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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結局(上)

七海最近過得還算放鬆。

之前被各種事情弄得紛紛擾擾的生活,就好像突然被一把利剪割掉所有的打結攢垢的頭髮似的,有了一點點順暢的感覺。

頭髮會繼續變長,日子也還是要過下去,兩者皆順,萬事無憂。

循規蹈矩的生活不需要她去勞心維持,而身邊又沒有什麼人值得牽掛傷神,心中自然有些無拘無束,於是閒得太過無聊的七海偶爾也會很犯賤的想,有和山在的日子是多麼的激情澎湃啊!

現在的自己,就好像對門茶鋪黃師傅養的那只成天曬太陽的老西施狗,一副混吃等死的懶散樣子。

這就是我中意的生活,七海想,“循規蹈矩”和“無拘無束”這兩個原本矛盾的詞在她身上得到了統一和諧,真tm的哲學。

前世她很喜歡的一位出版人寫了這麼一段話:

“我們在這世上活一遭,總是需要些證明的,有人用學問……有人用金錢……有人用某種級別……

但有一種人,活得很沉默,很市井,很沒勁。

因為他實在懶得跟別人說些什麼。

因為他實在不需要什麼身份來裝點門面。

因為他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勁來跟這世界較真……”

更何況還是一個穿越的世界。

穿越本就是一個秀,在這樣的世界裡生活和秀場作秀又有什麼區別,證明自己……沒勁又沒意義,倒不如現在這樣順其自然來得真實。

日子也就隨之波瀾不驚地度過。

除了學校和家庭的日常生活,七海依然和冰帝的人保持著聯絡,想想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和那群男生的關係不比同女生那樣常常撒嬌黏糊,又不像男生之間勾肩搭背哥們一樣,但是只要一方有集體活動就一定會想到邀請對方,而又因為這些活動多半是以網球社為單位組織,所以立海大的王子們自然也少不了參與其中。

只不過自從幸村離開以後,七海就鮮少出現在這種聚會裡了――沒有了男友作為庇護和紐帶,也許是身為女性的敏感,她總感覺有些不太自在,卻又說不清楚到底哪裡不對勁。

今天的聚會七海本想如往常一樣婉拒,但男孩們卻出乎意料的強調堅持她非來不可。實在是拗不過這一對多的口舌之辯,她最終還是如約前往。

與以往有所不同,這次的聚會是為冰帝的一位男生慶生,所以除了網球社的幾位熟人之外也有不少應該是主人好友的冰帝學生出現,自然熱鬧了許多。

七海與這男生不是很熟,只不過兩人都同時與冰帝網球社有點交往所以也就間接認識了,姑且算是朋友的朋友。但是無論從哪種角度想,他們怎麼都不至於好到非要出席對方的生日會不可的程度――這突出其來的邀請,讓七海對於“要送什麼樣的禮物才合適”這樣的問題也苦惱了好久。

而且今天立海大網球社的幾位兄弟並沒有來,這讓七海更覺得自己像一個局外人。

如果綾乃還在的話就好了……

七海躲在自助餐桌後面眼睛在食物上掃來掃去,隨意拈了幾塊愛吃的軟餡點心也吃得沒滋沒味,心裡盤算著一會找個什麼藉口開溜,就聽到頭頂響起一個聲音,帶著點緊張和期待:

“源……源七海。”

“啊,齋滕君……”正是這是生日聚會的主人公,七海突然感覺好像場地內有不少目光向他們這邊投過來,而某一個角落尤甚。

“今天的派對你喜歡嗎?”

