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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期06

夜逐漸深了, 古堡裡的燈光擴散開來, 由一樓客廳蔓延到二樓的各個客房。

噔、噔、噔、噔!客房的窗戶接連亮起光芒, 嘉賓們回到了各自的臥室去休息了。

高朗是最後一個回房間去的人, 他把陶瓷茶壺裡的花果茶清理乾淨,又細緻地擦乾淨茶杯外壁的水漬,把茶具按部就班地擺放好之後, 這才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走到管家房的門口時,他停了下來。

他手上還殘留著水跡,接觸到門把手的瞬間, 潮溼感混合著鐵器的冰冷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在發抖。

這種發抖的反應在他下午做自我陳述時也出現過, 他站在所有目光的聚焦處,偷偷地把卷宗裡的一些資訊藏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這裡明明只剩下他一個人,follow pd也退開了,把接下來的拍攝任務交由臥室裡的固定鏡頭。

可他又一次忍不住開始發抖。

他從來沒玩過這麼刺激的遊戲,他實在是緊張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高朗努力剋制住自己不聽使喚的手,手腕用力往下一壓, 開啟了房間的門。

臥室裡的佈置和上一期一樣,幾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高朗在床邊坐下, 他手上沾染的水終於徹底揮發乾淨, 手背的肌膚變得有些乾燥, 攥拳的時候會有一種明顯的緊繃感。

他嘆了口氣,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字條。

說是字條,其實是一張收據, 上面清楚地註明了主人威廉的一筆開支。

威廉曾經吩咐他轉給南澤一筆錢,這筆錢的用途……是為了購買致命毒藥“死翹翹”。

但這並不是讓高朗精神緊張成這個樣子的理由。

他順著床沿滑坐在地面上,手撐著地翻過身,雙膝著地趴下去,側臉幾乎已經碰到了木地板。

在床板與地面狹窄的夾縫裡,他看到了那樣東西。

高朗倒吸一口涼氣,他探手進去,把藏在床底下的藥瓶取了出來。

果然如卷宗所說,“死翹翹”在他這裡。

宴會當天,天公不作美,從中午時分天氣變由晴轉陰,繼而狂風大作暴雨傾盆,好在受邀的賓客們都已抵達古堡。而他作為古堡的管家,提前已經採購好了所需的食材,並做了萬全的準備,所以惡劣天氣並不會影響到宴會的如期舉行。

但在下午的時候,他照例上樓去給威廉送茶水和點心,卻在威廉房間門外聽到了南澤的聲音。

威廉和南澤正在爭吵,準確地說,其實只有南澤一個人在質問的聲音,威廉全程都沒有回應。

最後,威廉擺擺手,不作任何解釋,讓南澤自便。

南澤奪門而出時撞翻了他的托盤,茶水傾倒出來,弄髒了剛烤好的精緻點心。

南澤不做停留,從鞋櫃旁取了黑色的長柄雨傘,然後開啟古堡的門,衝進了雨幕中。

威廉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單手按著太陽穴,難受得皺起了眉。

他知道主人威廉身體一向不好,幼年時就帶著病根,後來又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整個人虛弱得像一片羽毛。

他像往常一樣走到威廉身邊,給他端了杯熱水,又服侍他躺下。

威廉的床頭櫃上擺著兩瓶藥,一瓶是日常服用的“睡得香”,另一瓶就是委託南澤購買的“死翹翹”。

在威廉被溫暖的被窩逐漸哄睡後,高朗退了出去,同時順手帶走了其中一樣東西 。

——就是此時此刻躺在他手心的這瓶“死翹翹”。

高朗跪坐在地上,手心裡的白色小藥瓶安靜又無辜,他卻咬著牙,有些手足無措了。

高朗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所有人都死於“死翹翹”,而毒藥現在就在他這裡。

那麼毫無疑問,他就是兇手。

高朗覺得,他不能坐以待斃。

高朗緊張得啃起指甲來,他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名牌寵物醫生,如果遊戲一開始就被揪出來,那他怎麼還有臉回去面對崇拜著他的貓貓狗狗啊。

