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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女人的大忌

  這是陳莫菲對康若然說的,這話說完沒多久,陳莫菲又說了一句。就是那句“關於世界、人生、命運的真相,有時人真要及早意識到才好。”

康若然直覺這話有些道理,但當時卻沒怎麼參透。好像當下陳莫菲也沒有跟自己多作解釋,陳莫菲本來就對自己的過去諱莫如深。

但在今天,此時,現在,這一剎那,康若然似乎是懂了。她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像被咬住魚餌的魚鉤,不但沉,且像鉤住了什麼。康若然沉默不語,終於明白自己在哪裡敗給了陳莫菲。陳莫菲是太早於她通透這個世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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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曉得,有合一定有分,有愛一定有恨,兩個人在一起不見得會天長地久,天長地久的兩個人也許貌合神離。這些都是人生的真相,越早能看得清楚,才能越早真實的、熱氣騰騰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才能不為那些所謂的得到或者失去所動。

是她太幼稚了,她康若然太幼稚了,她現在的行為就像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不給我就哭給你看,就鬧給你看,等你抱起我來哄我。然而,流年無意哄她,根本不想買她的單,無論她怎樣乖,或者怎樣想盡一切力法的聲嘶力竭,流年巋然不動。

或者叫無動於衷更合適。流年的無動於衷徹底激怒了康若然。更何況事情走到這一步她已經無路可退,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說了。康若然在許多年以後方才意識到當初的自己是有多麼的胸無城俯。

成年人的世界裡說了不見得做,做了事先未必會知會對方。真正的狠角色手起刀落,連**的機會都不會給對手,難為她還在那兒義正言辭、大張旗鼓。

年輕有時就意味著荒唐,愛恨都沒什麼章法。

然而此時的康若然卻未能窺得見自己內心的全貌。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流年,她有時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就去見上帝,最好死在她面前,她一滴眼淚都不會為他流;她有時又希望他能回心轉意,而她康若然則會盡棄前嫌,愉快的跟他重修舊好。

至於後一種場景,康若然曾在心裡自編自導自演N個版本,希望可以在現實幻滅,卻並不能阻擋它在另外一個世界裡重生。

她有時也會後悔那個同樣代表她荒唐而混亂的午夜,如果她沒有走出去,甚至有時康若然會想,若來了美國以後她沒那麼急著出手,一直扮演個無辜的小白兔,那她和流年之間,也許不會這樣快演變到如斯田地。

康若然嘆口氣,把枕頭翻過來,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已經把整個枕頭的一個面兒濡得溼透,而她的皮膚則急需乾燥的環境。她有點兒餓,可是卻並不想開口求眼前的那個男人。那個叫流年的男人在她面前呼吸的聲音她現在有時都受不了,都會猜測對方是否在用一種特殊的呼吸頻率來向自己傳達些什麼。

康若然覺得自己簡直就要瘋了,這樣的女人,她自己都有點兒受不了自己,流年怎麼會重新喜歡上自己?不對。康若然很快意識到她犯了一個原則上的錯誤----流年可能......不,自己又錯了,怎麼是可能呢?是流年從來沒有真正愛上過自己。

“她到底哪裡比我強呢?”

感情裡女人的大忌:不能鑽牛角尖。愛情本身居心叵測,婚姻則更加波譎雲詭,這取決於人性的複雜善變與貪婪,於塵世間歷劫的尋常男女,其實到頭來我們什麼也得不到,都要兩手空空飛灰煙滅。我們所執著的現在或者永遠有時不過是自己在那裡無端臆測,將想作實,又耽於此間痛苦不堪,我們有時不是俗人,是庸人,是傻人。

猜疑讓女人備受磨折,猜疑的人很有意思,她自己明知那一切都是莫須有,怎麼辦呢?總要做點兒什麼,於是她會添油加醋為自己剛剛捏造出來的“莫須有”打造證據,等證據被打造得無懈可擊,就該到了她們自艾自怨的時候了。

說實話,自己給自己添堵。

人有時就想不開,生活已經不易,命運更讓人難以捉摸,偏還要讓自己疑心生暗鬼,最重要有的女人明知道自己這行為和想法兒都不對,卻又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愚蠢的女人總愛圈地為牢,男人是牢,男人的愛是自己的牢,不愛是自己的牢,男人的喜怒哀樂都可以成為自己的牢,她們有時還會以為是男人把自己困住了,其實解脫與自由的鑰匙一直在自己手裡。

