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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安南古城 第8章:冰山水面下的較量

殿宴並未結束。

冰山相遇,水面以下的碰撞才是真正的較量。

以文酬對,詩詞書這三關,顯國僅憑一位美少年便筆驚四座大殺四方。

閒得蛋痛的大周文使團怎會就此善罷甘休。

姜乙唇瓣隱著冷笑,對方聖境十三破高山流水境玄者還沒出場。

此人既然來了,自然不會是白白辛苦一趟。

使團中還有幾個小丑沒出來跳梁。

沒能用文化碾壓一下武夫的國,這些人豈肯輕易便認慫。

“書詩詞歌文賦”六藝,他們不會僅憑“書詩詞”三種便認輸打道回府。

此六藝中最難的是文,比文更難的是賦。

不像別的文體或者有固定的格式,或者有標準的韻腳。

文無定法,賦無常形,無法無常無跡可尋才是最難。

尤其是賦,比文還難上千百倍。

整個六藝中,最難者便是賦,沒有之一。

姜乙略一推演計算,便心知肚明,肯定有賦在等著。

他再次心無旁騖的吃,以及逆推烹飪手法。

對方兵不來,自然無法調兵遣將排兵佈陣。

果然——果不其然。

他正自吃著、品著、嘗著、想著、推著、算著之際,又有人出來跳梁。

鍾洪揖手道:“我來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周御封滕王,滕王功成名就榮歸鄉里。集天下良材美玉而修閣,名曰滕王閣。

此閣落成已經年,自是集天下名士詩詞歌無數,今僅差一序便趨完美。

求索數年,得滕王閣序數篇,均不滿意,趁此良辰美景名士齊聚,再求數篇,以優選集結付印。”

鍾洪話音剛落,那名聖境十三破高山流水境玄者站起來,向大家拱手致意。

他便是大周御封的滕王。

鍾洪又道:“詩詞歌乃是韻文,而文則不押韻,賦卻是介於詩、文之間的邊緣文體,在兩者之間,賦又更近於詩體,要有韻更要朗朗上口。滕王所求滕王閣序,便是想求一篇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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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鍾洪此語,顯國眾學士面面相覷。

他們也是飽學之士,一方鴻儒,自然清楚所有文體之中賦之難。

詩詞歌文,前三者有固定的規律,比如字數比如平仄比如韻腳等,而文根本無規律而言也不需要注意押韻,既然無規律,你隨意為之即可。

賦便是要你自己創造出一種沒有規律的規律,還要適度注意平仄押韻句讀之類的。

文者六藝中,書詩詞歌文,透過下苦功夫勤加練習,都會有不少進境,賦卻是練無可練,全憑天賦及天才。

所謂天賦,此中的賦既是天賜之意,上天贈你的才能,也是指這賦之艱辛。

比如書,書法,某某之,練空數缸墨液,便能使書法之氣象、意境、筆力大成。

可是這賦,根本沒有抓手。

你想讓我降下天,總要給天裝個把手吧。

你想讓我升起地,總要給地裝個手環吧。

這賦,簡直可說是恨天無把,恨地無環。

不由得這些人不面面相覷。

誰敢輕易在賦之一途落筆。

鍾洪看到顯國眾人面色,此前殿宴中失意的陰雲似是剎那間消散。

此刻兩相對比,大周使團面色更亮,顯國眾人面色更暗。

此時眾人又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那個美少年。

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於賦之一途能有什麼見地。

更別說能有什麼造詣,恐怕造詣這個詞,根本無緣降臨到他頭上。

眾所周知在賦這方面略有建樹的,都是活了許多歲月的老學究。

顯國文士此時也沒敢指望把賦也押在少年身上,大家齊齊望向文淵閣三閣老之首——安若之。

姜乙倒是喜歡這份清淨,正大快朵頤品嚐美味。

吃貨的春天來了,幹嘛傷春悲秋愁夏怨冬。

他同時也在細細品味此美味中點滴奧妙。

他此時甚至頭都不抬了,專心細心用心品味箇中滋味。

別人自然不會認為他是個標準的吃貨,反會認為他有些自知,不敢大言不慚輕言賦文。

眾人對他有自知之明及知所進退,有了更多好感。

這種場合,誰會真對美味感興趣?

