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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期12

在座的七位嘉賓,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認為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圍坐在客廳中央, 彼此看了看, 都沒有說話。

良久, 吳明鐸嘆了口氣。

吳明鐸說:“這樣下去,我們只會走進誤區裡。”

陶心遠抬頭看著吳明鐸,不知為何, 從見到吳明鐸的第一面起,他從來都沒有感受到喬原和高朗那樣的崇拜感。

吳明鐸依然是電影裡又穩重又硬漢,笑起來還十分爽朗的形象。就彷彿是警匪片裡的睿智警探直接穿著皮靴走了出來。

按理說沒有問題, 但很奇怪,陶心遠微微皺了下眉頭, 吳明鐸這種太“表裡如一”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

陶心遠沒有回應,在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伊代皓白卻附和道:“我覺得吳sir說的有道理,我們大家現在互相懷疑,每個人手裡都有不願意公開的線索,這就讓推理陷入了僵局。所以現在需要一個完全中立的人, 來承擔偵探的角色,重新梳理一遍線索。”

高朗自然而然地接道:“那就吳sir啊, 他最合適。”

喬原也說:“對啊, 吳sir本身就是警探啊, 沒人比他更適合了吧。”

伊代皓白說:“確實,可以讓吳sir來當偵探。”

段程望抱著裙襬窩在角落裡,他說:“我沒意見。”

吳明鐸坐在沙發上, 他被眾人推舉出來,面色一如往常,淺淺勾了下唇角。

雖然吳明鐸是老演員了,不管是表情管理還是肢體動作管理,各方面都非常出色。但人類就是一種很會口是心非的動物,無論如何嘗試改變並且掩蓋,很多東西還是會透過習慣和不經意的行動體現出來。

南澤對上吳明鐸的視線,他沒表態,只是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南澤跟吳明鐸認識十多年,雖然近幾年聯絡變少,但吳明鐸又不是性情未定的青少年,無論如何一些既定的習慣都不會輕易改變,所以南澤從一開始就覺得他這“半個師父”有問題。

只是南澤和陶心遠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

如果只憑純粹的猜測和直覺,是不可能和一位老戲骨去硬碰硬的,吳明鐸只會用演技教做人,告訴對方什麼叫以假亂真。

吳明鐸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中站了起來,他單手按在腹部,謙遜地鞠了個躬。

麗薩原本正趴在伊代皓白懷裡,她看到吳明鐸站起來,又彎下腰,還以為要和她玩人狗碰碰頭的遊戲。

麗薩興奮地“嗷汪”一聲,踩著伊代皓白的大腿躥出去,一向高冷的小姑娘突然變得幼稚極了。她前腿站立起來,用溼|漉|漉的鼻頭去碰吳明鐸的臉。

吳明鐸反應也很自然,額頭往下一探,親暱地蹭了蹭撒嬌的麗薩。

然後吳明鐸站直身體,他笑著說:“既然大家願意相信我,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陶心遠這才意識到不止他一個人沒有同意,南澤似乎也不認可吳明鐸。

陶心遠扭頭去看南澤,南澤的眼神從吳明鐸的臉上移向麗薩柔順的背毛上,然後微微眯了下眼,眼底有些捉摸不透的情緒。

南澤突然問陶心遠:“麗薩是封翳的狗?”

陶心遠說:“這話是朗媽說的。”

高朗的話要反著來猜,陶心遠睜著圓眼睛眨了眨,明明是在戳高朗的痛處,卻又顯得很無辜,莫名有些可愛。

南澤看著陶心遠,不由地勾了一下嘴角。

南澤說:“所以麗薩的主人不是封翳。”

陶心遠默契地點點頭,他轉過來徑直盯著吳明鐸,說道:“吳sir,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吳明鐸還在和他的熱情擁護者們發表就職宣言,猛地被陶心遠叫住,這才發現他當選偵探並不是眾望所歸,起碼這裡還有兩個人棄權了。

吳明鐸並不擔心,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手臂搭在高朗肩膀上,掀起眼皮去看陶心遠。

高朗果然已經淪為吳明鐸的走狗,他狗腿地幫吳明鐸托住了打著石膏的左手。

吳明鐸說:“你講。”

陶心遠說:“你並不是警探,對吧?”

