一天會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的。而那種情況也許可能是拿尼加自己等來的, 也許是所有事情堆積在了一起, 拿尼加都不得不必須做出決定。
以拿尼加的能力來說, 如果她想要兩邊都存在於她生活的地方, 應該可以實現的。但是依照拿尼加的描述而言，那個世界和自己現在生活的世界已經太不相同的, 簡直就像是童話故事那麼安逸。估計很難存活吧。
鑑於奇犽狹窄的生活經驗和見識，他無法給拿尼加完美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奇犽真的不確定，也不知道最後的那一天到底會是什麼時候。
從拿尼加穩定地來這裡已經有兩個月了。奇犽潛意識裡面已經認為拿尼加也會一直這樣子和他們待在一起。雖然沒有身體, 但是彼此心靈都是互相貼近的, 感情是彼此呼應的。這個問題像是他站在山腳下抬頭直望天有多高一樣，無法摸索出正確的答案來。
拿尼加覺得糾結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於是她牽著奇犽的手往競技場外面, 邊走邊說道：“奇犽, 你肚子應該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奇犽沒有拒絕。
說到底他們才五歲，穿過人群是還只有其他人的半個身高長，就像掉進水裡的兩根針，完全找不到痕跡。他們的人生還很長很長, 總有找到自己答案的時候。
沒有家長的晚飯，奇犽去了一家餐廳又是胡亂點起自己看起來覺得好吃的菜，擺得滿滿一桌，又繼續點了很多甜點。等菜全部擺滿，招呼拿尼加開始吃的時候，奇犽才想起拿尼加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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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尼加，你在橫濱會吃很多飯嗎？”
雖然量很多，但是奇犽的飯量也很大，這一桌就算不分出來，也不會吃不完，只是可能肚子回吃得很撐。
拿尼加看著奇犽張大嘴巴往肚子裡塞，一邊幫忙整理空盤子道：“有多少吃多少，不過沒那麼多。”每次都是一碗一碗給的，所以拿尼加也沒有特別計算自己吃多少飯。
“那不會餓嗎？”奇犽飯量很大，按照拿尼加的說法來說，她應該就是吃普通人的量而已，“你在橫濱生活，一定很瘦吧？個子肯定超級小，肯定吃不夠，吃不飽。”
拿尼加被奇犽那麼說之後，覺得特別有道理。她現在人偶的身高比例是參照亞路嘉的身高。亞路嘉比奇犽要小一個頭。於是拿尼加點點頭說道：“那我回去的時候，就多吃了一點，把我養得高高的。”
按照這種想法做的拿尼加在一個月後就穿不下森鷗外事先準備好的所有小衣服。除了身子胖了一圈外，她還是沒長高，這是後話。
這個時候，正好拿尼加和奇犽的鄰桌坐了一家子。父母領著三個孩子，同時坐在邊上開始點菜。三個孩子在年齡上和拿尼加奇犽相仿，所以在拿尼加和奇犽注意他們之前，他們一直都在打量這兩兄妹，似乎不太能夠理解怎麼能吃那麼多。
奇犽嚼著口裡的飯，視線從滿臉好奇的孩子們轉移到父母身上，語速慢下來道：“拿尼加，你有想過，如果我們不是揍敵客的話，我們的生活會是怎麼樣的？”
現在他們就是來到了外面的世界。他們五歲就在做其他同齡人無法做到或者不會想去做的事情。僅僅只是因為他們是揍敵客，所以這就是成為他們今天獨自在這裡的理由。
“我不知道呢！如果奇犽不是揍敵客的話，想要做什麼？”拿尼加從來不會想那麼遙遠的問題，她覺得現在高興就是最重要的。以後的日子會怎麼樣都無所謂，畢竟未來就是一點點建立在現在的日子裡。她是那麼想的。
可能覺得只是不需要等到答案的感慨而已。
所以奇犽被拿尼加反問的時候，自己也沉默了很久。
以前奇犽會覺得自己沒有自由，每天不是鍛鍊就是鍛鍊，父母不能理解自己，兄弟也少有能夠慰藉自己的，管家們又不敢輕易地靠近自己。他覺得自己是孤獨而又迷茫的，只能順著父母安排的路線不斷地前進。
然而拿尼加出現了，她解救了他和亞路嘉。每天的鍛鍊也不會讓他感到痛苦了，因為之後他就會和亞路嘉，拿尼加盡情地玩耍。拿尼加有那麼多那麼多有趣的事情分享給他，亞路嘉可以每天都不會受到監視一樣地自由活動。這些都是奇犽開心的地方。
此外，因為拿尼加的出現，奇犽覺得自己威嚴不可親近的父親，那名只會發號施令的冰冷的指揮官也展現出了不同的一面。雖然還是不能夠親近，但是多少能夠懂了父親對孩子們晦澀難懂的關心。
