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不是用餐高峰期,白月顏正在視察餐廳,見到他們進來,明顯的愣了一下。
她產後沒多久,身材就恢復的很好了,也直到現在,才彷彿徹底的從少女蛻變成少婦,一張小臉被滋潤的紅潤水嫩,越看越迷人了。
見她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北幽陽淡淡瞥她一眼:“怎麼?現在不待客?”
平板無波的聲音,倒是聽不出跟平日裡有什麼區別異樣。
白月顏回過神來,很快扯出一抹標準的職業式微笑:“當然待客,要vip包間嗎?”
“不用。”
寡淡清漠的視線掃過餐廳,隨即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停了下來:“這個就可以。”
“好。”
白月顏應聲,隨即指揮正在忙碌中的員工暫停手中的工作,畢竟在客人用餐的時候忙碌,是一件很讓人掃興的事情。
她親自幫他們遞上選單,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為他們每人倒了一杯:“難得你們兄妹倆肯賞光光臨,這酒算我的,不知道想點點什麼?”
月牙沒開啟選單,笑了笑:“不著急,一會兒還有一個人要來。”
“哦?”
白月顏眉梢挑高,幾分戲謔的瞧著她:“是你的心上人吧?”
月牙吃了一驚。
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白月顏放下酒瓶,微微頷首:“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回頭等有時間,我陪你一起去哥哥那裡陪千里幾天。”
千里。
月牙目光黯了黯,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好。”
一提到千里,她剛剛還十分高漲的心情,瞬間就低落了下去。
滿腦袋都是昨晚她在影片中興奮的叫洛歡mommy的模樣。
之前洛歡說會把千里當做親生女兒來疼,她是真的很感激的,但顯然她的嫉妒心要比想象中的多那麼一點點。
洛歡應該的確很疼愛她,否則已經開始懂事的千里也不可能會這麼喜歡她。
這個孩子,大概就是替蘇祭司來懲罰她的。
她難過的想著,一抬頭,看到一前一後上樓的年輕男女,就更難過了。
安易生居然把那個女人一起帶來了!
“月牙?”
他看著她,略顯吃驚的模樣:“你怎麼也在這裡?”
月牙:“……”
幽怨的小視線刀子似的嗖嗖飛向正悠閒品著紅酒的男人。
聽說過坑爹,還從來沒聽過坑妹的,他今天是哪根筋不對了嗎?居然這麼欺負她!!
北幽陽眉梢挑高,彷彿絲毫沒察覺到她的憤怒,涼淡的目光看向安易生:“讓你過來一趟,沒讓你帶女人過來。”
安易生視線在他跟月牙之間來回了幾次,笑了一聲:“我的確是一個人過來的,至於後面那個女人……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像我一樣無視她就好。”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是心理醫生,不難從月牙此刻臉上的失望跟委屈看出點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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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紅色緊身衣,馬尾筆直的垂落到腰間的女人站在他身後,精緻明媚的娃娃臉上勾著一點意味不明的笑:“無視我?你昨晚要是也能無視我,那我的腰也不至於到現在還疼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像模像樣的揉著小蠻腰,嬌嗔的瞥他一眼。
月牙整個人都要炸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這麼一個妖精似的女人能黏在他身邊大半年,肯定是因為把他的魂兒給勾去了!!
他根本就是捨不得趕她走!
安易生向來淡定如風的俊臉,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要崩潰的痕跡。
氣氛不知不覺陷入僵持中。
月牙渾身緊繃,胸口裡窩著一把火,氣的小臉都白了,就差直接起身走人了。
還是北幽陽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既然來了,就別傻站著了,坐下一起吃點東西吧。”
安易生剛要在月牙身邊坐下,他身後的女人已經搶先一步坐過去了。
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隨即在北幽陽身邊的位置落座。
北幽陽親手幫他們倒紅酒,名貴的鑽石腕錶在朝陽中折射著細碎晶瑩的光亮。
華貴,卻又如他的人一樣,高矜貴不可親近。
“周瑾,是不是?”幫女人倒酒的時候,他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明明沒什麼疾言厲色的情緒,但他的存在本身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饒是一直表現的輕佻的女人,這會兒也罕見的收斂了那點不羈跟放肆。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她問,甜潤的嗓音中不難聽出一絲緊繃的意味。
“該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你……”
周瑾還想再說句什麼,一直沉默的安易生卻忽然開口:“你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不要在這裡打擾我們。”
明明是驅趕的話,卻不難聽出維護的痕跡。
北幽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調查她,既然調查了,自然是對她上心了。
要是她這會兒再不知死活的說幾句話惹毛了他,恐怕就不單單只是調查她這麼簡單了。
北幽陽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北月牙也聽出來了,貝齒重重咬緊下唇,也沒說話。
倒是周瑾,絲毫沒察覺到自己正身陷險境,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笑的媚態橫生:“可是我好餓呀,身上又沒錢……”
話音剛落,一張卡就被丟到了她面前。
安易生目光已經略顯出幾分陰沉了:“出去,想吃什麼買什麼都可以。”
保養的極為精緻的手指夾起那張卡來,紅唇印上去的同時,一個媚眼也拋了出去:“那晚點我們在你家……”
北幽陽忽然不疾不徐的打斷她:“聽說你是易生的初戀?”
