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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章.烽火卷長空 313.投降的方式

縱然季家人與太子的關係再緊密,也終究是下人的身份;而他們之間的從屬關係,也是朝堂上人盡皆知的事。可以說一旦濟水城出了問題,季家必然倒臺,而太子的名聲與地位,也會遭受到致命的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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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考慮到四皇子周長安、正在陣前為國死戰;一旦濟水城的事情,在此時大白於天下;此消彼長之下,自己這一身四爪黃龍袍,可能就不會再那麼合體了……

別人或許不敢斷言,但太子黨的人,心裡卻比誰都更清楚:魯東路也好、濟水城也罷,一定會出問題的!

這座魯東首府濟水城,到底有什麼貓膩呢?

其實無非就是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養冗員、吃空餉、貪軍備,掛空倉等等等……這些烏七八糟的破事,放在平日裡自然不顯;可如今戰事迫在眉睫,那偷工減料的城牆,又如何能抵擋秦南聯軍的攻勢呢?

從表面來看,濟水城的城牆足夠威武雄壯,至少稱的上是樣子貨;可剝開外面這一層薄薄的青磚、裡面則全都是破草爛瓦!

那麼省下來的工料銀子去哪了呢?

太子結交京中朝臣、拉攏各地要員,總不能空口說白話吧?幾句暖心的體己話、換來納頭便拜的淳樸時代,已經隨著南康王朝的崛起,徹底淪為了昨日黃花。現如今北燕官場的大小官員,個頂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精明人!該做了禮數一樣不缺,但該拿的好處,也一樣不能少!

按照以前的官場風氣,都是朝臣養皇子;可如今大不相同,變成了皇子養大臣……

所以說濟水城的城防、究竟有幾斤幾兩重;放眼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季家父子、與太子周長永體會最深了!蔡熹批了多少銀子、他們又花了多少銀子,心裡還能沒數嗎?

如今秦南聯軍的十數萬大軍兵臨城下,全權負責濟水城衛戍工作的小季巡撫,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在書房中“轉磨”:

“這狗日的周長永,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銀子你分走了七成,現在事到臨頭了,卻半點責任都不想沾!黑了心、缺了德的小王八蛋,之前說的多好聽啊!數十載同窗之情、主臣之義、定要許老子一朝輔宰之位,方能答報一二!可如今在這個要命節骨眼上、直接把老子推到濟水城堵窟窿!這個臭不要臉的狗東西,比起周長安來、你你你你你……你他娘差遠了你!”

無論考慮哪個方面,小季巡撫都必須投降,也只能投降!因為一旦敵軍展開攻勢的話,且不說糟心的濟水城,究竟能守得住幾個時辰;哪怕城牆外面的青磚掉下來,漏出裡面的破瓦爛草;他那個時任工部尚書的老爹,也準得死在他前面!

而跟他一同前來赴任的老頭季德,本是他爹季霖的貼身書童。如今上了年紀,卸了季府大總管的差事,成了尚書府的半個本家主子。今次他同自家大少爺一同前來濟水城,名為僕從、實為幕僚;如果不是絕對可靠的話,季勤也不敢當著他的面,痛罵那背信棄義的太子周長永。

“少爺,您也別急。眼下四皇子又正在前線廝殺,不敗便是大功;太子立足不穩,未必敢打過河拆橋的心

思。再者說來,太子心裡也清楚,少爺有安邦定國之才,卻並無上陣殺敵之能。所以依老奴猜測,太子派您前來濟水城,也未必就打著讓您死戰不退的念頭。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自從秦南聯軍準備攻城的訊息,傳回濟水之後、季勤便急出了滿嘴火皰,卻一刻都停不下來的咒罵絮叨;如今一聽季德的勸慰之言,他心中那一股委屈、與慌然失措的無力,立刻就爆發開來!

“德叔啊,你說的倒是輕巧!降,咱怎麼降啊?蔡驢子的眼光有多毒辣,您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抱準了北燕王朝這艘沉船,滿朝文武、又誰會敢跟他唱對臺戲呢?北燕王朝這艘大船不沉,那我今日開城獻降,就等同於陣前叛國!季家的名聲掃地,倒也還在其次,可我爹卻難逃萬剮凌遲之苦啊!況且我季家父子兩頭下注,這根本就不是死中求活之道,必然兩頭都買不著好!太子玩出這一手,分明把咱們季家、推到臺前頂雷的!”

