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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47.公主之託

沈歸聽到奉陽公主所託之事,不由仰天大笑幾聲,而後身形一縱,便坐到了水榭的扶手之上,一改方才的小心謹慎禮數周全,隨意的說道:

“顏姑娘是在與我開玩笑吧。”

奉陽三公主顏書卿之所以會叫沈歸為表哥,不外乎是藉著郭雲松與顏無仇那結拜兄弟的關係。既然自己有求於他,攀上些交情自然也好開口一些。她這句話剛一出口,沈歸便知道這位看起來清澈透明的奉陽公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其實,這倒是不難理解。

顏書卿與顏青鴻乃是一母所生,深受宣德帝喜愛。但因女兒入不了顏氏族譜,所以就她這輩分的“青”字,換成了同音的“卿”字,又放在了名字末尾。但由於其母包貴妃,是漠北和親而來,在宮中自然地位不高,所以皇宮內的太監宮女們,自然就只是表面恭順,暗地裡沒少傳些風言風語。

顏書卿自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再加上她這位一奶同胞的二哥顏青鴻,無論風評還是本事,都與太子顏晝天差地別,更是少不了為人所欺。這位看似單純透徹的奉陽公主,本是無比尊貴的身份,卻因為生長於這種環境之下,練就了一副擅於揣度人心的性子來。

沈歸隨意一句話擋回去,便把顏書卿晾在了當場,自己則仔細的觀賞起養在池中的錦鯉,不再多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三公主顏書卿最先沉不住氣,開口說道:

“想必我二哥也與你說過,此次送嫁漠北和親之事。我顏家姐妹三人,大姐河陽公主,幾年前便已經嫁到了北燕宮中為妃;二姐淮陽公主,又是體弱早夭。眼下,便只有書卿一人堪選,只怕,此次與漠北和親之事,便要落在我的頭上了。”

其實不難看出,宣德帝顏狩還是極為寵愛這個小女兒的。無論是賜以族輩為名,還是直到現在都未曾宣佈和親人選,盡顯出顏狩的舐犢之情。不過,正如她自己所說,在眼下這個局面中,也僅有顏書卿一個人選,挑無可挑,所以根本沒有任何僥倖可期。

“要我去刺殺博爾木汗王這個餿主意,是你二哥那個蠢貨教你的吧?”

顏書卿聽完沈歸這話,也是抿嘴一笑:

“書卿倒是覺得,也不失為一個釜底抽薪的好方法。”

沈歸看著她以袖遮臉,回眸淺笑的樣子,不由一怔:這般纖弱剔透的女子,若真的遠嫁漠北草原,周身上下那纖細柔軟的綾羅,便定會換成厚重蠢笨皮襖;終日與牛羊馬匹為伍,也免不了沾染上糞便與油膩的味道。現在只是略微一想,心中就已經生出了“暴殄天物”之感。

可惜歸可惜,但因為可憐一位公主的凋零,就自己去以身犯險刀口舔血,沈歸還沒有這麼高的情操。畢竟,他也只是個破落子弟,又長年與那些下九流為伍,早就變得無比精明市儈。那些公

主與騎士的浪漫旅程,也不過是編出來的故事而已。

“沈某只是一介布衣,又身無長物。若當真前去漠北刺殺汗王,您覺得能有幾分勝算呢?再者說來,即便是殺掉了博爾木汗,那麼還會有新的“博爾鐵汗,博爾銀漢”出現,我幽北三路的邊患還是沒有解除。要知道,對於漠北那些個草原狼來說,換上個把汗王,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尋常。”

顏書卿聽到此處,也是長嘆一聲。他伸出兩隻蔥白一般的胳膊,拄在水榭的扶手之上,無視了旁邊坐著正在悠腿的沈歸,一雙眸子打量著水中的錦鯉,幽幽地說:

“書卿也明白這個道理,殺一個博爾木汗根本也是治標而不治本。今日是漠北草原犯境,明日是北燕大軍叩邊,我這個三公主呀,終歸只是父皇手裡的一枚棋子……哎!要不然你連同我父皇一起殺了吧?”

一句話說完,顏書卿猛然抬頭看著坐在一旁的沈歸,嘴角含笑,雙眼也閃出異樣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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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書卿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剛一出口,差點沒把沈歸嚇的跳了池子。他剛要開口說話,只見顏書卿正以袖覆面,“咯咯”的笑了起來。沈歸心中暗暗懊惱:沒想到我沈歸玩了一輩子鷹,如今卻被一隻麻雀給啄瞎了眼睛。這小妮子明顯就是在嘲弄自己,卻又為何不由自主地鑽進套裡去呢?

