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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有些意思了

趙虎特意豎著耳朵聽。但聽完蔣平一字重疊式的描述後,他挑了挑眉毛,別有意味地去看趙寒煙和展昭的反應。

展護衛身為南俠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表情紋絲不動。

趙小兄弟則抿著嘴,似乎在忍笑。可當趙虎欲看仔細的時候,表情又很嚴肅了。

趙虎撓撓頭,有些不太確定。

“可是鞭子打在身上的聲音?”趙寒煙正色問蔣平。

嘻嘻笑的蔣平愣了下,被趙寒煙的態度所感染,表情嚴肅下來,想了想:“聽你這麼一說,還真像。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是那種事的聲音,但總覺得哪兒怪怪的,不太對。”

“那到底是哪種聲?你可確準了!”趙虎急道。

蔣平猶豫了下,“幹那種事的聲和鞭子打人的聲不太一樣,應該是鞭子!再說那種事都該有喘息和哼哼聲,對不對?”

三人都沒搭話。

“不是吧?”蔣平驚訝地打量他們三個,然後指著趙寒煙,“他還嫩些,倒可以理解,難道南俠和這位趙差爺也沒……”

趙虎忙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懂,我當然懂,展爺肯定比我更懂了。不過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談這種事情,太傷風敗俗,我們是懶得搭理你。”

“噢,是麼?”蔣平懷疑地打量趙虎和展昭,然後意味深長地笑起來。

“昨夜你可有人證?”

“沒有啊。”蔣平不解地看著突然向他發問的展昭。

“帶回開封府。”展昭命令道。

趙虎一聽可解氣了,立刻拿住蔣平。

“噯?你們這是……”蔣平掙扎。

“誰敢動他!”

來人白衣勝雪,如一柄出鞘的寒劍,直衝至趙寒煙、展昭和趙虎三人面前,鳳目含刀,語氣更為不善。

蔣平看到白玉堂,激動地掙扎雙臂,急切求助道:“五弟,他們不講理!我不過是懷疑他們三個跟都五弟一樣是雛兒,他們就報復把我抓起來。五弟快救我!”

白玉堂臉色頓時轉黑,舉刀便欲往蔣平身上砍。

“展護衛,救命!”蔣平掙脫趙虎的控制,飛快躲到了展昭的身後。

展昭舉起還沒出鞘的巨闕劍,立刻擋住白玉堂的來劍,正色警告白玉堂:“蔣平是本案重要的相關人,白兄弟請不要胡鬧。”

凜凜目光瞬間從蔣平移到了展昭身上。

兩相對峙,氣氛詭異。如箭扣弦上,一觸即發。

“蔣兄弟故意鬧你,許是想報昨夜的仇。他聰明,自覺打不過你,便想試試南俠行不行。”趙寒煙聲音輕柔平靜,最是容易讓人聽入耳。

白玉堂受了趙寒煙的提醒之後,凌厲的目光再次轉到蔣平身上。

蔣平剛剛還在心裡暗暗竊笑,萬沒想到轉眼自己的‘計劃’竟被這麼輕易地識破。他一邊在心裡怨趙寒煙多嘴,一邊面帶苦色地對白玉堂慌張擺手,表示自己冤枉。

白玉堂想了想,收了劍,對展昭道:“儘管帶去,殺剮了才好!”

“還是不是兄弟了!”蔣平不忿叫囂,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

“破爛兄弟,不要也罷。”白玉堂胳膊輕飄飄一搭,落在了趙寒煙的肩膀上,“剛認了一個,比你有用,更比你好看。”

“你――”蔣平氣的臉色青紫,一時噎得說不出話。

趙寒煙則心頭震了一下,本想立刻拍掉白玉堂的手,他們還不算熟!但轉即瞧展昭和趙虎等人正往自己這邊看,琢磨著她先前來的時候就差點在展昭面前露了破綻,這會兒如果反應太激烈,豈不是‘破’上加‘破’了。

趙寒煙就大方地樂呵一聲,坦率並且炫耀般地接受了白玉堂的邀請,“能做錦毛鼠的兄弟,我榮幸之至!”

白玉堂比趙寒煙高出半個頭,搭趙寒煙肩膀的時候,感受到她的骨架纖巧,心裡正覺得奇怪,轉而就被趙寒煙的笑聲吸引,他順勢‘居高臨下’地看趙寒煙。圓潤的額頭又細又白,密長的睫毛翹得高高,忽閃忽閃籠翠霧,小鼻子下的丹砂口正吐氣如蘭,容易讓人看痴。

白玉堂定力還不錯,在自己快失神之前提醒了自己,移開目光,也撤掉了放在小廚子肩膀上的手。

身體雖拉遠了,但白玉堂並沒有擺脫掉小廚子對自己的影響。因為他聞到小廚子身上的味道很特別,這一大早的廚子身上沒帶一點飯菜香,竟是一股很解膩好聞的茶香,還伴著若有似無的淡淡的茉莉花香。