吳明鐸佯裝吃驚地笑了一下,但笑意不深,分明就是在逗小孩子的模樣。

吳明鐸說:“陶陶,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我一遍了,如果我不是警探,我又能是什麼身份呢?”

伊代皓白不顧麗薩的意願,又把狗頭囚|禁在自己懷裡,還對著麗薩的腦門啵啵兩下,招來麗薩憤怒的呲牙。

伊代皓白和狗一起看向陶心遠,想知道陶心遠又發現了什麼線索。

陶心遠說:“你是威廉。”

吳明鐸微微一愣,很快他就又笑了起來,看著陶心遠搖了搖頭。

坐在沙發上的其他幾個沒頭腦嘉賓,繼續保持他們沒頭腦的人設,只會堅持追隨吳sir的腳步。

喬原立馬反駁:“陶陶,你有證據沒有啊?沒有證據不要瞎說,我們偵探隊伍已經初步擬定了,你不要擾亂軍心。”

高朗也在訓小朋友,“就是的,陶陶,吳sir可是我們的主心骨,你別誣陷他啊。”

段程望悶聲發大財,他在現場氣氛慌亂的時候抬了下頭,目光投向坐在地毯上的伊代皓白。

伊代皓白捕捉到段程望的視線,他下巴埋在狗頭裡,衝段程望做了個鬼臉。

吳明鐸還沒來得及說話,但他的兩個粉絲戰鬥力太驚人了。

陶心遠被喬原和高朗的雙重夾擊搞得有些頭大,有種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陶心遠心煩意亂,剛組織好的一連串反駁的話被堵在喉嚨口。

緊接著他感覺旁邊有一陣風帶過,南澤手掌貼在他的後腰上,推著他往前走了一步。

陶心遠偏頭去看南澤,南澤離他很近,他目光所及之處只能看到南澤弧度完美的下巴和喉結。

這個視角很像那種男友向的哄睡影片,一睜眼,就覺得自己趴在對方的胸口。

不過南澤很快鬆開了手,好像任務就只是把他送到風口浪尖上一般。

陶心遠被迫站到吳明鐸他們面前。

陶心遠到底還是有一點少爺脾氣,對著喬原和高朗不樂意地哼了一聲。

他發洩完了才對吳明鐸說:“我有證據。”

吳明鐸抿了下嘴,他目光裡放鬆下來,隱隱有笑意透出來。

吳明鐸的變化讓陶心遠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吳明鐸看起來絲毫不慌張,反倒是有一種期待藏在笑容裡,就像是卸完妝後才謝幕的演員,期待著觀眾認出來他究竟扮演過誰。

吳明鐸放輕了聲音,笑著問道:“陶陶,你發現了什麼?”

陶心遠被吳明鐸這種穩重的姿態帶領著,他平緩了呼吸和心跳,說道:“朗媽也是很招小動物喜歡的人,但麗薩第一次見他也只肯讓他摸爪爪。可你昨天一到,麗薩就和你親近極了。所以麗薩是你的狗,你才是古堡的主人。”

“這點沒錯。”吳明鐸笑容更大,他點點頭,問:“我還有別的疏漏之處嗎?”

