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第一個在直播中脫去衣服的，竟然是大長腿。
大長腿赤裸裸地直播了五分鐘，當她覺得有點冷，又擔心可能影響不好，準備穿上衣服的時候。
她直播的畫面截圖，已經登上了網路熱榜。
大長腿看著線上人上不斷上升，心想這犧牲點色相果然有用，自己還是很有魅力的嘛。
然後她的直播間就變成了黑屏。
不管是重新登入還是重啟電腦，都無法解決的黑屏。
大長腿著急地跑來找技術人員：“我的直播間怎麼回事呀？”
技術人員說：“老總讓我停掉的！”
大長腿急道：“哪個老總啊？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你的老總！”
語氣頗兇，嚇得技術員縮了縮脖子，生怕自己步上李鵬飛的後塵，小聲說道：“就是最大的那個老總。”
大長腿道：“是老馬麼？你先給我恢復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技術員繼續小聲說道：“可是......”
大長腿怒道：“你趕緊去啊！是不是不想幹了？”
技術員正準備上電腦操作，老馬帶著我從門外進來，對他說道：“不用恢復了，你馬上把她的直播間徹底刪除。”
“我剛才還能看到直播回放，要刪得一乾二淨！”
我說：“人家錄製的影片和截圖可刪不了。”
老馬道：“這個我知道，總之先這麼做吧，你馬上聯絡公司裡的所有高層，我們準備公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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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嚴肅的樣子讓大長腿失去了氣勢，好似有點恐懼地問道：“這個有這麼嚴重嗎？”
老馬道：“要是脫衣服的不是你，換成隨便哪個沒籤合同的主播，這事我都要偷笑的。”
“目前的情況，稍微有點麻煩，但是肯定是利大於弊的。”
“就是你，可能以後不太方便直播了。”
大長腿長嘆一口氣，好像在遺憾，又好像徹底放鬆了：“不直播也好，最近確實太累了！”
老馬笑道：“那你就當犧牲自己給公司打廣告唄，這次我們要藉助媒體的力量，以道歉的名義，把我們的平臺徹底打響。”
“你也想想，這個道歉要怎麼道才顯得有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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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老馬一番解釋，讓我們八個人臉上寫起了笑意，感覺我們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們公司的名字馬上要寫在青天上，供全世界的人仰望。
正得意間，前臺小姐姐打來電話：“老總，公安部門的同志要找您！”
老馬莫名其妙：“什麼？你確定是公安的，不是記者？”
前臺：“不是，他們都穿著制服。”
事情突然向我們始料未及的方向轉變，大家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抹去，大長腿就被人帶走了，銬著手銬帶走的。
莊夢蝶和張若曦估計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手銬，嚇得不輕，張若曦胡言亂語道：“牛雲姐姐是不是要坐牢啊......”
夏雨秋之前進過派出所，安慰她道：“沒事的，估計就是問問，最遲也不會超過兩天的。”
老馬作為派出所的常客，兀自鎮定，又把剛剛消失在臉上的笑容裝上，笑道：“瞧你們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屁大點事兒，我告訴你們，今晚我就能給人弄出來。”
莊夢蝶估計看多了刑偵劇，說道：“是不是要去保釋啊，好像要交保釋金的。”
我說：“你電影看多了吧，根本就沒有保釋這個說法......”
我正準備繼續給她普法，老馬狠狠地瞪我一眼：“你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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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很快過去了，不僅大長腿沒有出來，連老馬都進去了。
老馬雖然平時看不到什麼用處，一旦不在了，整個公司就好像不正常了。
徐達帶著我們去探望老馬，順便看看大長腿。
老馬一臉憔悴，臉上還殘留著懵逼，就和早上被帶走時一樣。
然後他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對我們說：“你們一會兒去看牛雲，商量著讓她放棄股份，多少錢都好說。”
“但是不能有協議，口頭承諾就可以了。”
“然後你們趕緊回公司，把有關她是股東的證據，全部消除得乾乾淨淨！”
我擔心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嚴重！”
“比你們想象得更嚴重，她那天的直播，超過了五百人觀看，現在定性為傳播淫穢色情。”
我們頓時陷入了沉思，大長腿脫衣服那天，觀眾絕不止五百人，估計有好幾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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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幾個又去看望大長腿，這姑娘頭髮散亂，臉上少了妝容，一點精氣都沒有了。
就連眼睛裡都沒有了光。
我說：“我們來看你啦！”
大長腿難過地說：“我這個樣子，誰都不想見！”
“不過還有件事情要拜託你們，幫我編個理由騙下我弟弟，我不想讓他知道我這樣！”
我心想，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過去，別說她弟，他們全村人估計都能知道。
但是我說：“好的，沒有問題，還要騙其他人嗎？比如你父母啥的。”
大長腿搖了搖頭：“我們沒有父母。”
大家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種事，沉默本就是最好的慰藉，可惜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一定要說。
我環顧了一眼他們幾個，誰也沒有說話的打算，我只能開口道：“還有一個事情。”
“就是你的股份的問題......”
“現在你這個事情比較嚴重，我們沒辦法再做合夥人了。”
大長腿流出了眼淚，啜泣道：“我早就想到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們也都不要我了！”
我說：“不是不要你，是一些書面上的東西可能要改一改，不然我們就都有麻煩了！”
大長腿道：“你們能有我麻煩麼？”
夏總在後面說道：“這還不是因為你...”
被徐達打斷道：“你放心，我們會給你補償的！等你這次事情過去了，我們也歡迎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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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腿突然軟了下來：“隨便你們改吧，只要你們以後不會不要我...”
“我這次可能要坐牢，這個事情會跟著我一輩子的，以後可能什麼都做不了的！”
徐達說：“這是當然的，我們絕對不會不要你的，你就放心吧！”
大長腿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你們走吧，我那邊那份協議，你們就當不存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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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轉身離去，臨出門前又聽見背後傳來哭聲。
一個女孩子無助的哭聲。
但是誰都沒有回頭，大家都很默契地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走去。
關於這件事的結果，我們誰心裡也沒有底。
甚至它到底有多嚴重，以及我們臨時想出來的辦法管不管用，也都無法預料。
每個人心裡都掛著陰霾，不知道明天將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