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將離糖的低喘無限放大。
一聲比一聲勾魂。
耿罪和耿狂顧不上爭執,呼吸變得粗重,每根神經像被牽引一般爭先恐後走向聲音的源頭。離糖一步一步往後退,雙腿不住地發抖,藥效已經徹底壓不住了。
每退一步,都是如潮洶湧一般的快感。
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他緊繃得心臟快跳出來,不一小心撞上耿罪的車。疼痛使得他漸漸渙散的意識再次清晰,他站立不穩地扶住車,也是運氣絕佳,耿罪下車得太快沒熄火鎖門,離糖錯亂之間竟然開啟了車門。
大腦比身體更快有反應,他不管不顧地鑽進車裡。
只是鎖門的同時,一隻蒼勁有力的手扒住車門。離糖渾身乏力,眼睛洇了水光,神志不清地看向來人。英挺明晰的輪廓,凜冽的眉眼,是比耿狂成熟內斂的耿罪。
又一股熱量湧向腿間,離糖顫抖一下,拼盡力氣想要關門的手發軟地鬆開了。
耿罪順勢進門,耿狂緊跟其後,結果還沒鑽進一腳,直接被耿罪兇狠地踹出去。
“操!”耿狂吃痛一聲,他對耿罪可不想對離糖那麼溫順,怒火沖天:“還是不是兄弟!別他媽每次都老想一個人佔盡便宜行嗎!!!”
耿罪沒理他,門鎖,窗子升起來。
耿狂發瘋地捶車門,面目猙獰:“你什麼意思?!什麼意思?!開門!!!人是我綁來的,藥是我下的,你他媽要點臉行嗎???”
可惜耿罪壓根就是冷血動物,他發動引擎,看也不看耿狂地倒車,往這處深山老林另外一個出口開。看行駛無阻的樣子他似乎對這片地帶很熟悉,估計以前跟耿狂來過,否則也不會一下子找到這裡,不過這些是後話了。
山路崎嶇的顛簸讓離糖顫抖地更加厲害。
他的精神已經不清明,只是恍惚知道自己在車上,在血液再次滾起熱浪之中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難受。”
耿罪瞬間剎車了。
他的喉結滾動,雙眼充血,回過頭來看離糖。離糖的神情迷惘,眼睛充滿瀲灩的水光,嘴裡吐出的喘息一聲比一聲豔絕,就算是聖人也難以忍耐。
“要不要幫忙。”耿罪低磁的聲音聽上去竟比被下了藥的離糖還要戰慄。
他傾前靠近離糖,一隻手往離糖的下方……
這時,山路間有尖銳的喇叭響起,後視鏡閃爍出一道刺眼的白光,耿罪的車尾猛然被一輛車子撞上,這輛車子明顯有備而來,雷聲大雨點小,速度把握得堪堪撞壞耿罪的車尾而已。
只不過這股衝擊力足夠讓離糖回過神來。
他的臉瞬間炸紅,一下子拍開耿罪的手。緊接著,後車窗玻璃傳來被砸碎的震裂聲,氣得青筋畢露的耿狂拽起耿罪的領帶:“要不是怕他受傷我直接撞死你!”
耿罪眉眼也是難得的戾氣,好事被打擾的不爽全部發洩在他的弟弟身上,耿狂抓他領帶的指骨猝不及防被他掰開狠狠往下折,傳出咔嚓骨裂的聲音。
耿狂劇痛地收回手,面容更加扭曲和糟心:“下車!別以為你是我哥就可以隨便打我!”
耿罪根本不想理他。
他發動了一下引擎,車子只是被撞了車尾,還可以行駛,他企圖甩開耿狂和離糖獨處的心思依舊沒變,不料一隻細白清瘦的手軟軟搭上方向盤。
離糖的聲音支離破碎,在夜間勾起無限的誘惑力,只是話語的意思卻沒那麼順耳:“……下車。”
離糖的意識有點兒恢復了。
想起剛剛耿罪的手已經伸向他的那裡,他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渾身炸起刺毛。
“下車。”他再次重複,語調變得乾脆。
或許是剛剛成功命令過耿狂,離糖現在面對耿罪也沒那麼怕了,身體一股又一股翻滾的熱浪已經不允許他再拖下去了。
他怕等下不是耿罪撲向他,而是他失去理智地撲向耿罪。
耿罪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果決,剛想說什麼,離糖直接伸手繞過他的身體開啟他那邊的車門。
“……下去。”藥效再次發作,離糖的尾音又帶上顫抖。
這對於耿罪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彷彿被粘在車位上一樣動不了,僵硬而掙扎地看向離糖,眼底有難以掩飾的躁動和渴求:“我認為你需要我。”
情潮的洶湧讓離糖變得煩躁,他不想跟耿罪再糾纏了,但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一旁虎視眈眈的耿狂終於意識到門被開啟,二話不說將耿罪從車裡拽了出去。
簡直是神助攻。
離糖從未像這一刻這麼待見耿狂,顧不得這兩兄弟下車之後如何廝打,離糖坐上駕駛座,咬唇咬出血讓自己清醒,發動引擎爭分奪秒地逃了。
逃到半途,身上的情潮越來越高漲。
離糖厭煩至極,在腦子裡再次請求系統支援,得不到回應之後,他將車子開向山峰的正面,速度之快彷彿視死如歸。
結果在他即將撞上山峰的那刻,車子霎那間被定格住了,世界萬物彷彿通通被靜止,腦子裡傳來系統冰冷的電子音:“觸發危險警報!請宿主不要消極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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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糖喘著氣息,不管不顧:“幫我清除身體的藥效,不然我罷工。”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系統的迴音,不過身體的熱量漸漸消失了。離糖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回到市中心是深夜四點多,離糖精疲力竭找了個地方停車,來到公寓前始料未及的撞上黑眼圈濃厚的周曜。他應該等了很久,一見離糖回來黯淡焦慮的目光驟然充滿活力和希望。
“寶貝你跑哪去了?有沒有受傷?手機是不是丟了?打你一天電話沒打通。”
離糖又餓又累,看到周曜有一種奇異的心安,精神徹底鬆懈下來,跟著只覺身體輕飄飄,體力透支的兩眼一黑,一頭栽進周曜的懷抱中。
醒來正在打點滴,周曜透過醫生知道他整整有一天沒進食,氣急敗壞心疼至極,一邊埋汰他不懂得照顧自己一邊幫他向聲控集團請病假,還在家裡燉魚湯給他補營養。
而這一切正巧符合離糖的計劃。
周曜公寓有錄音棚,經過前些日子裴遇的指點,離糖對配音已然漸漸上手,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個人在不知不覺中完成了廣播劇屬於楚雋的配音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