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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舊案翻新賬

在國師府狀況一切都好,江抒言便琢磨著如何解決在國宴上讓雨停止的事情。

江抒言打算,解決了這件事,拿到鐵鳳公子承諾的五成靈力,就跟紅蘿繼續北上,朝滄海進發。可昔日在臨雲鎮,操縱一個鎮子的水系都讓江抒言耗盡靈力,更何況偌大一個青城呢?江抒言屬知微系水術師,主攻作戰,像這種控制雨水、河道、海,知宏系水術師更擅長,不過,像江抒言這種級別的水術師,如果有知宏系水術師從旁協助指導,他倒是會迅速學到一些皮毛,至少能暫時解決問題。

所以首當其衝的,是要找到一位知宏系水術師。

江抒言想到了一個人。

江雙江,他原是江路一派的人,但是嚴格說起來,家族流傳的其實是知宏系水術,在找不到其他人的情況下,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就這樣,江雙江被江抒言討了來,作為國師的助手。

見到江抒言之後,江雙江仍跟在亞縣時一樣,對江抒言畢恭畢敬,生怕被挑出一點錯處來。這引起了江抒言的興趣,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他很想知道,江雙江背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江雙江的輔助下,江抒言很快掌握了知宏系的技巧,至少在國宴上讓雨停已經不算什麼難事了。

這些天,紅蘿玉姝天天黏在一起,不是一起上街買東西,就是窩在房間裡說些悄悄話,沒了她們倆在耳邊嘰嘰喳喳,江抒言倒落得清淨。離國宴還有時間,一閒下來,江抒言就在青城街上閒逛。

青城裡的居民生活祥和美好,民風淳樸,有幾分打退森林部族後的臨雲鎮的影子,江抒言覺得很親切。可就在江抒言對這裡產生感情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這天下午,江抒言打了個盹兒,醒來後覺得無聊,就出門來,在街上逛,就在他停在一個面具攤的時候,突然間感受到一股血腥氣。

江抒言對氣味尤其是血的味道特別敏感,更何況這血腥氣之濃烈,就是鼻子不好使的人也聞得到。

江抒言順著血腥氣走過去,在一個很窄的街道裡,發現了大概十幾具身著黑衣的屍體,像垃圾一樣橫七豎八地堆在那裡,血順著青石板汩汩流淌。而對著街道的另一邊,是青城最繁華的商業大道,那裡的人們卻像完全不知道這些屍體的存在似的,正常的買東西、逛街、嬉戲,即使眼睛看向這邊,看到了,也跟沒看見一樣,就好像這裡堆放的不是十幾具屍體,而是一些真正的垃圾一樣,然而,這還不是最詭異的。

江抒言走近屍體,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些屍體身上沒有傷口,血都由口往外不住流淌,再這樣下去,他們會血流乾淨,成

為一具具乾屍。

江抒言突然呆立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腦門滲出虛汗,雙手握拳,又緊張又驚恐,因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實而焦躁不安。

江抒言愣愣的把手指放到一具屍體唇邊,運靈吸血,不一會兒,屍體變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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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抒言回想起當年在河雒府死的那些乾屍,死狀竟跟眼前的屍體一模一樣。就是那些乾屍坐實了他修煉邪術的罪名,原先,他一直為那些屍體的死因煩惱,如今看來,那些人跟這些人一樣,先是被無痕的殺死,再吸出血液,完全可以達到栽贓他的目的。

沒想到……沒想到,在天元國裡,竟然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屍體,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法。江抒言身體發抖,戰慄不已,他決定,一定,一定要找出幕後真兇!

江抒言回府路上,管家徐千正在找他,遠遠看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急忙迎上去。

“國師,你怎麼了?”