陶心遠指指吳明鐸的胸前,說:“你今天換了衣服。”

其他幾個人聞言都把目光投向吳明鐸身上。

吳明鐸搬進來的時候是被允許帶了一個小行李箱,他手上戴著和大家與眾不同的手錶,甚至還可以穿自己的私服。

但今天吳明鐸入鄉隨俗也換了裝,穿著不起眼的深藍色禮服,禮服相當修身,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吳sir的好身材。

高朗問:“吳sir的衣服有什麼問題嗎?不就跟我們一樣嘛。”

陶心遠說:“他的胸前有兩個很小的洞,那是別家族徽章的位置。”

陶心遠話音剛落,大家紛紛低頭去看自己的胸前。

果然,道具組已經細緻到了這種地步,南澤的胸前別有家族徽章,陶心遠和吳明鐸的胸前都有兩個小洞,其他人胸前布料平整,什麼痕跡都沒有。

吳明鐸坦蕩承認,他說:“我的身份的確是威廉。”

高朗和喬原彷彿受到了欺騙,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吳明鐸,異口同聲地質問道:“你為什麼騙我們?!”

陶心遠和南澤也很想知道,吳明鐸為什麼一上來就要隱藏自己就是威廉這一層身份。

吳明鐸坐回到沙發上,他說:“其實,我並沒有騙你們,在這個故事裡,我是唯一沒有嫌疑的人。”

吳明鐸的卷宗和大家都不同,或許因為他是古堡主人的身份,所以裡面除了記錄事實以外,還摻雜了很多的心理描寫和自白。

威廉是一個相當孤獨的人。

威廉在孤兒院裡長大,長到五六歲的年紀才被老公爵收養,然後住進了古堡。

古堡裡有很多同齡的小孩子,但威廉沒有太多時間去和小夥伴交流,老公爵給他安排了滿滿當當的課程,完全就是把他當作繼承人來培養。

威廉很爭氣,他放棄了一個孩子本該有的童年,全盤接受老公爵所有的要求,各項課程他都學得出色。

他性格越來越古怪,也沒有人願意跟他玩,他時常會站在窗邊看夥伴們在古堡外的草坪上踢球。

其中有老管家的兒子高朗,也有世交家的小女兒段程望,還有經常來古堡玩兒的同學喬原。

看著夥伴們玩耍,是威廉難得的放鬆時光。

在繼承了老公爵的全部遺產後,威廉做出了他人生最瘋狂的一個決定。

財富始終是他的枷鎖,他私下把古堡轉移給了弟弟小少爺,同時又去做了財產公證,把他所有的財產當做禮物,送給了他的朋友。

威廉一手策劃了這場生日宴,他託南澤購買“死翹翹”,又讓高朗請到了他僅有的幾位朋友。

他渴望能活在夥伴們的歡聲笑語中,哪怕飛蛾撲火般只能絢爛一次,他也心甘情願。

卷宗裡的情緒沒有絲毫收斂,完全是剖解開了去寫,吳明鐸在封翳車上看到時,那種撲面而來的絕望感和蒼涼感,壓抑得讓他喘不過氣。

一方面是出於演員身份的緣故,吳明鐸很容易從劇本裡體會到角色的心情,另一方面是他自身的原因,他不願意把自己代入到威廉的角色裡去。

吳明鐸表情漸漸黯淡下去,他嘆了口氣,看著自己攥緊的指尖。

調整了大約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吳明鐸才又抬起頭,把臉上的一些情緒掩蓋下去。

“威廉絲毫沒有嫌疑,他選擇的是自殺,不會傷害他任何一位朋友。”吳明鐸說:“這是我全部的資訊了,如果你們還願意相信我……”

南澤望著吳明鐸的臉,他突然走過來,抬手輕輕捶了一下吳明鐸的肩膀。

南澤說:“當然。”

陶心遠不懂南澤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他看著南澤的背影,咬住了下唇。

喬原和高朗瞬間又倒戈了,他們雙雙舉手表示:“沒有問題!既然威廉沒有嫌疑,那吳sir還是吳sir,請帶領我們找出真兇!”

