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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通靈問心5

“這……”面對林瑩如此坦白和直接的話, 白晴明有些哭笑不得,“這話叫我有些沒法子接啊。”

白晴明沒想到林瑩會直接說她就是想看天皇和皇室的笑話和熱鬧, 所以不願意告知他到底是誰偷走了八咫鏡。可是他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因為以往他並沒有發現林瑩對天皇有多少惡感, 實在不明白她現在為什麼落井下石。

心中有著疑惑和不解,白晴明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對他的詢問, 林瑩聳了聳肩, 很直白的回答道:“我一向不喜歡平安京那些高高在上、壓迫平民,只知享樂的貴族們, 而天皇和源氏無疑是我最討厭的貴族, 所以有機會看他們倒黴,我很高興。”

白晴明解開心中的疑惑後,便就此作罷, 完全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幫天皇找回八咫鏡, 實在沒必要積極:“既然這樣,那我便回稟天皇,告訴他八咫鏡並非妖之森所盜,而你也不知道八咫鏡是被何人盜走。”

林瑩與白晴明相視一笑, 兩人已經在看天皇笑話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不得不說, 平安京的天皇真的不算很得人心, 雖然天皇乃是天照大神後裔,血脈高貴,身份貴重, 生而不凡,但主宰這個國家的天皇卻並沒有真的做什麼利國利民的事情,更多時候他只顧自己享樂罷了。

“其實八咫鏡從天皇手中遺失也沒什麼,我只是怕盜走八咫鏡的人暗中籌謀之事會對京都不利。”白晴明笑過後,又難免有些擔憂的輕輕嘆息了一聲,“八咫鏡畢竟是神器之一,流落在外會鬧出什麼事情來,誰也無法保證。”

就像八尺瓊勾玉,之前就落在鈴鹿山的大嶽丸手中,結果大嶽丸他拿著神器要幹嘛?他要率領海國大軍進攻京都,你說這件事情坑不坑!萬一盜走八咫鏡的人也打算照葫蘆畫瓢可怎麼辦,白晴明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八尺瓊勾玉鬧起的風波了。

“其實你也沒必要擔心這個啦。”林瑩出言寬慰道,“八咫鏡最大的意義在於對皇權的象徵,本身並不具備太過強大的力量,就算旁人想利用八咫鏡做什麼,只怕也難以達成目的。而且我可以跟你明說,盜走八咫鏡的人並沒有要對京都出手的意思。”

林瑩雖然沒有直接告訴白晴明到底是誰盜走了八咫鏡,但她的話確實在很大程度上安了他的心,讓他不再擔憂盜走八咫鏡的人會對京都不利。只要京都不會在這件事情中受到牽連,其實白晴明不是很在乎天皇丟失八咫鏡後有多急切和苦逼。

有關於八咫鏡的事情到此為止,白晴明不再追問太多,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底,消弭了許多擔憂。

而在這件事情了結後,白晴明卻還在為另一件事情感到無奈甚至是心煩意亂。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努力繃住自己心頭的怒火不要讓它爆發出來,只壓著嗓子沉聲問道:“黑晴明現在在哪裡?”

一想起之前八尺瓊勾玉的爭奪中,是黑晴明趁亂搶走了這件神器,白晴明就覺得心頭一陣怒火直衝天際。黑晴明不知道八尺瓊勾玉這件三神器之一代表著什麼嗎?他居然還跑去從那麼多人中虎口奪食,生生把神器搶回來,簡直是吃飽了撐了沒事幹!

“咳。”感受到白晴明苦苦壓抑著的怒火和憤怒,林瑩忍不住有些心虛的乾咳了一聲,那什麼,好像、大概、也許,黑晴明去搶八尺瓊勾玉是因為她的拾掇?如果不是她主動提及的話,也許黑晴明未必會真的有興趣去搶這件事情。

噫,這樣想想,她好像有點對不起白晴明啊。既幹了拾掇黑晴明去搶八尺瓊勾玉的事情,而且還拒絕告訴白晴明是誰偷走了八咫鏡。除了草雉劍以外,林瑩好像在另外兩件神器的事情上都坑了白晴明一把,真是太對不起他了。

一見林瑩臉上浮現出心虛之色,白晴明當下反應過來,黑晴明搶走八尺瓊勾玉的事情林瑩一定知道,而且是在他搶走神器之前就知道,甚至可能林瑩還不僅僅是對這件事情有所瞭解,甚至都有可能這件事情他們兩個還在一起商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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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稍稍變化了一些,白晴明眯著一雙眼尾天然上翹的狐狸眼瞥了林瑩一眼,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意味,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你早就知道黑晴明要搶八尺瓊勾玉,那你應該知道他現在藏在哪裡吧?”

