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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溪海之別

一道清亮月光。

步月齡只覺得眼前一花,身體下意識地往後一仰, 那柄雪白色的長劍已經削下了三根發, 像一根凍好了的冰稜, 大抵比禿驢的腦殼兒還要亮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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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樹葉朔朔打過。

昏暗剪影間, 那抹霽藍沉默地被風搖曳了一絲。

青年的酒意霎時醒了,脖頸間的劍意冰涼,像一條雪藏了多年的蛇,甚至帶著微微的刺痛。

他抬起頭, 那名雪白的劍客正垂過臉望著他, 眼角眉梢, 都似冷花, 襯著天邊的月都冰了兩分。

涼如水。

步月齡便模模糊糊地想起,天下之中,有一位絕世的劍客。

相、折、棠。

“你——”

他側過臉,白衣颯颯,音容飄渺。

“你當你是誰,憑什麼離我這麼近?”

他這話說的疏離得很。

是, 他當他是誰, 怎麼敢離他這麼近?

步月齡剩下的酒氣也全醒了, 他望著脖頸旁的劍, 手指下意識撫上旁邊粗糙的樹皮, 凹凸不平如人心。

他原本眯著的眼睛張大了,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白衣,也不知是清醒還是不清醒。

半晌, 他垂下頭,旁邊一縷黑髮順著他的髮鬢落下來。

“……對不住,是我冒犯了。”

相易耳畔其實有些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他蹙眉,眼神瞥到了旁邊。

“你喝酒了?”

步月齡腦子有些嗡嗡作響,只淺淺地“嗯”了一聲。

相易手腕微動,長劍玩物似的被他擺弄來去,貼著那青年舞了一個來回。

毛被削了幾根兒,步月齡愣是眉毛也沒動一下,直直地望著他。

他眼窩深,眉峰長,睫又密,眼底泊了一水的青,汪汪地亮,快亮出聲兒來了。

相易“嘖”了一聲,嗓子又柔下來——卻不是那種溫柔的“柔”,是那種貓抓耗子的柔。

他嗓子怪冷淡的,又帶著一點點的啞,怪酥人的漫不經心。

“你——真當我寵你啊。”

得寸進尺的小畜生,是當我不會對你動手?

步月齡聽完這句話想了想,還真點了點頭。

相易,“……”

相易自個兒回憶琢磨了一下,意識到自己真的對這小兔崽子太好了,他倆之間都整成這樣了還底氣十足得很。

他也不知該嘆氣還是該生氣,頓了頓又恍惚間問道,“你剛才喊我什麼?”

霽藍長衫的青年神色還不太靈清,“……啊?”

相易蹙眉,有些不耐煩“你還知不知道我是誰了?”

步月齡望著他的劍,有些恍惚,“相……折棠。”

相易淡淡地“哦”了一聲,也聽不出是個什麼語氣,忽地劍尖兒一轉,步月齡一愣,那冰涼的劍尖兒貼脖頸順上了他的下巴,緩緩地就著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這實在是個,有些傲慢輕佻的動作。

那劍尖兒涼得很,貼得步月齡耳根都起了雞皮疙瘩,又有些發熱。

但聽白衣劍客冷聲道。

“看著我。”

霽藍長衫的青年心臟猛地起跳,水月之間,樹葉罅隙,映出對面人的臉,白如晝,影如墨……煌煌不可詳記。

步月齡也不知道真的,最後目光都聚在了他的嘴唇上。

也許是月色太亮,襯得他的嘴唇紅得過分,又不是那種死死的血紅,那紅是透的,點了花,又沁了水,比胭脂還胭脂,千年的狐妖都沒這麼惑人。

……他眼角抽了一下,盯著這嘴唇失了神。

見他失神,相易又道了一聲。

“看著我——”

步月齡聲音發了一點顫,抬起稜角分明的臉,直直地看著他。

“看什麼?”

相大不要臉順在月色裡,十分之坦然道。

“看天下第一絕色。”

步月齡,“……”

這話也說不出錯來。

他嘴角彎了彎,想依著這人說個好字——他原以為相易又要同他開什麼玩笑,這人總是這樣的,他實在不是個正經的人。

你跟他越正經,他便同你越不正經,只因為這樣,你便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比如他是否真的惱了,又是否真的怒了。

相大不要臉這人,怎麼可能讓你瞅出他在想什麼。

但是這次沒有開玩笑。

相易的劍尖兒還點在他的下巴上,聲音也還是涼颼颼的。

“喂,拔出你的劍。”

他現在連名字都不喊他了,步月齡的酒氣被他方才兩句話又撩撥了起來,迷迷糊糊地想著……是真生氣著呢。

霽藍色的青年面露不解,但他手指微動,還是拔出了他的劍。

相易看著他的劍,那是一把名貴的好劍,水藍色的劍鞘斂著精緻的光。

步月齡正疑惑著,相易的劍卻收回了,他下巴上的壓力剛減輕,那柄雪白的長劍已經逼近了他的耳畔,步月齡心裡一亮,呼吸一窒——

相易要他拔劍,是因為要和他過手。

步月齡呼吸皆亂了,許是相易頭銜驚人,他見過許多次相易的劍,見過那雪白的長線驚天動地,唯獨這滔天的劍氣沒到過他身上——

白光頓閃,雪色層層疊進,霽藍層層退卻——

三十一步,步月齡抬起頭,“呲呤”一聲,長劍脫手落地。

一滴冷汗順著他鬢邊劃過。

步月齡耳畔一痛,緊緊地抿住唇。

白衣像抹水似的泊在月色下,懶洋洋地抬起了下巴。

“看清楚了沒?”

步月齡抬起臉,嘴唇上嘗到了一絲血腥味。

他竟然不覺得痛,反而覺得……興奮。

這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相折棠。

第一次,他在相折棠手下嚐到血的味道——

他眯起眼睛……他這人奇怪得很,越到這種詭譎壓力的時刻,腦子卻越清醒,像一根韌性極大的根兒。

相易卻不曉得這小兔崽子在想什麼。

他道,“你看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沒?”

霽藍長衫的年輕人望著他,眼底的青色黯淡了一瞬。

“看清楚了。”

相易平揚起劍,手指摸上劍刃上的一絲血花,那是步月齡的血。

“我要你看清楚,你我之間,還差了十萬八千裡,你追八百年都追不上。”

步月齡嗓子一緊。

他聽懂了。

相折棠的意思是,之前他能跟在他身邊,是因為他願意,如果他不願意了,他們之間……差了十萬八千裡,的確無法並肩。

並肩,誰人配與他並肩?

溪與海之別。

步月齡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那抹青透。

“怎麼追?”

相易也沉默了片刻,“哈?”

霽藍長衫的青年用手指抹上自己嘴角的血跡,聲音打顫又發狠。

“怎麼追你。”

相易,“……”

……這話說的怎麼怪奇怪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寫得慢了……寫到十一點多的時候睡著了剛剛才醒(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