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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微信群05

陶心遠坐在飄窗上, 訊號時斷時續, 偶爾還夾雜著刺耳的電流音。

在這樣的條件下, 他對著手機話筒, 一五一十地說出了他的秘密。

每一個字都彷彿快要耗盡他所有的力量和勇氣,這個秘密幾乎貫穿了他全部的生命。像是他馱在背上的沉重負擔,猛然卸下來的那一瞬間, 他不由地往後一仰,脫力地坐在地上。

陶心遠說:“我接受過很長時間的心理疏導和干預治療……”

南澤聲音放輕了很多,低啞深沉, 貼在陶心遠耳邊,有種誘|哄的味道。

南澤說:“我知道, 你說過的。”

陶心遠頓了頓,他咬住下唇,又說:“因為一場綁架案。”

南澤那邊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緊接著是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坐起來了一般。

陶心遠沒聽到南澤的回覆,他把手機聽筒貼得更緊, 卻在靠近的一瞬間聽到了南澤的呼吸聲。

南澤也拿起了手機,關掉公放模式, 靠近話筒輕聲說:“你……記得?”

陶心遠明知南澤看不見, 卻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陶心遠說:“當時陶氏正處於黨派紛爭, 我爸爸並不是掌權者,我年紀小也不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上完小提琴課, 叔叔來接我放學,我就跟著他走了。”

聽到“叔叔”兩個字,南澤眉心微蹙,手指無意識地捏緊了手機。

南澤問道:“他和你很熟悉嗎?”

“嗯。”陶心遠說,“是我爸爸的親信。”

原來是熟人作案。

但再熟悉的人也不應該不報警,任由孩子被綁架整整七天啊,這仍然說不通。

陶心遠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正常,於是南澤試探著問:“然後呢?”

陶心遠垂下眼,室內開著空調,室外是熱騰騰的暑氣,他手指戳著窗玻璃,有種觸控到結界的感覺。

如夢似幻的,很不真切。

陶心遠看著窗戶,裡面照映出他朦朧的輪廓,他一個人縮在飄窗上,明明是很孤獨的一幅畫面,卻因為他手中的手機,和那頭正在通話的人,變成了一種令人妥帖的安心。

南澤輕咳,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

南澤沒開口催促,只是稍隔一會兒便發出一些微弱的聲響,告訴陶心遠,自己還在。

陶心遠一直壓在心底的秘密,一瞬間就衝到了心口,如同飛旋的刀柄在他心臟上繞了一圈,把他所有的遲疑和顧慮全都斬斷,帶著鮮血的味道湧到了嘴邊。

他咬著牙,眼圈在一瞬間紅了起來,委屈極了。

他一開口就是“嗚嚶”的哭腔,嗓子也莫名啞了,張著嘴發了好幾遍聲才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陶心遠說:“叔叔他拿走了我的手機,把我關在了一間儲藏室裡。”

南澤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他問:“房間裡黑嗎?害怕?”

陶心遠搖搖頭,他說:“牆上掛著一塊表,每過一天我就會在小提琴背面刻一道劃痕,我被關了七天,才等到爸爸媽媽來找我。”他越說聲音越小,“其實我很愛惜我的琴的,只是我隨身帶著的東西只有琴了,我怕刻在別的地方,我離開的時候會忘掉。”

陶心遠不說來救自己,而是說來帶自己回家。

南澤心裡咯噔一下,他皺起眉,忽然覺得不對勁兒。

南澤問:“為什麼一定要記住這件事?”

“在被綁架的那天晚上,我無意間聽到叔叔跟我爸通電話,當時就知道了真相。叔叔打著謀叛的名號綁架我,目的是為了栽贓給陶氏另外的股東。”陶心遠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時隔多年終於說出口,卻還是忍不住難過,“其實我爸爸才是綁架案真正的謀劃者,所以我是安全的,我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他這樣說著,可是……他抱住自己,把頭埋進膝蓋裡。

黑暗沒什麼好怕的,被關起來七天也並不恐怖,只有那些刻痕卻永恆地留在了琴上,刻在了他心裡。

恐怕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他的爸爸媽媽,曾經放棄過他。

陶心遠咬著唇,他還是說不出來,他和當年一樣,依然選擇最懂事的反應,然而這種懂事卻加倍反噬到他身上。

直到感覺到膝蓋上滿是潮意,他抬起頭一摸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不想被南澤察覺到,只好更用力地咬住嘴唇,把嗚咽盡數咽了下去,憋到最後不小心打了個嗝。

陶心遠:“嗝~”

南澤終於再次開口,說道:“又哭了?”