伊代皓白不似以往那麼熱切,他的目光總是不由地滑向段程望的方向。

段程望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衝他搖了搖頭,讓他鎮靜一點。

這一出小插曲過後,吳明鐸當選偵探一角總算是拿到了全票,勉強算是深得民心的大偵探了。

吳明鐸重新拿出他的記事本,他演多了警匪片,在審訊嫌疑人這一方面總是得心應手的。

現在所有人裡只有陶心遠和南澤還站著。

吳明鐸笑了一下,他朝他們兩人身後的沙發努努嘴,說道:“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坐著聊天。你們知道的,動腦子的時候總是格外消耗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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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澤也笑了,他一轉過身就看到窩在自己身後的陶心遠。

南澤自然地抬起手,帶著陶心遠坐回到了沙發上。

此刻客廳裡的格局十分有意思:吳明鐸背靠著壁爐坐在單人沙發上,伊代皓白抱著狗坐在地毯上,正好壓在那個巨大的六芒星正中央,段程望、高朗和喬原坐在同一側長沙發上,而陶心遠和南澤坐在他們對面。

陶心遠眼下最感興趣的不是即將到來的第二次圓桌討論,而是南澤剛才的反應。

他仍然想不明白,南澤明明先前和他一樣的懷疑,為什麼在吳明鐸簡單解釋之後就選擇相信對方了呢?

說相信也不準確,在陶心遠看來,南澤更像是放了吳明鐸一馬,冷淡之下帶著一絲善意,並不打算逼著吳明鐸完全坦白。

陶心遠側過身子,悄悄打量南澤的側臉。

南澤第一次在小鎮招待所時因為嫌棄沙發破舊,所以屁股只坐了一點點位置,腰背都挺得筆直,不肯和沙發有太多的接觸。

但後來大多數時候南澤幾乎都和他坐在一起,南澤總是半倚在沙發上,姿態放鬆又慵懶,有時手臂還會不經意地搭在他身後,彷彿不經意的保護一般。

南澤抿著嘴,下巴微微緊繃,認真的樣子讓陶心遠不禁有些著迷,他一瞬間都顧不上去糾結南澤為什麼會突然“偏心”吳明鐸了。

吳明鐸等陶心遠和南澤坐下,便清了清嗓子,目光從每一位嘉賓的臉上緩緩掃蕩過去。

吳明鐸右手握筆,一下下叩擊著紙頁。

他第一個問了高朗:“你還有要坦白的嗎?”

高朗坐在段程望和喬原之間,並不是離吳明鐸最近的那個人,無論從最遠還是最近的位置出發,都不應該第一個提問高朗。

伊代皓白立馬問道:“吳sir,你不會是懷疑朗媽吧?”

“啊?”高朗徹底傻了,頓時緊張得打了個嗝,“……嗝~”

陶心遠聞言把目光從南澤臉上收回來,他並沒有注意到吳明鐸剛才說的話,只是聽到伊代皓白的質問才覺得奇怪。

如果換做陶心遠來猜,其實比起威廉,他第一個反而會排除高朗。

雖然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高朗的清白,但在這個故事裡,高管家和高朗本人一模一樣,就是生活中那種不顯眼卻很善良,有時甚至嘮叨得令人心煩的老好人。

這個世界或許沒那麼公平,但無論何時,像高朗這樣的人都該得到一種溫柔的回饋。

當然,還有一方面原因,即使高朗盡力黑化,可他憨厚得根本演不出來壞人模樣。

封老師布了這麼大一個局,更不可能讓高朗這種bug一上來就露出馬腳,直接團滅。

陶心遠搖搖頭,他看著吳明鐸,想聽聽吳明鐸究竟會怎麼說。

吳明鐸問伊代皓白:“你想聽真話?”