這種規格的殿宴,誰又會真的敢只對美味感興趣。

沒有人!

所以,真的不會有人會認為,他是真的對美味感興趣。

可是,真相從來都是很惡搞的。

他是真的對美味很感興趣,其他的一切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都是佐料。只有滿案几的美味,才是正餐及大餐。

他甚至搖頭晃腦起來,目中無人起來,閉目享受起來。

眾樂樂不如獨樂樂。

輕撈慢起,勺要沉底。

慢嚼細品,獨斟獨飲。

甚至。

他身邊的禮部侍郎乾元也受其感染,舀起一勺,細品起來。

諾大的殿中,此時此刻,唯有此二人,在品嚐美食佳餚。

顯國有數人發現此二人的德行,開始搖頭。

大周文使團見顯國文士搖頭,目光被牽引,也開始搖頭。

這搖頭看來也傳染。

殿中竟是有一大半看一眼他二人的吃相,搖頭暗歎。

此情此景已是火燒眉毛,你二人竟然目無全牛,只有菜餚。

豎子也便罷了,你乾元老兒也如此這般不懂殿宴規矩嗎?

讓你陪坐在此子身邊,本就有幫他守著些規矩之意。

你現在不僅沒幫他守著規矩,你自己都不守規矩了。

這成何體統!

顯國一眾文官武將不淡定了。

剛剛只是搖頭嘆息,此時翻白眼的,狠狠瞅一眼的……

甚至有咬牙的,有切齒的。

現在是顯國臉面便要喪失的危險關頭。

你二人嚼得那個香,喝得那個嘚。

還嘖嘖有聲!

……

……

安閣老自然感覺到壓力山大。

他的壓力現在又多了一重,剛剛只是賦的壓力。

需要,這不是他個人榮耀。

這關係到帝國臉面。

現在,他自然看到眾人目光中的不虞。

也看到他們二人的吃相,也聽到他們二人的嘖嘖聲。

這聲音是品味美味的砸吧嘴聲。

他輕咳了一聲。

正要開口。

他知道自己不出手,不動筆,怕是這一關過不去。

雖然自己的賦之造詣也差強人意,可是,顯國委實再無人可以超越自己。

他也是想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變相保護一下自己的得意弟子。

“眾位……”

而安若之安閣老剛剛吐出兩個字,便被一聲輕噫打斷。

“噫……”

這聲輕噫是從一張油嘴中發出的。

滿嘴的油。

他剛剛啃了肘子,梅菜扣肘子。

都沒來得及擦嘴。

他旁邊的乾元侍郎聽到他的聲音,也停了嘴,抬起手,不知道放哪兒。

因為兩隻手上……全是油。

梅菜扣肘子雖然肥而不膩,可是油還是很多,都黏到手上。

還是手拿著啃,比較有感覺。

此刻,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

不對,現在是集中在二人油乎乎的手上。

然後是二人油油的嘴上。

下一時刻,便集中在那張美到妖孽的臉上。

滿嘴的油張嘴說道:“安……爺爺……我記得你六年前教過我賦的竅要……嗯,我想起來了,我那時候十一歲生日剛過,你曾細細和我說過賦的特點。雖然徒孫懶了些,這麼多年從來沒碰過賦,可是……當此情境,殺雞焉用牛刀,便由徒孫這把殺雞刀小試,待徒孫不成了,您老牛刀再出手,如何?”

眾人自然聽得出,他不僅嘴裡油多,嘴邊上全是油。

他手上油更多。

殿宴現場眾人再次不淡定,皆是因為他。

“什麼?他難道連賦也懂?”

“他竟然是全才?”

“他難道可以做賦!”

“難道這小家夥連賦這種文體也敢……”

眾人的注意力從他滿手滿嘴的油轉移出來,轉到他說的話上面。

他剛剛的話簡直就是石破天驚。

世上沒有哪個年輕人,敢輕言作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