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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基石之門事件結束

“噢……噢噢……”

奧斯塔赫口中同時冒出了驚喜與感嘆之聲,全身劇烈顫抖的他當場跪下,仰望著石柱的眼裡不停湧現淚水,而他的悲傷及喜悅,後來變成一陣不羈的狂笑。

“在洛坦陵奇亞聖堂遭人奪篡的不朽體……我等信徒盼望已久的,就是這物歸原主的日子!亞絲塔露蒂!已經無人能攔阻我們的去路。你去拔起那道令人深痛惡絕的楔子,對頹廢之島賜下制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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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聖般的狂笑過後,奧斯塔赫向已經十分虛弱的亞斯塔露蒂下達了命令。

但是亞絲塔露蒂沒有行動,實體化的眷獸之鎧包裹下,她以無感情的嗓音宣告:“命令接收。但前提條件存在謬誤,故要求再次選擇命令。”

“什麼?”

奧斯塔赫握緊巨大戰斧,站起身子,他也發現亞絲塔露蒂拒絕命令的理由了受基石固定的錨墩上有人在。

弦神市保有的特區警備隊共三個大隊,隊員超過四百四十人,其中一支大隊便常駐於基石之門擔任警備。

其人員當中,還包括組成一個小隊的十六名攻魔官。這人數已能匹敵中規模縣警本部所配署的全部攻魔官。

之所以會投入如此大量的人員,是因為基石之門的警備態勢將大規模恐怖攻擊組織的襲擊考量在內。

就計算來看,即使要對抗夜之帝國獸人兵團的一整支中隊,據說也可以撐過數天,正是因為如此,這一天,人們陷入驚愕。

驚愕僅僅兩名入侵者,兩個人就能打垮這道警備並侵入內部,而且他們甚至已經突破海面下第十層的氣密牆,正前往設施中層,而且入侵者依然保持沉默,一點談判的意向都沒有。

“命令完結。已破壞氣密牆的封印。”裹著眷獸之鎧的人工生命體少女亞絲塔露蒂肅然宣告。

她如今的模樣,是一具身穿虹彩鎧甲身高近四公尺的石頭怪。其巨大指尖觸碰到的那一瞬,守護氣密牆的七層結界便全數遭到破壞。

這是刻印在亞絲塔露蒂體內的神格振動波驅動術式的功效,透過前兩次和姬雪菜的交手,奧斯塔赫成功完善了這一術式。

現在和亞絲塔露蒂化為一體的人工眷獸薔薇的指尖,真正能讓所有魔力失去作用,藉此劈開結界,而不是前些日子個安潔莉爾的魔炮交戰時得那種半成品。

而這個能力,正是奧斯塔赫長期所追求之物,是打破結界取回聖者的右臂的必要力量。

“去吧,亞絲塔露蒂。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就在這前面。”

“命令領受。”

直到海面底下二十五樓的中層為止,是屬於人工島管理公社管轄,同時電力、通訊、淨水設施等都在此進行控管。

只要對這個區塊造成打擊,就能讓弦神島的居民受到嚴重災害。

停止供電對住院患者是致命性問題,在酷熱的弦神島要儲存食品也會變得極為不便。

這座島是人工島,原本就沒有自然河川,因此要是淨水設施停止運作,人們連飲水都會變得匱乏。

即使想離島而去,這裡仍是距最近的陸地三百公裡遠的海洋上,要讓五十六萬居民在短期間全數避難完成,並無可能。

正因如此,這個區塊不時會成為恐怖分子的目標,為了應對其攻擊也有強化警備。

等候著闖進中層的奧斯塔赫一夥人的,是特區警備隊的最強精銳部隊攻魔班兩個分隊及重灌機動隊一個中隊。

“嗯……以對應緊急狀況來說算是合格。訓練相當有素。”奧斯塔赫對著警備隊評價道。

而迎接他們的是警備隊普通雨點般密集的彈幕,這些彈幕是對付魔族的咒力彈。要是直接中彈,縱使是奧斯塔赫的裝甲強化服也無法全身而退。

“不過,這是徒費心力。殲滅他們,亞絲塔露蒂。”奧斯塔赫看著襲來的彈幕不屑的撇了撇嘴,向後一跳躲到亞絲塔露蒂的身後,藉助虹色眷獸將所有彈幕擋下。

“命令領受。執行吧,薔薇的指尖。”

閃耀著虹色光芒的人型眷獸,朝持續射擊的機動隊員撲了過去,巨大的身軀有著完全不匹配的敏捷。

眨眼睛便衝入敵陣的眷獸隨即用壓倒性力量掃過他們,保護機動隊員們的結界,像玻璃薄片般碎散開來,變得毫無防備的那些人,全都不堪一擊地遭到打飛,不過因為亞絲塔露蒂天性善良的緣故,哪怕感情幾乎被抹消,也沒有下死手。