伊代皓白聳聳肩,說:“那當然啊。”

吳明鐸挑了下眉,他目光投向高朗,高朗被看得更加坐立難安。

接著吳明鐸才繼續說道:“就我看來,高朗是你們所有人中最沒有嫌疑的。我讓他第一個來,不過是給大家做個示範。”

高朗拍著胸膛吐了口氣,吳明鐸這個急轉彎,簡直快要把他的小心臟給嚇出來。

高朗嘗試扮演了一下反派角色,他發現他確實扮演不來,索性迴歸正道,繼續高醫生親貓貓愛狗狗的慈母人設。

高朗說:“南澤給吳sir的那瓶‘死翹翹’是被我偷偷拿走的,我把藥瓶塞在了鏡子後面的暗櫃裡。”

高朗這話一出,喬原都被驚到了,不由地往後仰了一下|身子。

喬原怎麼也想不到,高朗這裡竟然還隱藏著這麼深的一條線,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感嘆完高朗,喬原又想了想自己,事實上他也一樣,看樣子裝瘋賣傻,甚至昨晚還被段程望以尋找線索的名義騙去念情詩,其實他心裡門兒清,邊念邊罵,早上故意裝出惱羞成怒的樣子不過也是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

是喬原私下偷偷換掉了威廉房間裡的藥,把“死翹翹”換到了“睡得香”的瓶子裡,而被高朗拿走的那一瓶,裡面裝的其實是威廉的安眠藥“睡得香”。

喬原起先看到這條線索時,慌了神,把致命毒藥灌進人家日常服用的藥瓶裡,這不擺明了就是兇手幹的事情嘛。

所以他將計就計,跟著段程望的假設,憑空製造出來他們倆之間的一條感情線。

只要喬詩人和威廉之間沒有情感關聯,起碼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他的嫌疑。

但當現在大家的隱藏線索一點點被翻找出來,他突然意識到,他太過杞人憂天了,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兇手。

既然威廉和小少爺都有睡眠障礙,需要‘睡得香’的輔助才可以睡著,那麼如果小少爺產生了抗藥性,那麼威廉肯定也產生了抗藥性。

依照他對威廉的愛慕之情,自然能發現威廉早就不再繼續服用“睡得香”了,所以換藥的解釋只有一種,就是防止威廉自殺。

這樣的話,即使威廉服毒,那喝下去的也只是過期的安眠藥,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能是喬原的表情變化太豐富多彩了,吸引了吳明鐸的注意力。

吳明鐸問喬原:“小喬,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喬原點點頭,他被段程望壓制了太久,還不得不賣蠢求生,此刻終於揚眉吐氣,總要稍稍有些得意。

喬原站了起來,他把卷宗裡他偷樑換柱的經過說了一遍,緊接著又說:“先別急著懷疑我,我是好人,不信的話讓朗媽把你那瓶‘死翹翹’拿出來,裡面的安眠藥肯定已經過期了,檢查一下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高朗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說道:“喬喬,我昨天把藥倒進馬桶裡衝了。”

喬原滿臉絕望:“你說什麼?!”

吳明鐸問高朗:“那你還有印象裡面內容物的顏色嗎?過期的‘睡得香’應該是淡黃色的。”

高朗更無措了,他搖搖頭,臉漲得通紅:“……我沒注意。”

“朗媽,你個毒奶,坑死我了!”喬原被氣得快要暈厥,張牙舞爪地就要去掐高朗的脖子。

相比對面沙發上鬧騰的氣氛,陶心遠和南澤這邊卻靜得出奇。

喬原剛才一番話讓陶心遠瞳孔一縮,南澤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臂也猛然僵了一下。

陶心遠昨晚還在和南澤討論,他們的思路並沒有考慮到藥被掉包的可能性,只是覺得他們迷暈所有人,在眾人昏迷的時候做了一些事情。

但如果按照喬原的說法,基本就是坐實了他們就是兇手這件事情。

紅酒瓶裡裝著的根本就不是“睡得香”!

