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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結婚了......

  發達的網路,陳喬開始痛恨高科技。陳莫菲聽見了,她看著電話,再抬起頭來看陳喬。

“也許......”

沒有也許。

彼此都知道。

陳莫菲鎮定的走到沙發前,拿起自己的包,噢不,她包裡沒有IPAD。陳喬幾步進書房,從書房裡拿出IPAD,出房間,拿給陳莫菲。

兩人坐定,將平板開啟,需要密碼,陳喬輸入密碼,在網上搜尋。

等待變得漫長,好在很快就有了結果。

是康若然。

陳莫菲捂住嘴巴,心提到嗓子眼兒,她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撲通撲通。

也許----今天晚上就不應該偷偷溜出醫院。

康若然的長頭髮在風裡糾結,黑色長風衣,像黑色長翼蝙蝠。流年站在她身邊,康若然說,現在全城都知道我的事了。

風把她的話撕成碎片,流年看著她。什麼是愛?什麼又是執著?什麼是值得?

他很想問她,所有要問的話被哽在喉嚨裡,像被什麼扼住。

什麼呢?也許是命運。他作不得聲,只好眯縫起眼睛來試圖把眼前人看得更清楚,外國的風刮起來跟中國的沒什麼兩樣,細沙進了他的眼。

“如果我跳下去呢?”康若然問。“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跳下去?”

流年看著她,為什麼要讓他跟著她一起跳下去呢?因為愛?受了傷害?不知道。康若然的愛讓他迷茫,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流年知道康若然愛他,可那愛永遠像鎖鏈,他變成了她愛的囚徒。跟康若然在一起讓流年覺得窒息。不管康若然給對他的愛披上什麼樣的外衣。

流年有些絕望,絕望於自己的發現,這麼多年為什麼她不能讓自己動心?梳理清晰的感情走向讓他對眼前女人陡生陌生感。然而,即便如此,他什麼都不能做,有些恩年深日久,會變成壓在身上的磨盤,他勉力支撐,稍有疏忽便會有斃命的兇險。

“不會。”流年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楚。

他看見康若然嘴角露出笑來,身體搖晃,他分不清自己的心,有一剎那,他或者希望她真如葉片一般墜落。

雨,雨來了,遠處傳來隆隆的雷聲,天空呈鉛灰色,所有的塵埃都被壓低,壓得越來越低,令呼吸受阻,他覺得壓抑與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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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為了你!”她說。

流年從國內回來時就報了警,告那幾個人**。警察很快找到幾個當事人,有黑人,也有白人,有人十分壯碩,有人瘦得像一柄尖刀,他們都曾經擁有康若然。這個陌生的有味道的帶著莫名傷感的女人像一張破舊的海綿,任他們擠壓。

“不是強.奸。”一個人說。

其中一個翻出手機來,拿出拍攝的影片,康若然在裡面不動聲色,但是她並沒有反抗,有一次,她甚至將兩條胳膊圈起來,圍在某個不知名男人的肩膀上。

警察說,不是強姦。只強制那人把手機裡的影片刪除。

一個胖警察拿異樣的眼睛看流年。

他應該自責,康若然要他自責,就像康家要他自責一樣,他為什麼不能乖乖的自責?

他在心裡不停的責備自己,直到看到康若然。

她躺著,用最無聲的方式逼他就範。

“我結婚了。”他說,“跟陳莫菲。”

他看見康若然不安的挪動一下身體,他等在她身旁,“我跟醫生聯絡過了,也商討了你的治療方案,只要你配合,應該不是問題。”

“應該!”

康若然在心裡重複。

她不知道自己盼望手術出問題還是一切平安大吉。但是她知道他知道在他離開時她出事兒了,依她對流年的瞭解,他該不知如何自處才是!然而他好意思在這種時候告訴她自己結婚了。

她開始恨他。

愛和恨一樣,在女人心裡瘋狂發酵,直到那叫愛或者恨的東西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臭氣。

她嗅到腐敗的味道。不能回頭了,她跟自己說。

康若然的頭突然間探出床,她“哇”的一聲吐了。房間散發惡臭,時至如今,距離那個瘋狂的夜晚已經有一個月有餘。

她喘息著,長頭髮搭在床沿,臉色灰白一如白紙。濃烈的氣味刺激她的鼻腔,再一次反胃,裡面其實沒什麼東西,她覺得嘔出來的全部都是胃液。疼痛揪緊她胃壁上的褶皺,她伸長了自己的喉嚨,發出類似獸的咆哮。

