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順利結束，由於夏總的超常發揮，結束得甚至還很圓滿。
如果不算裝置和人員的費用，早餐和酒一共花去三百元。
十分低廉的成本，卻真實還原了四個人創業之初的矛盾與糾結。
大概是我們這些人的生活，本就是這麼廉價的吧。
不論如何，老馬對於這效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對這成本，尤為滿意。
畢竟我們的總成本只有三十萬。
刨去十萬塊錢的裝置，如果拍四十集的話，每集的成本才能劃到五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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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集電視四十來分鐘，如果加上片頭片尾，前情提要的話，那還剩半小時。
而剛剛在早餐攤位上拍了幾個小時的戲，剪輯出來，還不到五分鐘。
這真是一筆難算且算不清的賬。
老馬要是能把這賬算清，早就發財了。
當下也不在意，急急忙忙準備第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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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場是面試。
按照劇本，面試場地是一間擁擠的小房間。
面試者只有我一個人。
於是我的收音器被掛到了天花板上，收音人員兼職出鏡。
由於怯場，我比當初面試那天更加糟糕。
比我的劇本中描寫得更加像個廢物。
這他媽的又是超長發揮，意外收穫。
一鏡就過。
老馬感覺還不太過癮，便要現場改劇本：“咱們這只有一個人面試，好像不太像個招聘會啊。”
“拍出來，人家說我們誇張怎麼辦？”
老馬真是杞人憂天，連他，連夏總這樣的人都能做生意，搞傳媒，這世上哪還會有更誇張的事。
“要不咱們再找一些人連面試拍一拍？”
我說：“也可以啊，但是找誰呢。”
“普通演員八百一天，知名演員一千五一天。”
老馬有點不相信：“我上回去那個影視城，邊上那些跑龍套的，不都說自己才幾十塊錢一場嗎？”
“那是因為人家的導演有名，電視劇有名。”
“咱們這個片子要是也這樣，不要錢都有人演。”
老馬有點生氣：“你這不廢話嗎？能不能出名不得拍完以後才知道？”
其實沒拍完也能知道，知道不能。
最後，老馬絞盡腦汁，把公司裡做專案的同事們給喊來了。
讓一群在傳媒公司上班的人，扮演傳媒公司的應聘者，好像問題也不太大。
某位哲學家不是說過嘛，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場戲。
但是拍完以後，我就意識到了問題。
我說：“這樣不行呀老馬，這些傢伙一個個看起來都比我優秀。”
老馬說：“不只是看起來，實際上也是的。”
老馬還真是有點兒黑色幽默，令人討厭的黑色幽默。
我說：“那既然他們都比我優秀，當初卻招了我？這樣不顯得你像個傻子嗎？”
老馬的黑色幽默成了導火索，導致拍攝現場吵架。
他想了一下，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說的也對，那就算了吧。”然後對著做專案的同事說道：“你們幾個回去吧，這兒沒你們的事兒了。”
“後期剪輯的時候注意一下，這幾段到時候掐掉。”
老馬說這的時候毫不在意，畢竟搞傳媒這一行，做完不用，那是常有的事。
但是這些多出來的且沒用的事兒，完全因為老闆的異想天開。
這種情況可不多見。
大部分老闆都知道千方百計地給自己，給員工節省時間成本，因為時間是無價的。
而老馬卻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這件事兒，導致一位外形精幹的女同事當場辭了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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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為了省錢，讓自己的員工兼職做分外的事情。
結果損失了一員大將。
對此，老馬只是吐了吐舌頭，
老馬說：“咱們能自己完成的，還是儘量自己完成。”
那要是自己不能呢？
比如說劇本中接下來的業務，在社群戴主任的牽引下，給他們做活動。
不僅戴主任沒法安排，連活動都是超成本的。
我頓時想起了道哥當年兩百萬的越算。
戴主任自然不可能免費給我們出鏡，即便不免費也不行。
我們能給得起的片酬，還不夠他一次虛報的。
沒辦法，繼續藉助了同事的力量。
一個表演慾望強烈的客戶，對於戴主任這樣的形象躍躍欲試。
於是我們乘著給這位客戶做活動，借人借景，把接下來的場景給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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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成本之外的事情越來越多。
比如說女主角夏雨秋。
對，夏雨秋是女主角。
起初大家對於這個設定很不滿，畢竟諸如劉一樂之流，都不認識夏雨秋。
在他們眼裡，宋琪兒和李甜甜才稱得上女主角。
但是沒得選，誰讓劇本是我寫的。
在我的本子裡，他們連自己的人生都左右不了，更別說女主角了。
老馬倒是不太在意，生活這場大戲裡，自己才是自己的主角。
況且夏雨秋雖然稱得上主角，但是在劇中的戲並不多。
眼下最大的問題，是夏雨秋這個角色的演員。
老馬自然是希望真實的夏雨秋能出鏡。
我說：“這不太現實，她現在忙得很，我一天都見她不到多少時間。”
老馬道：“那是什麼公司，都不能請個假嗎？”
我說：“頂級的廣告公司呀，人家一天都是幾百萬上下的。”
“如果請假不批的話，那得算曠工的。”
“她現在薪資一萬五，請假一天得三天，比模特還貴了呢。”
老馬說：“這倒不是錢的問題。”
“主要是夏雨秋現在，已經不符合當初那個形象了。”
老馬這個邏輯有些清奇，夏雨秋不符合夏雨秋的形象。
難不成我把她寫成了別人？
即便是人會變，也不可能變成別人啊。
儘管彼時，她是一個瘋狂成長的應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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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昨天辭職的精幹的女同事沒有來。
來了一個靦腆害羞的小女生。
看見我們，抬頭微微打過招呼，然後繼續低頭玩手機。
一如當年夏雨秋的模樣。
雖然我現在處於影視部，但是對於這事兒還是有點意見。
便去私下找老馬：“昨天走的那姑娘是有五年經驗，可以獨擋一面的。”
“你找的這人能行嗎？”
“當然不行啊。”老馬頭也不抬地說道：“這是我招的演員。”
“專案那邊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會想辦法的。”
“你覺得這姑娘演夏雨秋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呢？
演技好的話，豬也能演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