“……”
一句話,瞬間定格了時間一般,很長一段時間裡,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三個人幾乎是萬全不動的。
月牙氣的一直在喝水,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險些被嗆到。
當初在古堡,她問安易生有沒有喜歡的人,他落寞無奈的丟給她一個字——有。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以為,他心裡的這個女人,要麼是已經去世了,要麼是已經結婚生子了,怎麼都沒料到,居然……
握著水杯的手指一點點收攏,她闔眸,努力深呼吸了幾次,卻還是控制不住想要將蘇祭司那個人渣剝皮抽筋的想法!!
原本以為他只是隨便找了個女人去設計陷害安易生,怎麼都沒料到……
連幽陽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能被他挖出來!
而且看這個女人的態度,她應該也是很喜歡安易生的,既然彼此相愛,又不得不分開,中間肯定是間隔著巨大的鴻溝的。
那個男人居然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掉這個鴻溝,讓這個多少年都不曾出現的女人,這麼義無反顧的黏了上來!!
真是……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周瑾。
她扯過身後的馬尾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不止我是他的初戀,他也是我的初戀呀……我唯一的男人。”
這番足夠讓人潸然淚下的告白,卻平白惹的安易生臉色微白。
像是聽到一個極為諷刺的笑話一般,他霍地站起身來,往日裡的風度優雅全然不要了,淡聲丟下一句:“今天不好意思了,幽陽,我先走一步。”
他今天要是不走,恐怕她也要賴著不走了。
果然,男人剛剛離開沒一會兒,周瑾也笑著跟他們說了句拜拜,巴巴的跟了出去。
月牙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接近抓狂又還沒抓狂的境地裡。
雖說一直不願意承認安易生對那個周瑾有感覺,但這大半年來她一直沒離開過他身邊,她心裡也多多少少的做了一些準備。
也大概是因為這些準備,這會兒心裡才不是很難受。
更多的是憤怒,對蘇祭司那個人渣的憤怒!
她的羞憤看進北幽陽眼裡,就成了因為得不到安易生才氣恨惱怒。
他執起酒杯,不疾不徐的啜了一口,淡聲安撫她:“別怕,他們就算睡一百次,也不可能在一起。”
月牙沒什麼反應。
她管他們能不能在一起,第一次睡她,她能理解成是因為蘇祭司的陷害。
現在都主動睡了那麼多次了,她還強扭這個苦瓜回家做什麼?!
就算他們之間真的因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她也不要跟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結婚,苦了他,也委屈了自己。
正鬱悶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沒什麼心情去接,由著手機響,結果它就真的一次接著一次的響個不停。
終於不耐煩,抬手摸索出手機來,看也不看就滑開了接聽。
“相親還算順利麼?”男人清漠寡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月牙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掛了電話。
北幽陽打量著她的神色,微微眯眸:“誰的電話?”
“推銷的。”
她胡亂丟出一個答案,示意服務生過來,指著選單:“來一份深海鱈魚拼大蝦、一份煎牛排、一份義大利面,一份草莓芝士蛋糕跟檸檬茶。”
北幽陽默了默。
都這種時候了,她還有心思吃東西?而且一口氣點這麼多?
服務員微笑著接過選單:“好的北小姐。”
說完又轉頭看向北幽陽:“北先生準備好點餐了麼?”
不等男人開口,月牙已經搶先一步替他開口了:“他要的跟我一模一樣!全部都來兩份!”
北幽陽:“……”
……
大概沒能很好的把握好化悲憤為食慾的度,悲憤沒消化掉,連積聚在胃裡的食物也沒消化掉。
北幽陽敲門進來的時候,她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將幾片消食的藥片遞給她:“吃這麼多,還躺著,生怕自己不更難受一點是不是?”
月牙就著水把藥吃了,沒說話。
見她躺著沒動,男人沒好氣的戳了戳她的腦袋:“還不起來運動運動?”
