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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4

第29章(上)

蘇季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在這個小樓裡住了下來。

她打了電話給孫管家和顏先生,沒說別的,只說她另外找了住處,暫時不回賓館,接著就閉門不聞窗外事。

墨遠寧對此聽之任之的樣子,他說自己在被追捕,蘇季猜是那些緊咬著他沒完沒了的cia,也就沒有繼續問。

彷彿是為了避免別人看到他,他也很少外出,只是偶爾會出去買一些日用品。

這裡距離那個山頂墓園很近,處在半山腰的位置。這個北義大利小城本來就居民不多,又因為不足夠出名,遊客也很少見。

所以這裡非常安靜,每天都能聽到窗外蟲鳥的鳴叫,還有海風吹拂過樹梢的聲響。

除了不能外出散步有些憋悶,他們兩個住在這裡,也算安逸。

只是蘇季從來沒做過家務,於是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好多家務事都是墨遠寧去做的。

蘇季會做的,也只是偷溜進廚房,悄悄靠近正在做菜的墨遠寧,從背後摟住他的腰:“我們晚上有什麼好吃的啊?”

墨遠寧正在不緊不慢地準備材料,頭也沒回地笑了下說:“什錦菜湯,煎鱈魚。”

蘇季本以為墨遠寧只是會做中餐,沒想到他做起其他菜式來也相當得心應手,這幾天來她有幸品嚐了不少義大利風味的美食。

有美人在懷,美食相伴,蘇季簡直要樂不思蜀了。連她說過要去看蘇禾的話,都被她丟到了九霄雲外。

她發燒是因為淋雨和疲勞,好起來倒也快,兩天後就完全退了燒。

不過墨遠寧皺眉打量了她一陣,說了句:“得養胖些。”

接下來幾天,就做了一堆高熱量的東西,什麼起司培根意面,起司煎土豆,變著花樣來。

搞的蘇季有時候捏捏自己迅速鼓起來的臉頰,都覺得有點沮喪:明明每天一起吃東西,他怎麼樣都還是顯得消瘦,她卻能這麼迅速變胖。

退了燒之後,她當然就把那天他答應她的事重新提起來,然後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目光中的期盼不言而喻。

誰知道墨遠寧現在是打定主意做聖人了一樣,僅是對著她笑了下,就坦然地在她身邊躺下,然後翻身睡覺。

這棟房子很小,前面臨街,一樓和二樓是兩個客廳,然後不臨街那一面有個小小的花園,一樓是廚房和浴室,二樓就是整棟房子唯一的一間臥室,雖然面積不小,可就只有這一間。

因為臥室只有一間,床當然也只有一張,所以從蘇季住進來那天開始,她就每天和墨遠寧睡在一張床上。

每次睡著前,都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每天早晨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他未醒的面容。

美好是很美好,可每天這麼住在一起,她卻連吻都沒能要到幾個,心情不免有些鬱結。

這天下午,他們吃過午飯,蘇季就又自告奮勇地收拾了餐具和廚房。

她和墨遠寧單獨生活了這幾天,才發現自己在家務上有多一竅不通,雖然她原來從沒在意過這些事情,但看到墨遠寧那麼能幹,總還是覺得有些羞愧,所以會搶著做一些。

往日墨遠寧總會把事情讓給她做,然後自己臉上含著點笑意站在旁邊看著,那神色很有些取笑的意思。

不過每當蘇季闖禍,比如說砸了盤子,他也會幫忙收拾一下。

今天他卻只笑了一下,就轉身自己上樓了。

蘇季有了表現的機會,當然努力把活兒幹好,這次她也總算沒有打了盤子,弄翻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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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收拾停當,她才送了口氣,轉身上樓找墨遠寧表功。

但她剛來到二樓,就看到他正躺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身子微蜷,臉色也蒼白。

她愣了下,意識到他是又開始胃疼,就連忙衝過去,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抱住他的身體,希望能讓他好受一些。

他額頭的汗水肆意地流下來,滴落在沙發的紋理中,臉色並沒有好轉,甚至更加蒼白,雙唇中更是隱隱透青。

可他卻還是緩慢推開了她的手臂,喉嚨裡被吸入的氣流哽著,他側頭咳了兩聲,才能稍顯嘶啞的開口:“謝謝……不用了,過會兒就好。”

他始終沒有讓身體放鬆下來,也沒有絲毫依賴她的想法,即使被疼痛折磨得快要失去神智,他的肌肉卻還是緊繃的,隔開一些和她的距離。

蘇季知道這是關於她曾經犯下的那些錯誤的懲罰:哪怕她現在有多麼想要擁抱他,帶給他一點溫暖和力量,他也早就不再需要。

蘇季還是緊抱著他的身體,他在後退,那麼她多往前一些就好了。她現在什麼都可以忍受,卻無法忍受讓他獨自忍受病痛。

他的臉色還是蒼白著,血色淡薄的薄唇也緊抿,蘇季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吻。

墨遠寧其實已經疼得有些神志不清,眼前模糊一片,聲音也聽不大分明,但她氣息溫暖的輕吻落在自己唇邊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