普通的咒力彈沒有效果,守備部隊立刻切換威力更大的弩炮。

弩炮是發射小型擲槍用的攻城兵器,但是在其槍尖灌注咒力,就會變成對付魔族的強力武器。由於連對付獸人或吸血鬼都能一擊造成致命傷,使用上甚至受到條約限制。

微微含光的擲槍以媲美槍彈的速度射向人型眷獸,但是……毫無作用。

威力巨大的弩炮就想水滴一樣被輕易彈開,無法置信的光景,讓攻魔官們愕然停下動作。

其實不難理解,弩炮的主要殺傷力是靠槍尖的咒力實現的,完成後的薔薇的指尖則可以讓所有具魔力、咒力的攻擊失效,並且反射回去。

所以除非是強度超過薔薇的指尖的純粹物理性攻擊,否則一般情況下,哪怕是真祖級的眷獸也不可能對亞絲塔露蒂造成傷害。

攻魔官們仍持續抵抗,但最大的武器失去效果,他們自然不可能有勝算,亞絲塔露蒂的眷獸靠著壓倒性臂力,將那些人盡數殲滅。

連戰鬥也稱不上,恰似單方面的蹂躪。

“嗯。判斷得不錯。”

警備隊大概察覺到了,對亞絲塔露蒂這具人工生命體下令的就是奧斯塔赫。存活下來的幾名攻魔師,開始直接對奧斯塔赫展開攻擊。

“但是,用這種拖泥帶水的招式無法打倒我。你們和那個劍巫姑娘相比,簡直形同兒戲。”奧斯塔赫露出壯烈笑容,迎戰來襲的對手。

靠著以強化服提升的肌力,他揮舞金屬製的半月斧,將警備部隊的攻魔官們一舉掃平。奧斯塔赫也是強得能在洛坦陵奇亞獲得殲教師頭銜的闢魔師,實力遙遙凌駕於尋常的國家攻魔官。

“既然如此,那由我來做您的對手吧。”清冷的女音背後傳來,將最後一個攻魔官擊飛的奧斯塔赫迅速跳來,同時轉身將視線對準出聲的人。

只見一位身穿黑白色的女僕裙,年齡大約十七八歲左右的美麗少女不知何時出現在在他的身後,正是跟隨安潔莉爾過來支援的琉。

“好凌冽的鬥志,你不是這個國家的攻魔師吧,他們了培養不出你這樣的人。……等等!那雙耳朵,魔族嗎?不對!如此神聖貼近自然的氣息,傳說中的存在於理想鄉的精靈一族嗎?!”

奧斯塔赫用資料眼凝視著眼前傳出強烈威脅感的少女,用低沉的卻又帶有一絲憤怒的語氣說道:“你是誰?!為什麼像你這樣充滿正氣的傢伙會幫助如此邪惡的弦神島?!”

“琉利昂,一介女僕罷了。”琉用同之前一樣清冷的聲音回答,同時雙手舉著精靈流光,擺好戰鬥姿態。

雖然眼前的殲教師沒有給她任何的威脅感,但是作為曾經的資深冒險者,警惕並認真對待任何戰鬥就如同銘刻在靈魂裡的本能。

“根據安小姐的命令,阻止並抹除你的戰鬥能力,請不要反抗,否則我無法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極其囂張的話被琉用平靜而理所當然的態度說了出來,奧斯塔赫感到一陣惱火,這不就是他剛才對待那些攻魔官的態度嗎?

“高傲的精靈竟然臣服於人,還不惜協助如此墮落邪惡的地方,你能聽到自己的自然之心在哭泣嗎?”

面對奧斯塔赫的挑釁,琉並沒有任何回應,仍舊面容冷靜而嚴肅的看著對方,同時開始蓄勢。

“切!無法交流嗎?”奧斯塔赫看著言語沒有作用,果斷的將半月斧又提了起來,他並沒有打敗傳說中的精靈族的信心,他也不需要擊敗對方,只要撐到亞絲塔露蒂將聖遺物取出,那就是他的勝利。

“喝啊!”

奧斯塔赫一聲怒喝,半月斧在強化服的力量加成下高高舉起,他率先發動攻勢,不求力敵,只求拖住對方。

不過,結果是註定讓他失望了,在他說完話,攻擊過來的同時,琉的蓄勢也完成了,玉足前踏的同時藉助對方奔襲過來的速度,木刀精靈流光在琉lv7的強大身體素質加成下,將半月斧和強化服的防禦同時切開,順帶在奧斯塔赫的右肩至左肋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一擊就讓奧斯塔赫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奧斯塔赫做夢也沒想到戰鬥結束的如此之快,重傷到無法行動的奧斯塔赫如同之前被他解決的攻魔官一樣,重重摔倒再地上,失去了反抗能力。

“可惡!”

微微一動都伴隨著劇痛的奧斯塔赫憤恨的低罵。

“不過最後的勝利一定是我們的,只要亞絲塔露蒂將……”

“嘻嘻~,你是說這個小蘿莉嗎?”安潔莉爾帶著俏皮的抱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蘿莉得了過來。

“你是……?!”奧斯塔赫看著天使姿態(渾身發光,背後有翅膀)的安潔莉爾,驚訝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認識了?昨天還見過的。……誒嘿,我忘記了,是單純的我看見過你們,你沒見到我就跑了。”安潔莉爾小拳頭輕輕敲了自己的小腦袋,露出十分可愛的抱歉樣子。

“你……!”