“不錯啊,好吃的好玩的。”七海低頭看了看被戳得千瘡百孔的點心,放到桌子上又用身體擋住,“倉促之中給你準備了份禮物,希望不會太失禮。”

“呵呵,你來我就很高興了。”

“我真的沒想到。”七海不知道這假模假式的寒暄要到什麼時候才結束,“會有幸出席你的生日會吶齋滕君。”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邀請你麼?”男孩話音剛落,七海感覺好像周圍的目光比之前更加“逵猩瘛鋇贗渡涔礎

“……請指教。”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媽媽說我可以隨我的喜歡去佈置操辦,和喜歡的人一起度過。”齋滕的聲音有種掩飾不住的雀躍,“我喜歡你,所以我邀請你來。”

七海仔細將男孩上下打量一番,雖然個子高挑也算是個翩翩少年,只是臉上還有些許孩子氣未褪去,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

於是她默默低下頭,又學著江姐的樣子將長髮捋到耳後,接著一把抓起身後盤子裡的蛋糕往嘴裡一拍:“對不起……唔……齋滕君……我想,你媽媽不會喜歡我的。”

趁著男孩發愣的當口,七海轉過身子擦擦奶油,一臉殺氣朝著笑得最厲害的那群人走過去。

“敢耍我!”

“不是啦七海……哈哈……哎喲……哈哈”,慈郎忍不住笑出來,但面對七海又下意識的出於恐懼而□□,於是發出了一種很詭異的音效。

“七海,臉沒擦乾淨。”忍足細心地遞過一張面紙,“我們沒有拿你開心的意思,齋滕他真的對你動了心思好久了,好兄弟一場總不能不幫忙吧。”

“那你們不也是我的好姐妹麼,幹嗎要出賣我?”七海還是有些不服氣。

“可是七海,我們是男生啊怎麼做你姐妹?”慈郎疑惑。

“你要再這麼斤斤計較遲早會變成女生的慈郎。”

“喂七海,齋滕他各方面條件在冰帝裡也算不錯配你並不吃虧啊,再說了,自從幸村他走了以後看你總是沒精打采的,所以我們也是好心幫你撮合嘛。”

“我哪有沒精打采了,只不過生活輕閒了而已。”

“慈郎說得沒錯。”向日插嘴,“不過你要是不喜歡也沒辦法,照樣做回朋友嘛……這也難怪,七海你上一個男朋友是幸村,起點有點高,我猜也只有請出e部來才能鎮住你了。”

原本只是坐在一旁看著大家說笑的e部聽到向日這麼一說,臉立馬垮了下來:“誰要和這個賊婆湊在一塊!”

咦??幾個人好奇地瞅瞅e部,又看了看七海,賊婆??

“你說誰是賊婆??”

“誰讓你總偷本大爺的菜!”

“沒本事守就偷回來啊!沒出息的男人我才不要。”

“本大爺才不幹偷菜這麼不華麗的事!”

“看你一副瞧不起的樣子,偷菜面前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貴賤統統偷走一個也不留!相比之下e部你也太不講究了,天天種玫瑰花我都要偷吐了……一點也不照顧人家辛勤偷菜的心情。”

“總之本大爺才不要你這個賊婆。”

“你這個就知道種玫瑰的‘阿土鱉男’我還看不上哩!”

慶生派對結束後回家的路上,七海依然在回想著剛剛發生過的事,心中百感交集。

……七海你上一個男朋友是幸村,起點有點高……

向日的話有幾分道理,只是她不想搞清楚“幸村”這個起點高低與否,但至少在拒絕那個男孩子的時候,七海的確在心頭閃過了幾個他與幸村的差距的鏡頭。

坦率但是不比幸村真誠,衝動沒有幸村那麼穩重,可愛但是沒有幸村帥……關於那誰的所有的種種,全部不受控制地湧進腦海。

悲哀!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開始將幸村作為一個標準去衡量其他的男孩子了,雖然不公平,卻仍然要忍不住地去想,去比較。

更為悲哀的是,七海這才發現自己也已經淪落到對一個人念念不忘的地步,之前看似平靜悠閒的生活,現在看來倒更像是一種逃離與麻痺――之所以會對獨身一人去參加網球社的聚會感到不太自在,是因為……這就彷彿是自己揹著老公去偷情似的,卻沒有面對情人時的情意綿綿,反倒會勾起自己對心上人的無盡想念。

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歸屬感和依賴感。

只不過這個人已經是“前”男友,就算再怎麼比較與想念,其實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去音像店淘唱片的七海,第一次一無所獲地走了出來,惹得一早就站在收銀臺準備好贈送海報的叔叔詫異不已,只恨自己的目光不能拐個彎看看女孩去了哪裡。

書店的小夥計與七海並肩而站,呼吸吐吶皆有女孩身上散發的水果香氣,他覺得自己的腿越來越軟,他當然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看見漂亮姑娘而違背自然規律在大冬天的發情。

“這位小姐……你挑的書……唔……實在是太多太沉了。”

“麻煩你再堅持下。”

“可是……這麼多書您讀得完嗎小姐?”

