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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法國隊內這一次集體觀看德國和義大利的比賽直播, 沒有了上次看錄影時的散漫自由,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正襟危坐。就連平時嬉皮笑臉的吉魯和唱唱跳跳的博格巴也顯得格外嚴肅認真。

反而是平時無論訓練還是開會從不遲到的雷歐今天卻不見了蹤影。他早上起床的時候就感覺很不好, 全身乏力,頭痛欲裂。幾乎是憑著毅力將上午一個小時的訓練堅持下來。隊醫發覺了他的異樣, 把人帶去了治療室,量了體溫又驗了血。

德尚不放心,也跟過來看情況。隊醫看了看體溫計,又翻看了血常規報告,得出的結論是感冒了,索性沒有發燒,應該是昨天比賽淋了雨。

雷歐皺了皺眉, 有點想不通:“我體質一向很好, 並且有長期服用維生素,昨天比賽也只踢了半場,怎麼感冒?”

隊醫聳了聳肩:“這可說不好,感冒很正常, 球場那麼多人或許不光是因為淋了雨, 也有可能感染了流感病毒。體質越好的人感冒症狀就越嚴重。”

這就是個機率問題,身體好不等於完全與傷病絕緣。只能怪他運氣不好,全隊都在淋雨,連德尚也全程站在雨棚外面,怎麼偏偏就他感冒了?

隊醫破例給他用了抗生素,又開了藥囑咐他回房間好好休息。德尚全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兩個人往城堡方向走的時候才開了口:“半決賽你就不要上場了,好好休息, 養好病恢復狀態備戰決賽。”

雷歐腳步頓了頓:“離下一場比賽還有五天,隊醫說我的感冒不算嚴重,到時應該能痊癒。”

“以我們的經驗,通常隊員感冒至少需要休息一週。”

雷歐心想:“你們的經驗對我來說不適用。”但他不能把這話說給德尚聽。讓他調整狀態準備決賽?無論是義大利還是德國遠不是冰島、愛爾蘭這樣的球隊能比較的。恐怕半決賽這一關都很難闖過去,哪還有什麼機會備戰決賽?

“我會儘量恢復,至少等比賽前一天再決定我能否上場可以麼?”

本來德尚也不急著下這個決定,一切皆有變數,不到歐足聯規定的最後期限他也不會透露自己的首發陣容。剛才這麼說只是讓他有個不能上場的心裡準備,沒想到這小子還挺執著:“行,但下午的訓練,還有晚上全隊一起看比賽你就不用來了。我放你一天假在房間好好休息。”

“沒關係,我可以堅持……”

“不需要你堅持,想要快點好起來繼續比賽就好好休息。”德尚以強硬且不容商量的語氣打斷了他,“我還擔心你把感冒傳染給其他人。”

好吧,最後這個理由徹底說服了雷歐。他們在通往冠軍的路上已經順風順水的走了大半,還有最後兩場至關重要的比賽。他一個人出狀況就已經很傷腦筋了,不能影響隊友。

隨著歐洲盃賽程的推移,雷歐發現他對冠軍的渴望已經超越了自己當初的想象。他面對每一場比賽的態度從來是盡全力而不強求結果,目的自然是取得勝利,輸了也欣然接受。

或許是c羅多年的執著讓他有所觸動,也或許是因為格里茲曼歐冠失利將希望都寄託在了歐洲盃上。總之,雷歐現在對那座冠軍獎盃也充滿了志在必得的決心,憑著現在這支法國隊的實力,完全可以和任何一支球隊爭一爭冠軍。

雷歐同學一向是個善於學習的好孩子,他對自己心底漸漸甦醒的求勝欲絲毫沒有感覺恐慌,而是坦然接受並從中體會到為之奮鬥的樂趣以及設想奪冠之後的激動。

他欣然接受了德尚的安排,在房間裡矇頭大睡了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體比訓練一個下午還要疲累。

感冒讓他鼻塞、咳嗽、大腦缺氧,難受得無以復加。使勁兒揉了揉困重的腦袋,摸索著床頭櫃上的遙控器開啟電視。雖然不能下樓和隊友一起觀看,但這場比賽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這場球踢得異常慘烈,比賽剛剛開始15分鐘,德國隊後腰赫迪拉因為一次出球拉傷大腿肌肉不得不被迫換下。他是德國隊的第一道防線,技術全面,體力充沛,在場上透過積極地跑動為球隊保駕護航。替換上場的施魏因施泰格雖是國家隊隊長,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傷病困擾,場上位置從前腰改造成了後腰,無論是在曼聯還是國家隊都已經失去了主力位置。

不可否認,小豬曾經在球場上帶給過德國球迷無數驚喜與震撼,但英雄總會老去。32歲的年紀對於一個足球運動員來說離退役尚且還早。揮之不去的傷病讓他的身體和心理都承受了巨大壓力,他在球隊裡漸漸失去了本來的作用,而成為了精神領袖這樣一個尷尬的存在。

