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的
溫言閉著眼, 剋制著翻騰不安的情緒, “你在哪兒?”
窗外是濃的化不開的墨色,黑暗潛伏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寸的角落。
“在家。”冬青蹲在醫院的走廊上,空著的手捂著嘴巴, 盡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言言,奶奶她——”
冬青一下子哽住了,停了好久才憋出一句, “她現在沒事了。”
“嗯。”溫言松了一口氣,低低地應了一聲。
電話裡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 冬青不想說,他暫時也不會逼著冬青說。
“你別怕,還在醫院?”
“嗯,我先去陪奶奶了。我最近請假了,你好好工作。”冬青捂著嘴巴的手改為捂著眼睛, “也別熬太晚了。”
被冰涼的手掌覆蓋的眼睛火辣辣的疼。
“好。”溫言有一搭沒一搭的擦著打火機,“還有什麼?”
“沒了。”冬青掛了電話, 蹲在病房門口,頭抵著膝蓋,睜著因為過度疲勞而火辣辣的眼睛。她不敢想像,要是哪天沒了奶奶, 沒了冬花,她的生活要怎麼辦。
翻過歲月,她最熟悉的人只有冬花, 童年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早已遠走,只剩下冬花陪她成長,教她世事長情。
如果她當初沒有去n市工作畢業後直接回s市就好了,這樣奶奶有她陪著看著,也不會摔下樓梯被送到醫院後才有人打電話通知她。
有了牽絆,才會畏懼世事無常,才會畏懼死離死別。在所有的感情面前,人類自始至終都是懦弱渺小的一方。
一夜無眠。清晨,深沉的天際有一星半點的亮光。
一絲晨光爬過百葉窗間的縫隙,順著間隙打到男人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男人微蹙著眉頭,專注著手中的事。
清冷的光源下,男人精緻的下顎緊繃,密長的眼睫毛在眼瞼下方覆蓋出一片陰影,陰影下有淡淡的青色。
陸瑜一手拎著西裝外套,另一只手直接推開了溫言辦公室的門,熬了一夜,陸瑜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把西裝外套甩到肩膀上,陸瑜靠著桌子喊:“溫總監,下班了!”
溫言敲鍵盤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活動了下酸澀的脖頸,沒說話。
陸瑜偏了偏頭,“去吃飯?不餓死也要猝死了。”
“沒時間。”溫言推開鍵盤,背靠著椅子,合上了眼睛,神色疲倦,“我週末要去s市。”
“s市?”陸瑜勾過脖子,看了眼溫言的電腦屏幕,“沈亦白約你?”
“不是。”溫言起身,扯過搭在椅背上的純黑色西裝外套,“私事。”
“今早就去?”陸瑜想罵人,“你不要命了?”
溫言熬了快兩個通宵,竟然還不休息,還要跑s市。
“很急?”陸瑜又問。
“很急。”溫言點開手機上的購票app,說:“如果週一我還沒回來,幫我請個假,工作我在s市做,程式碼直接發內部郵箱。”
陸瑜聳肩,“回頭上面問起來,我就說你被bs科技的沈總高薪挖走了。”
溫言抬手,長指按壓著太陽穴,“郵件溝通。”
守了冬花一夜,冬青從s市人民醫院打車回了s大老教師公寓園。走在s大老教師公寓園的路上,冬青還有一瞬間的恍惚感和不真實感。
前一天,她還在n市在給一群小崽子們上課,今天她就回到了s市,在s市人民醫院守了冬花一夜。
生命無常,由生到死,渺渺一瞬間。
冬花已經不在是記憶中那個年輕能幹的女人了,她也有了白髮,有了皺紋……
歷經風霜雨雪洗禮的磚石路邊種植著高大的銀杏樹,落了葉的銀杏光禿禿的,一點兒也不好看,就像走到盡頭衰落枯敗、油盡燈枯的生命。
沒那麼多時間了。
低著頭,走到s大公寓園的盡頭,冬青剛抬起昏沉沉的腦袋,就看到自家門口靠著一個人。