小少爺陰差陽錯地把“死翹翹”倒進了紅酒瓶裡,晚宴上觥籌交錯,即使他有抗藥性,南澤提前服用瞭解藥“睡不著”,也於事無補。

陶心遠扭頭去看南澤,南澤微垂眼簾,輕輕搖了搖頭,用眼神把資訊傳遞給陶心遠。

“別慌。”

“……嗯。”

陶心遠咬著下唇,腦子裡飛速地轉了起來,既然已經確認了兇手牌,他們的任務也更加明顯了,就是不遺餘力地攪混水,轉移嫌疑隱藏自己,趁眾人不備淘汰掉其他嘉賓。

等陶心遠再次抬起頭,正好對上吳明鐸的目光。

自從被陶心遠揭露了身份後,吳明鐸整個人氣場都變了,一舉一動都符合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沉澱,他放鬆許多,穩中有度,單單只是坐在那裡就令人倍感踏實。

吳明鐸沒有直接開始問話,反而緩緩地笑起來。他眼中有很明顯的欣賞,還有長輩看小朋友時的一種疼愛感。

吳明鐸說:“陶陶,其實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

陶心遠卻沒有被這種溫情的話題感染到,他微微皺起眉,偏過頭有些疑惑,“我不記得了。”

“你當然不記得。”吳明鐸笑著說,“當時你才多大,山桃抱著你來探我的班,你也不認生,誰抱都不哭,只會啃著手指呵呵笑。”

吳明鐸形容的那個白嫩嫩的小嬰兒和現在的陶心遠相去甚遠,根本沒法從陶心遠又酷又奶的表情裡聯想出吃手指呵呵笑的樣子。

對面坐著的三個人都笑了,伊代皓白也張著嘴樂。

南澤看了陶心遠一眼,才剛有一絲上翹的嘴角卻在一瞬間被拉平了。

南澤坐直身體,微微眯眼,他表情有些嚴肅,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陶心遠身上。

吳明鐸繼續說:“所以陶陶,叔叔和你爸爸媽媽都是一個年紀的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你告訴我,你隱藏了什麼線索?”

吳明鐸這句稀疏平常的話,不知為何卻讓陶心遠整個人都炸毛了,他垂著眼,狠狠咬著嘴角。

南澤適時插了句話,他說:“明鐸,你是要佔我們小朋友便宜嗎?”

南澤的話把大家的目光重又吸引回吳明鐸身上,他不動聲色地抬手按住陶心遠的後頸,微涼的手指貼在陶心遠的皮膚上輕輕按揉。

南澤說道:“陶陶,你困了。”

陶心遠不知道自己困沒困,吳明鐸話裡的“爸爸媽媽”和“相信”,像是把鈉扔進了水裡,他腦子裡很多記憶分崩離析地湧出來,他在昏昏沉沉中感覺到難受。

南澤沒有鬆開手,更靠近他一些,又沉又低的聲線貼在他耳邊,如同鎮定劑一般,把安慰只說給了他一個人聽。

南澤說:“回屋睡一會兒,聽話。”

南澤目送陶心遠上樓,然後他伸手攔住了要跟上去的陶心遠的follow pd阿力。

南澤面容徹底冷了下來,完全不是平日裡完美男神的模樣。

南澤說:“今晚把陶陶房間裡的鏡頭關掉。”

阿力有些為難,扭頭看了看明仔。

明仔被派來跟拍南澤,是他們所有follow pd裡資格最老,最有話語權的,同時也是最會和嘉賓們打交道的。

明仔苦著臉,跟南澤解釋:“南哥,這真的不好做,你理解一下。”

做節目都是需要話題度的,動不動就關掉一個直播間,粉絲不抗議就怪了。

南澤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他們,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客廳裡的溫度都好像在一瞬間降低到了零下,需要開啟壁爐來緩一緩。

良久,南澤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他站起身,靠近明仔的鏡頭。

於是蹲守在南澤直播間的觀眾們被喂了一嘴甜蜜的福利,南澤緩緩俯下身,一張俊美得有些過分的臉佔據了整個螢幕,近到可以數清楚南澤的睫毛。

南澤食指中指併攏,在自己唇上輕輕貼了一下,然後把吻過的指腹印在了鏡頭上。

連吻戲都沒拍過的南澤,對著鏡頭送出去一個虛無的吻。

“話題度夠了嗎?”南澤站直身子,對明仔說:“把陶陶的鏡頭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