不等林瑩說出拒絕的話,白晴明已經語氣嚴肅的說道:“黑晴明搶走神器不是小事,先不說三神器事關重大他貿然拿走會造成什麼後果,就說這件事情若是暴露出去,對我的影響也很大。畢竟旁人可不會管黑晴明的行事其實與我無關。”

林瑩一怔,然後反應過來,不由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確實,就像如白晴明所言,黑晴明做下的事情一旦被發現,除了少數人會理智的將黑晴明和白晴明當成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分開以外,大部分人還是會將他們二人混為一談,將黑晴明做的事安在白晴明身上。

如果說黑晴明幹的是其他什麼事情還好,就算暴露出去可能也不會怎麼影響到白晴明,但他這一次他可是搶走了八尺瓊勾玉,這可不是小事。雖然說沒有搶走八咫鏡那麼嚴重,但要是暴露出去,白晴明在京都也很難做人了。

“其實他搶走八尺瓊勾玉也不是要做什麼。”林瑩想了想,還是給白晴明漏了點底,“只是一來他不想讓八尺瓊勾玉繼續落在大嶽丸手中,被大嶽丸利用著來禍害他人;二來也是因為他想研究一番神器,所以才會去搶八尺瓊勾玉。”

歪了歪頭,林瑩又補充一句說道:“其實如果八尺瓊勾玉一直被鈴鹿山儲存,沒有認主,大嶽丸也沒有帶著八尺瓊勾玉來進攻京都的話,他也未必會想到去搶八尺瓊勾玉。而且你也不必太擔心這件事情會被人發現,他是以狐妖的身份去搶八尺瓊勾玉的。”

白晴明很是無奈的看了林瑩一眼,反手指了指自己:“可世人皆知,我是白狐葛葉之子。”他是安倍益材和白狐葛葉的孩子,這一點在平安京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現在確實誰也猜不出來搶走八尺瓊勾玉的狐妖是誰,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能猜出來了。

林瑩抬手摸了摸鼻子,有點小尷尬和小心虛的小聲道:“好吧,那我告訴你黑晴明在哪裡,你去找他商量這件事情吧。他拿到八尺瓊勾玉後就去了信太森林藏起來,你知道信太森林在哪裡吧?”

白晴明想了想,才帶著幾分疑惑和不確定的開口說道:“是母親以前居住的森林嗎?”他沒有兒時的記憶,其實不太記得白狐葛葉,只是有些感情,哪怕沒有記憶也無法抹消,在提到白狐葛葉時,他心中有很多溫暖的感覺浮現出來。

在林瑩點頭過後,白晴明本想直接前往信太森林找黑晴明,不過在離開之前他想到什麼,帶著幾分猶豫的與林瑩說了一件事情:“我和黑晴明可能很快就要轉世了,我們的轉世秘法已經推衍好了,對轉世後的二人重歸一體的事情也商量好了。”

“你們很快就轉世?”林瑩微微皺起了眉頭,有點驚訝也有些不解,“你們沒必要這麼急吧?而且,葉王還很小,你們現在轉世,他日後豈不是一個人留在京都?”那麻倉家可還盯著他呢。

白晴明一時有些失笑:“當初可是你催我和黑晴明儘快轉世的,現下倒覺得我們著急了。”他對林瑩前後轉變的態度感到有些好笑,卻又能夠明白,因為他知道林瑩是真的為麻倉葉王著想,不希望他在還年少的時候就失了老師庇護。

林瑩被白晴明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她卻並沒有退縮,仍舊默默的看著白晴明,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白晴明的神情漸漸認真起來,他堅定道:“在葉王元服之前,我不會轉世的。再怎麼著急,我也會等葉王成年再轉世離開,而且離開之前,我會請相熟的人照顧葉王。”頓了頓,白晴明笑看了林瑩一眼,詢問道,“你也會看顧葉王,不是嗎?”

林瑩沉默了下來,許久後,她眉眼微動,有些無奈又有些嘆息的說道:“如果他在妖之森,我當然會看顧他。但他若是留在京都、留在陰陽寮,我未必能一直看顧著他。”

“麻倉家……讓我覺得很不好。”林瑩垂下眼簾,輕聲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