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飽
冬青眨了下眼睛, 想把眼底的淚花逼回去, 捏著竹筷的指尖隱隱發白。
溫言略微掀起眼皮,視線略過冬青發白的指尖,微抿了下唇後說:“你困不困?”
冬青一時不明白溫言的意思, 呆愣了下,緊張的情緒卻散了不少。
“我很困,你等會陪我睡會。”溫言半眯著眼,斂起眼底的情緒。
他雖然天生對□□的反應要慢上半拍, 但是不代表他察覺不到別人情緒的波動。
冬青一直都是直性子,有事說事, 但是有時候溫言卻能敏感的察覺到冬青偶爾的退縮和猶豫,哪怕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著。
就像剛才,冬青自己都沒察覺到她有多緊張,緊張又害怕,像倒刺樹起的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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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冬青應了一聲, 低著頭默默吃著刀削麵。
冬青的手心汗溼,心底的不安收斂著又擴大著, 得不到舒緩。
吃了午飯,冬青起身,將兩隻碗端到廚房。廚房的水池中蓄了小半池清水,“咚”的一聲, 瓷碗沒入水底,湯汁在水面暈散開來,點點油跡隨著水波飄散。
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對上溫言, 好不容易積攢出的勇氣又消失的一乾二淨。溫言言那麼好,雖然情商低,但是對生活對工作嚴謹認真的溫言真的太好了,好到她覺得自己配不上溫言。溫言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而她……
溫言靠著廚房的玻璃推門邊上,半闔著眼,等了一會,沒等到冬青的下一步動作,不由地蹙了下眉,心底裡有一絲煩躁。
他極度疲勞的時候,特別容易煩躁。
走過去,手臂穿過冬青的後背和腿彎,直接將發呆的冬青抱起,“陪我睡覺。”
冬青嚇了一跳,緊緊的攥著溫言的領口,“不行啊,等會要去醫院。”
“我陪你去。”溫言閉著眼睛,聲音沙啞的不行。
抱著冬青,溫言直接用長腿抵開了臥室門,憑著感覺印象,走到床邊將冬青壓在了身下。
冬青一聲悶哼。
溫言的長腿長手的壓在她身上,封鎖了她全部的動作。隔著薄薄的一層衣物,冬青才感覺到溫言越來越不正常的體溫。
比剛才她摸他額頭時候的溫度還燙。
溫言舒服地嘆了一口氣,雙臂撐在冬青的耳側,整個身子全部壓在冬青身上,閉著眼尋到冬青的頸窩,臉埋在冬青的頸窩,無意地識蹭了噌,像一隻剛斷奶哼哼唧唧的小奶狗。
單薄的唇無意中擦過冬青脖頸處敏感的肌膚,滾燙火熱的氣息附著在肌膚上,冬青一動不敢動。
“言言?”冬青試探著喊了一聲。
溫言在冬青頸窩處蹭了一下,散漫慵懶地嗯了一聲。
“你發燒了。”冬青儘量用了陳述事實的語氣,被溫言壓在胸口處的手費力地推了推溫言的胸膛。
“嗯。”溫言的語氣不是很在意,“我很困,你別吵。”
“……”冬青想到溫言發燒是因為等她才站在門口吹了冷風,語氣不自覺柔了下來,“我們去掛水好不好?掛水好的快。”
“不好。”溫言拒絕的很乾脆,哪裡還有平時說一不二嚴謹認真的溫總監的影子。
“你可以一邊掛水一邊睡覺。”冬青哄著。
“不好。”
“……”冬青偏過頭,男人光滑細膩的皮膚近在眼前,毛孔細小。冬青艱難地拿出手,指尖順著溫言的耳廓慢慢地滑過,最後懸停在溫言的側臉上,問:“那你想做什麼?”
“抱你,睡覺。”
溫言說完,撐起手臂,睜開眼睛,直視著身下的女人,女人柔軟的軀體就躺在他的身下。
舌尖抵過上牙齒,溫言咬了咬牙,眼睛危險地眯起,審視著身下的冬青。
冬青雙手交疊扣在胸口,神情緊張。
因為睏倦,溫言半眯著眼微張著唇呼吸的樣子,更加慵懶性感。
“怎樣你才能不吵?”溫言低沉著聲線問。
“……”都這樣了,原來溫總監想的是怎樣才能讓她不吵?
冬青忍不住撇過了頭,手指蜷縮。
“這樣?”溫言雙臂撐在冬青耳邊,固定住她的頭,低頭尋到冬青的唇,閉上眼睛,半咬半舔。
唇齒勾弄的間隙,溫言咬著冬青的唇,齒間細細地溢位一聲,“你怎麼喂不飽?”
要哄要抱要親,還要順毛。
冬青:!!!
這個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怎麼就是她喂不飽了,明明是他溫總監不知餐足。
腦子昏沉困頓,吻著吻著,溫言撐在冬青耳邊的手就移到了冬青的腰間,扣上冬青纖細的腰肢摩挲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指伸進了毛衣下面,徹底在冬青的腰間巡迴著。
冬青腦子也是糊塗,只覺得呼吸困難,所觸及的地方都是滾熱的溫度。
“乖,別吵了。”溫言停下動作,含糊著說了一句。
“那你吃藥好不好?”冬青一開口,自己嚇了一跳。
聲音啞的不像自己。
“嗯。”溫言輕哼了一聲,從冬青身上翻下。
冬青下床直奔書桌,拉開抽屜,找到感冒藥,看了眼日期才倒了杯溫水。一手握著水杯,一手拿著藥片,冬青踱倒床邊,俯身,說:“言言,張嘴?”
