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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期11

陶心遠的話一語中的。

段程望坐在沙發上, 他垂下眼, 緩慢地優雅地一點點攏起他的裙襬, 愛惜極了, 他又把手臂上的蕾絲手套整理好,抬手捋了一下鬢角,這才抬起了頭。

段程望說:“是的, 我破產了。”

在段程望的卷宗中明確寫明:段小花奢侈虛榮,花錢大手大腳,常年混跡在貴族社交圈, 時常衝動消費,導致入不敷出, 在不久前已經虧空了所有的財產。

而威廉繼承了老公爵的全部遺產,可以說是方圓百里最有錢的男人了,並且未婚。

所以由此可得,段程望來古堡的理由顯而易見。

高朗問:“原來你是想嫁給我們家威廉,當這個古堡的女主人啊?”

段程望搖搖頭,說:“曾經有過。”

陶心遠不明白, “曾經?”

段程望說:“我父親和老公爵交情頗深,所以我和威廉幼年時期就認識。威廉個性古怪, 他雖然人很好, 但孩子們都和他玩不來, 所以我們兩人之間並沒有太深厚的情誼。”

陶心遠又問:“你是什麼時候放棄嫁給他的打算的?”

段程望笑了笑,說:“威廉是個善良的人,所以才會收留落魄的曲作家, 同樣,他在得知我的境遇之後,也向我丟擲了橄欖枝,邀請我來古堡小住一段時間。”

段程望是懷著背水一戰的心情搬進來的,他已經走投無路了,貧窮像一把尖銳的匕首,一點點凌遲著他的魅力,貧窮對他來說比美人遲暮還要可怕。

但很快,段程望就放棄了嫁給威廉從而重新開始富足生活的打算。

因為威廉他……並不喜歡女人。

威廉似乎也不那麼喜歡男人,只是和他那個詩人好友不清不楚。

這讓段程望覺得挫敗極了,他一生周旋於各色的男人之間,他的美麗就是資本,讓他無往不勝。

但他所有的驕傲在威廉面前都如同空氣一樣,威廉彷彿根本就看不見他,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提供給他一定的幫助,讓他暫時度過難關。

段程望果斷地不再考慮嫁給威廉這條路,他憋著最後一口傲氣,他是窮了,但也沒有窮到失去尊嚴的地步。

段程望說完自己的故事線,忽然松了口氣,畢竟做壞人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可喬原卻倏地睜大了眼睛,他悲憤又不可置信地看著段程望:“你說什麼?!是你想和威廉搞在一起?!而我喜歡的應該是威廉?!”

段程望挑眉看他,說道:“很明顯啊。”

“段程望,你早就知道了!”喬原咬著牙,脫口就說:“那你昨晚幹嘛還逼我給你念情詩?我就覺得那些不可能是寫給你的……我……”

伊代皓白彷彿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他捂著嘴,眼睛在段程望和喬原之間轉來轉去。

段程望掀起眼皮,沒什麼情緒地掃了喬原一眼,喬原這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似乎取悅到了他一樣,他緩緩勾起一邊嘴角。

段程望說:“是你自己傻,怪我嗎?”

段程望話音還沒徹底落下,喬原已經被激怒了,憤怒壓過了他心裡的慫勁兒,他揮舞著拳頭,也不管前輩不前輩鏡頭不鏡頭,就想先報仇洩憤再說。

伊代皓白立馬攔住喬原,場面一度失控。

吳明鐸穩如泰山,他笑了笑,手指輕輕叩著沙發扶手,說道:“別鬧了,安靜一點。”

接著吳明鐸又把目光轉向段程望,問道:“阿望,所以那瓶‘死翹翹’是你買的?”

段程望說:“是我。”

吳明鐸從早先就十分執著於“死翹翹”的下落,他追問道:“藥在哪裡?”

段程望無奈地聳了下肩膀,他攤攤手,說道:“我不知道,我透過電話購物的向醫藥公司購買了‘死翹翹’,但我並沒有收到。”

這次輪到高朗驚訝了,他原先以為又多了一瓶“死翹翹”,而他手裡還藏著一瓶,這樣就可以真假障眼,把劇情弄得更加撲朔迷離。

可段程望卻說他那裡沒有。

高朗訝異地張大嘴,問道:“你沒有收到?!”

段程望點點頭,說:“是的,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收到包裹。”

吳明鐸問:“那藥究竟在誰那裡?”

這時大家的關注點都被行蹤未卜的“死翹翹”所吸引,只有陶心遠看著地面有些恍惚,眉頭蹙成了一座有些發愁的小山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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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證據接連出現,但對挖掘真相並沒有實質性的推進作用時,反而會成為干擾。

陶心遠隱約覺得不對勁兒,但這只是一種感覺,不能算數。

他微微閉上眼,只有證據是不夠的,當所有事實擺在一起,需要想象一種思維方式。

從兇手的角度去出發,他買了藥,他想要殺人,他希望這場宴會是個無人生還的死局。

那麼為什麼?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人永遠是故事的起點和核心,所有的思考都該從人的本源出發。

如果站在兇手的角度無法順利推理出動機,那麼即使找到再多的線索都無濟於事。

陶心遠問段程望:“你為什麼買藥?”

