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的眼神變了變。
有這些事情嗎？
喬喬還沉湎於過去，“說起來，那個時候我還是挺幸福的，因為我還有你在身邊。”
“你是怎麼離開基地的？”周言問。
“後來，千獻殊製造了混亂，故意把你放了出去，我是跟著你們一起過去的，等千獻殊離開之後我也從你離開的地方離開了基地。”
“只是你速度比我快，等我出去已經找不到你了。”
話落喬喬看向周言，“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忘記你，我也記得你跟我說的話，我沒變，周言，是你變了，你忘掉了之前我們經歷的一切。”
周言身側的手收緊了又鬆開，然後又收緊，片刻之後找到自己的聲音，“所以從我去了療養院之後你就認出了我？”
喬喬搖頭，“沒有，我是第一次看到你犯病之後，之後試探了你幾次，然後就猜出來了你的身份。”
周言張了張嘴。
也是，就是那之後喬喬才突然跟她親近起來。
“你的病是裝的？”周言問。
“一半一半吧。”喬喬輕笑，“我們都是那個地方出來的試驗品，這是後遺症。”
“那千獻殊呢？God組織呢？還有療養院自殺的三位病人呢？”
喬喬神色淡淡，用最平淡的語氣說：“那三個病人是我給他們進行了一番催眠然後自殺的，God是我組織的，千獻殊也是我幫助的。”
“為什麼？”周言微擰著眉心。
“為什麼？”喬喬笑了。
“當然是為了你啊。”
周言心口發堵，龐燕寧冷眼看著喬喬，“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周言，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喬喬神色猛地狠厲，“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你早該死了，早知道你影響周言這麼深，當初在療養院就應該殺了你。”
周言擰眉看著他，“瘋子！”
喬喬笑出聲音，“我是瘋子？哈，沒錯，我是瘋子，但這不是你教的嗎？”
“我們應該在一起，然後把我們受的苦都還給這個世界，但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啊周言，你變了，是你拋棄了我，這個世界上最沒權利指責我的人是你。”
周言胸口發悶，她想找話來反駁喬喬，但是嗓子堵得卻說不出來任何話。
真的是喬喬說的那樣嗎？
那她真的是一個罪人啊。
所有起因都是因為她嗎？
周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身側的雙手在發抖，龐燕寧發現，抱緊了她的肩膀，“寶貝。”
“寶貝你別這樣，他都是騙你的，你這樣很好，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還有我們。”
周言眼皮顫了一下，從那些痛苦記憶編織的大網裡面掙脫出來，猛地喘了一口氣，雙眼含淚看著龐燕寧。
“可是，Cody他們……”
那兩輛車爆炸了。
眼淚砸了下來，看著龐燕寧心口發緊，他給周言擦了擦眼淚，把她攬到了懷裡。
喬喬冷眼看著他們兩人，神色有一瞬間的黯淡，但隨之就是洶湧的恨意，他盯著龐燕寧，握緊了手裡的槍支。
周言在龐燕寧懷裡，聽到了上膛的聲音，處於本能反應，她拽著龐燕寧就旁邊閃躲的。
她的速度很快，力量的爆發讓她手上的青筋暴起。
砰的一聲巨響，外面的保鏢躁動。
龐燕寧躺在地毯上，旁邊就是那個死去的保安的屍體，巨大的聲音讓他耳朵有片刻的嗡鳴，他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抬頭碰到周言肩膀上的黏膩，他猛地回神。
龐燕寧趕忙檢視周言的情況，“言言，你怎麼了？”
周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胳膊，疼……”
龐燕寧把周言從地上拉了起來，看到了周言的胳膊。
是被子彈擦傷的，傷口正好在周言小燕子紋身的下方。
傷口不深，但是流了血。
龐燕寧眼睛瞬間就紅了，把周言拉到了自己身後，冷眼看向喬喬。
喬喬視線從周言傷口離開，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槍支突然笑了，但是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眶裡出來了。
“還真是……”
喬喬眉眼間的神色逐漸悲哀，“我還真是多餘啊。”
“你保護的那個人已經不是我了，是我太痴心妄想了，是我當年把你的話當了真，是我……”
喬喬抹了一把眼淚，慢慢走到了窗前。
周言從龐燕寧身後探出身子看向喬喬。
喬喬走到窗前轉過身，臉上已經沒了淚痕，他看著周言和龐燕寧，眼中沒了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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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周言眉心動了動，想從龐燕寧身後走出來，但是被龐燕寧拉了回去。
喬喬反手跳上了窗臺，坐在那裡晃著雙腿，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來殺傷力最大的話。
“這個城堡，被我安了炸彈。”
輕笑，喬喬繼續說：“大家都跑不了。”
周言身體僵了一下，外面的保鏢神色大變，帶頭的保鏢隊長趕忙安排著去疏散人。
監控室裡，氣氛凝重，龐燕寧握緊了周言的手。
喬喬看著他們笑了，“看樣子你們很怕死啊，周言，你不是跟那些人關係都很好嗎？那些不都是你的家人嗎？既然他們都死了，那你也去陪著他們吧。”
周言深呼吸，胸口悶痛。
“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
那些人跟他有什麼仇？就是因為她的緣故那些人就該死嗎？
喬喬低笑，“對啊，我就是一個瘋子的，所以我做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
喬喬看了一眼監控室裡面的時鐘，“啊，還有三分鐘呢。”
外面已經拉響了警報，三分鐘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得讓人撤離。
喬喬轉身看向城堡外面，迎著風，周言看不到他的表情。
“周言，你們現在離開的話還有機會。”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風還是把他的話送到了周言和龐燕寧的耳朵裡。
龐燕寧幾乎沒有猶豫，拉著周言倒退著往外走，周言盯著喬喬，直到看不到他之後她才跟著龐燕寧往步梯跑去。
周言的心跳很快，她腦海裡裡面浮現喬喬剛剛的畫面。
他不打算跑了嗎？
傷害了那麼多的無辜，想到那兩輛爆炸的車，周言心口冷硬，喬喬確實不應該活著。
周言的腳步沒要任何的遲疑，跟著龐燕寧一股氣跑到了樓下，外面廣場，保鏢和保安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周行和孟馥珺被保護在其中，周言和他們會合，抱著周行和孟馥珺，周言忍不住掉下來了眼淚。
“爸媽，Cody他們……”
他的家人和好朋友，就那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