以前他從來都不敢去問父親問題。
他有那麼那麼多疑惑？
為什麼他不能做這些/我為什麼他必須做這些？
但是這些在父親冰冷疏離的表情裡化作一顆顆夭折在土地表層的種子，只能把好奇埋在深處。
拿尼加敢把這些問題問出來，他就開始理解父親是怎麼想的，母親是怎麼想的，和自己想的就是不一樣了。
他覺得父母不近人情，冷漠只會把他們當做工具。但是訓練會讓他們變得堅強，不輕易接觸別人是因為任何人都可能是想要殺了自己的敵人，僅僅是自己有了這個揍敵客的名號。
如果哪一天你能強大到不畏懼任何人的背叛，並且還有心去接受迎接別人的關心或者親近的時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也許這些就只是一些哄孩子的漂亮話。但奇犽在這些話裡面得到了一個重要到影響到他一生信念的關鍵訊息——作為揍敵客，如果他想得到某些東西，就必須要比任何人都要強大，強大到自己想得到什麼就能夠擁有什麼。
……
不是揍敵客家的小孩嗎？
奇犽想了又想，對著拿尼加說道：“拿尼加，我想去你那邊的世界看看，你說可以嗎？”就像是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遊戲，奇犽豎起手指說道：“我上次聽糜稽說了，他在這裡天空競技場花了十八個月，中間爸爸和媽媽兩人都沒有問過他情況，我們在這裡估計也會是獨立生活兩年，消失一兩個月沒什麼關係吧？”
拿尼加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聽到奇犽這麼說，立刻合掌點頭說：“好啊好啊！奇犽去我那邊玩。”
在拿尼加所有的許願規則裡面，只有奇犽和亞路嘉知道，拿尼加還有另一種原則——那就是命令，可以無條件地讓拿尼加滿足自己任何的心願。
奇犽聽到拿尼加那麼痛快地同意，忍不住笑起來：“那我們吃完飯，就去你那邊看看。”
然而吃完飯之後，奇犽對著拿尼加走到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說道：“拿尼加，帶我去你在的橫濱看看。”
拿尼加燦爛地笑道：“是！”
因為沒有家人在，也不必故意裝出還要提出三個要求的許願情況來。但是拿尼加應完之後，奇犽發現周圍毫無反應，拿尼加的眼睛也沒有變黑。
於是感到奇怪的奇犽又重複一遍說道：“拿尼加，我要去你身體在的世界。”
拿尼加也很乾脆地應道：“是！”
但是，依舊毫無反應，原來的街角口連風息都沒有紊亂過半秒。
“奇怪了？”奇犽抱著手臂疑惑道，“怎麼沒有用呢？”
“話說，我好像到這裡之後都沒有變黑過。”拿尼加指了指自己，回想起席巴的話說道，“聽爸爸說的，自從我和亞路嘉分離之後，亞路嘉也沒有變黑過，我也沒有能夠實現別人的願望過。可能是因為靈魂沒有肉體的支撐的話，是無法進入許願狀態。”
“那…拿尼加你要不要試著進我的身體看看？”
“那等一下怎麼許願？”拿尼加好奇地問道，到時候自己就在奇犽身上，奇犽要怎麼對著自己許願啊？
“是哦。”奇犽以拳擊掌地說道，“那我們要不去找找其他人？”
拿尼加跟著點點頭說道：“好。”
於是兩個人趴在街口處四處尋找目標，最後奇犽瞄準了路口一個十歲左右的藍髮女孩。她身邊還跟著三四個黑衣保鏢——看起來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現在那個女孩子正推開一家精品店的門，拒絕保鏢也跟著進店門。無奈之下，保鏢們只能守在店門口外，一邊警惕著周圍的路人，一邊往精品店檢視女孩子的情況。
“要附身也稍微找個好看一點的。我們就選她吧。”奇犽自言自語地點了點頭，“拿尼加，我這就把她弄過來。”
拿尼加還沒有應完，奇犽便從眼前消失了。再回過神的時候，奇犽已經用肩扛著那個昏倒的女孩子招呼著拿尼加快點離開。後腳離開的拿尼加聽到那些保鏢們心急地到處邊喊邊找道：“妮翁小姐！諾斯拉大小姐！”
“沒關係嗎？”拿尼加緊跟著奇犽的腳步問道，“他們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呢？”
“反正你的一半靈魂一定會留下來在這個人身體裡面，自然要找待遇好一點的大小姐好啊！”奇犽不置可否地說道，“拿尼加你聽我的，準沒有錯！”
拿尼加想不通，反正聽奇犽的應該沒有錯。
“好。”