執著,這事兒往偏了幹就是鑽牛角尖。

天將亮時,康若然與流年卻不約而同睡著了,護士進來時他們還在睡,護士也並未打擾,可是離開時關門的聲音還是率先吵醒了康若然。她已經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總做零散而恐怖的夢,總是夢見自己還小,徘徊在某個黑暗的屋子裡找不到出口,尋不著出路。有時她也夢見流年,夢裡的流年有時對她好,兩個人結了婚,生了孩子,從來就沒有過陳莫菲。有時流年對她不好,他們爭吵甚至執刀相向,有一次康若然夢見自己拿一柄刀捅向流年,看見從他身體裡冒出的汩汩的鮮血,她心裡一點兒也不疼,反倒如釋重負的笑。

還有一些時候,康若然目光直視天花板,一瞪就是一整宿,一整宿她都睡不著。康若然的醫生已經告訴流年,不能讓繼續她這樣,這樣她的身體免疫系統會遭到嚴重的破壞,手術的日子則遙遙無期,醫生還告訴流年,不能讓她保有那個孩子,懷孕的負荷是康若然目前身體狀況承擔不了的,不等孩子生下來她則有可能心衰而死。

流年聽著,不明白命運為什麼會這樣耍他。

那天,流年從醫院走回自己的寓所,長久坐在床前的沙發上發呆,直到陳莫菲來電話把他從神遊中拉了回來。

“怎麼樣了?”陳莫菲問。

前兩天聽陳喬說陳莫菲正在忙著找工作。

“找工作?”流年驚訝透頂。

“別擔心。”陳喬語氣滿不在乎。“就她挺著個大肚子,人家人事部門一算計,上崗沒幾天就得給她休產假,流年,你說有那麼傻的公司嗎?她四處碰壁。你讓她折騰吧,陳莫菲這個人你不讓她折騰她能自己給自己逼瘋。”

流年就笑了,想像陳莫菲挺著個大肚子被一家又一家公司拒絕的場景,也想,怎麼剛才陳喬說時自己沒有想到這些?

陳喬知道康若然的情況,因為某天晚上流年實在憋不住,打了越洋電話給陳喬,那時陳喬正在睡覺,流年其實也沒指望他會真的清醒,或者給他什麼中肯的建議。他不過太需要一個宣洩的通道了,而陳喬是最佳選擇,無論是清醒的陳喬還是糊塗著的陳喬。

事實上陳喬也真並未讓流年失望,待他說完,陳喬回了流年一句。

“當斷不斷,必有後患。”

可斷,怎麼斷呢?是判斷還是一刀兩斷?康家仍舊不動聲色,這更加讓流年為難。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故意裝作不知情?流年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可真親口把這邊的一切向兩位老人和盤托出,他自己也有點兒心裡不落忍,兩位老人家都不年輕了,就這麼一個女兒,他們身體還不怎麼好。如果他們真不是知情者的話,無論康父還是康母,得知女兒到美國以後受了這麼多委屈,他們能挺住嗎?

沒有人給流年答案。

康若然已經出院,這個國家的法律流年也懂,人工流產真的犯法,但是康若然的情況不同,她可以回國,哪怕就是在這邊她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也被法律許可可以終止妊娠。

可流年問了她許多次,她都堅持說自己要把那個孩子生下來。有一次康若然還似笑非笑的盯住他的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流年說。

“流年,我生下來,我做他媽媽,你做他爸爸,怎樣?”

流年卻覺得她這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你知不知道,如果把他生下來你自己將承擔多大風險?”

康若然笑了,說,“你問我知不知道?你說我知不知道呢?”

流年看著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康若然就大聲的笑,“幹嘛勸我不要,孩子是無辜的。如果我真因為生他而自己不在了的話,你會不會替我把他養大成人?會不會照顧我爸爸媽媽?”

流年現在覺得康若然問出的所有一切問題都是絕問,沒有正確答案,他似乎怎樣答都是錯的。

於是流年決定三緘其口,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

康若然就淡然一笑。

“你還是別勸我了,我一直都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我這個病,其實註定了這輩子沒有孩子。不會有孩子,我也早就接受了這個命運前設,卻沒想命運峰迴路轉了,他篡改了我的劇本。又或者是老天憐我,肯給我一個孩子。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提出過相同的請求?”康若然抬起頭來看流年,“我說請你給我一個孩子,則我可以接受我們路歸路,橋歸橋。然而這條件你也不肯應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