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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幽北風雲 50.自立自強

被幽北天子所惦記上的無業遊民沈歸,此時正在自家宅中,被天靈脈武者劉半仙,指著鼻子噴著口水教訓:

“我真懷疑李玄魚當年弄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呀?怎麼記吃不記打呢?吃了那麼多虧還敢攬事上身的?真不知道身上到底有多大能耐?自己已經被蚊子咬了一身大包,哪來的閒情逸致,還去幫別人撓癢癢?”

沈歸一副唾面自乾的憊懶模樣,無比淡然的說:

“反正已經這樣了,多一樁少一樁也沒什麼所謂了吧?這些問題解決起來,我也無非是動動腦子就行,動手不是還有你們呢嗎?”

“老子還能護你一輩子啊?而且就你身邊那幾塊料,說起偷雞摸狗來,還算得上行業翹楚;可要是硬橋硬馬的正面對攻,那就只能豎起大拇指來,讚歎一聲廢物點心了。”

“老頭你不就是天靈脈嗎?來個厲害的你就上唄!”

“我多大歲數了?還能跟你耗幾年吶?”

見他把話講到這裡,沈歸不由仔細的打量起了劉半仙。這位劉半仙,平時便習慣佝僂著腰,所以看起來要比沈歸矮上一些,身形不胖不瘦,臉上也是皺紋堆壘,鬚髮皆白。單從模樣看來,怎麼也得有個七十往上了。

如今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傅憶、齊返這樣的“文職人員”。哪怕是老乞丐交到自己手裡的那些聾人兄弟——以十四為首的冬至,也正如劉半仙所說,只能做些盯梢暗殺之類的手段;若指望著他們正面搏殺,那無異是痴人說夢。

畢竟,冬至的孩子雖然自小便受到老包與伍乘風的嚴格訓練,但終究,術業還是需要專攻,俗話說得好,隔行如隔山嘛。

這些聾人兄弟們做起這殺手的營生來,的確有著天生的優勢:每每於暗中伺機而動,下手之時毫不留情,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被目標人物臨死前的花言巧語所誘。聽不見聲又開不了口,行動起來自然是一往無前至死方休,的確是殺手行業的不二人選。

不過,若是讓他們去戰場正面搏殺,只怕就算對方在他們背後放起炮來,也定是毫無躲閃的意識,更遑論兵器揮動的金鐵破空之聲了。

被劉半仙這麼一說,沈歸也想起了自己最近捱過的打,那位“業餘太監”單清泉,還有“替補”十三薩滿衛,無論面對的是誰,自己都是毫無還手之力。想到此節,他也是嘬了嘬牙花子,一臉躊躇的看著劉半仙:

“半仙說的,也的確有幾分道理。我是得找一個年輕一點的天靈脈武者護著,您這歲數確實……”

“我呸!”劉半仙一聽這話,直接啐了沈歸一個滿臉花:“你小子怎麼總想著讓別人保護你?你自己是缺胳膊還是短條腿啊?李玄魚、林思憂、伍乘風,合三人之力給你打下來這麼好的底子,就是讓你捱揍的?”

沈歸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無奈的說:

“哪裡來的好底子?我如今已是弱冠之年,可連內息的影子都沒摸過呢。現在開始練,什麼時候才能成天靈脈……”

劉半仙一聽就急了,開口就把沈歸說了一半的豪言壯語攔了下來:

“嚯嚯嚯你打住吧你!還天靈脈,沒看出來,你還挺有上進心啊?知道為什麼要叫天靈脈嗎?就因為我們這些人經脈,那個頂個都是孃胎裡帶的!”

沈歸癟著嘴,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

“你要是不知道,就別胡吹行麼?林婆婆說過,嶽海山可不是天靈脈!但是人家那三劍鎮北燕的名號,總不是自己叫出來吧?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快別替那黑臉小子吹了,他那叫什麼天靈脈啊?剁完了你們北燕大軍,不是也沒活過百日嗎?你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聽說是大薩滿李玄魚,以自身薩滿巫術咒殺的呀……”

“別找罵了,還咒殺……我天天罵你你怎麼沒死呢?告訴你吧,嶽海山的三招劍式的確是無可匹敵,但也是全靠他自己瘦驢拉硬屎,豁出一條性命才勉強用出來的。換句話說,他在東海關那一出手,就沒打算繼續活著。這種只會以命相搏的粗野武夫,也配的上天靈脈三個字?”

