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和秦菲一起去婚紗店,她訂了婚紗,本來郎帥要跟她一起來。可是她不肯,她覺得郎帥現在就看見她穿婚紗的樣子,到結婚那一天就沒有新鮮感了。
郎帥雖然時時刻刻都想和她膩歪在一起,但他謹遵一個最大的原則,就是老婆的話要無論對錯都要聽。
蘇念念的婚紗是私人訂製,是蒲城最具盛名的設計師夏景然親手操刀的。傳說她在兩年前就已經收山了,因為是方濟北的小姨,這才請動了她。
蘇念念和秦菲按約定的時間到了禮服店,夏景然親自迎接她們,這讓她們有些受寵若驚。
夏景然是一個氣質絕佳的女人,尤其是那勻稱苗條的身材,已經近六十歲,看起來卻想三四十歲的樣子。聽說她終身未婚,因為她初戀情人,在三十年前因病去世,她一直念念不忘,一輩子都沒有再愛過別的男人。據說追她的男人很多,可她婉拒了所有人,只因為心中放不下昔日的戀人。這樣的感情,令人感嘆,世間能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
夏景然為人很和氣,說話的時候溫溫柔柔的,把念念當做自己的孩子似的。她一邊幫蘇念念試穿婚紗,一邊說:“你不要太拘束,他們那幫小子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別看我是方濟北的小姨,見他的面可是不多。他們幾個裡,郎帥倒是常常來。他旗下的藝人借禮服,所以打交道的次數最多。他可是交代我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蘇念念笑了笑,夏景然繼續說:“以前覺得郎帥是最不靠譜的那一個,沒想到他卻是最先定下來的。你這麼漂亮,脾氣也好,你太過優秀,他才這麼著急下手。萬一你被搶走了,他可就後悔了。”
夏景然這樣誇她,蘇念念極其不好意思。她哪有那麼優秀,只不過和郎帥看對了眼而已。
蘇念念穿好婚紗,站在鏡子前,不由得感嘆。這婚紗真是漂亮,純手工刺繡,層層疊疊的輕紗,像是一團薄霧,襯得她仙氣飄飄,如同仙女下凡。
秦菲在一旁驚奇地長大嘴巴,一邊幫她拉好拖地的裙襬,一邊說:“我敢說,你結婚那天,郎帥看到你,一定移不開眼。你現在實在是太美麗了,婚紗美,你也美。我要是一個男的,我得跟郎帥搶婚,這樣的美人兒怎麼能落到他手裡。”
蘇念念抿唇笑,雖然她也認為很漂亮,但還是覺得秦菲說話太誇張。
夏景然又拿出頭紗和一個鑲著鑽石的皇冠,小心地給她戴在頭上,整個人的氣質更上一層樓。
夏景然笑著說:“你的確襯得上這件婚紗,你穿上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這款婚紗我很早就設計出來,因為過於精緻,很多人穿上都讓婚紗有種喧賓奪主的感覺。就是太華麗,顯得人過於普通了。不過你的皮相與骨相都趨於完美,你和這款婚紗是相得益彰,真乃絕配。”
既然大家都說好,她就定下這款婚紗了。夏景然將婚紗收好,交給工作人員。因為她要從蘇雲家出嫁,所以就讓他們直接送到了蘇雲家。
郎帥聽說她已經試完了婚紗,便開著車來接她。她和秦菲出門時,一臉的愉悅,想必是過程很不錯。
的確如他猜想,秦菲上來就急不可耐地說:“郎帥,你不知道,蘇念念穿婚紗的樣子有多好看。簡直了,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新娘。”
郎帥攬著蘇念念的肩膀,輕聲說:“是嗎?我沒看到還真是遺憾。”
蘇念念垂著眼眸,不好意思地笑笑。秦菲今天的彩虹屁說得可真是不少,將她從頭到腳誇了個遍。其實秦菲的伴娘服也超好看呢,淡紫色的紗裙,貼合的腰身,也是襯得她膚白貌美。
正趕上吃飯的時間,郎帥讓秦菲和他們一起去吃飯,秦菲拜拜手說:“我可不打擾你們秀恩愛,你們去吃吧。我家離這裡近,我這就回去了。”
沒等郎帥說話,秦菲轉身就走了。正好,郎帥還是想和蘇念念過二人世界呢。
他們去了時光西餐廳,因為環境優雅,氣氛好,適合戀愛聊天。吃飯的時候,郎帥忽然接了一個電話。回來時,他猶豫著說道:“寶寶,我可能要出一趟差。”
蘇念念放下刀叉,拿著手機問他:“要去哪裡?什麼時候?”
“去西川,現在就得走。”郎帥答道。
蘇念念吃了一驚,又在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出了什麼事嗎?怎麼這麼著急。
郎帥沉吟片刻,說:“公司的藝人在那裡出了點意外,我得過去看看。你一會兒自己回家可以嗎?”