比賽第27分鐘,胡梅爾斯左路斜傳禁區,施魏因斯泰格快速插上漂亮的甩頭破門,裁判卻判罰小豬頭球攻門之前手上有推德西利奧的動作,犯規在先,進球被判無效。

雙方拼搶相當激烈,在攻防線上都有精彩的表現,胡梅爾斯頻頻送出妙傳,穆勒和戈麥斯卻連續錯失良機。雖然德國隊控球率高達62%,但雙方在射門次數上卻不相上下。上半場45分鐘的比賽均無功而返。

下半場易邊再戰,場上火藥味愈發濃烈,義大利在短短四分鐘內,相繼吃到了3張黃牌,急切的求勝心下是無法忽視的焦躁,以至於頻頻失誤。德國隊主帥勒夫在在甚至在場邊幸災樂禍的大笑,另一邊的孔蒂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變故發生在第64分鐘,德國率先取得了進球。戈麥斯拿球之後橫敲給赫克託,後者傳中被擋之後飛向中路,厄齊爾正好搶到了第一落點推射破門,德國1-0領先。

然而他們的優勢只保持了13分鐘,就因為後防大將一個小小的失誤葬送。比賽第77分鐘,博阿滕禁區內手球,主裁判經過和助理裁判簡短的交流之後,毫不猶豫的指向點球點。博努奇主罰點球命中,為義大利扳平比分!1-1。

雙方重回起點,比賽卻只剩下12分鐘。在這12分鐘內兩邊均未取得進球,比賽將進入30分鐘加時賽。雖然已經是體力消耗殆盡靠意志堅持的攻堅階段,但雙方的拼搶和激烈程度卻絲毫沒有減少。

胡梅爾斯吃到了本屆盃賽的第二章黃牌,無論這場比賽結果如何,他都將因為累積黃牌停賽而錯過半決賽。戈麥斯也因為受傷被替換下場。比賽最終在雙方的頑強死守下拖到了點球大戰。

五輪點球大戰下來,雙方各踢飛了三粒。無論是在場球迷還是場邊的教練心情都跟坐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勝利似乎就在一步之外觸手可及,卻又堪堪差了那麼點距離總也夠不到。

這一場史詩般的點球大戰持續到了第九輪,最後是德國隊倚靠他們堅不可摧的毅力以7比6的總比分戰勝了義大利。這就是日耳曼民族的驕傲,千難萬險也從不退縮,即便希望渺茫也決不放棄。他們以赴死的決心去完成比賽,試問有哪個對手不會膽怯?

看著已經38歲的傳奇門神布馮賽後淚灑綠茵場,那份遺憾和痛心所見之人都不經動容。他的職業生涯經歷了無數場經典戰役,勝利固然激動人心,每一次落敗也讓人痛徹心扉。一個註定不凡的人,挫折只會淬鍊他的精神,卻無法摧毀他的意志。無論成敗,世界第一門將——布馮,他已然稱得上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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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歐第一次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也感受到了幾分驚心動魄和唏噓感慨。他一向是個自律且出奇冷靜的人,說白了就是共情能力差,面對事物很難站在別人的立場去做出情感上的共鳴。但在平時的生活中,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冷血,也會適當表現得感情豐富一些,最明顯就是在面對格里茲曼、陸希、馬奇斯以及家人的時候。

但這也存在一個例外,那就是c羅,似乎只有在他身上雷歐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輕而易舉的明白什麼是感同身受,被另一個人的喜怒所影響,這種體驗很新鮮也很有趣。

他正在想著某人,那人的電話就撥了過來。雷歐手忙腳亂的滑動接聽鍵,手機剛拿起來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和低沉。

總裁本來覺得這些天自己壓力太大情緒又不穩定,有些冷落了這小東西,今天打算好好哄哄他。誰知道電話一接通那邊又是噴嚏又是喑啞。

“你怎麼回事?”

“沒事,有點感冒。”雷歐想要努力用一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這句話,發出來的聲音卻出賣了他。

那邊總裁一聽就炸了:“馬上就是半決賽,你在這個時候感冒?”

“我也不想啊,可就是感冒了,我能怎麼辦?”雷歐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無辜,像是小孩子努力討好生氣的家長。

c羅嘆口氣,放柔了聲音:“隊醫怎麼說?吃藥了麼?德尚不會今天還讓你訓練吧。”

“隊醫說不嚴重。”雷歐聽他語氣緩和,也放鬆了身體倒在床上,“沒有訓練,睡了一天,但願能趕上5天后的比賽。”

“你說你會在法蘭西大球場等著我。”一向豪放的羅總說話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記在心裡了,努力踢好每一場比賽,能夠帶領葡萄牙拿下一座大賽獎盃是我這些年來的夢想。但自從那晚你偷跑出來見我之後,我想要奪冠的心又多了一個理由。我的小球迷說要和我在決賽相遇,他做的那麼完美,並且一步一步接近目標,我怎麼能輸給他?”

雷歐聽明白了,這人真是沒救了,這種事情上還要和他爭個輸贏:“嗯,你在決賽的時候輸給我不也一樣?”

總裁冷笑一聲:“先把你的感冒養好吧,少年。”

少年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好吧,那我接著睡覺去了。”

c羅被他逗樂了:“把藥吃了,多喝點熱水,洗個熱水澡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