“不要把我和那些有閱讀障礙的人相提並論!”七海看也不看小夥計一眼,繼續在書架上尋找。

“那您總得考慮一下如何把這麼多書拿回家去呀。”

“我有開車。”

……小夥計默不做聲了,心裡開始盤算著一會可以從這位有錢家的小姐身上順到多少小費。

付款裝車,七海揚長而去,徒留兩手空空的小夥計在原地暗自傷心――人家不光有車,還是自行的。

對於七海來講,排遣煩悶調整心情聽音樂再合適不過,可若是真的心生困擾躊躇不前,就得靠讀書去指點迷津了。

人有了需求,渴望也就變得愈發強烈,實現之後便要迫不及待地去沉浸其中。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又或許真的有段時間沒有好好進行閱讀,七海有種如飢似渴的感覺,她想在這一堆以女性為主角的文學作品中尋找可以作為自己範本的形象,也許會讓自己豁然開朗。

她選擇了謝爾頓,這老爺子最擅長描寫身處逆境並崛起的女性,那部久負盛名的代表作甚至影響了現今幾部以男人為主角的監獄題材的影視作品.。她看松本清張,看他筆下那些個不安於現狀的女子們如何在男權世界裡較量……近乎偏執地看完一本又一本,思量著自己能從中學到幾分面對困境的智慧就好,但結果卻往往不盡如人意。

聰明貌美的“女基督山伯爵”特蕾西蒙冤入獄又被愛人所拋棄,重獲自由後卻不容於社會,最終成為了俠盜神偷一類的女騙子;憑藉一本黑色筆記把一個個男人踩在腳下的原口元子,貪心不知足反而引火燒身;而那個“憤怒的天使”詹妮弗,面對整個司法界要將她趕盡殺絕的情勢毫不畏縮,成功翻身成為炙手可熱的大律師,iq極高相貌出眾,情商方面卻實在有待商榷,七海對她由一開始的同情與欽佩一點點消失貽盡,到最後毫無好感,甚至沒看完就不想再翻閱下去。

我不要做那種感情用事的人,七海想,所以飛赴法國千里尋愛的事還是連想都不要想。

這樣的提醒頻繁地在七海腦海中迴響,因為現實要她必需摒除那同樣頻繁冒出的雜念,做出正確的人生抉擇。

高三學生畢業在即,老師會和每一位學生及其家長共同探討未來的發展情況,考入大學或者走向社會。

輪到七海的時候,她一個人和老師面對面。

“源同學,你一個人嗎?”

“我媽媽很忙……”

指導老師理解地笑笑,出於禮貌並沒有把“怎麼還有這樣的家長連孩子的前途也不關心”這樣的想法說出來。

“……所以我根本沒有告訴她。”七海的回答像這句話是從缺少家庭關愛的叛逆少女口中說出來一般,只是表情和坐姿卻與之相對的端莊。

“看你這麼有信心的樣子,應該有和商量出一個結果了?”老師的手指朝著七海方向移了移,“那麼這張《畢業去向調查表》應該可以填寫了吧……當初收上來的時候全班只有你是空白,真的很讓人為難吶。”

……

……

七海空洞的表情一點點地流露出茫然一言不發,讓老師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其實還沒有決定吧?源同學,聽說你們家是開餐廳的,我知道許多像你這樣家庭的孩子都會選擇在高中畢業以後回家繼承產業,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但是,你的成績確實不錯……”

七海依然一言不發。

“這樣吧,你回去再好好考慮一下……務必和你的家長商量好可以嗎?”