蘇念念乖巧地點頭,他的工作重要。郎帥摸摸她的頭髮,低頭在她嘴角吻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給她,說:“我來不及結賬了,你自己結,密碼是你的生日。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郎帥叮囑完她,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蘇念念心裡莫名地覺得有些奇怪,出了什麼事了,他竟然這樣著急,也只能等他回來以後再問。
郎帥開著車出了城,其實公司裡的藝人根本就沒事。他剛才接到的是方濟北的電話,聽他說他在深圳和司機劉旺聯絡上了。連威脅帶利誘的,終於讓他說出了當年蘇念念一家遭遇的那場車禍,的確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本來想要讓他寫一份說明,不知道是訊息洩露,還是什麼原因,劉旺竟忽然跑了。方濟北曾經趁劉旺不注意,在他的手機上裝了定位,發現他逃到了西川。
深圳離西川太遠,無奈之下,只好讓郎帥跑一趟。方濟北總覺得蒲城裡的某些人已經知道了他在調查十二年前的事,所以現在就是要和時間賽跑,只要他們拿到劉旺的口供,這件事情就有可能真相大白。
方濟北其實並不想讓郎帥去,他不是警察,而且這件事的危險程度不小。可是方濟北和路遠商量許久,實在不知道誰是該信任的人。除了郎帥可以完全信任,再別無他人。
夜深人靜,路上的車不多,郎帥將車開得飛快。兩個多小時才能到的西川,他愣是一個小時就到了。因為郎爺爺曾經的部下在西川,他提前打了招呼,借了幾個武警。畢竟事情重要,安全也重要。
根據方濟北提供的地址,他們摸黑到了一個條件極差的小旅館。旅館裡的老闆看見幾個兵哥哥進門,嚇得一激靈,還以為是要掃黃打非呢。他冒著冷汗說自己做得是正經生意,不幹違法的營生。
郎帥廢話不多說,只說自己要找一個人。他拿出手機,將方濟北發的照片給老闆看,然後問:“這個人是不是住在你這裡?”
老闆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似乎是今天中午過來的,我要是沒有認錯的話,他現在住在302房間。”
“帶我們過去,我找這人有事。”郎帥說道。
老闆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這人犯了什麼罪嗎?不是殺人犯什麼的吧?”
郎帥微微笑笑,說:“不是,就是犯了點小事,肇事逃逸。”
老闆揩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憨憨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老闆從收銀臺上拿了一串鑰匙,輕輕地帶他們上樓。樓上的光線非常昏暗,樓道裡的衛生十分堪憂,充斥著濃郁的下水道的味道。
郎帥小心翼翼地躲著地上的瓶瓶罐罐,地板上油油膩膩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打掃過衛生了。
老闆在302的房間站定,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然後輕輕地說:“你們進去吧,可別說是我開的門啊,我可不想惹什麼麻煩。”
郎帥點點頭,老闆立刻腳底抹油似的溜了。他們輕輕開了門,房間裡沒有一絲光線,進去就聞到濃重的酒精的味道。郎帥乾脆地開了房間裡的等,床上的劉旺只穿著一件褲衩,呼嚕聲震天響,睡得跟頭死豬沒有什麼區別。
一個武警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沒有絲毫的反應。郎帥去洗手間,接了一盆涼水,呼啦一聲全部澆到劉旺的頭上。
劉旺噌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待他看見房間裡的人,其中一個提了下褲腿,抽著煙坐在沙發上。剩下的幾個一身迷彩軍裝,嚇得他跳下床就往窗戶邊逃。
武警們又不是吃素的,眼疾手快地就逮到他,將他死死按在了床上。
郎帥一邊悠哉地抽著煙,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劉旺是吧?你從深圳跑到西川,就以為萬無一失了是不是?”
劉旺掙扎著想要起身,郎帥點了一下頭,武警們將他鬆開。他緊張地看著郎帥,輕聲問道:“你是哪一頭的?”
郎帥淺淡地笑著,輕輕吐出一口菸圈,模稜兩可地答:“自然是正義那一頭的。”
劉旺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知道了,你和姓方的那個警察是一夥的。”
郎帥將剩下的煙熄滅在菸灰缸裡,拍了拍手說:“聰明,那你該知道我找你的目的了吧。”
劉旺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很久都沒有反應,郎帥以為他要頑抗到底,臉上十分的不耐煩,他沉聲說道:“法網恢恢,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就能將此事徹底隱瞞了嗎?你不是答應了要寫一份口供嗎?為什麼忽然跑了,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
劉旺搖搖頭,他抬起頭看著郎帥,輕聲開口:“沒有人威脅我,可是如果我說出來,你們就真的能讓那件事大白於天下嗎?不會的,那個人的勢力很大,他幾乎在蒲城可以隻手遮天。要是你們扳不倒他,我和我家人的命說不定就沒了。再說他們當年也信守承諾,救了我兒子的命,我不能忘恩負義。”
“忘恩負義?你們這是狼狽為奸。”郎帥冷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為了你兒子的命,你就能害死別人的命?被你害死的人,一個是特別優秀的刑警,一個是很棒的記者。就僅僅為了區區幾十萬,你就能喪心病狂的殺死兩個好人。這些年,你問問你自己過得安心嗎?”
劉旺忽然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我也不想害死他們,我當時也是走投無路了。我兒子只有換心才能活下來,可是我沒有錢。我沒有辦法,才做了這樣的糊塗事。這些年,我常常做夢,就夢見那一對夫妻的慘狀。我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只能靠酒精麻痺自己。”
“你想贖罪嗎?只要你想,我可以保證你和你家人的安全。”郎帥鄭重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