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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節 蟲蠱師之殤

為瞭解蟲蠱師的一切,江抒言必須查閱典籍,典籍在大王宮內,那裡雖然被封,也有很多玄鐵衛把守,但卻並不是重要的位置,所以深夜必定鬆懈。

江抒言假裝喝醉早早睡下,實際上是為了溜出來夜探大王宮。

大王宮外果然如江抒言所想,夜間守衛鬆懈,他很輕易就溜進宮裡,按圖索驥找到典籍存放的位置——就在國王臥榻旁的暗格裡。

江抒言將典籍揣在懷裡,偷偷又溜回木屋。

藉著月光,江抒言開始翻閱有關蟲蠱師的歷史。

早在五大機構建立之前,蟲蠱師就已經存在。上古時期,是蟲蠱師和異士的天下。異士操縱世間之物,蟲蠱師操縱一切有生命、會動的生物,兩派始祖最初的意圖,僅僅是利用世間法則行俠仗義、守衛正義,然後,越到後面,越偏離初衷。

彼時,異士家族最強的,是紅家,蟲蠱家族最強的,是張家,兩派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然而,蟲蠱師紀家出了一位野心家,名喚張饒,他是個蟲痴,同時是個神童,一心謀求更厲害的、可以徹底超越異士家族的蟲蠱術,為此,他不惜將操縱蟲鳥之術發展為操縱人的傀儡之術。

張家門下求學者眾,他們又虔誠,又甘願為蟲蠱事業獻出生命,正是張饒很好的實驗物件。一開始,每隔七天死一人,後來時間縮短到三天,再後來,縮短到一天、半天、一個時辰,無論他如何在人身上施術,都會遭到對方潛意識的反抗,他這才意識到,人的精神力量是不可輕易摧毀的。

做了這麼久的實驗,死了這麼多人,得到的結果卻是不可能,張饒差點瘋掉。可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看到一條蟲子順著屍體的耳朵鑽進去,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開始透過源源不斷向屍體體內輸送蟲子,再操控蟲子來操控人,接著,又這樣試驗活人,結果當然又是失敗的。就在張饒快放棄的時候,有個身負邪術之人找到了他。

那人叫蚩尤。對方說,他可以幫助他,但條件是,張饒死後,要把靈魂交給他。

張饒對死後魂歸何處不感興趣,他只在乎生前的榮耀,最後,“傀儡術”就在這樣的情形下,練成了。

而另一邊,異士各大家族卻在不斷內鬥、內耗,嚴重影響了他們的進階之路,以至於蟲蠱師已經可以全方位碾壓他們。

蟲蠱師攻擊異士家族,讓他們要麼投降,要麼死,一開始異士家族還在奮力抵抗,後來,在傀儡術之下,他們完全無還手之力,幾乎全部變成了張饒的傀儡。同樣的情況在百姓之中迅速蔓延,再這樣下去,人類將面臨著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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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饒沉浸在成為神的感覺中,他要建造一個,完全按照他的意志存在的世界。

然而可笑的是,張饒雖然很牛,但是也會老會死,因為之前工作太過投入,讓他

的身體遭受了不可逆的損傷,因此,他沒當幾年神仙,就一命嗚呼了。

大批傀儡如行屍走肉般,四處搞破壞。張饒臨死前,神的幻覺影響了他,他覺得他死了,世界也該不復存在,因此,他在每個傀儡身體裡埋了一個雷,只要有人試圖靠近他們,攻擊他們,他們就會自爆。如果沒人攻擊他們,那七天之後,他們照樣也會自爆。

後來,蚩尤現身,在傀儡殺掉所有人之前,控制住了傀儡,並以救世主的身份自居,但是很快便被剛剛崛起的黃帝識破,黃帝帶領五聖人合力將蚩尤封入陰世,這五位聖人就是如今五大機構的創始人。

從那時起,蟲蠱之術便被定性為邪魔歪道,只要有人在偷偷研究蟲蠱之術,就要受到整個江湖的追殺。

一直到現在,情況依然沒有絲毫改變。

江抒言合上古籍,終於明白像納梁一樣的蟲蠱師們,背負著怎樣的罪惡,怎樣小心翼翼掩藏起家族身份,活下去。

納梁的父母應該是當時唯一倖存下來的兩大蟲蠱師世家之一的後代,他們之所以能夠代代流傳下來,也是因為在剿滅邪惡的蟲蠱師戰役中提供幫助,戰爭結束後,他們又十分自覺地隱居,不問世事,當時黃帝及其部眾才沒有趕盡殺絕。

納梁,就是納氏最後的血脈。

在這樣的背景下,玄鉞宮完全不顧整個江湖對蟲蠱師的態度,反而吸納蟲蠱師,是因為包容,還是另有陰謀?

