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的攤牌，並沒有換來多少理解。
夏總反正都沒有錢，理不理解不重要。
徐達表示不會為了網紅的事追投了，如果老馬自己投的話，可以按照比例給他加股份。
道哥當天下午就租了一輛車，把他的高腳杯，紅酒，可樂，還有單反相機，三腳架全部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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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夏雨秋第二天到公司，發現道哥空曠的工位，心裡都有不好的預感。
夏雨秋擔心自己還能不能順利地把實習結束。
我問夏總：“道哥呢？是不是出差去了呀？”
夏雨秋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他不會是走了吧...”
夏總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單薄的辦公椅被壓得吱呀吱呀。
夏總蹂躪完椅子，唉聲嘆氣地說道：“是走了啊，咱們這個公司估計要涼了。”
我說：“不會吧？老馬不是說今天下午繼續拍攝嗎？”
夏總道：“還拍個雞兒！相機都沒有了！”
“你們兩個還是快點找找出路吧，我也要做簡歷了，找個班上上。”
夏總說完，並不見動作，很難想象夏總的簡歷裡該寫些什麼。
老馬這時候從小房間裡出來，怒氣衝衝地說道：“胖子！你他媽的說這些玩意兒，在古代那叫做禍亂軍心，是要殺頭的！”
“老子再扣你五百塊，看你還敢不敢再胡扯！”
夏總好像毫不在意，又癱倒在椅子上：“扣吧扣吧，反正也沒有錢，還能怎麼扣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夏總才發不久的工資八成又花完了。
他癱倒的姿勢，就是他最後的倔強。
夏雨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馬總，咱們下午還拍不拍啊...”
“拍！當然拍！”老馬斬釘截鐵地說道：“演員都已經聯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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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攝可以說是一直以來最糟糕的一場。
夏總照例半死不活，挪一步就像要去半條命的樣子。
我和夏雨秋則都是心事滿懷，憂心忡忡的。
除了老馬依舊是一副打了雞血般的病態興奮，就連來賺錢的模特也是愛答不理，大擺架子。
多半是我們拿著手機拍的緣故。
拍攝草草收場，我們回去又草草剪完，老馬揮了揮手道：“這兩個先不忙上傳了，你們先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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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連著抽了好幾支煙，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半小時不到，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登門拜訪。
年輕人很有禮貌地打著招呼道：“您好，我是戀家的房產經紀人金萬龍！”
然後伸出右手跟老馬握了握。
老馬遞過去一支煙，說道：“昨天發你的房子，你看過麼？能賣多少錢？”
金萬龍從包裡掏出一份檔案，一邊開啟一邊說道：
“您好，我們的流程是這樣的，首先要先確認您的房源是可靠的！我們作為全國的龍頭企業，是不可能登記虛假房源的。”
老馬點了點頭：“那當然可靠了，這年頭，最可靠的就是房子。”
金萬龍問道：“請問您是這棟房子是商品房還是拆遷安置房？”
“房產證上是您一個人的名字還是有其他共有人？”
“您買房大約是什麼時候，有沒有滿兩年或者滿五年？”
一連串的問題，老馬似懂非懂，又輕輕點點腦袋：“房產證上是我，我跟我媳婦一人一套，現在住的就是她的。”
“這房買了有八九年了，其他的我也弄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金萬龍繼續問道：“那您可以提供一下房產證和購房發票嗎？”
老馬有點不耐煩了，說道：“這些東西都在我老婆那裡，我現在不方便拿！”
“你先幫我看看能賣多少錢？賣房子的又不是只有你們一家。”
金萬龍道：“您的房子我們看過了，戶型不錯，得房率也挺高的，樓層裝修都比較理想。”
“但是這個位置顯得太偏了點！”
“經過我們結合周邊房源，專業地評估下來，大概在一百萬左右。”
老馬道：“那不至於吧，我看你們這個軟體上，同樣戶型的都掛著一百二十萬！我這個還是精裝修啊。”
金萬龍道：“這個叫做掛牌價，具體交易是按照交易價的。您要是不急的話，我們也可以把價格掛得高一點。”
老馬道：“我急，那一百萬多久能到賬呢？”
金萬龍道：“這個首先還是看您什麼時候能給到我們憑證。”
“之後的具體流程就是，買房人看房，看完房談價格，買方交定金，簽署購房合同，然後過完戶就可以交款了。”
“如果買方要貸款的話，還有半個多月的貸款流程。總時長一般在一個月到兩個月之間。”
老馬道：“怎麼這麼久啊？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快一點？我這邊急著要周轉資金。”
金萬龍點了點頭，“那當然是可以的，我們平臺最快的成交記錄是一週。”
“只要把房價下調，遠低於市場價就行了。”
“這樣要買房的人就會很多，咱們可以幫您篩選能夠全款付款的人。”
老馬又道：“那就是便宜賣咯？要賣多便宜呢？”
金萬龍道：“那我現在只能給您一個大概的數字，如果想要在兩週內成交的話，估計得降到八十萬左右。”
老馬道：“怎麼又要兩週啊！剛才不是說一週麼？”
金萬龍道：“看房一般也需要時間的，買房畢竟是人生大事，人們都需要時間考慮。”
老馬點了點頭，像是做了一個決定，道：“那要是再便宜一點點，是不是能再快點？”
金萬龍道：“這邊不建議您賣太便宜，如果價格不正常的話，買方也會懷疑房子不正常的。”
“如果您確實很急的話，請儘快提供給我相關資料和鑰匙，我們稽核過後，會在第一時間上平臺的。”
老馬道：“那好吧，我知道了，我這邊和家裡人商量一下，到時候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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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送完客，又連抽了好多根煙。
八十萬賣一套郊區的房子，對於老馬來說，完全能夠接受。
畢竟九年前，他買這套房的時候，只花了四十萬。
但是明明值一百多萬的房子，如果只賣八十萬，自己的媳婦兒肯定不會答應。
一轉手虧二十萬的生意，只有男人們才會去做，況且房子會一直漲。
這也算是男人跟女人很大的一個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