流年站在不遠處,他始終沒有走過來。這個冷漠無情而可怕的男人,哪怕是陌生人,他也該給她以適當的安慰,但他兩手空空,噢不,他兩支手上提滿了絕望與冷酷。

她虛弱的抬頭,黯淡的眼神掃過對方。

“水。”她朝他祈求,流年什麼也沒說,默默轉身,康若然聽見水流進杯子的聲音,再來是他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他還是抱起她,將水送到她唇邊,她長出一口氣來。眼淚不爭氣的滾落,她悲哀的發現哪怕是一點點好,都能讓她在心裡堆砌得老高的恨意瞬間坍塌。

太沒有出息了。

她十分惱恨自己,卻又對自己無能為力。愛讓一個人強大,愛也會讓一個人軟弱不堪。她分不清楚哪種愛更正確,噢不,愛就是不問對錯。我愛你,就是最大的理由。

她不明白的是,我愛你,不見能換回來對方一句對等的我愛你。如果不能,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幼稚得像個孩子,只有孩子才會使出那樣的手段來。

一個人再習慣得到,得到也不是必然。看不透這一點,才是某些路被堵死的主因。

冷水穿過喉嚨,康若然得以喘息,流年側坐在床沿,她的頭枕在他膝蓋上,長頭髮一直耷至地板,身上出了汗,溼答答粘住她的衣服,她感覺自己更加瘦更加輕盈,不像一片羽毛,倒像一片雪花,她沉重而悠長的嘆了口氣,感覺分分鐘自己都會融化。

時間彷彿凝滯,像跋涉很久的旅人,來自身體的疲倦猝不及防的襲擊了她。最近一陣子她總是這樣,累、疲倦、事出有因的悲傷與絕望,還有一些不容易辨認的模糊而混亂的邏輯。

她躺在流年的大腿上,沉沉跌入夢鄉,不願意醒來,如果流年能一直這樣抱著她有多好。

流年沒有動,這原本就是個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願望,儘管他並不願意去滿足她。跟她在一起只剩下責任,最初那點兒歉疚消磨怠盡,原來他是這樣絕情的人。

流年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但他深諳人類心理上那些彎彎繞繞,有時,絕情其實比多情更不易傷人。他不想傷害她,當然,也不想讓她來傷害自己。

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關係變成了劍拔弩張的對立?

他說不清楚,最近的回憶不過能追溯至飛機起飛前那一刻。他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個陰謀,最起碼康若然或者康家是另有打算的。他低下頭,燈光照在康若然蒼白的面孔上。

流年想起出發來美國之前,他、陳莫菲、陳喬、康若然四個人在一起,最後情況基本上明朗化,但康若然從未表現出來太過明顯的介意。

腿上的女人頭顱小巧而精緻,五官得體而勻稱,命運從一開始就對她眷顧。當然,如果陳莫菲永遠不出現就更好了。

想到陳莫菲,他覺得內心升騰起莫名的溫暖。他小心翼翼的挪動身體,謹慎的調整了坐姿,將頭靠在床頭。

陳莫菲現在什麼樣兒了呢?肚子有沒有更大一點?如果現在他就在她身邊,對於流年來說這一定是非常難熬的一年,因為只能看不能吃。

他牽動嘴角,可,再輕的微笑在這樣的夜裡也顯得明顯而宏大。腿上的人頭部有小幅而細微的移動,流年屏住呼吸,在心裡開始數日子。

陳莫菲的預產期他記得十分清楚,希望在這裡一切順利,他回到她身邊,跟她一起等待孩子的降生。這是人生大事,他真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在國內,她要工作,又要待產,雖然有陳喬吧。

想到陳喬,他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陳喬跟陳莫菲不會日久生情的,他十分確信,就像他跟康若然在一起這麼久也沒能對她日久生出情來一樣。

燈光隨著黎明的到來一起黯淡,城市開始製造噪聲。最先醒來的是康若然,胃裡的抽痛弄醒了她,她睜開淡褐色的眼珠,感覺頭顱底下的溫度。回憶一點一點回來,她記起頭一天晚上的情形,嗅到整個房間腐敗的味道,來不及多想,胃裡又是一陣翻攪。

她伸手扒開一邊的頭髮,臉朝下,張開嘴,可是嘴裡什麼也沒有,亮白的唾液沿口腔溢位,在她與地板中間拉開長長的晶亮的線條。

我要死了。

她絕望的想。

流年跟著醒來,用手托起她的頭,俯低身體。

昨天跟著康若然一起睡著了,他應該先把這一切收拾乾淨,至少,應該把垃圾袋提出去。

“怎麼了?”流年問。“去醫院看看醫生吧,總這樣不是辦法。”

有什麼不是辦法呢?

康若然扒著床沿,但是肚子裡空空如也,好像連內臟都沒有了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