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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蒼天曾經饒過誰?

  康若然也笑了,陳莫菲想,人真要經過事兒,經了事兒以後人才懂得自己想要什麼,才知道從前自己執著的那些可能不過就是雞毛蒜皮,一點兒都不值得。

滿天的雲彩都快散盡吧,這段日子過得實在是夠壓抑。

康若然的手爬上她的手,將陳莫菲的手握在自己手裡。她的手還是那樣涼,這個姑娘。

陳莫菲眯縫起眼睛來看對方。

“妹妹,保重。你看你手這樣涼。以後找個真疼你真愛你的男人。”

康若然一低頭,兩側長髮傾下來,擋住了自己兩邊的臉。

“姐姐,如果是在古代,你會不會允許我當流年的二房,我們兩個共侍一夫。”

陳莫菲眼珠子一瞪,剛要發作,卻只見康若然抬起頭來,眼睛裡滿是促狹,“逗你呢!經過這些事兒啊,我也明白好多。我們兩家又搞成這樣,現在就算中間任何人也沒有,我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若然。”陳莫菲反握住她的手,一時不知勸些什麼才好。

倒是康若然臉上現出不在乎。

“我現在也不想這些。我就想著,我爸能儘快好起來,我也好起來,中國是個傷心地,餘生我們都不會再回來了。姐姐幫我祈禱吧,期待我儘早康復歸來,完璧歸趙。”

“對了,哪天我去看看康叔叔。”陳莫菲說,看著康若然的眼睛。

“擇日不如撞日,不然就一會兒吧。反正我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他啊,現在也可愛熱鬧了,你應該知道,自從退了以後他在官場上仍舊有盤根錯結的關係,可是現在這一病,只頭一天有人來問問、看看,後來,就再也沒人來過了。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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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冷暖,陳莫菲想,眼前這姑娘已經是被家庭保護得很好的了,像她,在外什麼不是靠自己,莫說人情冷暖,爾虞我詐看得也稍嫌太多了。

“好啊。”陳莫菲說,說著給流年打了電話,“讓他送我們。不過,也不知康伯伯看見流年能不能生氣。”

“嗨,現在還生什麼氣啊?再說,我爸,”康若然面露尷尬,“有些事兒做得也不光明正大。幸好都過去了,我們誰也別再提這些事。”

陳莫菲給流年打了電話,流年說馬上就到,買了水果,一路上三個人各揣心事,流年和陳莫菲無外懷疑康若然所言真假。而陳喬則馬不停蹄的到醫院去調查。

進了門,除保姆外,現在又多了一個護工,是個男人,老爺子生活不能自理,請個男護工不但方便,最重要力氣大。康若然換鞋,邊換鞋邊幫雙方介紹,流年發現康家的保姆也換掉了,這個新的保姆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稍微有點兒胖,面色稍黑,姓王。護工姓佟。

“換了阿姨?”陳莫菲也注意到。問康若然。

康若然說是啊,從前的那個阿姨不做了,跟了這麼久,這時候才說不做。

康若然語氣不無抱怨。

“那幾天別提我多抓瞎了,好在那個阿姨把王姨介紹過來,我想有熟人居中介紹,我多少也放心一點。莫菲,”康若然本來朝前走,忽然停下來,拉住陳莫菲的手。

“我走以後,如果方便,你常幫我過來看一眼,你知道現在人心難測,沒有家裡人,我有點兒耽心。”

陳莫菲點點頭,知道康若然的耽心不無道理。

“安了攝像頭沒有?”陳莫菲問。這種事兒防小人不防君子,受僱方是個講理的人也能理解。

康若然顯然沒想到這點,面露喜色,“看我,這些生活中的常識真是太匱乏了,怎麼之前沒有想到呢?是,晚上就去訂,然後就安。”

老爺子正在客廳裡,陳莫菲還差點兒,而流年無法想像眼前人就是那個差點兒做了自己老丈人的曾經在這個城市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就是他把自己父親害死的老人。

頭髮露了白地,花白髮間雜其中,嘴歪了,眼睛一大一小,一支手佝僂在一起,端在胸前,旁邊是尿管,下面有個尿袋,耷在輪椅上,胸前帶著個圍嘴。

流年的心,一瞬就酸下來。

康若然俯下身體,“爸,您瞧,都誰來看您了?”