斑駁的牆壁,葡萄樹的藤蔓爬過黑色的鐵藝柵欄,蒼遒灰樸的枝蔓垂在牆角,失去了綠葉的襯托,在寒冷的冬季,一切都顯得那麼無力蒼涼。
溫言閉著眼睛,背靠著牆,一副很疲倦的樣子,落在額前的碎髮被寒冷吹起。冬青心疼的不行。
墊著腳悄悄靠過去,手背剛搭上溫言的額頭,就被溫言抓住手腕。
“你回來了。”溫言開口,聲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熬夜,抽菸,嚴重缺少睡眠,加上又吹了快一個小時的冷風,溫言的體溫有些不正常。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址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溫言吞沒。
不同於平時的溫柔繾綣,這次溫言吻得又兇又急,甚至帶了幾分兇狠的力道。
溫言一手扣著冬青的腰,一手捏著冬青的手腕,直接咬上了冬的上唇瓣,是真的咬。
冬青一聲抽疼,細細地撕了一口氣。
溫言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又咬了咬冬青的下唇瓣,不由分說地撬開冬青的齒關,直直地衝撞進去,舌尖掃過冬青的上顎牙齒,尋到冬青柔軟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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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曖昧的空間中有細微的吞嚥聲。
冬青嘗到了一絲苦澀的味道,菸絲的味道。
溫言半睜著眼睛,看著冬青的反應,眼底沒什麼情緒,整個人都收斂了平日的溫潤,收起了平日的漫不經心。
一吻終了。
溫言的唇貼著冬青的唇瓣,摩挲著,兩人的雙唇之間都是溼潤的水漬。
“為什麼不和我說?”溫言問。語調起伏平緩,聽不出情緒。
冬青一時答不上來。
為什麼不說?她既害怕失去冬花又害怕失去溫言,一個在s市,一個在n市,她不知道怎麼選擇。
溫言咬了下冬青因為被吮吸而顯得杏紅的唇瓣。
冬青剋制住嚶嚀出聲的衝動,說:“你發燒了,言言。”
“嗯。”溫言無所謂地嗯了一聲,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像是疲憊到極點。他懷裡抱著的這個女人總是這個樣子,什麼都不和他說。是不是他太寵她了?
“你發燒了,言言。”冬青又重複了一遍,垂在身側的手腕動了動,最終攀附上溫言的脊背,安撫似地順著溫言的背脊骨,“你吃飯了嗎?”
“沒有。”溫言的聲音很低。他加完班問了溫母冬青的地址,就趕了早班的飛機來了s市,害怕錯過冬青就一直等在s大的教師公寓園門口。
“我下面給你吃好不好?”冬青更心疼了,語氣柔軟,“吃完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嗯。”溫言是真的累極了,快兩天兩夜沒閤眼一直在進行高強度的腦力工作。
開了門,冬青把溫言帶到了自己的房間,說:“你先睡一會。好了我叫你。”
溫言靠著床邊,沒了聲音,黑長的睫毛低垂著,眼底的青色很淡,指甲修剪的整齊的手搭在腿上。
冬青扶著溫言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平,脫去溫言的皮鞋,將溫言的兩條長腿搬到床上。淡藍色的床單中凹陷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冬青歪頭,看了一會熟睡的溫言。
為什麼不和我說?想到溫言剛才的話,冬青搖了搖頭,收好心底的委屈,一條腿跪在床邊,側著身子給溫言解西服紐扣。
不是我不和你說,而是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希望你能再等等我。冬青低垂著眼,背後的長髮滑落到肩前,髮絲撓過下巴,微癢。