江抒言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他要徐千去找江雙江。直覺告訴他,江雙江也許能解答一些問題。

江抒言坐在椅子上等著江雙江,在這期間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能光天化日之下在鐵鳳公子的眼皮底下殺人,說明這要麼就是跟鐵鳳公子有關,要麼乾脆就是鐵鳳公子幹的,江雙江作為鐵鳳公子的人,肯定知曉一二。

這樣想著,江雙江已經到了。

江抒言揚手,讓左右退下,江雙江見這架勢,有點緊張。

江抒言走下主位,來到跪在地上的江雙江身前,俯身拉起他,江雙江緊張不已。

江抒言:“你我都是從河雒府出來的,可還從沒好好聊一聊,敘敘舊。”

江雙江一聽這話,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國師,你是尊貴的國師,我如今不過一太監而已,怎麼敢與國師敘舊。還望國師,別折煞了小人。”

江抒言看他這樣,只覺一股怒火要從胸腔迸發出來。好歹是河雒府出來的,怎麼能如此沒有骨氣?

江抒言冷冷道:“鐵鳳公子閹割了你的身體,可沒閹割你的膝蓋。河雒府養育你幾十載,培養你成為水術師,不是讓你做奴隸的,你給我站起來說話!”

江雙江匍匐在地,雙肩不自覺地抖動,顯然,江抒言的話對他產生了影響。

江雙江:“小人……小人,已經不再是河雒府的人了。”江雙江抬起頭,盯著江抒言,“國師,也一樣。”

江雙江雙眸黯淡,彷彿只要能活著,就已經滿足了。

江雙江繼續道:“國師,恕小人直言,你早已與河雒府毫無瓜葛,如今入了鐵鳳公子麾下,需得盡心盡力,鐵鳳公子……絕對不會容許辦事不力的人和背叛者

。”

江抒言心想,罷,良言難勸該死鬼。無奈道:“這是我跟鐵鳳公子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今天找你來,是想瞭解一些情況。”

“什麼情況?”

“今日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些屍體,覺得奇怪,想問問你。”

江雙江一怔,明顯知道江抒言在說什麼。

江抒言繼續道:“那些屍體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中毒現象,可是血卻一直順著嘴角流出來,死狀可怖,更奇怪的是,走過路過的百姓卻對此視而不見,這是怎麼回事?”

江雙江眼珠一轉,說道:“這是一些流亡的刺客做的事,如今戰亂四起,青城裡往來的各色人物很多,所以,經常會發生刺客刺殺,後又逃走的事,百姓習以為常,鐵鳳公子幾次想要治理杜絕這種現象,都沒有什麼效果,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都當做看不見了。”

江抒言對此感到懷疑,鐵鳳公子是個狠角色,而且,就江抒言這段時間以來的觀察,青城遠比想象的要封閉,外人進入都要嚴格盤查,出現這種情況的機率實在太低。

江雙江:“這些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小人提醒國師,專研本職工作才是要緊事。”

江抒言不甘心,又問:“兩年前,河雒府發生的乾屍案,你可記得?”

江雙江身子一抖:“小人沒印象。”

以江雙江的表現來看,江抒言甭想從他口中套出任何有價值的資訊。他真想知道鐵鳳公子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一個昔日鐵骨錚錚的漢子變成如今這副怯懦怕死的模樣。

江抒言嘆口氣,抬手讓江雙江離開,實際上,他並沒有在江雙江身上抱著太多期待。真相,還需要靠自己來發現。

江抒言沒想到的是,他打發走了江雙江,打算再次出門時,管家徐千攔住了他。

徐千:“國師,這段時間,鐵鳳公子希望您能安心靜養,街上繁雜的事務太多,會擾了您的清靜,到時在國宴上發揮失常,可就是我們的過錯了。”

“我只是出去散散步。”

徐千卻不肯讓步,“國師府後花園,風景很好,國師若要散步的話,去那裡就好。”

江抒言冷冷道:“讓開!”

他不信,若他非要出門,徐千能拿他如何?

只見徐千後退一步,一招手,身後出現十幾個小廝,個個手持紋著金絲暗紋的兵器,面目冷血,跟亞縣客棧裡看到的黑衣刺客非常相似。靠近門邊的兩小廝關上大門。

江抒言明白了,這哪是來伺候自己的,這是來監視和脅迫他的!

徐千:“還望國師不要為難小的,國師,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