他從地上爬起來,捏著小藥瓶跑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為了方便他們這些嘉賓,倒沒有完全採用復古的裝飾,花灑和水池包括鏡子都還是現代化的標準,以保證他們最基礎的生活需求。

他擰開藥瓶,把裡面的粉末一股腦地倒進沖水馬桶裡。

在按下沖水鍵的時候,他隱約看到粉末並不是純粹的白色,裡面混雜了一些已經結晶的淺黃色顆粒。

等他再想細看,水流已經沿著池壁汩汩而下,最終消失在下水道口,把證據完全毀屍滅跡了。

高朗合上馬桶蓋,又開啟鏡子後面的暗櫃,裡面是節目組為他們準備的洗漱用具和護膚品。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想也沒想就把只有三指高的空藥瓶藏在了那堆瓶瓶罐罐之間。

等到第二天天亮,高朗在他的管家床上醒來,他已經不再像昨晚那般緊張。

或許是已經接受了自己潛在的兇手身份,他對著鏡子刷牙時竟然還體會到了一絲莫名興奮的感覺,他又看看躋身於一堆護膚品裡的小藥瓶,含著牙膏沫對著鏡子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高朗,從這一刻起不再是憨厚的高管家。

他的故事線已然開啟,他要贏,他要黑化,讓貓貓狗狗們都來看看高醫生的另類魅力。

******

陶心遠是最後一個起床的。

他昨晚睡得並不好,像有一隻手在夢裡拉扯著他,醒來時頭腦昏昏沉沉。

床對面的角落裡擺放著小提琴盒,還是上一期他們搜尋房間時候的樣子,他當時匆匆碰了一下琴絃,就再也沒有接觸過。

他穿衣下床,走了過去。

琴身背面的刻痕一共七條,雜亂地排布著,看起來並不是在同一時間刻出來的。

刻痕由淺至深,像七階音符一般逐漸遞增,在最後關頭猛地收緊,帶著絕望狠狠地刻入木頭裡,讓人看得喉嚨發緊。

陶心遠自己的琴也是這樣。

可他不明白這些刻痕由何而來。

在他隱約的記憶中,他知道自己曾經似乎遭遇過一些事情,因此他接受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干預治療,會有專業的心理醫生來輔助他,讓他直面痛苦,適應痛苦,接納痛苦。

可這些痛苦究其本質到底是什麼,他記不起來了。

他只能記得那種心臟抽疼的絕望感,卻不知道原因。

腦子裡就好似有一道磨砂質地的牆,他無能為力地遙遙看著另一個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不願意承認,在他心裡還有這樣一個未知的自己。

陶心遠緩緩坐在地上,他把臉埋在掌心,後脊彎成了一張脆弱的弓,脖頸處薄薄的皮膚包裹著骨骼,隨著他每一次呼吸而上下起伏。

昨晚他和南澤共享了彼此的卷宗,當兩份卷宗的資訊交合在一起,小少爺的形象就彷彿活了起來。

小少爺和他實在太像了,在某些方面,就彷彿平時世界裡的陶心遠,讓他沒由來地從文字裡感受到了共情的力量。

小少爺是一個敏感又靦腆的少年,看人的時候漂亮的眼睛總是溼|漉|漉的,像小動物一樣。

宴會開始前,小少爺終於再一次見到了他的家庭教師。

在小少爺的人生軌跡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哥哥威廉,另一個就是家庭教師。

老公爵有精神問題,他收養了威廉和小少爺,但同時也把自己暴虐的情緒發洩在兩個孩子身上。

在他童年的回憶裡,哥哥高大英俊,但總是一臉憂鬱,最常見的場景就是威廉站在自己臥室的窗前,眺望寂靜無垠的山谷。

威廉是沉默的,所以山谷幽幽,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威廉也不同他親近,但當老公爵掄起鞭子的時候,威廉總會擋在他面前。