“我不知道。卷宗裡只記錄事實,不記錄動機和原因。”段程望說著冷笑了一聲,“我這種冷心冷情的‘女人’,被逼到絕路上有什麼不好做的?可能是想幹掉威廉,然後把所有財產據為己有吧。”

陶心遠並不認同,他說:“按常理來說,我是城堡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如果威廉死了,那財產只會落在我手裡,和你沒有關係。”

“陶陶,那威廉有沒有可能立有遺囑,他死後會把財產分給段程望一部分,這樣段程望就有理由下毒了。”高朗難得靈光一現,他說完又覺得不好意思,抬手抓了抓脖子,“我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看看法制頻道,上面好多案例都是這樣,故意害人就是為了騙遺產騙保險。”

說者無意,但聽者有心,高朗不經意的一句話突然就開啟了陶心遠的思路。

他轉頭去看南澤,南澤微微挑眉回應他。

陶心遠用口型輕輕說了一個字——“詩”。

雖然威廉還沒有現身,但透過其他人隻言片語的拼湊,很容易能感覺到威廉是一個敏感、偏執、精神衰弱並且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他大費周章地把朋友們聚在一起,雖然是以生日宴會作為由頭,但這種有些神經質的人,所作所為從來都不會那麼片面。

威廉為此設計了精緻的邀請函,又讓管家精心縝密地計劃宴會流程,用心到這般地步,那一定會在很多地方洩露他的心思。

比如那首詩,裡面就藏了很多的秘密。

詩的第一段就寫道:財富和名利再也取悅不了我分毫/我只想送些東西給你,我的朋友。

高朗說得沒錯,威廉有可能提前做過財產公正,要將自己的財產送給赴宴的朋友們,這或許就是他所謂的禮物。

等這些線索拼在一起後,隱隱出現了一個他們誰都沒想到的故事框架。

陶心遠後背驀地一僵,沿著他的脊椎升上來一股戰慄,他腳步不穩,幾乎是撲到其他幾人面前。

他拉過喬原和伊代皓白的手看了看,又去檢查了段程望的手錶。

六位嘉賓,除了吳明鐸帶著私人手錶以外,其他人的手錶上的示數都還是“100”。

無一例外!

陶心遠說:“朗媽這次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高朗沒想到自己被陶心遠點名認可,他嘿嘿笑,“啊?真的嗎?”

陶心遠說:“這個數字不是電量,也不是生命值,它可能代表著我們各自能夠獲得的財產份額。”

陶心遠的話像扔進池塘裡的爆竹,炸飛了一池無辜的魚。

他不在乎其他人或震驚或不可置信的反應,他說完就下意識抬眼去找南澤。

他這個動作實在是太自然了,就好像尋找陽光的太陽花,又好像玩累了就該回家尋找懷抱的孩童,似乎確定自己投出去的目光不會落空。

但實際上陶心遠還是有些忐忑的,他親近著南澤,卻又膽怯著。

他微微抿著嘴,當目光接觸到南澤的眼睛時,整顆心都放回到了肚子裡去。

南澤同樣凝視著他。

可南澤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南澤對於這個遊戲的態度有些太通透了,和在場的每一個嘉賓都不一樣。

陶心遠不由地咬住了嘴唇。

伊代皓白是所有人中最興奮的,他投入了巨大的激情在這個遊戲裡,每一條新發現的線索,每一支新開啟的支線,都令他雀躍。而其他幾人,或多或少都已經進入了角色,起碼都願意參與進來。

而南澤卻始終保持著過於剋制的態度。

倒不是說南澤不配合,相反,南澤思路敏銳,很多時候都能直戳要害,把纏繞成團的線索拆解理順。但他不爭不搶,總是雲淡風輕地站在一旁,在推理環節裡甚至沒有太多的存在感。

就好像……遊戲推理、闖關破局對南澤完全沒有吸引力,這根本不是他的主場。

陶心遠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離南澤最近,又共享了彼此的秘密,所以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他覺得南澤比起遊戲參與者,更像是一位引導者,屬於他的引導者。

南澤從一開始就在引導著他的思路,當他被卡在一個糾結的節點無法突破時,南澤便會順手點一點他,讓他的思路回到正軌上。

同時還有一個細節,陶心遠此時此刻回憶起來,更加肯定自己這種直覺。

就是在錄製第一期的時候,他在自己房間裡發現了刻著七道刻痕的小提琴,他情緒頓時有些不受控制。如今再倒回去想想,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覺得南澤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南澤時不時地會跟他強調,這是一個遊戲,這只是一個遊戲。

希望他全心投入去痛快玩一場,但在他沉浸太深的時候,又會適時地拉他出來。

南澤似乎……真的是在引導他。

陶心遠第一次在和南澤對視的時候有了躲閃的想法,他也這麼做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受莫名有些心酸,像堵在胸口的一塊石頭,衝散了他剛發現新線索的興奮。

陶心遠垂下眼,看著自己的腳尖,卻又忍不住想往前看,把南澤的腳尖一同收進視線範圍內。

這真的只是個遊戲嗎?

陶心遠抿起嘴,沉默地在心裡畫了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