“公主萬萬不要再說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在下膽子小,經不住嚇。”

沈歸裝模作樣地抹了抹額頭,垂手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見顏青鴻正墊著腳朝這邊眺望,便打算開口告退,親自去找顏老二理論一番。於是便開口告別:

“既公主別無他事,那麼沈某就此……”

“沈表哥,我不想成為一件被隨意送出的禮物。我二哥說,這整個幽北三路,可能也只有沈表哥有辦法,能讓我免受此劫。還請您不吝賜教,書卿與母妃都會深感表哥厚恩。日後但凡君有所請,我等三人皆不敢推辭。”

她這番話一出口,就算是把價碼亮了出來。不過,這個價碼在沈歸看來,無疑是他們母子三人,是在明晃晃的空手套白狼。

顏青鴻與自己雖然有些交情不假,但也只是自幼脾氣相投,經常在一起鬼混而已。說的不客氣些,最多算是酒肉之交而已。如今他們三人只憑一句空話,便要自己甘受驅使,為他們母子三人衝鋒陷陣,未免有些過於天真了。

沈歸這人可沒有什麼尊上之心,面對公主、皇子、貴妃三位地位尊崇之人的囑託,也只是衡量這樁交易的價碼而已。真可謂是錙銖必較,市儈的緊。

“沈某方才已經說過,在下區區一介草民,萬萬無法承擔此等重託,還望包貴妃與奉陽公主能夠體諒……”

推辭的話剛一出口,便逃似得離開了水榭。幾個大步跨出,便來到了顏青鴻面前:

“我說你有點正經的行嗎?這種事怎麼好讓她親自前來?我跟她可怎麼開的了口啊!”

顏青鴻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你怎麼跟我說就怎麼跟她說唄,有什麼開不了口的啊。何況我母妃也是這個意思,借書卿親自前來,也好向你表達一下我們的誠意。”

“怎麼著?你在家中的地位已經低到這個地步了?連表達誠意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不是她自己的事嗎?若不是母妃出宮不易,也打算親自來求你了。”

說罷,顏青鴻從懷中掏出了一串骨鏈來:

“這是我母妃託我帶給你的,是她當初的陪嫁之物。”

沈歸接過包貴妃的骨鏈來,仔細打量了好幾遍來,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給我這骨鏈是什麼意思啊?威脅我嗎?”

顏青鴻雙肩一聳:

“我哪知道啊!不過就衝你這麼推三阻四的,威脅你也不奇怪啊!”

二人正在嘰嘰喳喳的討論起這串骨鏈的意義,本在水榭之中的奉陽公主,安靜地款款走來,隨意打量了一眼骨鏈,便檀口輕啟道:

“這串骨鏈,我曾聽母妃說起過。這是當年母妃嫁入幽北之時,先代大薩滿李玄魚所贈之護身法器。而後在沈歸表哥出生之日,由母妃託人送到城南九裡外祭壇之下,作為大薩滿祈靈時所佩法器之一。你二人並非薩滿教中之人,也自然感受不到其中所蘊含之靈力了。”

沈歸一聽到“靈力、法器,薩滿、祈靈”這些敏感詞語,腦中頓時浮現出齊靈煙和飛鳶二人的影子來。於是他立刻不著痕跡的把那串骨鏈法器收入懷中,然後又厚顏無恥的看著奉陽公主說道:

“要說刺殺博爾木汗王,我沈歸確實還做不到;不過奉陽公主若只是不想和親遠嫁,倒是還有些簡單的法子可用。”

顏青鴻鄙夷的看著換了一張面孔的沈歸說:

“還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精明人吶……一位幽北的二皇子,再加上貴妃與公主三人的承諾,對你來說都不夠動心的。”

“你懂個屁!就是因為還有你,才會讓二位貴人承諾的可信度大打折扣的。眼下包貴妃送來的這串法器,既然是出自先代大薩滿李玄魚之手,我總得替她老人家把人情還了吧?”

顏青鴻聽見沈歸這麼說,右手張開放在沈歸面前:

“那你若是不要,就拿回來唄!”

沈歸身子一扭,斜著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不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