在另一處人跡罕至的街角深處，奇犽把那個名為妮翁的藍髮女孩被放在地上後，和拿尼加兩個人開始思考一個嚴峻的問題——拿尼加的靈魂可以隨隨便便地放進一個人體裡面嗎？他們之前只試過各種非生命體，像是人偶啊杯子啊什麼的。只要上面滴上奇犽或者亞路嘉的血並畫上符文，拿尼加就可以以此為媒介附身在對應的物體上。
“試試看吧？”奇犽說道。
人都已經偷來了，總不能不試試看吧。
拿尼加點點頭，從人偶裡面抽離鑽進了妮翁身體裡面。
因為看不到靈魂狀態的拿尼加，奇犽只能一個人耐下性子地等著或是人偶說失敗了，或是妮翁甦醒說成功了。
過了好一會兒，妮翁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奇犽連忙湊過去，小心翼翼地說道：“拿尼加？”
妮翁清明的藍眸映出奇犽的面容時，露出了巨大的笑容。
“奇犽！”
“拿尼加！！”
兩人抱在一起原地跳了好幾圈了：“成功了！！”
過了半個小時後，妮翁的隨身保鏢發現自家小姐抱著一個大概有四、五歲孩子大小的模擬人偶從幽暗的巷道裡面獨自走了出來。幾個保鏢立刻圍了上去，著急地問道：“妮翁小姐，你到底去哪裡了？！！你一個人怎麼可以隨便出去逛呢？”
妮翁的記憶在逛精品店的時候就斷片了。等她醒來後，自己懷裡就抱著一個漂亮得不像話的人偶。原本正為這件事開心，現在她的好心情完全被嘰嘰喳喳的保鏢們給敗壞了。
“我要去哪裡，就去哪裡。你們不知道我去哪裡，還是我的錯不成？！”
妮翁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誰都招架不住。周圍的保鏢連連哄著她。不過他們的運氣也好，妮翁對這個少見的人偶非常喜歡，所以目光才轉回自己撿到的人偶時，自己就忍不住開心起來了。她尤其喜歡這個人偶的眼睛——和她的眼睛一個眼色，又比她的藍色還要更加通透，忍不住用細嫩的手指描摹著人偶的眼眶位置。
“我剛才看到這個了，漂亮吧？”
幾個保鏢不好回答。
這個人偶看起來就像是真人一樣。雖然說不是那種嚇人的恐怖娃娃，但是這麼少見的人偶一定有主人的。而妮翁小姐顯然是要把它獨佔下來。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這個時候想要勸服妮翁小姐放回去又不可能。再加上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妮翁小姐還得趕緊回去，不然萊特·諾斯拉先生一定會斥責他們。所以保鏢的隊長決定留下一個人負責找人偶的主人，把人偶費用付清，自己帶著其他人和妮翁大小姐一起離開這座城市。
“非常漂亮！小姐要不帶回去給萊特先生看一下。”隊長邊說邊把停靠在一邊的車門開啟。
妮翁想到自己的爸爸先是笑了一下，又表情不好了起來：“爸爸，總是不理我，才不會看我的人偶呢！”
諾斯拉家族是黑幫社會的底層，是深受到其他家族排擠的弱勢家族。萊特·諾斯拉自從妮翁的母親過世之後，就越發把自己的重心轉移到自己的工作中，到處和其他大家族建立關係，但屢屢碰壁。
妮翁對父親萊特的工作不是特別瞭解，但是也知道他很辛苦。嘴上還在抱怨萊特，但是自己還是坐進了車子裡面。等車子開動後，妮翁抱著身上的人偶，半撐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地說道：“若是我有特別的能力能幫到爸爸的話，爸爸一定會很高興，也一定會花更多的時間在我身上吧。”
坐在駕駛位上的隊長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句話，只是默默放響了車內的音樂。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來要點評論。最近大家都不怎麼給我評論了orz。
來，科普一下【妮翁·諾斯拉】
這位大小姐是特質繫念能力者，能力是【天使的自動筆記】——可將未來一個月內所將發生的事，自動筆記寫出預言會因人而異，通常由四至五段四行詩組成(一行詩代表一週)。
預言方式：
占卜物件在紙上寫下姓名(筆名、藝名皆可)、出生年月日、血型，然後妮翁在同一張紙上寫上占卜文。
(若對方不在現場，則需要相片)當占卜出不詳的預言時，會有警告提示，只要聽從警告，即可迴避。
但妮翁的預知能力,無法給自己占卜未來。
這裡的設定是——【她被拿尼加附身之後才擁有的特質系能力】。本來特質系能力多數跟血緣有關係，又或是是在特殊的環境中成長的人才會擁有的特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