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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當年

  陳莫菲試圖轉移話題。

“那時候我才第一次發現,原來我們都老了。當初年少懵懂的這些人都有很大的變化。當然,老家那些人大部分都成家了,那個李丹,居然連二胎都有了。但是嫁得幸福。說起這件事兒來,那時我家裡人也勸過我,讓我回老家。說真的,在外面拼了這麼多年,整天累得跟驢子似的,倒真沒這幫尚留在老家的那些人過得舒心自在。你看我,現在不過買個小兩居的二手房,還有貸款,車是公司的。但是再瞧老家那些人,家庭主婦都住百十坪的房子,而且是多層或者電梯洋房。基本上都是全款。”

陳莫菲低下頭撫弄杯子,眼睛裡淨剩下些落寞。她這些落寞倒不全部都是假的,她也想回家,也想過一切都能重新來過,但,又怎麼可能?

她有時惱恨自己從前的執著,可,終究時光難再。

時光難再。

她,而不是他們,不過總獨她一個兒而已,是再也回不去了。

康若然摸上她的手,“以後你常來,我也沒什麼伴兒,如果不介意你當我家是自己家裡。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有個嫡親的兄弟姐妹,可以說說女孩子們的心事,還可以守望相助。”

陳莫菲朝她投過去感激的一瞥,反手握住她的手。

“不需要同情我,好多人人在異鄉都是這樣,哪裡都是家,哪裡又都不是家。我從前看過一本書----《盲點》。臺灣一個女作家寫的書,那本書裡有句話,說‘哪裡也不屬於,何處都非歸宿,就那樣虛浮的存在著。’看到那句話時,我覺得她寫的正是我如今的狀態。”

康若然面露歉意,“真不該勾起你的傷心事。”她嘆口氣,“流年早把你介紹給我就好了,我一定要讓他早幫你張羅,何必等到陳喬出現?不過陳喬很棒,也值得你等了這麼久。”

陳莫菲不知該怎麼回答,她知道流年之所以會把她介紹給陳喬是因為她有求於陳喬,如果流年真有心撮合他們,那也是因為他想甩包她這個**煩,絕非出自於關心。

於是陳莫菲撇撇嘴,哈哈大笑,“估計他對我是沒那麼厚道,可能想我以後少一點煩他吧。”

兩人欣然。

那天晚上,康若然回去便順道買了一本《盲點》,流年看她看這本書便問她,說什麼書?好看嗎?

康若然頭也不抬,說,“還好,莫菲介紹的。她說喜歡裡面一句話:哪裡也不屬於,何處都非歸宿,就那樣虛浮的存在著。我覺得她一個孤零零的在這個城市裡生存,挺不容易的。我想瞭解她。”

流年沒說話,他細細咀嚼那句話,想若非當年命運弄人,也許她現在就不會虛浮的存在於這個陌生而冷酷的城市。

然而,現在的他並不能給她任何救贖。

於是他對康若然說,“你瞭解她幹嘛?你又不跟她結婚。”

言外之意“你瞭解我就行了。”

康若然偏頭一笑,“傻瓜,瞭解她了就能瞭解你的過去了呀,我想瞭解完整的你。”

那天晚上,流年把康若然送回家就直奔陳喬家,他無意突然造訪,但跟前次相同,他沒打電話詢問就直接撲了他的門。

裡面會有陳莫菲嗎?他心像擂鼓一樣的跳,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無恥跟卑鄙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但他一直身不由己,他似乎管不住自己。他愈發的覺得自己像是陷進沼澤的疲憊的旅人,他拼命掙扎,有時又想認命,就那樣吧,他不想再掙扎。

陳喬並沒有來開門,於是他將電話打給他,問他在哪兒。

陳喬壓低聲音。

“哥們兒,有事兒嗎?在陪客戶。”

陳喬初到這邊,是有許多事情需要料理。他想問他陳莫菲是否跟他在一起,但那邊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聽著電話裡面的盲音,一個人下樓,一個人走出小區。流年抬起頭來,如今城市裡很少看見“耿耿銀河欲曙天”的夜空,但抬眼望過去,蜿蜒而毫無章法的城市倒也燈火通明。

他開著車四處閒晃,中間接到了康若然的電話,問他是否已經到家,他跟她說已經到了家,讓她早點兒休息。

然而他並不能很好的休息。這幾天他總是做夢,總是夢到從前,從前像個債主一樣不時朝他討要過去。他被那些夢折磨得精疲力盡。

他夢見在從前的小學、初中、高中,夢見陳莫菲,夢見自己在操場上打籃球,周圍圍了許多女生,她們在他投一個遠投三分時尖聲驚叫。

年輕的流年自然十分受用,可他總在人群中看不見她。他總是看,總是朝人群裡張望,總是看,他甚至主動向她發出過邀請:我們打比賽,你去看啊!

她答,好。

他以為她會來,但是她沒有出現。最後一個罰球果然是個三分遠投。

全場沸騰,像煮沸的開水一樣。他喘息著,汗沿著頭髮滴嗒滴落,他偏過頭來,朝觀眾席上看-----沒有陳莫菲。

沒有陳莫菲。

這真讓人心碎。

球拍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的空聲。每一下都像敲擊在他的心臟上,他起勢,然後瞄準,出手。

但,這一次,他讓所有人失望了。

隊友過來摟過他的肩膀,比賽繼續,他一個恍神,被對方帶球撞了一下,腳踝被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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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恨透了陳莫菲。

年輕時愛與恨都直接而強烈。

然而當陳莫菲跟一大堆同學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出現在他的病房,他又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晴朗的。

他們買了水果、又買了鮮花。因為她是班長,所以由她交給他,接過那些東西時,他裝作不經意碰觸了她的手。

那一下,他覺得當下讓他死去好像都值得了。

流年笑笑,當年有多純,當年就有多傻。

他熄了火,停了引掣,他想起康若然跟他說的那一句話:哪裡也不屬於,何處都非歸宿,就那樣虛浮的存在著。

他想著陳莫菲在餐廳裡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後正眼都不瞧他一眼,說:“有話快說,有屁快話,老孃忙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