正如季勤所言,如今他的面前、看似有無數種選擇;但無論他怎麼選,結果卻一定都是錯的。

如果他率軍戰至最後一刻,那麼最後城破兵敗,殺身成仁,自己的忠臣之名、固然是清白圓滿;可正在朝中為官的老爹季霖,必然要為濟水城的“豆腐渣”負責;皆時太子登高一呼,親自出面扳倒季霖;隨後再將不計前嫌、強定受到牽連的風險,將自己這個為國捐軀的摯交好友、風光大葬!如此兩頭賣好,又解決了濟水城的心腹大患,真可謂一箭三雕。

如果自己仿照洛京的陳士傑,向敵軍開城獻降的話,太子必然會當堂倒戈、並以諸多酷刑折磨其父、寫下一紙“如山鐵證”,再將其折磨致死、以滅其口。皆時,自己已經成了叛國佞臣、說什麼都沒人相信;而太子也將所有的髒事,都汙在季家父子身上,自己落得一身乾淨。

所以季德天真的以為,太子受到周長安的威脅、所以仍然需要季家人的輔佐,;殊不知太子周長永的現狀,已經到了必須斷尾求活的絕地險境……

而季家兩父子,就是他捨棄的那條尾巴!

經過季霖一番講解,六旬開外的老奴季德,也明白了太子施展了怎樣的毒計。他仔細斟酌了一番,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少爺,既然咱怎麼選都是錯的,那就尋一條最正確的“錯路”走唄!”

“既是錯路,哪還有“正確”可言……德叔,您老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很簡單,只要我等如此這般……”

二人經過一番耳語之後,季霖眼前一亮,又迅速晦暗了下來:

“此計雖好,但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卻只能換回一個“也許”,我實在心有不忍……”

“少爺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況且咱們季家已經被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次日清晨,陳子陵與龐青山在濟水城南門碰頭;這裡,就是雙方約定的主攻戰場。那批由齊返重新賣了一道的新式攻城器械,已經在陣前組裝完畢;雙方將士,都在等待著自家統帥釋出攻城的號令……

經過一番唇槍舌劍,二位主帥以“擲銅錢”的方式,決定了進攻順序。由陳子陵所部先攻,攻勢維持兩刻鐘左右,再由南康歩軍接手,繼續發起衝擊;如此反覆交替、直至攻克濟水城為之。

誰也別佔誰的便宜。

商議結束之後,雙方各歸本隊;陳子陵準備吩咐手下人搖旗擂鼓、準備對濟水城發起第一次衝擊。可就在大戰將起之時,作為眾矢之的的濟水城南門,卻意外地開啟了一道縫隙……

陳子陵抬頭向城樓望去,只見一名頂冠披甲的大將軍、手執一對紅彤彤的大號鼓槌,站在城樓中的蒙皮大鼓之前;隨著他雙臂奮力一揮、一道古樸渾厚的聲音撲面而來,斂去戰場附近的全部雜音……

一名鬚髮皆白、赤膊著乾瘦上身的老頭,從大敞四開的濟水南門邁步而出;在他的身後,除了身披甲葉的濟水護城軍之外,更有無數身穿粗布麻衣、手執農具菜刀的平民百姓……

無論是陳子陵還是龐青山,見敵軍竟棄城不守、看樣子還要拖家帶口、與己方在野外決一死戰,立刻全都慌了神……

“哨探,哨探!給我把所有哨探立刻放出十里……不!二十裡!仔細的搜尋伏兵與援軍的訊息!”

事出反常則必有妖,眼前這一夥軍民混編聯隊,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每個人臉上也煞氣騰騰,但他們畢竟不是久經整訓的正規軍!別說與自己手下這些百戰餘生的秦地虎狼相比;就連一向以孱弱可笑聞名於世的南康解憂軍,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拾掉他們!

如此肉眼可見的實力懸殊,顯然已經超出了自大輕敵的範疇…

咚咚……咚咚……咚咚……

隨著城樓上的鼓點逐漸加快,那名一馬當先的白髮老者,也提高了自己前進的步幅;此時,若是再不出兵與敵人廝殺的話,只需三十息過後,這老頭就能一頭鑽入秦軍本陣了……

陳子陵眼珠一轉、迅速做出決斷:

“先鋒一營,列陣迎敵!”

身為軍中主帥,必須統領全域性,時刻注意戰場形勢發生的變化;可對於先鋒一營的五百將士來說,打仗就是打仗,不管對手是怎樣的人,只要拿著傢伙踏上了戰場,就只有你死我活的結果!

眼見敵軍五百先鋒出陣迎敵、城樓之上的季勤雙目噴火、咬牙切齒地將兩柄鼓槌輪動的上下翻飛,那一下重似一下的鼓點、聲聲直入人心……

“殺呀!”

一聲吶喊之後、那名帶頭殺出城外的老奴季德,將手中鋼刀高高揚起,整個人猶如餓虎撲食那般、向秦軍先鋒營的營正撲去……

只聽“噗嗤”一聲、一把波光瀲灩、寒似秋水的雁翎刀、自季德右腰斬入、左肋滑出、將這一員“老將軍”斜著攔腰斬斷;待內臟與鮮血兜頭潑下之後、差點沒把那刀斬季德的秦軍營正,給嚇出神經病來!

那老頭哪去了?莫非他會妖法?難道是傳說中的血遁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