替溫言脫去西裝外套後,冬青的手順著溫言的腰線來到男人的禁地上面。手指觸及冰涼的金屬皮帶扣,冬青輕咬著唇瓣顫抖著手替溫言解開了皮帶。
“咔嚓”幾聲後,金屬暗釦鬆開,皮帶被緩緩地抽開。
冬青所有的動作都放的很輕,生怕中途溫言醒過來,這種姿勢太過引人遐想。
刀削麵下鍋,冬青拿筷子攪拌開鍋中的麵條以防止中途刀削麵黏在一起,滾滾熱熱的水霧蒸騰著,面水汽撲到冬青臉上,燻得冬青眼眶更加火辣辣的疼。
面是前幾天奶奶削好放在冰箱裡的,冬青用筷子蘸了點清湯,嘗了嘗,鹹度適中便開始準備配料。
吃麵除了麵條本身的筋道,最講究的就是湯底,湯底數骨湯、老滷湯為上乘,但是時間並不夠讓冬青準備湯底,所以冬青直接選擇了奶奶早就製作好的臊子。
臊子是萬能的麵醬,炒菜下粥配飯都可以。
冬青取了一個空碗,用筷子挑出刀削麵墊在碗底,拿湯勺舀了一勺清湯自碗口倒入,澄清的湯汁泡著形似柳葉的麵條,煞是好看。
冬青彎了下嘴角,夾入燙熟的青菜,淋了滿滿兩大勺臊子在上面,瞬間香氣撲鼻。
把兩碗刀削麵端到餐廳,冬青去叫溫言。
站在床邊猶豫了一會,冬青輕輕地推了推溫言的肩膀,在他耳邊喊:“言言?”
“嗯?”
“先吃飯,等會再睡。”冬青等了好一會,沒等到溫言的回覆,就在她以為溫言不會回答的時候,溫言從床上坐起了身。
溫言單手撐在床邊,微仰了頭清醒了會,視線下移之際看到床尾搭著的皮帶,挑了個笑,“你解的?”
溫言的話意有所指。
“嗯。”冬青在溫言調笑的目光下,梗著脖子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是我,你能拿我怎樣?
冬青的房間素淨,視線所及都是四散在書櫃外面的各色各樣的書籍,室內有溫淡清新的甜橙味。
溫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視線落在冬青臉上,神色不明。他的耐心說好也不算好,看人看事,對於冬青,他一向不想忍耐也沒什麼耐心。
想到冬青什麼都不和他說,溫言舌尖不由地抵過唇角,虛眯著眼。
“先吃飯,好不好?”
溫言點了下頭。
外面小餐廳,餐桌上的玻璃細口瓶中插著幾朵有些乾枯的花枝,白色的花瓣因為缺水而萎靡枯縮著,邊緣捲起枯黃。
溫言捏過筷子,看了眼色香味俱全的刀削麵,問:“你做的?”
他瞭解的小冬青差不多算只會吃不會做,只能做一些簡單易上手的菜品,像刀削麵這種既考驗揉麵功夫又考驗刀功的菜品,冬青十有八九……
嘗了一口,臊子入口,先是奔放的熱辣,隨著肉沫的散開,緊跟著一陣適中的鹹味,令人食慾大振。麵條中間厚邊緣薄,這種刀功,就算是溫母也做不出來。麵條入口十分嫩滑,越嚼越有筋道。
“怎麼樣?”冬青捏著筷子,語氣不自覺帶著期待。
“還不錯。”溫言筷子挑開碗底的麵條,拌開湯麵上的臊子,又問了一遍:“你做的?”
“不是。”冬青吃了一口面,說:“面不是我揉的更不是我削的,臊子也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刀削麵的搬運工。”
溫言低垂著眼,低笑了一聲。
“是我奶奶。”冬青小口小口地抿著勺子中的濃湯,說:“不是親奶奶,沒有血緣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溫言:你解的?有一句話叫:躺著的那個也不一定是受。
冬青:你走!
隨機50個紅包。
冬花沒事噠,因為冬花發生這樣的事讓冬青意識到奶奶沒人照顧,要是沒遇到溫言她大可以選擇回s市工作。其實異地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but!給你們喂一個定心丸,小冬青會被吃乾淨後乖乖跟著溫言回n市。
憋慌,慌了就抱緊我!!!你們的老公卿超級會寵人!我起名字真的大俗大雅又好聽【理直氣壯的掐腰!不要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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