她為什麼會吻自己,他其實毫無頭緒,只是覺得今天的疼痛似乎分外難捱。

人就是這麼奇怪,當他自己一個人忍痛的時候,覺得再痛也不至於會死,所以不會分太多神去關注到底有多痛。

可當他被她緊抱著,感受到懷中她溫暖的氣息,平日裡不會多去注意的疼痛,彷彿突然間被放大許多。

他的腹部好像被一種遲鈍卻又尖銳的東西不斷穿刺,連帶胃壁也一陣陣劇烈痙攣,帶出一波波煩悶鹹腥的味道,需要他用力去忍著,才能不嘔吐出來。

蘇季抱他抱得很緊,能感到他的身體在不斷顫抖,她護著他的手,不讓他按壓得太過用力,不斷輕聲叫他:“遠寧,不疼。”

她不停的說著,好像她一直這麼說,他就真的不疼了一樣。

墨遠寧就算疼得神智昏沉,也覺得有些啼笑皆非,他勾起唇笑了下,輕張了口,想要對她說話。

然而他才剛張開口,忍了許久的液體就順著唇角滑了出來。

蘇季呆了一下才看清他唇邊那道鮮紅的血流,她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頭腦中卻還是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覺察到她身體突然出現的僵硬,墨遠寧盡力讓自己和她拉開一點距離,抬手用衣袖擦去唇角的血跡。

他還是沒什麼力氣,穩了很久才勉強開口說:“抱歉……幫我打一個電話……”

蘇季這才如夢初醒,忙點了點頭,起身去拿電話。

她的身體不斷地發抖,幾乎要抓不住手機,墨遠寧沒有餘力去看她的表情,慢慢報出一個號碼。

那是lin給他安排的私人醫生的電話,他不能去醫院,又的確需要醫生,這段時間都是私人醫生在幫他診治。

他說完號碼,聽到蘇季用不穩定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和醫生通話,就又閉上眼睛,半靠在沙發上。

因為受過的訓練,他能夠做到在劇痛中仍舊保持清醒,不至於會昏倒。可也就是這種能力,讓他無法透過昏睡去抵禦疼痛。

蘇季掛了電話,四周就又陷入一片沉寂,他不知道昏沉地過了多久,才聽到耳邊似乎有小聲的抽泣。

蘇季沒有敢再去抱他,她就縮在沙發的另一角,離他不算遠,也不算太近。

她能看到他緊蹙的眉心,也聽得到他急促的呼吸,所以她知道他沒有昏過去,可她不敢再過去觸碰他。

她只知道他在受苦,卻不知道剛才他會吐血,是不是因為自己。

她曾經給他過那麼多傷害,連在傷害他的身體上,都那麼不遺餘力,而她居然恬不知恥地認為,繼續留在他身邊,自己就可以照顧他。

他和她的距離看起來只有不到半米,但實際上卻已經那樣遙遠,遠到她甚至都不能觸碰的地方。

墨遠寧只聽到蘇季那壓抑的哭聲,她似乎是在拼命忍著,卻還是哽咽出聲,彷彿是傷心無比。

他全心對抗疼痛,幾乎沒有餘力去想她為什麼會哭,卻還是忍不住想要安慰,可又怕一開口,就又會吐出血來嚇到她。

最終他睜開眼睛欠了欠身,找到她的手,將手指輕搭上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笑容一定不會多好看,卻還是對她微微笑了笑。

蘇季正在流淚,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輕輕的觸碰了,她轉過眼,正好看到他消瘦蒼白的手指,此刻正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抬起頭,看到他對自己勾起了唇角,他的臉色還是那樣蒼白灰敗,那笑容裡溫暖的意味,卻並沒有絲毫減少。

她稍微停了一下的眼淚突然又湧了上來,這一刻福至心靈,她突然不再在意任何事情,傾身緊緊抱住了他。

她就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讀懂了他的心意。

他剛才推開她,是因為害怕嚇到她,不是對她抗拒,他疼得快要昏倒,聽到她的哭聲,卻還是盡力對她微笑。

她究竟是有多離譜,才會一度認為,這樣一個人,是陰沉冷酷、狡猾卑鄙的人?

他的身體還是透著僵硬,即使在她懷中也沒有完全鬆懈下來,她側頭輕吻他冰冷的側臉還有唇角。

“遠寧,”她輕聲在他耳邊說,不管他是否能聽清,“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