月牙翻了個身不去搭理他:“不想動。”
躺著胃裡難受,起來心裡難受,她寧願就這麼躺著胃難受,也好過起來心裡難受。
也說不出心裡的這點難受,是因為男神被別的女人搶走了,還是心心念念的女兒叫了別的女人媽媽。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有意識的時候,能感覺到一隻溫熱乾燥的大手,正一點點的輕撫著她的發。
耐心而溫柔。
意識突然就清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床邊的安易生:“你怎麼……”
安易生穿著一套深灰色的休閒套裝,唯有俊臉白皙雅俊,斯文溫柔。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月牙,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聲音暖而酥。
月牙原本弱弱跳動的小心臟忽然又小鹿亂撞了。
不是因為他的眼神,不是因為他的聲音,而是因為他的話。
他是心理醫生,自然比普通人更擅長從她的一言一行中分析她的心理,雖然一早就做好了會被他看穿心思的準備,但當真的被揭穿的時候,還是難免會覺得羞恥。
更何況,還是在他已經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情況下。
她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發,想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坐起來:“我又沒告白過,你也沒承諾過,沒什麼好抱歉的。”
這是事實,她甚至連撒潑哭鬧要求給個說法的權利都沒有。
安易生斂眉,溫熱修長的指拿起她搭放在被子上的手放在掌心,沉吟良久,才道:“月牙,我們結婚吧。”
月牙,我們結婚吧。
月牙眉心沒來由的跳了跳,有那麼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要麼就是還沒睡醒,這只是一個夢。
她睜大眼睛一臉呆滯的模樣看進男人眼底,意外的惹的他緊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低笑了一聲:“怎麼?嚇到你了?”
月牙沒說話,仍舊呆呆的看著他。
與其說是嚇到了,倒不如說是……疑惑。
前一天跟一個女人滾床單,第二天跟另外一個女人求婚,這種事情,怎麼聽怎麼像是渣男才能幹出來的事。
可他是安易生啊,那麼沉穩內斂的一個男人,她跟他認識快兩年了,自認為已經將他看的很透了。
但現在,彷彿又覺得他很陌生。
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突然向自己求婚,可能性只有兩個,要麼是被逼迫的,要麼……就是對她有所圖謀。
她是北氏集團的大小姐,高高在上,從回來後,多少名門少爺都明裡暗裡的追求她,究竟是看中了她的人,還是她的身份,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安易生是心理醫生,地位雖然比不上她,但據她所知,向他示好的千金小姐也不在少數,甚至還有為了跟他多多接觸而假裝有心理疾病的……
要是真想攀附豪門,他應該不會等到現在。
“是不是哥哥做了什麼逼你這麼說的?”她問,疑問的句式,但卻是肯定的口吻。
安易生笑著搖頭:“沒有,我跟幽陽是朋友,他又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逼我?月牙,我是真心想向你求婚的。”
黑色的絲絨盒子被開啟,橘黃色的燈光中,一枚切割完美的鑽戒折射出細碎耀眼的光亮。
月牙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女人都是感性的,尤其當一個自己傾慕的男人正拿著鑽戒向自己求婚的時候,更是容易被衝昏頭腦。
腎上腺素飆升的後果,就是在聽到男人柔聲問自己‘嫁給我,好不好’的時候,她盯著鑽戒本能的點頭點頭再點頭。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鑽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戴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她很喜歡那些小飾品,戴在頭上的,戴在手腕上的,戴在脖頸上的,但從來不買任何戴在手指上的東西。
她一向愛護自己的手,連指甲油都沒有染過一次,總覺得手指自由了,人才是自由的。
這是第一次,在無名指上戴上戒指。
比想象中的要輕很多,輕到幾乎沒有重量,也重很多,重到壓的她心頭喘不過氣來。
她低頭,食指一點點撫過那顆璀璨奪目的鑽戒,最初的激動緊張不知不覺就冷卻了下來。
心裡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悵然。
安易生俯身,輕輕抱了抱她,承諾:“月牙,我會對你好的。”
月牙閉了閉眼,‘嗯’了一聲。
他是她的心理醫生,月牙已經習慣了聽從他的話,他這麼說,她就不會懷疑。
既然他已經跟她求婚了,那麼那個女人,他就一定能處理好。
……
從北氏集團的總部大廈出來的時候,剛剛下午6點整。
年輕漂亮的女人,挽著英俊挺拔的男人的手臂從vip電梯裡出來,像是一個自動的發光體一樣吸引了人群的視線。
嗡嗡的討論聲很快響起。
他們兄妹倆每次一同出現,總會讓看到的人不約而同的感慨一下基因的強大。
純天然的臉,一個漂亮脫俗,一個英俊逼人,身材曲線都完美到可以去做模特兒了,聽說他們還是龍鳳胎。
“這是要修多少年的福,才能做我們北總的同胞妹妹啊……”
“怎麼也得萬兒八千年的吧,你看我們北總,對誰都冷著張臉不搭理,唯獨對北總監,這寶貝的……估計他一天跟她說的話,抵得上跟我們一個月說的。”
“哎,你們聽說沒?財政部的那個劉素素,前些日子各種巴結北總監,死皮賴臉的貼著她,結果沒把總監惹煩,倒是把總裁惹煩了,直接把她分派到下面的分公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