七海起身,鞠躬離開。

哪兒……去哪兒呢……

無意識地唸叨著,許久不用的捲舌音有點不地道了。

坐在電腦面前看著與chelsea的對話方塊,七海覺得自己好像是對著水晶球在探求未知的占卜師一般,便霎時生出一種虔誠來。

――喂七海,今天有沒有小男生對你告白呀哈哈。

――你不要打著關心的旗號來嘲笑我。

――你少在那裡小人之心,我是光明正大的嘲笑你!不說沒用的,怎麼樣最近?立海大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呀。

――都忙著各奔東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你會不會和幸村在一起???

――我的前途沒必要非得和他扯在一塊。

――七海……

――不要和我說那麼些道理了,道理我都懂,你們說得也不錯。可是我真的找不到有什麼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去找那家夥。

――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七海,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你先和文太疏遠而後又和幸村分離,這兩件事總有點共同的地方對吧。

――你是這麼說過沒錯,可是到現在你也沒告訴我答案。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和山那家夥說得還算有道理,你在感情方面有點自我和驕傲了。

七海只覺得自己的臉有些難看。

――我要是驕傲我幹嗎還排著大隊為文太買禮物……我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作出回應,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可是後來呢,和山偷了你的禮物去送給文太又和他交往,這樣不正常的事你寧可憋在心裡也不願意問,只差這臨門一腳你卻把文太拱手讓給了別人……再後來,你終於抓住了幸村沒再錯過,最後又眼睜睜給人家送上了飛機!難道說你的努力只有之前的那麼一點點?你總不會還像個大小姐似的端著架子等人家回來找你吧,你這破戀怎麼老是失呢。

――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啊cc,奮不顧身千里尋愛……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太感情用事了。

――那你現在這樣憋著不也是感情用事麼?

七海的手指頭在鍵盤上動了動,最後卻並未打出一個字,而chelsea也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依舊發來訊息。

――七海,你可以不承認自己在感情用事,你平時也並不算是這種人……那幸村呢?你覺得他是那種感情用事的人麼?他當初那樣勸說你恐怕也不是一時衝動吧,他到底怎麼想,沒有人比你心裡更清楚了。

猛地將自己的後背扔到椅子靠背上,七海這才發現她一直沒有從幸村的角度來考慮這個問題,也許這樣反而可以更容易解開心結。

不知道幸村在得知自己有去法國進修的機會以後,心中是不是興奮中又夾雜著些許不安,是不是絞盡腦汁才想到了一個兩全齊美的解決辦法,當他獨自一人離開時候是不是會對她很失望……

――想得再好又怎麼樣……我沒有答應甚至連走得那天也沒有去送行,他現在心裡一定還在抱怨著呢。自從他走了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了,只有一次寄了個包裹還是讓我轉給切原赤也的!我想我們真的已經玩完了。

――我的天吶,七海你出生的時候是腳先出來所以把頭給憋壞了嗎???他有東西幹嗎不直接寄給赤也寄給你?

――因為赤也說不清自己家地址麼。

――那他也可以寄給雅治柳蓮二他們呀,他啊,還不是想要找個機會搭上話重修舊好??七海,這回你可是沒什麼理由再拒絕去找幸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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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法國!

語氣強硬傳送最後一句,七海又將還在降噪的chelsea的聊天對話方塊關掉,然後手卻又不聽使喚的開啟郵箱把幸村的地址輸了進去――只不過在給切原的郵包上“發件人聯繫方式”一欄看到了一次,在她感覺卻好像熟悉得天天在用一樣,每一個字母的排列順序都了然於胸飛快地敲打出來。

――給赤也的郵包已經收到並轉交,他很高興。

按下傳送鍵後,七海才開始後知後覺的忐忑起來:過了好幾個月才給人家傳送回覆郵件,幸村一定會覺得自己有點失常到不可理喻吧,真夠矬的。

滑鼠左鍵不斷在“收信”上點選,她盼望著可以早點得到對方的回應,卻還是等了好久才收到回信。

――哦,那就好。

這樣的回答只讓七海隱隱覺得有些失望,暗自揣測事實根本不像chelsea說的那樣也許幸村還在對自己耿耿於懷,卻也沒有辦法,只好安慰自己至少兩個人已經說上了話,也算是去掉了一塊心病。但很快又看到了“新郵件”的提醒。