沈歸聽到這裡,也是納悶的撓了撓頭:

“既然嶽海山是自己把自己給擠兌死的,那我大婆婆李玄魚又是怎麼死的呢?”

劉半仙咬了咬牙,用指頭使勁了戳了戳沈歸的腦袋:

“為了你這個廢物唄,還能為啥?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直說吧——伍乘風教你那清心訣,雖是道法典籍不假,但也是天下所有內息功法的基礎。心不靜則神不通,你看看單清泉,他要是知道,習學清心訣可以打下基礎,還能給自己練傷了宗筋?你現在經脈未通,但肉身卻已大成,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

沈歸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

“這代表了你一旦開始修煉,內心便定是精純無比,體內周天迴圈的速度,也是遠非尋常之人可以比擬的。這天下庸才都認為,若是自小打通經脈,習學起內息之法會事半功倍;可庸才之所以是庸才,皆因為在年少之時,人體骨骼經脈未穩,若是強行以內息或藥力打通,那就是把經脈撐到了極限。如此一來雖然內息運轉的速度快上不少,但經脈也自然脆的像紙一樣了。”

沈歸略一琢磨,便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如果把經脈比作公路的話,那麼氣息便是路上來往的車流。在一輛車都沒有之前,伍乘風與林思憂,就窮盡了二十年的時間,為自己平整了土地,拓寬了路面。如今,自己只需要捅破一張窗戶紙,便可以飛速奔跑起來了。

“懶得跟你廢話了。撿日不如撞日,來來來,半仙我先把你那經脈疏理一番,然後再賞你一門呼吸吐納之法。”

沈歸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劉半仙一記手刀敲擊在脖頸之處。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便是在思量,齊靈煙他們到底查沒查出,這位劉半仙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呢?

與此同時,孫家醫館也走入了一位中年男子:此男子身形頎長,面色溫和舉止文雅,眼神與誰對上,都是微笑頷首,給人如沐春風之感。

他走到孫氏醫館門前輕咳兩聲,等小夥計拿著號牌跑出來的時候,微笑著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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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師傅,在下姓衛,並不是病人,只是應你們家二掌櫃孫白芷大夫之約,前來赴會的。還煩請您回去通傳一聲。”

小徒弟沒過多久便跑了一個來回,先是朝著衛安恆做了一個引手,而後又對門外排隊之人連聲抱歉道:

“對不住啊各位,我們掌櫃的今日有事,馬上就關門了。不過掌櫃的說了,各位可以把號牌拿回家去,待明日開館之後,先為手中有號牌的病人診治。”

一句話說完又連連鞠躬作揖,待所有病人都離開之後,才插上了門板。

內堂中的孫白芷,此時正在為一個渾身腥臭味的漁夫進行診治。這漁夫面色發白;緊咬著下唇已經隱約可以看見有血液流出;他的手臂擱在診包之上,手背有一塊肉眼可見的外傷,已經腫起一個足有寸餘高的腫塊。這漁夫雖然穿的極厚,身邊也擺著一個精巧的炭爐,但周身上下卻仍然不住打著擺子,眉宇間盡是痛苦的神色。

衛安恆見孫白芷伸出二指,正搭在漁夫的寸關尺上,但目光卻十分空洞地看向遠方,想必定然是在思索這什麼。於是自己也不出言打擾,只是坐在一邊靜靜的觀察起來。

孫白芷思索良久,抬頭問向這位漁夫:

“我說老蕭,你想怎麼個治法?”

正在忍受病痛折磨的蕭富一聽就急了,哆哆嗦嗦的說:

“你是大夫,你問我怎麼治法?我知道我還來找你?”

孫白芷放開了他的手腕,拿起鐵筷子來攏了攏炭火:

“不是這意思,要治你這個病呢,有兩種不同的手段:一種是尋常的方法,給你開幾劑清熱解毒的方子內服,再外敷一些搗爛的拔毒膏藥即可。不過這樣做呢,見效慢些,也未必能全治好……”

蕭富一聽這話更氣了:

“治不好你說它幹嘛?另一種呢?”

“另一種就是我自己琢磨的法子了,順利的話,估計七日左右,你就能恢復個七八成了。”

蕭富一聽便喜出望外,可仔細一想,想起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要是不順利呢?”

“嗯……前一個不太順利的病人呢,叫巴格。”