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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正中下懷

  流年倚在牆上,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宜跟女人爭辯,於是保持沉默。

“如果我真因為肚子裡這小家夥兒死了,你不正中下懷麼?”

也許吧。也許不是。無論在一起還是不在一起,流年從來沒想過要讓康若然死。死,這個詞兒有點兒太絕對也太突然了。愛其欲其生,恨其欲其死。死亡,是一個人對另外一個最深的詛咒。

人類的情感太過複雜,比如恨一個人為什麼要希望對方死呢?其實活著有時遠比死亡更痛苦,更讓人受折磨。

流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已婚男人的忠告是永遠不要輕易回答一個女人的問題,她們的問題裡往往藏著陷阱。

康若然對他的沉默洞若觀火。

“心臟手術怎麼辦?”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流年問康若然。

康若然覺得自己生存於世的不過一具無知的肉體。她現在心中只有仇恨,而仇恨會讓一個人萬劫不覆,她會陷入自己給自己挖的萬丈深淵裡,甚至永世不得出。長風乍起,掀開淡綠色窗簾,對面隱約可見古老的美式建築,紮根在古老的土地裡,於時光中靜默等待,等待自己一任又一任主人,看他們像孩子一般在自己的懷抱裡開心或者哭泣。他們一定是看過太多的開心與哭泣了,所以任何人的開心或者哭泣都不能左右他們、動搖他們。他們容納人間悲歡,卻固執的不參與其中。

有情物做無情事,無情物做最有情有義的事。世間一切實物悲喜雖不相通,卻又冥冥中暗自傳遞溫情。

康若然的眼睛透過窗戶望進黑夜,她看見從前的那個自己,感慨時光不再。她猜測自己在米國的一切境遇如今在故鄉一定像長了翅膀的鴿子一樣,飛得人盡皆知。她還好說,畢竟人在異國他鄉,她開始耽心自己的父母能否承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人是十分奇怪的生物,康若然本來覺得可以為流年生或者死,流年就是她的一切,沒有了流年她存在的一切意義都乏善可陳。

可現在她開始反省自己的行為,質疑自己的任性。這樣跟自己纏鬥的結果是她更加惱恨流年,如果不是他,自己和自己的人生都不會變得如斯不堪。康若然堅定的把責任扣在流年腦袋上,雖然這樣想問題並不能讓她更加快樂起來,但至少讓她為自己的一切行為找到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就足夠了,人總要往別人腦袋上扣點兒屎盆子、再往別人身上潑潑髒水。

要承認自己錯了真是太難太難。

流年給陳喬打了電話,對這邊的一切自然和盤托出。那時陳莫菲仍舊奔走在各大求職現場,她也曾在本職工作中叱吒風雲,但人一見她大腹便便,都勸她安心先在家裡把胎養好再說。

陳喬覺得這女人簡直瘋掉了,她求職最狠的一次是跑到一家服裝店裡要求當店長,老闆是個三十出頭的時髦女人,上下左右打量陳莫菲以後當然一口回絕,陳莫菲也不氣餒,天天去人家店裡幫人家賣貨、看店,還編了一個丈夫狠心把她拋棄,把房子、票子都席捲一空跟小三跑到美國的悽美愛情故事,最重要這女人在跟人家扯謊的時候不但臉不紅、心不跳,還聲淚俱下,到最後那年輕的女老板直接拍板用了她。

陳莫菲走馬上任那一天陳喬說什麼也要去送她,還想順便去她店裡看看,但是陳莫菲不允許,說我已經說了自己孤苦無依,還把自己給渲染得那樣慘,你如果出現我怎樣圓謊?

陳喬看著面前的女人,忍住將她腦袋像拍西瓜一樣拍開,看看裡面構造的想法兒,陳喬妥協的對陳莫菲說:“你肚子大,你說的對。我不去。”他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

然而陳莫菲前腳剛離開,他就召了計程車在後面跟著,一直跟到她店裡,等陳莫菲發現他時他已經深入敵人內部,跟那年輕的老闆娘打過了招呼。

“我是她的仰慕者。”陳喬如是對老闆娘介紹自己。“我知道她的所有經歷,也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跟她在一起,我是真的愛她,我願意等她。無論她愛不愛我,無論她相信不相信我,無論讓我等多久,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女老板目瞪口呆,最關鍵陳喬的演技絕不遜於陳莫菲,他說著說著竟然淚溼雙目,搞得女老板連連為陳喬站臺,有事兒沒事兒就替陳喬說好話,勸陳莫菲莫要捨近求遠,莫要抱著金飯碗要飯。

