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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拿回血液

黑色巨大的鐮刀橫砍過來, 黑紅色的繡眼鳥堵住去路,冷漠精緻的小女孩近在咫尺, 毫不掩飾其恐怖的殺氣。

宋北流盯著小女孩精緻的面孔,本不想躲。但他挺喜歡阿蘇羅, 所以還是躲開攻擊。

但鐮刀颳起的凌厲的勁風在他臉頰上割開一道細小的傷口,與此同時,阿蘇羅的臉頰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鮮血汩汩留下,變成更多的繡眼鳥。

阿蘇羅彷彿察覺不到疼痛,一心只想殺掉宋北流。

閃著寒芒的鋒利鐮刀劃破牆壁,挾裹碎石與千鈞力道重重砍向宋北流, 此勢足以將宋北流劈成兩半。

但就在鐮刀砍斷了宋北流一小截頭髮, 正要觸及頭皮時, 時間慢了三秒。正是這三秒時間讓褚碎璧趕到並握住鐮刀, 順便一腳把礙事的宋北流踢出去。

阿蘇羅咬牙怒吼:“讓開!!”

褚碎璧眼神一變:“嚯,膽肥了, 敢命令你爸爸。”

儘管被仇恨矇蔽雙眼,對褚老狗的恐懼還是讓阿蘇羅打了個寒顫。她冷靜了兩秒, 打算好好思考, 但見到賤兮兮的宋北流, 那股自血脈而生的憤怒就是沒辦法冷靜。

於是, 阿蘇羅藉著鐮刀使力,蹬起雙腳就朝著褚碎璧的臉上踩。

“艹!”

褚碎璧沒想到阿蘇羅會陰險的踩他的臉,連忙躲開,同時鐮刀被趁機抽出去。利刃劃傷掌心, 鮮血頓時留下來。

但不過三秒鐘,流出去的鮮血又收了回去,傷口恢復如初。

這詭異的一幕,沒人注意到。

阿蘇羅繼續追殺宋北流,後者則發現好像阿蘇羅死了,他也沒法善終,所以苦命的逃跑。

褚碎璧冷冷的掃了眼恢復如初的掌心,甩了甩手掌,慢悠悠踱步追了上去。

“女大不聽話。”

..

小觀音邁開小短腿嗒嗒跑過來,扯著高晏的衣襬說道:“我在,晏晏不用害怕宋北流。”

高晏蹲下來:“你有辦法抵抗宋北流?”

小觀音頷首,伸出藕節似的小手,覆蓋住高晏的眼睛:“我是觀音化身之一呀,宋北流他身上有耶和華的道,你也有觀音的道。耶和華和觀音不是同一個神明體系,要真論起誰的道更勝一籌,那也得比過才知道。”

耶和華和觀音都是早已隕落的大神,現在沒辦法比較兩者之間誰的道更勝一籌。但在以前,兩者還未隕落之前,應該是觀音的信徒更多才對。

高晏雙眼被小觀音的手掌覆蓋,眼睛有清涼的氣息湧入,鼻間聞到蓮花淡淡的清香。雙眼被黑暗籠罩,漫無邊際的黑暗忽然破開一道光,金色的光芒化成蓮花寶座,蓮花寶座成印烙進高晏的瞳孔中。

“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敢保證。但如果是你的話,晏晏,你可以抵抗宋北流。”

小觀音的手掌放下來,很篤定的說道。

高晏黝黑色的瞳孔裡烙印著一朵蓮花寶座,而他眼裡所見,一切虛妄皆露出本來面目。

烏蘇拉的教堂,頭頂地下,四面八方,全是以扭曲姿勢被禁錮在牆壁地板裡的骸骨。高晏似乎還能看見它們在痛苦的呻-吟,那呻-吟本是假想出來的,卻因看破了虛妄而在耳邊聲勢浩大。

高晏垂眸,看向小觀音。

小觀音的動作略顯僵硬以及遲鈍,肩膀瑟縮了一下。

“好……了。”