這件事,江抒言還無法判斷,他需要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怎樣說服納梁,或者,怎樣逼迫納梁為自己作證。而現在,他已經有了主意。

鐵鳳嫣晨起時,有宮人來報,“國師候在門外,要……”宮人猶豫著,“要見您。”

“讓他進來。”

鐵鳳嫣邊穿衣洗漱,邊順手將頭髮紮起來,淺灰色的束髮帶在腦後飄蕩著,給她英氣的臉上添了幾分柔媚之氣。站在銅鏡前,鐵鳳嫣看著自己的臉,做了個深呼吸。最終,還是拿下束髮帶,換上更為男子氣的頭冠,將頭髮緊緊束於頭頂。

鐵鳳嫣穿上銀色印花袍子,從內室走出來。

看見江抒言,鐵鳳嫣嚇了一跳。

“你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江抒言懷裡抱著枕頭,一副衣衫不整、只打哈欠的樣子。

江抒言揚了揚手裡的枕頭,“木屋睡不好,我還是更想在這裡睡。”

鐵鳳嫣瞪大眼睛,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跟在江抒言身後的蝕骨聞言,下意識地握緊劍鞘。

江抒言笑了,“別緊張,放輕鬆,我沒想幹什麼,我就是想討個睡覺的地兒……你也知道,上次我差點死在木屋裡,現在我只要一閉眼,徐千就來找我,問我什麼時候死。你說說看,我還怎麼睡覺?”

鐵鳳嫣哼一聲,“徐千死了這麼些天,你怎麼才來找我?”

“我不得先適應一下?這不是適應不了了才來找你嘛。你就在內室裡給我拉個隔斷,能放下一張床就行。”

鐵鳳嫣有些無語,“隨你的便。”

鐵鳳嫣示意蝕骨,“跟他睡一起,一步也別離。”

“是!”蝕骨領命。

“睡……睡一起?”江抒言叫道,鐵鳳嫣已經出了門。

江抒言看向蝕骨,蝕骨眼神發亮地看著他。

“你幹嘛這麼看我……”江抒言被蝕骨看得有些發毛。

蝕骨繃著臉,手指生硬的往裡指,“國師,請!”

江抒言嘆氣。

江抒言將臥室按照所想佈置好,蝕骨在一旁看著。

蝕骨對旁邊宮人:“給我拿高枕,放在外側。”

宮人領命,江抒言又加了一句:“再多拿一床被子。”

“不必,把這個被子拿走,換一床更大的就行。”

江抒言皺眉,“你要跟我睡一張被子裡?”

蝕骨認真臉:“這樣,晚上你有任何動靜,我都會第一時間知道。”

江抒言癟嘴,暗自後悔,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做完這一切,江抒言換上外出的衣服。

“去哪兒?”蝕骨問。

“跟著就是。”

說著,江抒言走出鳳棲閣,朝西院走去。

“你要去祭奠徐千?他不是你的仇人嗎?”蝕骨問。

“死都死了,還有什麼仇人不仇人的。”

西院是王宮內專門祭奠亡靈的地方,西院外,是一片亂葬崗。

徐千的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裡,但鐵鳳嫣特許納梁在西院內祭拜。

“不是一件神奇的事嗎?屍體丟在外面喂野狗,靈魂受著祭拜,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安撫活人罷了。”

“徐千滅門,又欺騙人家的女兒,又殺妻,不值得可憐。”蝕骨眼神裡透著厭惡。

江抒言苦笑,“你說得對。”

正說著,兩個人看到西院的院牆。幾桿招魂幡豎立在院內,幡布耷拉著,因為雨水而未能展開。冥紙越過牆頭,散落一地,江抒言一腳踩上一張,慌忙移開,冥紙瞬間被水淹透。

一股郊外亂葬崗傳來的溼腐之氣,令人作嘔。

江抒言踏入院內,只見一僧侶在供桌之前狂舞,漫天灑紙錢,手裡搖著鈴,但鈴卻不響,整個過程寂靜無聲。

納梁身穿孝衣,垂手站在供桌前,他臉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抒言和蝕骨的動靜讓納梁身子動了動,他下意識回過頭,看見江抒言,露出疑惑的眼神。

院門外,一道火紅的影子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