陳莫菲這一次終於嚐到哭笑不得的滋味,不過她拿陳喬也真沒什麼好辦法,更何況陳喬將一切做得恰到好處,他不但天天連線帶送,不時送她花兒,還經常給老闆娘買吃的,搞得老闆娘一看到他就眉花眼笑,只要他一來就朝陳莫菲擠眉弄眼。而且她威逼利誘要求陳喬跟她一起欺騙流年。

“行行行,”陳喬現在真是事事都順著陳莫菲,“您老人家不威逼利誘我也不會出賣你。你說咋地就咋的。”

所以每次流年給他來電話他都對陳莫菲的最新進展三緘其口,流年在那邊的日子不好過,陳喬清楚,老天就是喜歡這樣,不願意讓人類的願望輕易被滿足,他總喜歡把人耍得團團轉,再看心情決定賞給他們這些凡人些什麼。

比如他總喜歡給窮小子愛情,總喜歡給那些渴望真愛渴望得發瘋的人們完美的事業,似乎這樣才足以彰顯其神威與權威。

“那你要怎麼樣?”陳喬問。

“不然打電話給康若然的父母吧,畢竟他們是至親,你現在於康若然來說什麼也不是,你什麼主也作不了,而且這事關人命關天。”

流年何嘗不知道這事兒事關人命關天,他是沒有辦法,細情雖不足為外人道,但他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如今所面臨的一切都是他應得的。縱如此,那是兩條人命,他還是不敢馬虎。

“我怕-----他們那邊兒會出什麼亂子,兩位老人年齡也不小了,知道這種情況還這麼沉得住氣,我有點兒拿捏不準,他們是真的不知道此事還是在裝不知道,好把我綁在這裡。”

自古多情多餘恨。

陳喬想,古人多聰明啊,這話說得多有哲理啊!多情的人可不多餘恨咋的,處處留了情,卻又不可能對每一段情都負上全責,被負的人可不得恨他。

像他多好,陳喬跟無數女人糾纏,到最後情貨兩訖,人都說愛情無法買賣,可這世間究竟什麼不能買賣呢?不能買賣的東西他也不是沒見過,一個陳莫菲,一個康若然,這兩個女人都不能用錢擺平,結果流年現在陷入兩難,生不如死。

這倆妞兒倒不要錢,這是想要流年命的節奏。

“我去幫你探探口風?”陳喬提議,這提議很快被流年附議。陳喬也沒別的,買了個陌生的號兒,把康若然在美國跳樓的影片發到了康家老爺子的手機上。

第三天,康老爺子就出現在陳喬面前。手機裡播著那段影片,老爺子把手機放在茶几上,“我早就知道,這事兒和你沒關係,是我們家跟流年的事兒,你最好不要插手。”

陳喬血氣方剛,不願意被老人威脅,哪怕是言語上的也不成。

“流年是我最要好的哥們兒。”

老人何嘗被人這樣下過面子,面色一沉,“沒有餘地?”

陳喬站起來,“送客。”

秘書聽聞進來,向老人作出請的姿勢。

“你們過去處理康若然的事兒吧,那事關康若然和她肚子裡孩子的生死。”陳喬說。

老人的背影在門口僵直一下,然後走了出去,沒給陳喬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其實不知道老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其實他照比陳喬第一次見到時已經瘦了許多,陳喬不禁覺得自己有些過份。

心裡想,至少他是愛著自己妻子女兒的,他再不是,比起那些拿自己妻子、女兒不當回事兒的男人來說好太多。

陳喬是男人,陳喬有發言權。

更何況兩軍交戰都禍不延妻兒,康家老太太就這麼一個掌上明珠,如果知道自己女兒在那面出了那麼不堪的事兒,生命又懸於一線,真興許一下子就過去。哪個母親能看淡兒女的命呢!

一個也做不到。

陳喬嘆口氣,秘書進來向他覆命,他疲倦的擺擺手,忽然產生巨大的空虛感。陳喬踱到辦公室落地視窗,站在32樓向下俯瞰,見街巷被規劃得縱橫一如阡陌,高樓林立,整個城市顯得份外侷促而緊張,幢幢樓宇空間基本上整齊劃一,一個個像火柴盒一樣被城市人切割分配,人在其間,有什麼樂趣呢?

行行復行行,有什麼意義呢?

為錢?為名?為利奔波一世,每個人都拼命向前奔跑,累得自己如同沒有感情的冰冷機器,值得嗎?

有人敲門,陳喬收回目光,大廈裡這兩天空調正在檢修,陳喬覺得有點兒熱,又鬆開自己領口一枚釦子,徑直走到自己辦公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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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

他發出邀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