奧斯塔赫剛要出聲就被安潔莉爾打斷了,然後就見到安潔莉爾小臉怒氣衝衝的對著殲教師大叔說:

“不過你這個大叔還真是過分呢!不但強制僱傭童工,還讓她加班,你知不知道熬夜對於一個小蘿莉的傷害多大啊!我給她放了一首催眠曲(摻雜著魅惑效果),讓她睡著了,不用感謝我哦~”

“我……噗!”奧斯塔赫氣的話都沒說出來,就被氣的一口逆血噴了出來,引發了胸口的傷勢,華麗的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從遠方傳來

“混蛋殲教師我們……啊嘞?這是什麼情況?!”握著姬雪菜的小手衝進來剛要宣戰的曉古城,一臉懵逼的看著地上的一圈人,他這是走錯片場了嗎?

“古城君,來晚了哦~”回答他的是安潔莉爾的俏皮笑容。

………………

“雖然鬧出不少風波,就結果來說……都還是照著佈局在進行嗎?”

夜裡的彩海學園高中部,理應無人的教室中,有一名男學生的身影。

是個短髮直立、脖子上掛著耳機的少年,倚靠牆際的他身邊,有只烏鴉。

朝著那只停留在窗框的不祥之鳥,少年口氣輕鬆地攀談,如果不考慮他略顯狼狽的樣子的話,確實很有一副心機boy的感覺。

“如此獲得血之伴侶的曉古城,便掌握了一匹眷獸。也就代表,他離完整的第四真祖又更進一步。不過,我實在是搞不懂耶。那種出個疏忽就能燒光整條街的怪物,為什麼你們要特地讓它覺醒……?”

烏鴉默默聽著少年說的話,為漆黑羽毛所覆的那具身軀,呈現著一種詭異,它並非現實中的鳥,而是靠咒力創造的式神。

“根本來講,時間點抓得未免太巧了吧?反正你們那麼精,八成打從開始就知道洛坦陵奇亞的殲教師在狩獵魔族,也明白那家夥的目的是奪回聖遺物吧?”少年語帶責怪地朝著烏鴉問道。

“特地把正義感強的見習劍巫派去那種地方,當古城的監視人,你們的企圖太明顯啦。讓古城吸那個女生的血,也是從一開始就算在計劃裡面的。受不了,居然對那種乖乖女一樣的女生做這麼狠的事。”

“不過也多虧如此,第四真祖提早覺醒了。”烏鴉忽然開口,嗓音好似沙啞的老人,但是走帶著少女的清脆。

“無論我等出不出手,他都在那裡了。那麼用來控制他的手牌,儘可能多一張也好。”

“所以姬雪菜,就是掛在沉睡怪物脖子上的鈴鐺。”同情似的嘆了氣以後,少年將目光轉向窗外說道。

“照古城的個性,確實是不會對那種堅強的女生惡言相向啦……可是她鐵定也沒想到,獅子王機關派自己過來,是要她當第四真祖的情人吧,可憐吶。”

“咯咯咯~,夜之帝國的領主亦即真祖,會降生於這個國家,可是史無前例的事。為了不令國破家亡,也只得盡心算好每一步。”

烏鴉從喉嚨發出笑聲般的鳥囀,然而那打趣般的口吻中,卻夾帶著掩飾不了的沉重氣息。

對他們來說,這項計劃難保不是招來巨禍的雙面刃,參與這種賭局,心情就好比將點了火的打火機扔進火藥庫才對。

不過照目前看來,事態似乎正依他們的期望在演變,姬雪菜確實與曉古城拉近了距離。

“況且,那娃兒也不一定就是可憐啊。所謂帝王的伴侶,就等於王妃吶。”

“唉,或許是啦……以我而言,心情有點複雜就是了。”

烏鴉再度發出笑聲,彷彿對少年心裡的糾葛絲毫不覺。

“那麼,據說在歷史轉戾點便會現身的第四真祖曉古城其出現究竟是兇是吉呢?話說在西歐教會若提到曉之子,指的就是墮天使路西法的別名。”

“不要亂喊一些聽不懂的事情,不過那個斯卡雷特你們怎麼看呢?”矢瀨基樹先是無奈的撓了撓頭,然後又恢復沉穩的問道。

“不知道,她太神秘,而且可能和建御雷御座有關係,暫時不可敵對,不過幻書太過危險,需要觀測。”

“是嗎?”

“畢竟是如同貝露丹迪一樣神秘的存在,就是不知道她會帶來怎樣的命運了?”留下這句疑問,烏鴉便化回原形了。

它變成一張普通的紙,輕輕地隨風而去,目送著那逐漸融入昏暗夜空的形影,少年看似煩躁地摸起頭髮。

“傷腦筋……你未來還多災多難耶,好友。不過貝露丹迪嗎?對那個黑心蘿莉的評價是不是過高了,那丫頭的話是厄里斯還差不多。”

無人的教室裡,響起了他這段帶著某種俏皮的嘀咕聲,而後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