高晏將小觀音抱起安置好就打開門跑出去,門外走廊上有玩家悄悄探出頭來檢視情況,一聽見聲響立刻甩上門躲起來。

走廊的地板上有一灘血跡,應是剛才襲擊宋北流的玩家留下來的。

高晏循著走廊拾級而上,來到寬闊的天台。他在天台找到了暴怒的阿蘇羅和正阻止阿蘇羅的褚碎璧,宋北流面對阿蘇羅的致命殺招時,不怎麼閃躲。

宋北流面上帶笑,見到高晏還好心情的舉手打了個招呼。

此時,褚碎璧正擋下阿蘇羅的鐮刀並按住她的腦袋摜入牆壁裡,暫時壓制了她的行動,聞聽宋北流在打招呼,猛地回頭看向高晏。

因擔憂而起的強烈殺氣在眨眼間向宋北流席捲而去,彷彿是遇到了強大龍捲風。

面帶微笑的宋北流不由自主僵硬,差點腿軟道歉。人在面對恐怖強大時,總會產生軟弱和恐懼的情緒。

宋北流坦然面對身為人的劣根性和弱點,所以並不覺得認錯下跪有哪裡損害到他的尊嚴,於是他趕緊舉手大喊:“你別讓他看我就行,別殺我欸!”

聽到宋北流那把討人厭的聲音,阿蘇羅掙扎得更厲害,明明臉已經被摜進牆壁裡還硬是擠出幾個字眼:“……殺……殺掉他!”

褚碎璧沉聲道:“晏晏,你看到宋北流了?”

如果高晏看到宋北流,他就先下手為強,直接殺掉宋北流。

高晏:“我沒事。”

越過宋北流,後者‘嗨’了一句,高晏側著腦袋看他,眼瞳裡的蓮花烙印微微發光。眼裡倒映出來的宋北流,渾身被璀璨的金光籠罩,而身影卻若隱若現看不太清楚,呈現出透明的質感。

高晏嘴角微勾,對著宋北流微微頷首,以示回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腿把他踢了出去。

‘砰’地一聲巨響,灰塵散去之後,宋北流捂著腹部掙扎著爬起來,因為肚子太痛,最後索性原地盤腿就坐。他抬頭看若無其事的高晏,對方沒有遭報七倍。

“嘖,倒黴。”

宋北流鬱悶的想著,要不是還挺喜歡阿蘇羅,褚碎璧和高晏找得到機會救她嗎?居然還趁機報復,打他揍他,過分。

高晏朝褚碎璧走去,邊走邊掏出楊柳枝。

褚碎璧長身玉立,單手擒住阿蘇羅的後腦勺,壓得阿蘇羅完全無法反抗。但她還是在努力掙扎,試圖掙脫束縛,仇恨的烈火在她心底熊熊燃燒。

好在她的理智尚存,要不然一個阿修羅王真爆發黑化,應付起來會很麻煩。

高晏走近,褚碎璧看到他眼瞳裡的蓮花印記,於是瞭然,放下心來,協助他綁住阿蘇羅。

褚碎璧順手封住阿蘇羅的眼睛和耳朵,讓她暫時看不到、聽不到宋北流的存在。

高晏:“有用嗎?”

褚碎璧摩挲著食指和中指,聞言說道:“只要不是仇恨深到聞個味兒就發狂,那肯定有用。”

他順手就把阿蘇羅抗在肩膀上,當高晏委婉建議換成抱或背的時候,褚碎璧表示阿蘇羅皮糙肉厚,扛著沒關係。

看到阿蘇羅毫無不適的高晏:“……”行吧。

兩人並肩朝宋北流走去,距離宋北流三米遠的時候,原本安靜的阿蘇羅突然發狂,在褚碎璧的肩膀上像條蟲子似的扭動並怒吼:“宋北流!!狗賊!!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

褚碎璧和高晏雙倍沉默,他們以為最絕的就是聞個味兒發狂,結果是化成灰都認得,牛批牛批。

兩人雙雙後退一米,極力掙扎的阿蘇羅冷靜下來,鼻子聳動,腦袋一會往左探、一會往右尋摸:“哪去了?狗東西跑哪去了?!”

宋北流目光看向倆臉上都寫著‘這就是害親閨女發瘋的狗東西不如直接砍死吧’的年輕父親,頓覺人生無光。他嘴裡發苦,舉手以表臣服:“我發誓,我真挺喜歡你們家閨女,沒想害死她。”

褚碎璧略震驚:“我閨女才六歲!禽獸!!”