將藥片喂進去,冬青又喂溫言喝了點水。端著水杯,冬青剛起身卻被溫言長臂一伸,攬住了腰肢。
“我去放水杯。”冬青徹底沒了脾氣。這樣黏人孩子氣的溫言她還是第一次見。
“床邊。”
“……”冬青只能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玻璃水杯碰到白色的矮木櫃,“咚”的一聲。
溫言攬著冬青的腰,直接把冬青帶到了床上。這次換了一個位置,溫言在下,冬青在上。冬青反趴在溫言胸膛上,大氣也不敢出。
“睡吧,睡醒我陪你去醫院看奶奶。”
“好。”
拉過床邊的被子蓋在身上,冬青貼在溫言胸膛上。耳邊是溫言一下又一下有規律的心跳,視線落在窗簾半開的窗外,疲倦感襲來,冬青不知不覺睡著了。
睡夢中,兩人的位置再次發生變化,溫言抱著冬青憑著男性的直覺,重新將冬青壓到身下。
窗外,晚霞散去,街邊的路燈一個接一個地亮起,暮色初起,落在電線杆上的老鴉啼喚幾聲。
冬青的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個千斤頂,呼吸困難,費力的睜開眼睛,溫言的臉在視野中放大。
冬青盯了好一會,抿了個淺淺的笑。
溫總監,我追到你算不算一種福氣呀?你明明那麼好哄。可是,現在怎麼辦呢?我不想異地啊。
溫言睡的沉,熟睡的溫言眉頭微鎖。冬青的指尖攀上溫言的眉頭,順著溫言如墨般的眉頭撫了一遍。
推開身上的溫言,冬青起身,手繞到身後解開皮筋,重新綁好頭髮。時間不早了,奶奶還在醫院,她晚飯還沒做。
快步走到廚房,冬青淘洗好黃色的小米,找到奶奶平素喜歡的幹棗清洗好,去核備用。
比劃了大概的分量,冬青往砂鍋中加入適量的水,等著砂鍋中的冷水燒開。水開後,加入淘洗好的小米,用木柄湯勺慢慢地攪拌著。蓋上砂鍋蓋,冬青靠著臺子,摸出手機點進好久沒登入的微博。
日食手札又釋出了一條微博,關於怎麼製作新鮮的草莓醬的。
冬青點開,影片不長,只有短短三分鐘。這期的影片除了背景音樂,就沒有其他的聲音,注意點博主都細心的用文字標出了。
只是,這個文字和溫言的媽媽說的一模一樣……要不是因為廚房不是溫言家的,冬青都懷疑她們的年級主任就是這個美食博主。
又刷了幾個影片,冬青退出微博,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奶奶,我等會就到,你餓不餓啊?”冬青笑著問,神情是少見的放鬆肆意,口氣像撒嬌。電話那邊冬花靠著被冬青墊高的枕頭,一臉的慈眉善目,“不餓啊,你不急慢慢來。”
小冬青做飯的水平有幾斤幾兩她還是知道的,急不得。
“我餓了啊。”冬青開啟砂鍋蓋,將去了核的幹棗放進去,“奶奶我快好了,粥已經開了,等會聊。”
“好啊。”
冬青一手拿著木勺,一手拿著電話,等電話那邊冬花先按了結束通話她白放下手機。
木勺順時針慢慢攪拌著鍋裡的小米粥,深紅的幹棗在小米粥中吸收米汁,棗肉很快舒展開來。
蓋上鍋蓋,冬青一個轉身就看到了靠在門邊的溫言。
溫言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西服外套被套上,純黑的西服勾勒出男人的身材,肩線流暢。溫言的目光深沉,眼底漆黑一片,是冬青看不懂的神色。
“你什麼時候醒的?”冬青找了個話題。
“剛才,你講電話的時候。”
溫言站直身子,走到臺子邊,伸手關了火。剛才他醒來的時候,沒到看到冬青,以為冬青又什麼都沒和他說就走了。
還好,冬青還在這裡。
“幹棗不能燉太久。”溫言出聲。
“嗯吶。”冬青伸出手,捏過溫言的袖口,“我們一起去醫院?”
“嗯。”
收拾好保穩飯盒,冬青和溫言一塊打車去了s市人民醫院。一路上,溫言都曲著胳膊,胳膊抵在車窗邊,單手支在下巴那。車窗外,明黃的路燈一個又一個地被甩在身後,計程車內的燈光柔和。
司機許是無聊,和冬青有一搭沒一搭的搭著話。
“小姑娘在哪工作啊?”
“我工作在n市。”
“哦哦。”司機點了點頭,“n市也不遠,來回方便,以後也打算在n市嗎?”
冬青回答慢了一會,才說:“不知道呢。”
“你男朋友?”司機看了一眼從上車就一直沒說過話的溫言。
“嗯。”
“也在n市工作?”
“是啊。”冬青抱著腿上的保溫飯盒,內心的焦灼感再次升騰起。
“那你以後肯定和男朋友留n市啊。”司機說的很輕鬆,“我家閨女就是啊,畢業留在了帝都工作,找了個男朋友也是帝都的,都快結婚了,他們工作穩定,我和她媽媽也不指望她回來了。”
嘆了一口氣,司機又說:“養了二十好幾年的姑娘,說不回來就不回來了。早知道當初填志願說什麼也要把她就在本地。”
冬青像是被戳中什麼,只是胡亂地嗯了幾聲。
作者有話要說: 溫言:希望你以後也喂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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