陶心遠不好否認,沉默了一會兒,回應道:“……唔。”

南澤笑了,說:“你可真能哭啊,小朋友。”

陶心遠無話反駁,又忍不住打了個哭嗝,氣氛更尷尬了。

南澤很平淡地說道:“不過陶陶,你恐怕還是沒說實話。”

陶心遠頓了一下,良久,他像幹壞事被抓住的小孩,腮幫子鼓起來,無聲地點了點頭。

南澤嘆氣,直接說道:“其實心裡很生氣吧。”

何止是生氣,絕望、憤怒、憎惡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在再次看到陶愷和屈山桃的那一剎那,他甚至連毀天滅地的想法都有。

但最後不了了之,爸爸媽媽焦急的面容,竭盡全力地彌補他,他便心軟了,配合他們把這當成一樁意外綁架案,爸爸媽媽如英雄一般救回了他。

陶心遠“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南澤又問:“摔東西,破口大罵,詛咒他們,發誓恨他們一輩子,想過嗎?”

陶心遠說:“想過。”

南澤問:“做了嗎?”

陶心遠鼓著腮幫子搖搖頭,“沒有。”

南澤嘖了一聲,有些調侃又有些維護,他說:“你太乖了,小朋友。”

陶心遠耳語一般,湊在話筒旁小聲地說:“所以這次遊戲裡我要當兇手,淘汰掉所有人。”

南澤沒想到陶心遠會這樣說,分明就是個脆弱又委屈的小哭包,可承受能力卻意外的強大。

南澤挑眉,順著陶心遠的話往下說:“看到群裡伊代說的‘屠龍帝國’了嗎?”

陶心遠說:“看到了。”

南澤說:“別看伊代年紀小,其實他活得最明白。”

南澤突然誇起人來,陶心遠不可避免地有些吃醋,只說:“哦。”

南澤說:“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完整的心理世界,保護自己,認可自己,接納自己。”

在南澤看來,他要比陶心遠幸運一些。倒不是說因為沒有經歷過綁架的事情,而是他及早地給自己建立了一個心理世界,外壁足夠堅固,讓封翳寫劇本時都找不出他任何的負面情緒。

南澤說:“不管是小說、遊戲還是電影,說到底都是在造夢,把人們從現實中拉扯出來,讓他們在虛擬世界裡找到真正的自己,並且學會愛自己。”

陶心遠聽得似懂非懂,他問南澤:“那你也是造夢人了?”

南澤輕笑,笑容意味深長,他點頭說道:“嗯,我正在造夢。”

南澤帶著話題走,不經意地就把陶心遠的注意力帶離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陶心遠回頭看了一眼時間,分針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11”的位置,眼看著半個小時就要到了。

陶心遠賴在手機旁,即便手機的溫度已經燙手,他依然不想結束通話。

剛才聊天內容也時不時涉及到了古堡裡的人和事,陶心遠暗戳戳地起了個新話題,想要吸引南澤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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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雖然只有兩分鍾了,但如果南澤感興趣,說不定就忘了時間了呢。

陶心遠插話道:“南澤,我真的想到淘汰其他玩家的辦法了。”

南澤笑了一聲,“這麼想當個壞人?”

陶心遠說:“因為當壞人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發脾氣了,只顧自己開心就好了,不用考慮任何人。”

南澤猛然收聲,舔著嘴角沒有說話。

陶心遠急哄哄地繼續加碼,他說:“真的,你相信我,這個方法肯定有用的。”

南澤說:“我相信你,但很可惜,時間到了。”

“啊?”陶心遠看了眼表,他有些失望,卻極力掩飾住,佯裝不在意地點點頭,“哦!沒想到已經快四點了。”

南澤說:“所以我要掛了。”

陶心遠的失望藏不住了,鼻腔裡哼出一聲,小心又不捨地說:“那……好吧早點休息。”

他閉著眼不敢看螢幕,甚至連耳朵也恨不得閉起來,以免聽到冰冷的“嘟——”的切斷聲。

但他想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唯一從聽筒裡傳來的還是南澤的聲音,帶了些許笑意。

南澤說:“我晚上不談工作,不過明天白天倒是有時間。”

陶心遠睜大了眼,感覺像在做夢一般。

他抿著唇,躊躇了一陣才說:“那……要算片酬嗎?”

南澤聲音裡的笑意更加明顯,像是被逗樂了,又像是被陶心遠的傻氣取悅到了。

南澤說:“算。”

陶心遠猶豫著問:“貴嗎?”

南澤說:“你付得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