――忙了一天有點累,聊聊天放鬆一下吧。

將雙手平放在鍵盤上,七海原本有些冰涼的手指因為感覺到了cpu發熱開始溫暖起來,一種舒適感慢慢充滿全身,溫柔地將那顆因為驟然放鬆而有些雀躍的心包裹不斷安撫著,她不禁閉上眼陶醉地搖了搖頭……

明天要把電腦拆了清理灰塵,散熱那麼差。

為什麼穿越這麼些年了計算機系的那些臭潔癖還是改不了啊。

兩個人恢復了聯絡,也許是一個好的開始,他們之間的話題似乎也並沒有因為前一段時間的空窗而變得冷場。七海迫切地想知道幸村在法國一切的所見所聞,卻還是死要面子似的把層出不空窮的各種問題強壓下去,只是在和男孩對話的往來間才會抓住話題,裝作不經意地把早已準備好的問題說出口。

好在幸村看上去似乎比七海要放得開很多,又或者海外生活的體驗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新鮮感,女孩所提出的每個問題都會引來他滔滔不絕的回覆,大段大段的話讓七海看著十分滿足。

幸村告訴她因為一開始幫校刊畫了些插畫,漸漸地傳出校外小有名氣,偶爾也會有幾家固定的雜誌社找他來幫忙;有時候就會說說自己因為法語不夠地道而引起的笑話,甚至還有那麼幾回撒嬌似地抱怨身在異鄉總有些口味不習慣,開始想念葵姐的手藝……

但是他們倆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幸村卻隻字不提,也沒有任何暗示性的話可以讓人浮想聯翩,搞得七海有種“分手再見依然是朋友”的感覺,這樣的想法實在讓人洩氣。

就在臨近選擇要報考的大學的前幾天,一直只是與幸村進行文字聯絡的七海卻意外地接到了男孩的電話。餐館大堂裡人聲鼎沸,觥籌交錯,她卻覺得耳邊一片寂靜――

“七海。”

幸村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入耳,甚至是連呼吸聲都是那樣的清晰,一下一下的。

“我今天路過一家商店的櫥窗,看到一個模特身上的裙裝色調很好,和這裡現在季節的大環境很襯。”

大概是那邊受過了更多關於藝術的專業培訓,幸村也開始漸漸煞有介事地對所見的人或物以美學角度評價一番。看樣子今天突然打電話過來,不過是男孩的靈感突現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七海握著話筒的手微微松了松,心中暗笑自己剛剛莫名奇妙的緊張還有期待,未等另一種不同的情緒將心頭佔據,就聽到幸村繼續說道:“那條裙子如果穿在你的身上……一定會非常好看!”

嗯嗯啊啊了一陣,七海默默放下聽筒,慢慢回到房間,又猛地拉開衣櫥。

她一下子覺得所有掛在裡面的衣服既過時又黯淡,看著一點也不順眼,甚至包括之前不久才買的一件心水已久的新外套。

有氣無力地合上櫃門,七海頭抵門板嘴唇不斷嘟囔著,卻不發出一點聲音。

沒有親眼所見,你又憑什麼那麼篤定,理直氣壯卻讓我心神不寧……

七海並沒有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她應該去找葵姐尋求關於“青春期騷動”之類的諮詢,而是直接選擇了悶頭睡覺,於是就做了這麼一個夢:她和幸村一前一後地在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花田中奔跑,頭頂花環身上穿著那條“非常好看”的裙子,兩條麻花辮還很騷包地甩來甩去――陽光、鮮花、美男,可謂“春夢三大要素”!

只不過第二天當她醒來一臉傻笑地將雙手按到頭頂,才發現自己的花睡褲不知道什麼時候盤到了上面,兩條褲腿貼在臉頰兩側,從枕頭底下翻出鏡子一照,跟太平天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