不是——別瞎幾把扣帽子,他就不是那種喜歡。宋北流第一念頭是這麼想的,但是很快第二個想法佔據了他的腦袋並引發思考和提問:“阿修羅王幼崽六歲的時候估計還在蛋殼裡吧,她至少得有七-八十歲。”

話一出口,褚碎璧和高晏更加鄙視。

“就算阿蘇羅七十歲、一百歲,她看上去就是個六歲小女孩。阿修羅一族的演算法跟人類不同,一百歲都還是幼崽。說來說去,你就是對幼崽動了想法。”褚碎璧搖頭,滿臉不敢苟同。

“畜生。”

宋北流:“……你他媽真有臉說我。”

良久,高晏打破僵持的沉默:“你早就知道自己身上帶有耶和華的詛咒?”

凡見宋北流者必殺他,殺他者必遭報七倍——本就是神明的詛咒。

因為見到宋北流的人會控制不住的仇恨他,追殺他,至死方休。宋北流不會死亡,因為意圖殺死他的人都遭報七倍,在沒殺掉宋北流時就先被疊加的業報殺死。

可是宋北流永遠都不會死亡,他必須不斷的逃亡,不斷被追殺,遠離人群,永遠孤獨一人。

神明的詛咒以攻心為主,比直接殺死或刑罰折磨要恐怖許多。

“知道。”宋北流大方點頭。

高晏皺眉:“怪不得你有恃無恐,沒有丁點害怕的情緒。”

宋北流咧開嘴笑:“我習慣了。因為我就是在現實世界被這麼追殺過來,最後不得已逃進遊戲場。本來以為被驅逐出那片土地就可以躲過詛咒,沒想到逃進神明的遊戲場。所以最後boss跟玩家都聯手追殺我。”

他輕聲說道:“以前,但凡我參加的遊戲場都全員死絕。”

褚碎璧又嘲諷:“當個性轉版‘滅絕師太’很榮幸、很過癮?”

宋北流沉默片刻,扭頭真誠詢問高晏:“他其實也受到詛咒影響,現在只是在強制壓制自己對吧?”

要不然怎麼每句話都帶嘲諷,而且字字戳心?

高晏淡笑:“你只是差點害了阿蘇羅。”

褚碎璧護短,但凡納入其羽翼下的人都能被護短。他對宋北流的針對,說明阿蘇羅平時的‘爹’沒白喊。

宋北流無辜的摸著鼻子:“好吧,我道歉。”

高晏:“為什麼前兩天見到你,沒人發狂?”

宋北流聳肩:“因為我試過換血,聖經裡,耶和華透過土地裡沾染的亞伯的血液判斷出該隱的罪行,之後又透過血液懲罰該隱。”

“後來呢?”高晏看著在金光籠罩之下如魂體般透明的宋北流,輕聲詢問。

宋北流:“後來就是操作產生一點小小的失誤。”

“比如?”

“我死了。”

“……”好小的失誤。

“別誤會。”宋北流擺手:“我就是把軀體作沒了,魂體還在。有時候就在遊戲場裡面撿漏,遇到一些剛斷氣的玩家就趕緊附身,基本可以撐半年。要不是巧合的撞進烏蘇拉的遊戲場,詛咒效用會減半。詛咒的一半是血,人們透過血液認出我,以至引來仇恨。另外一半是魂體,殺我者遭報七倍。”

高晏挑眉:“這樣看來,沒人敢動你。詛咒也變成護身符,可以任由你在遊戲場橫行霸道。”

宋北流嘆氣:“不也是付出了代價?我一個又一個遊戲場的跑,希冀能用千分之一的機率撞到我兄弟。要不是還想殺掉我兄弟,我怎麼可能鬧騰到現在?早就找好一個風景秀麗的遊戲場在裡面養老,一輩子也不出來了。”

高晏:“你是在遊戲場外面被詛咒的?”

“我想殺我兄弟,他反殺了我。”

褚碎璧:“你兄弟幹的好。”

宋北流挺想跟褚碎璧打一架,但他很清楚自己打不過,連詛咒都對他失效。於是他低頭就當沒聽見,手指戳著地面的坑玩。

高晏用手肘戳了下褚碎璧:“我問完了你再嘲諷。”

褚碎璧瞥著他:“問。”

高晏想了想,發現他好像也沒什麼要問的。

“算了,還是帶阿蘇羅回去。”

宋北流不敢置信:“你們不問了?我這麼神奇的設定,你們就一點也不好奇?你們不想問我兄弟是誰?你——”他指著高晏:“你可以看清楚我周身bulingbuling閃瞎狗眼的金光,那是功德金光!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

高晏冷漠:“沒興趣。”

宋北流大受打擊,灰心失意。

高晏對褚碎璧說:“走了。”

宋北流趕緊爬起來跟在他倆身後不死心的叨叨:“你們怎麼可能不好奇?我說你們難道也不好奇為什麼我的詛咒對你們不生效嗎?”

