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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泥人尚有血性

李氏這麼多年來別說在許老太太面前了,便是在下人面前,也從沒有過這般疾言厲色,這般決絕的時候,可見是真氣得狠了。

話說回來,泥人尚且有三分血性,何況李氏還不是泥人,被如此羞辱,她若還能隱忍不發,當沒發生過這回事,她也不必活著了!

倒弄得許老太太一時有些個下不來臺了。

她還以為,李氏也會跟許夷光一樣,哭著求自己為她們母女做主呢,本來就是兒子理虧,郭氏狐媚子更是膽大包天可惡至極,她這次當然要重罰他們,再好生撫慰兒媳和孫女。

誰知道,李氏竟一開口就是要和離,再是惱兒子,許老太太也見不得李氏這般打兒子的臉,當年若不是她兒子願意娶她,她早跟著父母家人去了碾伯所,嫁給當地的土包子,面朝黃土背朝天了,又豈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偏她一點也不知道感恩,兒子不過犯了點小錯,立刻嚷嚷著要和離,以為自家會怕她不成,她有本事就真和離,而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然而生氣歸生氣,許老太太卻知道,李氏除非死了,否則就只能一直是自家的媳婦兒,和離不可能,休妻更不可能,不然這些年來許家苦苦經營積累起來的好名聲都將毀於一旦,何況當年老太爺臨死前,她還答應過老太爺,會善待李氏母女的。

許老太太只得看了一眼大太太,示意大太太先勸勸李氏。

大太太卻也正滿心的惱怒,不過惱怒的不是許明孝的寵妻滅妻,而是郭姨娘竟在正陽大街上有一間銀樓這個事實。

呸,郭氏一個做妾的,至多也就是像大家一直以來以為的,在京城偏僻的地方有家不起眼的小店,一年撐死也就幾百銀子的收益而已,怎麼可能有那麼厚的“嫁妝”?

她如果真有那麼厚的嫁妝,當年也不會在老家待不下去,孤女寡母的千里迢迢進京來投奔老太太了。

可見都是許明孝給她的本錢,讓她慢慢將“嫁妝”發展壯大成了如今這般局面的。

難怪許明孝每年除了俸祿,幾乎再沒有任何進項充入公中,幾乎所有官員都有的冰敬碳敬,他也是寥寥無幾,還以為他真如他自己說的那般清廉無私,再不然就是暗地裡補貼給了李氏,再讓李氏補貼給了自己的孃家,——這也是許老太太和大太太自來不待見李氏的另一個原因,哪有她那樣補貼孃家的,那已經不是補貼了,而是一直供養著整個孃家好嗎?

卻原來,李氏只是個背黑鍋的,許明孝把自己收入的大頭,都悄悄兒給了自己的小老婆!

大太太越想越氣。

三房可至今都沒分家,除了各房媳婦嫁妝的收益,照理一應收入都必須充入公中才是,他許明孝憑什麼挖公中的牆角,去補貼自己的小老婆,從來只見過費盡心思挖別人家牆角的,誰能想來還有這樣挖自家牆角的,自家可真是養了好大一隻碩鼠!

大太太因著心裡有氣,接收到許老太太的眼色後,雖然到底還是開了口勸解李氏,那話卻是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二弟妹千萬別說氣話,我知道你心裡生氣難過,可再生氣難過,也不能做那等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是?何況你還有夷丫頭呢,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也不為她想嗎,你要是真去了,她指不定就真得被逼著叫一個妾的生母‘外祖母’了,畢竟二弟這一房,這麼多年來,沒規沒矩的事少了嗎?也沒見誰說他這樣不好,不該這樣做,所以二弟妹,你可千萬要挺住了,母親方才不也說,女子本弱,為母則強嗎?”

把許老太太說得臉色是越發的難看,老大媳婦什麼意思,是在說二兒子之所以敢這樣寵妾滅妻,二房之所以這般沒規沒矩,都是她這個當娘的縱的嗎?

當真是眼裡只看得到銀子,一點虧也吃不得,與李氏一樣,骨子裡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許老太太冷哼一聲,正要說話,許夷光忽然掙扎著從榻上下來,跌跌撞撞的上前抱了李氏,哭了起來:“娘,您別扔下我,別扔下我啊,如今是您還在,我便被作踐成這樣了,您要是走了,我豈不是連站的地兒都沒有了?求您千萬別走,何況祖母還在呢,祖母那般慈愛公正,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您好歹聽祖母說了怎麼為我們做主後,再決定要走要留也不遲啊……祖母,求您為我娘和我做主,求您留下我娘,孫女兒給您磕頭了。”

說完,拼命的給許老太太磕起頭來。

看得李氏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再忍不住落了下來,抱著女兒大哭起來:“我這到底是造的什麼孽啊,被人羞辱欺凌到這個地步,還不就是欺負我孃家家道中落了嗎,可我家道中落是進門之前的事,既嫌棄我,當初就別迎我進門啊……公爹,您老人家為什麼要去得那般早,若不是您老人家早早去了,我們母女怎麼會被羞辱至此,您老人家睜開眼睛看看,救救我們母女啊……”

許老太太被李氏哭得一張臉白一陣青一陣的。

做夢也沒想到,李氏竟也會有這樣一哭二鬧的時候,下一步她豈不是該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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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大兒媳三兒媳和孫女們,卻分明滿臉的同情與同仇敵愾,想到這事兒的確是李氏母女委屈大發了,二兒子這會兒是既不在,在當娘的心裡,自己的兒子也從來都是好的,便不好,也是被人迷惑挑唆的。

於是一腔怒火都發到了郭姨娘的身上去:“賤人,我和你老爺不過是想著你太太身體不好,素日才對你多有抬舉,誰知道不過才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立馬開起染坊來,竟縱容你的娘家人囂張招搖到那個地步,連太太和二姑娘都不放在眼裡,真以為你為我們許家誕育了子嗣,你就是有功之人,就沒有誰奈何得了你了?呸,也不想想宓姐兒姐弟幾個的母親從來不是你,而是二太太,他們與你那狂得都快要上天了的老孃兄弟就更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了,還敢自封老太太舅爺,看我饒得了你們哪一個!”

郭姨娘早在春分說到她和許夷光出府後徑自去了正陽大街,進了就近一家銀樓後,心裡的得意與稱願便已都化作了不祥的預感。

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事情果然朝著比預料的更糟的方向發展了,許夷光不但知道了郭記是她的產業,且本錢是許明孝出的,她的母親和弟弟弟妹還對她出言不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