後來老公爵病情愈加嚴重,他發起病來整個人就像瘋子一樣,眼眶爆紅,鞭子輪得啪啪作響,彷彿在古堡裡劈開了驚天巨雷一般。

當威廉覺得護不住他時,便會把他關進壁櫥裡、關進馬廄裡、關進任何一個可以鎖住他的地方,誰也找不到他。

驚雷過去,天晴,連威廉也忘記來找他。

於是在小少爺貧瘠的故事裡就出現了第二個人,他的家庭教師,南澤。

他親近著南澤,在南澤面前恣意地展示他屬於孩子的那一面,在這種狀態下度過了他的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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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威廉舉行生日晚宴的那天,小少爺得知南澤要去劍橋讀書。

他向來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孩子,威廉為南澤準備了精美的禮物,他把自己最珍貴的家族徽章從胸前摘了下來,送給了南澤。

一整天,他的情緒都是低落的,他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的臥室裡,看著窗外陰沉下來的天和驟然而來的暴雨。

緊接著視線裡出現了南澤的身影。

南澤一手拎著旅行箱,另一手撐著傘,在傾盆暴雨中踽踽向山下走去。

南澤要離開了,連最後的晚宴都不打算參加,南澤就要離開了。

小少爺連雨衣都顧不得穿,他踉蹌著追出去,在古堡外的小徑上攔住了南澤。

他對南澤說:“你要走了。”

南澤說:“是的。”

他問南澤:“帶我一起好嗎?你可以帶我一起走嗎?”

最後南澤回答了什麼,卷宗裡沒有記錄。

卷宗裡只說,小少爺和南澤被暴雨困住,他們不得不返回古堡,兩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狼狽極了。

管家高朗為他們熬了薑湯,驅驅寒氣,以防感染風寒。

小少爺垂著頭,他一如既往地溫順聽話,南澤揉了揉他的腦袋,他便乖乖地去沖澡、更衣。

古堡裡沒有人發現,他在晚宴開始前溜進了威廉的房間。

床頭櫃裡只放了一個藥瓶,上面寫著“睡得香”。

他稚嫩漂亮的臉隱在陰影裡,有一種絕望的決絕。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把那瓶強效安眠藥裝進了自己的衣兜。

陶心遠翻開自己的衣兜,已經空了的藥瓶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六十年前,小少爺已經把藥下在了紅酒瓶裡。

安眠藥並不致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卷宗到這個位置戛然而止,留下了大面積的空白,給了他們無限結局的可能性。

陶心遠把空藥瓶收好,又洗了把臉,他從樓上下來,早飯已經在準備了。

高朗和吳明鐸在廚房裡忙活,喬原端了杯蜂蜜水靠在門邊看風景,而段程望倒是搬了一張椅子坐在落地窗旁的一面牆壁前。

那裡鑲嵌著一架管風琴,佔據了一整面牆,這種昂貴的傢伙一般只有在有礦的人家或者大型劇院、教堂裡才會出現。

沒想到威廉的古堡裡面竟然也有。

段程望坐下來,手腕輕抬,指腹碰到黑白琴鍵的時候,整棟房間都響起了管風琴厚重的音色。

段程望一挑眉,有些驚訝,“竟然是真的,我還以為只是個擺設呢。”

高朗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好奇地問:“段哥,你是要練琴嗎?”

搞音樂的人需要時刻維持一種樂感,持之以恆的練習是很有必要的。

段程望沒有應聲,他活動了一下手指,等到再一次落下時,便如翻飛的蝴蝶,跳躍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磅礴又靈動的樂曲彷彿絲綢一般流淌開來。

吳明鐸在廚房也遙遙地笑,他悄悄跟高朗說:“聽出來沒?”

高朗懵懂,眨了眨眼,“啊?”