腳步一頓,兩人停下來。褚碎璧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宋北流:“說說看。”

宋北流很興奮,他來回盯著褚碎璧和高晏,像是發現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哦,他還不知道。我是說,你去過冥河國度——”

話還沒說完,褚碎璧將阿蘇羅塞進高晏懷裡,突然暴起躥到宋北流面前,掐住他的脖子並狠狠砸進地面。他在宋北流耳邊低語:“我以為成年人應該知道哪些話該不該說。”

宋北流顫抖的舉起手,擺出投降的手勢:“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去過。”

褚碎璧冷眼睨著宋北流,慢慢鬆手:“去過。”

宋北流誇張的笑道:“真是巧合,我也去過。”

高晏站在離他們倆三米遠的地方,聽到這回話就有些好奇的問:“你們是同一場?”

他記得褚碎璧說過那個遊戲場突然升級,導致除了褚碎璧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宋北流爬起來,擦擦臉頰上的血跡,點頭說道:“同一場,不過因為我是魂體狀態,所以各個等級的遊戲場都可以隨意跑。而且魂體嘛,很容易就能混進當地居民。”

褚碎璧站在旁邊,背對著高晏,毫無顧忌的露出真實的恐怖和陰暗。

他在思考如何殺掉宋北流。

宋北流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害怕得顫抖,但還是維持著笑臉不變:“褚神可以無視我的詛咒,因為他是主神級別的玩家。主神級別的玩家相當於半個神明,還是高階神明。至於高晏,你能無視我的詛咒,除了觀音印記,還有就是你和我……有因果。”

高晏瞳孔緊縮,狐疑的看向宋北流,意圖從那堆功德金光裡看出宋北流真正的模樣。

唯一跟他有因果牽扯的人,只有菊裡花鈴的長姐。

“你……”高晏有些遲疑:“你是女人?”

宋北流撓撓臉頰:“以前是吧。”

高晏:“菊裡花鈴的長姐?”

宋北流:“她纏上你了?那孩子認真黏人了點。”

“我艹!”高晏和褚碎璧齊齊後退,表情驚悚,像看見怪物。

宋北流:“你們這樣,我很受傷。”

高晏覺得現在的情況很亂,像掉進一團亂麻似的。

“等等——如果你是菊裡花鈴的長姐,為什麼小觀音認不出你?”

宋北流攤手:“第一,我連樣貌都變了。第二,我魂體全被功德金光包圍。小觀音能透過功德金光想到你可以免疫我的詛咒已經算很警惕了。”

“你……”高晏打量著宋北流,撇開目光,還是覺得難以接受。“你是島國人?”

宋北流:“不是,土生土長的華夏人。我出生的時候被拋棄,菊裡家族算卦,算到她們家新一代的神巫女在東方,所以剛巧救了我。”

“菊裡花鈴說她的長姐強大、溫柔、美麗大方、善解人意……總而言之,她是個完美的女神級別的人物。”

怎麼看都跟宋北流沒有半點相像啊!!

宋北流喃喃自語:“我沒想到花鈴的濾鏡這麼嚴重。”

高晏和褚碎璧看宋北流的眼神像在看騙子,無論對方如何解釋完美的長姐形象都是菊裡花鈴的濾鏡以及十年漂泊,時男時女讓他產生多大的變化,他們還是把宋北流當心態扭曲的騙子。

雙方耗到午夜凌晨,宋北流身上的詛咒失效才回房。

宋北流厚著臉皮擠進他們房間,跟恢復正常的小觀音和阿蘇羅親切打招呼。

小觀音得知他是自己上一任神明印記擁有者的瞬間崩潰了,整個人受到強烈刺激,陷入呆若木雞中。

阿蘇羅歪著腦袋:“宋北流?十年前在‘海龜湯’遊戲場搞事的那個島國巫女?”

宋北流驚訝:“你還記得我?”

阿蘇羅點頭:“長辮子跟我抱怨過,她說當時遇到一個很難啃的玩家。她和屍袋怨靈他們,包括玩家都在追殺這名玩家。當時的遊戲場規則完全崩壞,沒人再去想通關,長辮子也不想阿修羅的事,他們聯手,竭盡全力要找出這名玩家然後殺掉。”

高晏頗好奇:“結果呢?”

