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頭像的一級小號，一出手就給自己送了一百塊的禮物。
雖然這個觀眾無理刷屏，而且刷的內容很不堪，但是大長腿準備點下“禁言”的手，還是停了下來。
一百塊錢雖然不多，但是更難得的是粉絲的心意。
一晚上不用多，送大炮的能有幾十人，自己的排名一定能上升一大截。
就算退一萬步說，大長腿如果把送“大炮”的觀眾都給禁言了，其他打算送禮的觀眾會怎麼看？
大長腿對著鏡頭說道：“感謝‘想聽過程’老闆送的大炮。”
想聽過程還在刷著屏，內容依然是那句：“想聽亂搞過程，你說我就送原子彈。”
大長腿沒法忽視，但又不能按照彈幕說的做，否則被禁言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她只能說道：“這位老闆不好意思，這邊是獨立單身女性的勵志直播間，您如果有其他的問題，可以加我好友我們私聊。”
“想聽過程”又發彈幕道：“我不想加好友，就想看你在這兒說。”
大長腿說：“那有什麼好說的呀，不就是那回事嗎？很沒意思的！”
想聽過程：“我覺得很有意思，你說我就送原子彈！”
大長腿說：“你要送就送，又不差你一個原子彈，我是不可能說的。”
一個叫做“人間大炮”的觀眾發彈幕道：“老闆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們主播不就是賣肉的嗎？裝什麼清高啊！”
大長腿順手就給禁言了：“你們誰再發這種資訊，我全關小黑屋了啊！”
但是自來看熱鬧的人就不會嫌事大，不少觀眾開始跟風刷屏。一時間，滿屏彈幕汙穢不堪，大長腿越禁越多，手忙腳亂點著滑鼠，什麼事都做不了。
又一條系統訊息：“使用者‘想聽過程’在本直播間送出‘原子彈’一顆，粉絲等級晉升為高階弟子。”
大長腿已經好久沒有收到過“原子彈”了，一份五百塊錢的禮物，讓她一下子忘記了自己的窘境，連聲道謝：“謝謝老闆的‘原子彈’！愛你哦！”
想聽過程：“想聽你講亂搞過程，你說我就再送！”
大長腿為難道：“這不好吧！”
想聽過程：“有什麼不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就應該說點成年人的話題！”
大長腿猶豫了一會兒，“那行吧，我就簡單說一下，但是你們不準錄屏哦！”
然後她醞釀了一下氣氛，又回到悲傷的情緒，說道：“那天，我下班早，回到家...”
彈幕：“不是出差嗎？”
大長腿說：“出差就是上班啊！我剛推開門，就聽見房間裡有奇怪的聲音......”
“然後我悄悄走進去，看見我男朋友正抱著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
......
彈幕瞬間爆炸，層層疊疊完全蓋著了畫面。
通常情況下，只有PDF和莊夢蝶的直播間才會有這種密度的彈幕。
大長腿第一次體會到超級網紅的快感，很是享受。
在彈幕的誘導下，大長腿將杜撰的一對狗男女的齷蹉事，講得淋漓盡致，比小黃書還露骨。
這天的直播，大長腿重新整理了她的收入記錄。
直播結束的時候，大長腿看著長長的禮物清單，感覺找到了開啟新世界的鑰匙，讓自己獲得了新生。
這個年輕的姑娘，並不懂得天堂和地獄只有一線之隔，她以為的新生，卻是墮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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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以後，大長腿的排名直線上升，一路衝進全平臺前一百，甚至超過了張若曦。
張若曦羨慕地喊道：“牛雲姐！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大長腿說：“這也沒啥！你只要懂得觀眾想要什麼就行了。”
張若曦說：“我就是不知道他們喜歡啥，回頭我看看你的直播錄影，學習一下。”
大長腿緊張道：“錄影就不用看了，就是跟他們聊聊天，聊些平時的生活，也沒什麼意思的。”
老馬在一旁聽到了，插嘴道：“你們要學就學學莊夢蝶，人家一句話不講，照樣當網紅！”
張若曦說：“她在我心裡可是大神，上回那個蛋糕從和面開始做，感覺做得比蛋糕店裡的還好！”
“我可學不會，我連泡麵都煮不好！”
大長腿說：“就是啊！人家是天上的仙女，我們這些地上的凡人怎麼比得上呀！”
眾人鬨堂大笑，誰也不知道大長腿的心裡，居然真的起了一較高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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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幾天，大長腿的直播間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表面上叫做“全宇宙男人的公敵”，背地裡早已變成了“全世界色狼和變態的天堂”。
每次直播，大長腿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講色情場面。
為此，她還讀了不少色情雜誌。
直播間裡，充斥著濃重的荷爾蒙味道和猥瑣的氣息。
大長腿憑藉著若有若無的擦邊球，絕地反擊，快速逆襲，儼然一副大網紅的趨勢。
但是好光景並沒有持續多久，大長腿的攀升之路很快遇到了瓶頸，連著幾次，直播的觀看人數和收入不增反減。
大長腿並不清楚為什麼，單純地以為自己的尺度還不夠大，不能滿足觀眾們的胃口。
其實尺度問題只是表面，更多的是其他主播看見她火起來之後，都在偷偷模仿，畢竟這內容一點門檻都沒有。
現實就是這樣，但凡好走的發財之路上，永遠都是擠滿了人。
況且大長腿在主播中間，並不算頂漂亮，觀眾不買賬也很正常。
這讓大長腿很是著急，但她只能瞎著急，她甚至不惜在直播時穿上了比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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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長腿挖空心思增加自己的尺度的時候，公司卻出現了危機：
許多使用者舉報直播涉黃，平臺評分跌到了谷底。
我看著無數的負面評價，當即寫了三聲五令，讓技術人員以私信的方式發送給每個主播，然後又關閉了部分無關痛癢的直播間，想來個殺雞儆猴。
但是這辦法一點效果都沒有，主播門根本就不看私信。
而且當她們知道這樣會被封，反而更變本加厲了，多撈一點是一點。
我只能跑去找老馬：“咱們的平臺要完蛋了，他們都說我們像是妓院一樣。”
老馬卻不當一回事兒：“妓院有啥不好啊！再說我看過了，小姑娘講黃段子，確實不錯。”
我說：“妓院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妓院不合法呀！”
老馬說：“你別瞎逼逼，等有主播哪天直播脫衣服了，你再來找我。”
我說：“那樣就晚了。”
老馬胸有成竹地笑笑：“沒事兒，到時候我們再公關一次，道個歉，然後炒了她，又是一波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