吳明鐸笑得更加明顯,他說:“阿望這哪裡是在練琴,分明就是孔雀開屏呢。”

高朗沒什麼藝術造詣,他豎著耳朵聽了聽,除了覺得琴聲華麗以外,也沒感覺哪裡的公孔雀在開屏。

高朗沒聽出來,喬原倒是聽出來了,琴聲中的耀武揚威,聲聲要他的命。

喬原翻了個白眼,他一手拿著水杯,另一手於事無補地堵著一邊耳朵,氣勢洶洶地往屋裡走。

路過陶心遠的時候,喬原沒注意,還撞了他一下。

陶心遠伸手拉住他,說:“其他人呢?”

喬原沒好氣地反問道:“其他人是誰?你問南澤還是問小弟?”

陶心遠說:“他們兩個人呢?”

喬原看了他一眼,說:“我怎麼知道。”

喬原這一大早就撒火,並且撒得很沒道理,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貓,無賴極了。

陶心遠不跟喬原計較,他換了鞋,開門出去了。

古堡坐落在山頂,山腳下約兩公裡開外才是一片村莊,他們和最近的人家也相隔甚遠,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孤寂感。

不過古堡周圍的環境確實迷人,天空蔚藍澄澈,空氣都是鳥語花香的味道。

當天空格外乾淨時,人們會本能地產生一種錯覺,會覺得天空很低,低到觸手可及的地步,彷彿仰頭吸一口空氣,就可以把雲朵吸進肺裡。

山麓上有兩道熟悉的身影流竄過去,是伊代皓白和麗莎。

伊代皓白不愧是七個人裡年齡最小的,精力旺盛到不可思議的地步,竟然一大早帶著麗薩漫山遍野地遛彎去了。

雖然伊代皓白牽著麗薩的狗繩,但麗薩優雅地後面邁著步子,倒是他急哄哄地衝在前面,像是麗薩在遛他一樣。

一人一狗穿梭在密林中,身影時顯時隱,卻沿著山路留下了一連串朗朗笑聲。

當然,還有麗薩不耐煩的叫聲。

六十年前的威廉古堡,倘若沒有那一場詭異的命案,只是老友們齊聚一堂,想來也是這種溫馨的令人嚮往的模樣。

陶心遠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初升的太陽暖洋洋地給他一個擁抱。

他踮起腳尖,竟然真的伸出手去,想要試試能不能摸到天空。

他自然是沒有摸到的,但卻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肩膀。

他轉過身,看著來人,眼睛倏一下亮了起來。

“南澤!”陶心遠一點點彎起眼睛。

南澤是個極其矛盾的人,他有嚴重的起床氣,被人吵醒時能低氣壓很久,但同時他也有晨跑的習慣,偶爾順利早起後,便會出門跑一圈。

南澤摘掉耳機,隨著他的動作,有一滴汗順著他的手背滑落。

南澤髮梢也有汗,他不在意地把頭髮捋起來,呼吸中帶著溫熱的潮意。

陽光傾倒下來,因為折射率的原因,在接觸到南澤皮膚表面時,一層薄汗變成了天然的反射介質。

陶心遠沒由來地想到了曾經看過的電影,俊美的吸血鬼不畏懼陽光,在陽光下皮膚就會變成閃閃發光的模樣。

他眨眨眼,恍惚間覺得南澤就是在發光。

陶心遠也不知怎麼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南澤的手背上。他注意到南澤右手虎口處有一顆淺淺的痣,點在那個位置,就像一個精準的標記,讓人想要俯身咬一口,親一親。

陶心遠為自己奇怪的想法感到有些尷尬,他挪開眼,問道:“你哪裡來的耳機?”

南澤說:“剛問節目組借的。”

陶心遠找不出別的話題了,他只好說:“哦。”

南澤已經結束晨跑,正打算回古堡,他上下打量了陶心遠,這人明顯是才剛出來不久。

南澤問道:“你出來跑步?”