白玉堂這才想起來詢問小廚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查案,隨後得知她不僅會做菜,還被包大人器重做了捕快,對趙寒煙倒更為另眼相看。

“請問白兄弟剛剛去了哪兒?怎麼一早就不在客棧?”既然白玉堂回來了,展昭當然也要問他的口供。

“去鄰街粥鋪吃早飯,”白玉堂剛進客棧的時候就聽說死人了,正想反問展昭死者是誰,就見隔壁房間裡抬出一具用白布蓋住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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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要辨認,衙差就只把蓋頭的部分掀起來給白玉堂看。

“呵,這案子你們不必查了。”

趙寒煙猜出白玉堂知道什麼,問他何出此言。

“死了個該死的,有什麼好查。”白玉堂口氣輕蔑,難掩對死者的鄙棄情緒。

“認識他?”趙寒煙又問。

“此人乃是當朝殿前都指揮使馮高的次子馮志新,平日紈絝浪蕩,仗勢霸佔良家女子,早就該死了。”白玉堂道。

蔣平小聲問白玉堂:“他就是你說的馮志新?”

白玉堂點頭。

蔣平湊到白玉堂身邊,眼珠子動了動,似想對他說什麼。白玉堂卻面無表情,沒給他任何回應。蔣平只好作罷。

展昭暗暗把二人的異狀記在心裡,暫且沒說什麼。

當下衙差開始登記客棧每一名住客姓名。張龍則帶人排查了死者房間附近的情況,包括窗下房頂,但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痕跡。

“你們說兇手怎麼進的房間?這大半夜的,翻窗倒是極為方便,來無影去無蹤。”趙虎搓著下巴琢磨道。

“在狀元樓這樣來往人員較多的地方作案而不留痕跡,說明兇手膽大心細,作案嫻熟,手法幹淨利落,而且一定提前做了籌謀。若茶裡真下了藥,那兇手就極可能是狀元樓的房客。”趙寒煙動了動眼珠,“我猜他只住了一夜,一早人就不見人了。”

展昭立刻召來在劉掌櫃詢問,劉掌櫃道:“哎呦,那可不在少數,聽說死人了,一大早就有不少人鬧著要退房。”

“只住一夜的,而且是在發現死者之前就退房的呢?”趙寒煙問。

劉掌櫃搖頭表示沒有,轉即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把目光投向天字一號房,“昨晚上倒是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帶著蒙烏沙的草帽,要了天字一號房,住下後至今沒出來。”

負責登記住客的衙差道:“可我們剛查過一號房,沒人。”

劉掌櫃不信,趕去一號房檢視,被褥各處擺設都十分整齊,真像沒人住過一般。

“這?人什麼時候走了?”劉掌櫃嘆罷,又道,“對了,我瞧他打扮奇怪,一聲不吭,只比劃著說話,就特意留了個心眼,在收他錢的時候,特意讓他留了名。”

“什麼名,快說來。”展昭道。

“我讓他寫在本子上了,這就去拿。”

劉掌櫃隨後就將本子取來呈上,內容剛好新起一頁,在最上方有一行字:“天字一號房,文銀三十兩,歐二春”

歐二春?

這名字讓趙寒煙和展昭等人立刻就想起了蓑衣案的殺人兇手歐大春。

“歐大春,歐二春,這是巧合麼?”趙虎不解地嘆道。

展昭覺得不是,轉而看向趙寒煙的意思,想聽聽她怎麼說。

“必然不是巧合,歐大春的原名叫歐大剛,後改的。這歐二春顯然是對應‘大’,所以排行二。”趙寒煙皺眉,本以為今天只是碰到一個鞭笞裸男的變態殺人案,卻沒想到竟然會和血蓑衣的案子有聯絡。

這種聯絡,讓在場所有經歷過那樁案子的人心裡都開始惴惴不安了。因為歐大春是連環殺手,抓到他之前已經連殺了三人,如果歐二春的名字真是由歐大春的‘排行’而來,那麼也就變相說明這位歐二春也極有可能是連環殺手。而最為可怕的是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聯絡他們也都不清楚。

死者馮志新許不會是唯一一名被害者,之後可能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什麼大春二春的,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不懂?”蔣平聽到的只是隻言片語,並不瞭解整個案件過程,所以很是糊塗。

白玉堂卻是一聽就明白了,張口便直戳要害:“這兩個名字,學北俠歐陽春?”

展昭驚訝於白玉堂的機敏反應,點頭。

“有些意思了。”白玉堂嗤笑一聲,顯然被勾起了興趣,他大步走到馮志新的屍體旁,直接把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整個扯了下來。

狀元樓內當下還有幾名圍觀的客人和店小二,隔著遠遠地看,互相嘀咕著。結果這下忽然看到了整具裸男屍,滿身鞭痕,特別是下半身幾乎……幾個人紛紛捂著嘴轉頭吐了。

“他不是第一個。”白玉堂半垂著眼簾打量馮志新的死狀,容顏冷峻,“七天前在陳州,我就見過一具和它死狀一樣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