阿蘇羅:“玩家全滅,長辮子的遊戲場差點被毀滅。她那個時候很生氣,而且很討厭島國巫女。晏晏沒有發現長辮子好幾次都想殺掉菊裡花鈴嗎?不過屍袋怨靈它們很恐懼島國巫女,所以菊裡花鈴輕而易舉得到很多資訊。”

高晏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當時沒想那麼多,只以為是菊裡花鈴刺痛長辮子的自尊心。

宋北流心有戚戚焉,同時抱怨:“那是個堪比中級場的晉級場,玩家和boss圍攻,剛好我看到墓園歪脖子樹裡的雙生姐妹,腦中靈光一閃就想到換血。換血途中,玩家跑過來先把我幹掉了。危急時刻,我只好魂體脫身,在遊戲場裡面到處遊蕩,時不時附身在剛死沒多久的玩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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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蘇羅:“活該。”

高晏:“你暴露了自己,目的是什麼?”

“原因有二,一是我要殺掉我的那位好兄弟。二是解決你我之間的因果。”宋北流攤開手,十分坦白的說道:“遊戲場結束後,你們迴歸現實,我還得繼續漫無邊際的漂流。所以錯過這次機會,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到你們。”

高晏:“你想怎麼樣?”

宋北流:“我要復活。”

聞言,褚碎璧和阿蘇羅齊齊:“嗤!傻逼。”

不愧是父女倆,嘲諷的表情都一樣的。

宋北流嘆氣:“我必須拿回我的血液,只有復活才能拿回血液,然後殺掉我的兄弟。高晏,我不想成神,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掉我的兄弟。殺掉他,我把我滿身的功德金光送給你,助你成神。”

高晏還未有反應,小觀音便已經跳起來,興奮的衝到宋北流面前:“你說真的?!”

宋北流抽抽嘴角,心裡有些吃味,他想起當初的小觀音要多拽有多拽,哪像現在對著高晏就那麼殷勤。

小觀音扭過頭,興奮的衝著高晏說道:“晏晏,答應他!他周身有閃瞎人眼的功德金光,只要拿到手,我就可以塑成金身,就可以助你早日成神!”

宋北流:“喂喂,可不可以別當著我的面分我的遺產?”

小觀音:“你不是早就死了嗎?”

宋北流:“……”說的好有道理。

高晏看向褚碎璧:“褚哥,你覺得如何?”

褚碎璧:“功德金光是好東西,但你甘願放棄成神的機會去殺你兄弟?你曾經的神明印記是觀音,晏晏也是。按理來說,你們就是競爭對手。現在你告訴我們你願意犧牲自己成全晏晏,而前提是讓晏晏助你復活。我怎麼聽都覺得你像在哄騙三歲小孩?”

宋北流彎起眉眼笑道:“我們可以定下神明契約,就像耶和華和以色列定下的舊約一樣。違者,殺無赦。我只需要身體和血液,一旦復活,我立刻給他功德金光。”

高晏:“我需要時間考慮。”

宋北流比了‘ok’的手勢:“沒問題,反正你還沒有集齊超度的人數。”

高晏有些疑惑:“為什麼你和菊裡花鈴都一定要我的楊枝甘露?復活道具明明還有亡靈書、青果和鮫珠。”

宋北流笑意減少:“鮫珠在阿瑟加德手中,青果在北歐眾神手裡,誰拿得到?至於亡靈書,當初失竊過一次,導致冥河國度關閉十年,拒絕成為遊戲場。因是埃及地位頗高的冥神,連掌控遊戲場的神明都對此無可奈何。所以唯一能復活我的,只有楊枝甘露。”

高晏:“我知道了。”

宋北流:“沒問題的話,出於友好合作之前給予的一點小心意。”

他拿出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匕首,正是白天的時候割開牢房鐵門的那把。

宋北流玩耍著匕首,動作倒是利落漂亮,在匕首自手掌邊掉落時,他輕輕一拍正中匕首把柄。這一掌好似觸動匕首的機關,原本普通的匕首陡然自中間裂開,匕首變成一把帶鱗片的武器。

武器還在變化,鱗片張開後在兩秒內重新組合,最終變成一柄紅色兩叉戟槍-頭。

這是一把朗基努斯之槍的槍-頭,當然也有其他更熟悉且容易記住的名字——‘聖-槍’或‘命運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