陶心遠這身裝扮顯然不可能是出來運動的。

陶心遠自己都不知道他出來幹嘛,早飯還沒做好,喬原脾氣臭的讓人不想搭理,他又跟段程望不熟,便只好出門隨意晃悠晃悠。

誰知道竟然瞎貓碰上死耗子,還真的遇到了南澤。

但陶心遠不打算這麼說,顯得命定的相遇太沒有儀式感了。

陶心遠想了想,卻說:“我來找你。”

南澤隨他一起往古堡的方向走,然後偏頭看了他一眼。

“找我?”南澤說。

是的,陶心遠想,他有充足且正當的理由來找南澤。

他們不僅是搭檔,同時在很大機率上,他們倆就是當年威廉古堡裡命案的始作俑者。

信任遊戲已經拉開了序幕,他們被冠上了兇手的身份牌。

在最危險的處境下,人類的本能就是攜手並肩,他和南澤不應該成為例外。

但話雖這麼說,陶心遠其實並沒有任何新的線索可以和南澤共享。

陶心遠想了想,然後抬起手,把手腕舉到南澤面前,隨便找了個話題,“你看。”

陶心遠手腕上戴著節目組配發的表,副導演千叮嚀萬囑咐,說這是他們唯一可以隨身攜帶的東西。

錶盤上的時間顯示還算精確,現在已經早上八點十五分了,但下面那一行小字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陶心遠將計就計,乾脆開始分析了,他說:“一個晚上過去了,還是100,沒有任何變化,所以這個數字代表的含義應該不是電量。”

南澤把耳機線繞在手指上,他抿著嘴,饒有興致地看著陶心遠。

等到陶心遠說完,南澤才慢悠悠地說:“陶陶,這個結論你昨天就說過了。”

“哦。”陶心遠想了想,面不改色道,“任何理論都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輔以反覆的嚴謹的證明。”

南澤靜靜地看著他,“嗯,然後呢?”

人的很多奇妙思維其實都是在死線面前的靈機一動。

陶心遠在南澤的注視下,他忽如其來地有了一個想法。

陶心遠猛地睜大了眼,他站直身體,頭頂差點撞到南澤的下巴。

他說:“我們有殺手鐧的,我們一直忽略了它。”

南澤明白陶心遠的意思,他問道:“你說我們在招待所找到的信?”

陶心遠點頭,說:“是的,就是那封信,信裡的信息量很大,它的作用一定不止提供‘216’這個數字。”

南澤抿了下唇,他看了陶心遠兩秒,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兜。

陶心遠不由地問:“你竟然把信帶在身上了?”南澤比他想象的更加謹慎。

南澤挑眉,回應道:“不然呢,放在古堡裡任何一個地方,都有可能被發現。”

陶心遠理解南澤的話,遊戲沒有規則,節目組收掉他們的私人用品也有這方面的考慮。提前避免了隱私洩露,嘉賓們便可以放開了走劇情,想搜便搜,想搶便搶。

信任遊戲裡,勝者為王。

南澤低聲又說:“我猜你一定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條線索,我的搭檔。”

陶心遠心裡呼啦啦颳起了一面旗,旗幟隨風飄蕩,似乎吶喊著,衝鴨,我要把最後的勝利插在威廉古堡的屋頂上。

陶心遠忽然沒那麼著急了,線索一點點鋪開,他感覺到更欣喜的感受。

——南澤似乎在一點點接納他。

陶心遠仰起頭,他說:“我還有一個發現。”

南澤問:“什麼?”

陶心遠揉了揉肚子,他說:“我發現我餓了。”

南澤笑起來,笑容從唇角上並看不真切,只能隱隱看出一個上揚的弧度。但南澤的眼底卻是柔和的,笑意像散落在湖面上細碎的光。

南澤說:“走吧,我們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同居吧》節目組根據論壇投票,從28對cp中選出了目前排名前四的cp組合。

top1:在劫難逃

top2:斷橋

top3:廚房組

top4:……伊麗莎白

(我們有真正女嘉賓的——別忘了我們麗薩)

以及,今天凌晨會上夾子,所以明天(7.3)的更新推遲到晚上23:00,後天(7.4)恢復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