老爺子早看到幾人進門,他先看陳莫菲,眼睛從她的臉到她的肚皮,陳莫菲這些年觀人於微,看見他眼睛裡居然仍舊能閃現惡毒。不過,算了。她微笑著,“康伯伯。”

老人沒應,目光轉向流年,目光倒柔和許多,但隨即也躲閃。旋即他將視線停留在女兒臉上,嘴裡則嗚啦嗚啦不知道在咆哮些什麼。

“怎麼了?”康若然問。

“怎麼了?爸。您別激動。過兩天流年陪我去國外,把手術做好,回來我就帶您出國。女兒陪您一輩子。爸,那些陳年舊事別再想了,誰對誰錯又能怎麼樣?大家都一身傷。”

老人一聽,愣了一下,手繼續瞎劃拉,嘴裡也不停的嗚啦嗚啦的嚷。

那姓佟的男護工過來,越過康若然。

“姐,老爺子這是想回房,不想見客。窗前經過人老爺子都讓馬上拉窗簾。剛得這種病的病人是這樣,自己接受不了,時間長了就好了。”

康若然父親一聽護工這樣說,氣得更甚,臉紅脖子粗的,嚇得康若然馬上軟語安慰。

“爸,您別激動,怎麼,還想爆一次血管嗎?”康若然幾乎急哭了,“您再這樣,女兒不如現在就死在您面前,要不我怎麼放心走?”

康父一聽這話,情緒柔和許多,但仍舊堅持要回臥室。

“怎麼會這樣?”流年問,“影響語言功能嗎?”

康若然無助的站著抹眼淚,“誰說不是呢?他又愛激動,自己這冷不丁的哪兒哪兒也作不了自己的主,自己又著急,醫生說他這樣頂不利於他的恢復,但我又實在拿他沒辦法。”

流年心一軟,想,沒有這一家子,自己當年跟父母可謂是走投無路。現在他也算是自食其果了。流年走過去,撲通一聲給老爺子跪了下來。

“伯父,我一直沒正式跟您道過歉。咱兩家的恩恩怨怨,從此一筆勾銷吧。您老一定要養好自己的身體啊。”說著,流年衝著康父一個頭磕在了地上。

流年想,自己和自己的家實際上是欠老人一個頭的。這個頭他不覺得自己磕得冤。

“你這是幹什麼呀?”康若然說,連忙把流年拽起來。“哪有贏家?”康若然的眼淚掉得勤,又落了下來,陳莫菲看眼前這一幕心裡也不好受。

是啊,哪有真正的贏家?

陳莫菲於是俯下身去,“康伯伯,您放心,流年會陪若然到國外去做手術,我一定讓流年還您一個健健康康的康若然。”

老人嘴角抽搐著,陳莫菲眼瞅著一涎晶亮的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淌了下來,康若然隨手抽過紙巾,幫父親把口水擦乾淨。

但是康父仍舊在鬧著。

“這腦袋的病啊,是這樣。”那姓佟的護工說,“情緒起伏大,自己長氣。老爺子,我這就推您進屋還不行嗎?”

可就在那一剎那,大家都聽到一聲響,緊接著有股臭味兒跑了出來。流年和陳莫菲還沒來得及反應,康若然卻臉一紅,先反應過來了。

“我爸拉了。小佟啊,帶我爸去衛生間清理。”康若然吩咐道。

陳莫菲再看康父,只見他兩眼含淚。這算是一代嫋雄。他心裡不是滋味,那護工已經推老爺子,陳莫菲一捅流年,流年倒沒想是不需要進去看老爺子是不真癱了,這還能有假麼?這絕對不會作假的,康父這人是多講究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有今天。

還報的什麼仇?這樣活著還不如讓他死了。

他太瞭解面前這男人的驕傲。

流年跟了進去,護工手腳麻利,輪椅底下可以抽出,下面放了便盆,成人尿不溼脫掉,一股臭氣完全釋放在空間裡,空氣裡每個分子都彷彿臭不可聞。

流年捲起袖子,看到老人乾癟的臀部,上面黃乎乎的一片,老人痛苦的皺緊雙眉,流年不由想到“蒼天曾經饒過誰”這句話。

他勸誡自己不要在這種時候想這些,做人還是應該厚道一些。

“我來。”他對護工說。

可是護工挺懂事,“哪兒能讓您幹這個呢,親兒子也不能讓幹。花錢僱我就是幹這個的,我願意。您趕緊躲開,別弄您身上。您快出去吧,這裡有味兒。”

另路人馬,陳喬去醫院打探此事,來到護士站,康若然說其父前幾天就是在這裡住院。他不信老康家能隻手遮天,買通天下人。

“護士,”他湊過去,“麻煩問下康文成住在哪床?我來看他,麻煩您幫著查查。”

那護士眼皮一翻。

“康文成?您給他的家屬打個電話問一問吧,我們院裡有規定,是不能隨便透露病人資訊的。”

“美女,”陳喬早料到會是這樣,“這怎麼能是透露個人信息呢?我來看他,您瞧,打了家屬的電話。”

陳喬當著護幹的面撥通了一個叫康雲天女兒的電話號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